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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图诺自来谨慎,看南朝帝京气象不凡,岂无能将雄兵驻守?三日破城恐怕没那么容易。
不过再看北胡浩浩雄师,兵强马壮,又变得底气十足。思想这一路过关斩隘,也就是朔方战力凶悍,余者不足道也!
皇上先得了朔方急报,随后各处关隘求教,警报如雪片般飞来,随后便再无战报!陷落何其神速!急忙遍招群臣商议良策,连致仕养老的冯不疑也被请来。
太尉萧玄本是萧妃长兄,起于民间,素无势力。皇上对他放心倒是放心,可惜这萧太尉提不出什么良策,只说皇上勿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速派能将御敌可也。
这不是废话!
皇上有些郁闷,讽道:朕欲请太尉出马!将兵出城御敌如何?
萧玄一惊,勉强应道:亦可。
丞相孔灿暗暗摇头,亦可?这位萧太尉亦可喝酒、食肉、渔色。
先前冯不疑力辞丞相之职,便向皇上推荐孔灿为相。皇上当场然诺,他知孔灿耿介,素不结党营私,可令君王放心。
国有危难,相国责无旁贷,孔灿昂然出班道:圣上勿忧!京城城高墙后,兵多粮足,易守难攻,吾皇天道昭昭,神明自得,大义难犯。胡兵一路远来疲敝,一路掳掠,人神共愤,不义之师,其亡忽也
孔灿慷慨激昂,大义凛然,倒不好说他什么,皇上皱起眉头:爱卿所言甚是有理,你看谁可为将?
臣以为卫将军裴元奇为人持重、文武全才,可当守城大任;将军曹珏、灌群、樊欣、周琰、韦统皆通晓兵机、熟习弓马,可供调遣;臣调拨粮草军器可保不乏军需;此外,请圣上传旨州郡,速速挥师勤王!
孔灿一番言语倒也称意,皇上赞许道:爱卿所言甚好,就依爱卿!
御史大夫燕琮出班道:臣署中孟文、董叔、刘雷皆忠直之士,可为监军!
皇上有些愕然:呃,甚好!国家有难,诸位爱卿大才,随时听用可也要不是顾及龙颜体面,皇上真有些想骂娘,好个书呆子燕琮!监军固然重要,此危急存亡之秋,要他们却无大用。
唉,国难方思良将难得!
皇上心中究竟有些忐忑凌家名将世家,被先皇杀光。马正山一代名将,被朕躬杀却,呃,他爹马槐还活着,虽然老迈年高,堪比老将廉颇,才堪大用!只是他逃到终南山中去了,一时寻他不得,即便寻得,他岂肯出山
唉嗨,朕毕竟心急,下手还是早了些!见冯不疑低眉垂眼,昏昏欲睡,皇上又是心中叹息:唉,垂垂老矣,老而无用!
皇上毕竟有些刚烈之风,勉励群臣道:众位爱卿只管放大了胆,明日朕躬披挂上阵,同你们出城杀敌!
一句话吓坏诸将,这如何使得!皇上亲自上阵,诸将反而畏手畏脚,不用杀敌了,都来保护他得了!
冯不疑睁开眼睛,劝道:皇上威武!我朝必胜!只是君乃国本,荷国之重,不可轻出!
皇上有些生气,责道:冯老爱卿,令郎冯毅为朔方主将,扼守北疆,如今却放北胡大军长驱直入,甚失朕望呢
冯不疑颤颤巍巍出班奏道:启禀陛下,前些日子老臣午寐,忽梦冯毅大笑而来,说是大胜还朝。臣恐他已兵败身死,为国尽忠了
说着老泪纵横,惹人泪淋。
皇上暗自太息,是朕迁怒于他了!
冯毅虽然勇悍,可惜朔方兵少!马正山临死前,谏言增兵朔方,朕躬还是轻忽了些!唉,悔也无用!刘雄仁等将恐怕也凶多吉少,虽然他武勇有谋,也敌不得这许多人马。
现今形势危急,还请冯老爱卿教朕!
皇上虚心问计。
冯不疑道:有负皇上下问。臣以为敌锋正锐,只宜凭坚固守,以逸待劳!胡人久攻不下,必然士气怠惰,待我各路援军开到,胡酋一战可擒!
冯老爱卿此言甚是!皇上微露喜色,又依孔灿之言,当庭拜将,吩咐群臣各去准备。
却说呼斯猲挥师远征,一刻也不愿耽搁,不顾士卒劳顿,下令即刻攻城。
第四百三十二章 圣君威武()
南朝不堪一击。
功成只在今朝。
呼斯猲踌躇满志,志在必得。
卢骨比和巴图诺巡城一周,却暗暗揪心,帝京城防设计精良,竟然无懈可击,令人不得不佩服!
罢了,干脆四面攻打,让其应接不暇。
试探着攻击一轮,二位王爷又喜又忧。喜的是帝京士卒战力远逊于朔方军士,想必是没有实战经验,又疏于训练;忧的是帝都城池高大坚固,营造甚是讲究,有时一面攻城,却三面受箭,伤亡着实不小。
北胡大军连攻三日,帝京安然无恙。城内君臣百姓放下心来,胡人不过如此!皇上心情不错,由裴元奇陪着,亲自巡城。所到之处,山呼万岁,士气大振!皇上心血来潮,还趴在垛口上下望,目光中满是蔑视。
呼斯猲瞧见,深以为忧。久攻不下,倒长了南朝志气,等到勤王大军来援,北胡危矣!身旁古力格眼尖,见城头一人身着黄袍,对着城下指指点点。想必这是南朝贵人,哼,不把打仗当回事儿,你当是来游玩来了!
他挽起硬弓,嗖地就是一箭。
皇上举止固然是提振士气,可把裴将军担心得要命。忽觉金风袭来,裴将军大惊,一把推开皇上,猛伸手一划,死死抓住羽箭。随手拉圆强弓,原路射了回去。
这回羽箭居高临下,射得更远了些,呼斯猲不曾提防,正被他射中左臂。南蛮可恨!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惟古力格大惊,身旁军士皆是大惊。
呼斯猲恐军心动摇,一把拗断箭杆,撩战袍遮住,大笑道:小心南蛮冷箭,倒被他擦破了皮!
身旁胡兵皆笑。
忽而一人大叫一声,中箭倒毙!
这回可不是擦破皮!
城头上一阵山呼万岁,呼声震天,空前响亮。原来这一箭却是皇上所射!守城将士无不雀跃,皇上威武如斯,胡兵虽然势大,我何惧哉!
就是,怕他个鸟儿!
古力格赶忙救护着大单于,回到大帐,请医官起去箭簇,敷药包扎好。医官道:幸喜距离甚远,不曾射透骨头!呼斯猲一笑,毫不为意,急召卢骨比、巴图诺入帐议事。
呼斯猲说起心中忧虑,卢骨比道:大单于勿忧!我等如此这般可也!
又问巴图诺,巴图诺也是此意。
呼斯猲笑着点点头:就依此计!
攻城游戏变得十分无聊。每天轮番猛攻,每天不能破城。狗挠门三两下,胡人不过如此,莫说城内诸将,连老百姓都心生蔑视,瞎闹腾啥呢,不好好过日子!裴将军也有些耐不住性子,很想出城大杀一通。
还是皇上沉得住气,莫慌,再等等,勤王大军也该到了。
可是勤王大军终究没有等到,只等到了些许残兵!
临近各州接到皇上令旨,哪敢怠慢,尽起本部人马,向帝都开来。不过久不征战,兵弱将怯,先到的不敢入关,等到数州人马聚齐,才浩浩荡荡杀入关西。
人多力量大,也能壮胆不是。
哪知道刚一入关,便被北胡大军包了饺子,几乎杀了个片甲不留。北胡死死扼住雄关,残兵败将想逃出关也是不能,有的便一路瞎跑,竟逃到帝京城下。胡人倒有好心,竟然网开一路,放他们进城!
这不过是呼斯猲和卢骨比、巴图诺定下的计策!
城内一听败报,顿时人心惶惶。还以为胡人不过如此,原来他娘的阴损着哩!皇上压住内心慌乱,从容道:胜败一时常事,众卿莫慌!有何妙计,只管道来。
群臣彷徨无计。
固守待援?援军已被杀得大败,谁知援军还会不会再来,来了会不会又被包饺子!出城决战?人马数量不及,士卒精练也多有不及!
剩下的就只有一途——跑!
皇上颇为踌躇,且不说逃不逃得出去,舍弃宫室太庙祖宗牌位,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把一城百姓和无数财富丢给北胡,想想既心疼又窝囊!
唉,家贫思贤妻,国难思良将,良将何在!
传旨!校场演武!
群臣莫名其妙,两国交兵之际,还有这个闲心?
皇上浑身披挂整齐,金盔金甲白袍,煞是威风!军士齐呼万岁。
诏令裨将以上武臣悉数下场,先驰马舞槊,后开弓射箭。群臣暗自嘀咕,这是考校诸将武艺?胡人突然攻城怎办?
裴元奇一马当先,纵马飞驰,往来如飞,马槊舞起一团雄风,杀气逼人。皇上带头喝彩,群臣更是叫好,一者拍马屁不能落后,二者裴元奇确有真实本领。裴元奇战马前奔,蓦然回身一箭,正中靶心!
三军雷动,彩声不绝!
这可是移动靶,不是站在原地,瞄上半天!
将军曹珏、灌群、樊欣、周琰、韦统依次上场,丞相孔灿果然言下无虚,这几位将军皆是弓马娴熟。舞动刀枪,灿若梨花,走马射箭,多有中的。更有一干裨将,抢着在皇上面前露脸,也颇有武艺不赖者。
皇上大喜,训谕三军:诸将武艺精妙!我朝兵强马壮!北胡蟊贼有何惧哉!
是也!都有胳膊都有腿,都有武艺都有刀,怕他个鸟!
士气颇有提振,演武似可结束。文臣们心中不得不服,咱们这个皇上,虽然性酷烈好杀人,遇事颇为沉着,还是有点办法!
出乎群臣意料,演武并未结束!皇上由裴元奇陪着,下到校场。早有军士牵过一匹大宛良驹,抬过一条滚龙大枪。
皇上抓过大枪,飞身上马,在校场上纵横驰骋,骏马腾云赛蛟龙,大枪翻飞欺怪蟒!
群臣大惊,三军大惊!
皇上还会这个?
一时都忘了喝彩,太出人意外!
突然欢声如雷,山呼万岁!眼前不再是那个皇上,宫闱之中高深莫测让人畏惧!而是一个三军统帅,疆场之上猛如战神令人钦服!
裴元奇等将也有些激动,皇上枪法相当不俗,一看就经过名家指点!正感慨间,皇上一圈马,嗖地一箭射出,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哗,喝彩声如潮水一般,一浪高过一浪,军士们简直喊哑了嗓子!平时随便耍嘴皮子,生死战场靠的是真刀真枪,跟着这样一位统帅,远比跟着个怂人安心得太多!
皇上兜马回转,心中有些感慨,先皇让他跟马正山习练武艺,马正山没有偷懒马正山被朕杀了,那朕就亲自上阵!自高祖创业以来,我皇家还没出过孬种!
传令三军:即刻出城,朕要御驾亲征!
第四百三十三章 文臣节烈()
祖宗有余烈。
圣君自出征。
三军无不振奋,倒把群臣吓了一跳。我的活祖宗,高祖开基立业,久经战阵,那是杀出来的,还没听说守业皇帝亲自上阵的!万一出个闪失,做臣子的,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裴将军劝阻道:杀鸡焉用牛刀,陛下高坐城楼观战,末将出城杀敌罢了!
哪知皇上发了狠:随我出城!哪儿胡兵多往哪儿杀!
哪儿胡兵多?北城。
呼斯猲端坐大帐,正在议事。南朝援军被杀得七零八落,南朝皇帝困守孤城,已成瓮中捉鳖之势!呼斯猲好久没这样高兴过了,上一次还是击败古力马的时候。
他有些把持不住,笑道:南朝皇帝会不会乞降呢?
巴图诺摇摇头:不会!乞降还当什么皇帝!
呼斯猲大笑:此言甚是啊!
笑得巴图诺有些发窘,他真是这样想的,古力马、克里奴一败涂地,都没有乞降!一个软骨头当什么皇上,连西胡大单于都不如!
卢骨比笑道:要想南朝皇帝乞降,也不是不可能!
呼斯猲甚感兴趣:哦,说来听听!
卢骨比就俩字儿:攻城!
呼斯猲猛拍大腿,霍然站起。攻城!攻得他胆战心惊,功得他走投无路!
还没等他下令,胡兵急报:南朝大军杀出城来!
巴图诺来了精神,赞道:这才像个样子!我去迎敌!
围城这许久,南朝怯弱,龟缩不出。再加上打援大捷,北胡大军对南朝更是轻视。孰料突然冲出这样一支虎狼之师,横冲直撞,到处噬人,所到之处伏尸满地,血流成河。
巴图诺调度大军,围追堵截。见敌军大将甚是扎眼,金盔金甲白罗袍,宝马大枪短刚髯,人才出众,武艺高强。不是前锋主帅,便是勋卿贵人!无论如何他想不到,此人竟是南朝皇上。
这才是像样的对手!不过在你家贤王面前,容不得你撒野!巴图诺雄心勃发,亲领一军兜头杀来。
巴图诺力大刀沉,武艺精熟,虽然身居高位,甚少上阵搏杀,但手中确有真玩意儿,即便比起第一勇士古力格,那也不遑多让。
宝刀快似闪电,横扫昆仑。哪知那金甲敌将竟不抵挡,盘龙大枪直取巴图诺咽喉。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巴图诺大惊,赶忙撤刀格挡。
他奶奶个昆仑山妖的,哪有这样不要命的打法,分明是要同归于尽吗!
巴图诺哪里知道,这人可是南朝皇上,此番亲自出马,岂容半点闪失!这可愁坏了身旁猛将,无不打起万倍精神,防得滴水不漏!
嘿嘿!人家何须自己抵挡,直须进攻罢了,简直多穿了一层护身铠甲,金刚不坏!巴图诺若不撤刀,已然横尸疆场——大刀被裴元奇荡开,盘龙大枪直接铲掉他脑袋!
就此一个照面,攻守易位,巴图诺一直招架,缓不过劲来。部下也被冲得七零八落,躲避不迭。不等他整军再战,人家痛杀一圈,大摇大摆回城去了!古力格、古戈各率一彪人马,正包抄而来,差那么一丁点儿没赶上,气得哇哇乱叫,徒唤奈何。
南军刚一进城,就听山呼万岁,久久不绝。巴图诺一愣,莫非出城鏖战的有他们皇上?早知如此,就该多调大军,将他死死困住!
啊呀,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正在此时,单于军帐来了客人。
巴图诺闷闷不乐,呼斯猲却神采飞扬:来来来,二位贤王,快来见过西戎佐图王爷!
原来,西戎大军刚刚杀到帝京城下,那佐图王爷乃是领军大将。
据佐图言讲,自从接待了北胡使节,西戎大军即刻出征,不想遇到守将娄敬。那南蛮甚是厉害,西戎大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守军杀得大败,阵斩了娄敬,故而姗姗来迟。
呼斯猲一笑:不迟,不迟,来得正好!
他并不说破,心中冷笑:你西戎狡诈着呢,不等我北胡先杀到帝京,你怎肯来此!
因人成事,预留退路,哼。不过,无论如何,总归是好事,平添十余万生力军!明日给我四面猛攻,不破城池誓不罢休!
这一下可苦了帝京守军!
北胡兵卒如潮水般登城,杀退一拨,一拨又来,绵绵不绝,无穷无尽。多亏昨日皇上出城杀敌,军士们士气大振,拼死杀敌,不退一步,否则帝京已然陷落。
裴元奇令诸将清点人马,殉国者十居其三。如此下去,帝京支撑不了几天!他急匆匆来报皇上,共商良策。
皇上心中比谁都急,面上十分镇静,慷慨道:朕乃一国之君,誓与百姓同生共死。明日朕亲自登城,与诸君共杀胡虏!
一席话感动得诸将眼泪奔流:末将虽肝脑涂地,誓灭胡虏!
不过,吾皇万岁,不能再战了!
文武一齐跪倒:撤吧,陛下!民谚有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强弱不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