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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大鹏有些发愁,也有些发怒。一千兵马竟拿不下俩老头,真是天大的笑话!忽见远处旗幡招展,又一支军兵杀到。领头的乃是邬蛮子和董歇,真是及时雨,蒯大鹏大喜!
邬蛮子大嚷大叫:马槐老儿果然在这里!怎么还没拿下?
万兴心中窝火,冷笑道:就等你老邬了。
邬蛮子也不客气:你个老万就是差点儿火候!当即和董歇一左一右,夹击马槐,又令所部擒拿家眷。
蒯大鹏不敢大意,约退所部军兵,和万兴、娄敬包抄过来。马上二将,部下三将,五将合围马槐一人。
对这五个将军,马槐可没那么客气,虽然长矛太过轻飘,甚不顺手,依然是神出鬼没,防不胜防。蒯大鹏、万兴、娄敬三人又是大腿中枪,气得哇哇大叫,好你个老儿,果然是马正山的爹,你就不能换个地方刺,你儿刺的窟窿刚结疤!
低头一看,好吗,父子俩还是有区别的,他爹刺得更深。
其实他们该是感恩,马槐并不想要他们性命。
邬蛮子毕竟骑术精湛,躲过了大腿,却扎在屁股上,惨嚎一声跌下马来。万兴性狭,心中解气:叫你他娘的吹牛皮,还不和老子一样!
蒯大鹏怕马槐连击,赶忙护住邬蛮子。
哪知马槐不理他们,枪攥一戳,正捅在董歇护心镜上,董歇概莫能外,摔于马下。马槐感念他不算过分无礼,是以没给他留个窟窿。
凌霄在驴旁暗暗点头,马槐老将枪法比自己花哨,不过不算华而不实。董歇可不知马槐手下留情,疾呼部下出击。他部下的兵听话多了,一霎时马槐一家仿佛一夜扁舟,陷于汪洋大海之中,随时可能倾覆。
不过任尔雨暴风狂,攻势如潮,一驴一车神鬼难近!军士们今天可来着了,什么叫大开眼界?两个老头儿,两条破枪,杀得儿郎叫苦连天,千军辟易!
蒯大鹏重整军阵,有心再放雕翎,却怕伤了董歇一军。又想上前悍斗,无奈枪伤疼得厉害,他奶奶的,自出世以来,何曾这样窝囊!连那头驴似乎都瞧不起他,一点儿也没害怕的意思。
马信倒落得个清闲无事,赶着驴车向山口挨近,心中难得地羞愧难忍,当此生死关头,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却让两个老翁庇护!
两个老将攻守默契,总是一人护着驴车,一人出阵厮杀,轮番杀个痛快。
蒯大鹏多年行走江湖,自负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总以为怀才不遇久矣,对朝廷诸将多少有些不忿,哼哼,尸位素餐、肉食者鄙!今日方知并不尽然,马家世代侯爵,殊非幸致!另外一位老头儿,也不知哪儿来的世外高人,看此人枪术货真价实,又不像是江湖路数。
他哪里知道,凌家也曾是世代侯爵,靠的可不是皇上恩宠!一日遭遇货真价实两侯爷,何其幸运,又何其不幸。眼睁睁看着俩老头儿护着驴车远去,军士们越追越慢,逐渐零落。
蒯大鹏无奈之下又令放箭。两老儿从容拨打雕翎,安然无恙,大剌剌拐过山口,不见了踪迹。
董歇捂着心口过来问计:蒯将军,这可如何是好?
蒯大鹏笑得无奈:不妨事,可让裴将军禀报皇上,就说发现马家地遁,来不及禀报皇上,即刻追击。不想马槐勾结大批山贼,跑到终南山中去也!
董歇点点头:看来只得如此。
收拾人马灰溜溜进京,一脸羞愧报于裴将军。裴元奇叹道:马家不绝,自有其理。无奈进宫面君,编个谎话敷衍。
本以为龙颜大怒,谁料想皇上这些日子睡得好,吃得香,心情十分不错,只是随口一句:老儿有何能为,马信生来纨绔,由他去吧。
这就完了?
喜得裴元奇暗道侥幸,多谢列祖列宗庇佑!
皇上忽然话锋一转:有件事你差人探一探。
裴元奇无不从命。只是这事儿他办不得,便又来找蒯大鹏。蒯大鹏一听,皱眉道:这本不是什么难事,可惜我四人新被枪伤,活动不便呃,涂荼颇善鸡鸣狗盗之法,可惜他外出追杀马休
也不知功成否?
蒯大鹏有所不知,涂荼、肖岚、温如玉三人正栉风沐雨,沿着官道南下谢公髻,还做着截杀马休的美梦,却不知马休跟着张恕远走高飞,去一个世外之地。
邬蛮子正巧也在,毛遂自荐道:幸亏马鞍挡了一下,屁股扎得不深,俺老邬就走他一趟。
裴元奇瞅着这大块头,怀疑这不是那块料。
算了吧老邬,这事儿你办不来!
第四百二十五章 无道则隐()
幸喜龙颜大悦。
不怪纵虎归山。
逃走了马槐一家,皇上不降罪已是侥幸,些许小事儿不能再出差池!可这邬蛮子
蒯大鹏看出裴元奇心意,笑道:裴大将军莫小看了老邬,他可是鸡鸣狗盗偷人样样精通。
邬蛮子骂道:去你的蒯大鸟儿!那不是生计逼得吗
过了两日,邬蛮子果然不辱使命。裴元奇入宫禀告皇上:冯丞相府并无异样,他那孙女以及马家幼子并不在冯家。
皇上点点头:那就好!
看来皇上甚是满意,还赏赐了裴元奇几样珠宝。
皇上在宫内踱了几步,想一些心事。
冯不疑治好了朕的心病,趁着朕躬高兴,又自请其罪,说及冯马结亲之事,请朕饶他孙女性命还好,他不曾窝藏马家人犯!
又想起马正山临死,嘱咐边关军事,让朕多派能将雄兵唉,马正山此人可算忠臣,临死还想着国事!朕倒有些怜悯于他想当初蒙他教授弓马武艺,虽然那张脸十分难看,传艺倒也尽心!
皇上忽然心血来潮,来到演武厅,射了无数轮箭,多中靶心。百步穿杨之法,也是马正山所授唉,马正山啊,马正山,都怪你瞧不起朕!
传旨!令后将军娄敬即往西戎边境,替下骠骑将军刘雄仁。调刘雄仁、蒯大鹏、万兴、邬蛮子诸将为朔方副将,协助冯毅严守北疆。刘雄仁老成持重,蒯大鹏足智多谋,往日试问兵机,二人应对有方。万兴、邬蛮子各有勇力,武艺高强。加之冯毅久镇边关,文武全才,料想万无一失吧
他却不曾想到,马正山死讯传到边关,会惹下何等祸灾来。
大将军马正山惨死,这事儿哪里瞒得住,死讯不翼而飞。
传到雁门、右北平,传到朔方,传遍天朝朝野。
裘戎、刘长、吴大鹏、李琦、霍峰诸将聚在一起,呆若木鸡,神魂皆失。霍峰忽而大骂昏君无道,弟兄们,我们反了吧!杀回帝京,为大将军报仇!
一句话说得几位老将心潮激荡,恍惚又回到少年,回归街头恶霸,为恶乡里无人敢管。
裘戎忽然摇摇头。
马大将军是自投罗网,否则昏君要捉住他,也没那么容易!数十年来,他们跟着马大将军,所思皆是止战保民,所为皆是忠义报国。久之耳濡目染,内化于心。若生内乱,万民涂炭,岂是大将军所望哉!
诸将一听,登时泄气。
霍峰恨道:这劳什子将军,你们当吧,兄弟我不干了!
说着就要挂甲而去。
裘戎叹道: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隐。我们一起走!
兄弟几个一起起身,老裘你他娘这句词拽得甚是!邦无道则隐,我们解甲归田,走他娘的吧!
刘长忽然一句:只是,大将军临行,嘱咐我们好好协助冯毅,提防胡人南侵
吴大鹏骂道:管他娘这许多,让冯毅找皇帝小儿想办法!
刘长一拍大腿:好,就他娘这样干!
没了马正山约束,这帮悍将一拍即合,顿作鸟兽散。待冯毅察觉,早已不见人影。可把冯毅急得够呛,派出人马四下寻找,却是一无所获!忙令人快马急报皇上。
等了没多久,皇上给派来刘雄仁、蒯大鹏、万兴、邬蛮子四将,倒也勉强及时。冯毅急忙面授机宜,令他们熟习军机。还好刘雄仁、蒯大鹏一点就通,才堪大用。万兴、邬蛮子武艺也好,堪为前锋战将,以供差遣。
只是有一点冯毅不甚满意,这四人步下武艺惊人,骑术却是稀松。这可是不妙,如何行军打仗!便亲自指点他们骑射之术,还好这四人不笨,颇有进境,冯毅这才勉强放下心来。
他却不知,雁门守将周三通也是个倔种,同裘戎诸将一路货色,竟也不辞而别,挂甲而去。也不知皇上派了个什么无名下将,取而代之。
他更不知,此时胡族大单于呼斯猲正在单于王庭聚将欢饮。自打东西胡一统,争来论去新起国号北胡。北胡者,北海之胡也。祖传长诗唱的好:天赐胡族嗨,起于北海,霸唱昆仑嗨,东到乌林
呼斯猲在西胡故地,重建北胡单于王庭,与民休息,宽仁待人,上下一心,渐成兴旺气象
意兴壮飞,举帐欢腾。
呼斯猲分外高兴,数十路“买酒”队伍陆续回归,带回了美酒,也带来了情报。令他高兴的自然不是美酒,而是南朝虚实,弥足珍贵!
哼,自次王不知所踪,美酒正好与诸王狂饮,来来来,今日只管痛饮,不醉不休!
夜已深,人已散。
弦月斜挂,一地清辉,大帐前残雪成堆。呼斯猲浑身燥热,甩掉羊皮袄,霎时腾跃赛白猿,宝刀如偃月,卷起层层风雪,寒彻草原月夜。
小的们干得不错!诸王公卿故里、封地,天南地北,东西要塞,无所不至。
马正山已死,南朝柱石倾颓!新君酷烈猜忌,藩王接连授首,门阀次第烟灭,弄得武臣惶惶,文臣默默;兼之内政昏昏,盗贼横行,邪宗蜂起
此为南朝之祸,却是北胡之福!
接连酣睡三日,呼斯猲升帐议事,前所未有的大事!
呼斯猲笑道:草原冬寒,南朝春暖,正是狩猎之时。
诸王已解其意。卢骨比欲言又止。
呼斯猲瞧在眼里,问道:左贤王有何话讲?
卢骨比道:先请大单于示下,卢骨比无有话讲。呃,自打我胡族一统,大单于与民休息,鼓励生育,再过几年,我北胡定然兵强马壮,此乃亘古未有之盛事
呼斯猲微微一笑,已知其规劝之意,呵,无有话讲,还讲得不少!
再看曷尔沐、巴图诺、禾木狸三王,在一旁连连颔首,似乎与卢骨比一般心思。
呼斯猲慷慨起身:我欲起倾国之兵,逐鹿中原,定鼎天下!
诸王大惊失色。
胡族南侵,历来是捞一把就走,南朝即便羸弱不武,毕竟块头极大,不可小觑!我们的呼斯猲大单于竟有吞天之志胃口何其大也!
弄不好咯了一口钢牙,血本无归也未可知!
巴图诺谏道:大单于雄志凌云,诚然壮哉!不过兵者危道也,未料胜先料败,我意先破南朝边关,打打草谷,以探虚实,再做道理。
诸王纷纷颔首称是。你一言我一语,不是说元气未复,就是说凶险难料。
呼斯猲皱起了眉头。
第四百二十六章 狼烟再起()
北胡君贤臣能。
又起吞天之志。
只是诸王皆以为,国力未复,此事太蹙!
呼斯猲眉毛一扬,心说巴图诺实诚,本单于给他的兵法还真看了,却用在这儿来规劝我。他哈哈一笑:诸王所言固是有理。不过,岂不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如今南朝内乱,出兵正逢其时!
至于凶险,自来征战,难保完全,险中求胜而已!先前我东胡兵力疲弱,不得不与西胡战,不也大获全胜吗?
诸王见大单于主意已定,不再劝谏,心中却忐忑不安。
呼斯猲豪爽一笑,以坚其心:我军一出,胜算颇多。其一,胡兵勇悍,南兵怯弱;其二,胡兵鞍马纯熟,甫经大战,南兵久不习练,马放南山;其三,我北胡政出一门,万众一心,南朝内政昏乱,各怀鬼胎;其四,我有三路奇兵,可为外援,如此可知胜败矣!
大单于就是会打动人心,好像说得甚是有理,听他一眼,此番南征已然胜券在握啊!
只是,三路奇兵却在何处?曷尔沐问道。
呼斯猲一笑:西戎前番豪酋被坑,与南朝结下深怨,我兵一出,它必兴兵报仇,死心塌地!此一路奇兵也;南越怯弱而贪,南朝内忧外患,我兵一出,它必趁火打劫,此二路奇兵也;南朝一乱,必有强人起于江湖,哈哈,领头之人我都知道,此三路奇兵也!
大单于这话说的,听此言南朝指日可下,再不出兵简直就不好意思!
领头之人你都知道?
禾木狸实在憋不住,问道:领头之人却是何人?
呼斯猲大笑:唯我所知,不可言说!
诸王面面相觑,再无异议。
呼斯猲发落如飞,显然思谋已久:呼禄维、乌突噜率少许人马留守北胡,保护妇孺,余者倾巢出动!
第一路大军,由巴图诺率领,直扑朔方;
第二路大军,由卢骨比率领,奔袭雁门;
第三路大军,曷尔沐为主将,第四路大军,禾木狸为主将,俱经右北平攻入南朝国境;
呼斯猲自将一路大军,以为卢骨比、巴图诺后盾,破关斩将之后,合围南朝帝京!
诸事安排已定,呼斯猲举酒敬天酹地,勉之曰:他日饮马长江,与诸王一醉方休!
一片欢腾!
诸王各去准备,举国乐战,精壮为用,倒叫人心热。与此同时,遣往西戎、南越的使臣正顶风冒雪,日夜兼程
春寒料峭,新芽萌发,本不是出征的好时节,数十万铁蹄滚滚南进,蹂躏着草原新绿,一时千鸟惊飞、万兽潜踪。
朔方城。
斥候飞马急报:胡人来袭!人马不计其数!
冯毅端坐帅位,皱起了眉头,加派探马再探再报。几年前胡人刚刚铩羽而归,这么快就卷土重来!先前张恕探得胡族一统,实力今非昔比,此番来势汹汹,恐怕志不在小,不好对付。
现在没了马正山,他冯毅是朔方主帅,终于轮到他拿主意了。这帅椅不好坐,马正山在时,哪用自己操心。比如这斥候探马,皆成制度,数十年如一日,日日备战!这不派上了用场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冯毅虽老,老当益壮!
他倏地起身,聚将议事。
看着刘雄仁、蒯大鹏等人悠悠哒哒进来,冯毅不免有些担忧。想当初裘戎那帮王八蛋,虽然粗鲁不堪,那个精气神俱是能征惯战,打仗可不含糊!而新君派来的四将,带着些江湖气,到底本事如何,谁也没试过
也罢,豺狼登门,手边即便是把破刀,也只能拿来一用。当然,若试下来是把宝刀,那自是意外之喜了!
各路探马陆续来报,胡人果然重兵来犯!冯毅即派军士急报皇上,并向北疆各城示警。他端详着刘雄仁等人,问道:列位将军,当以何策退敌?
邬蛮子一拍胸脯:有何惧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俺老邬愿领一哨人马,先给兔崽子们点儿颜色瞧瞧!
也好,冯毅正想试一试这几位的本事,壮之曰:邬将军真勇将也!将军先领三千军马为前锋,本帅亲自为你压阵!
邬蛮子兴冲冲领命而去。
冯毅道:我意分兵驻扎城外,互为犄角,哪位将军愿往?
万兴应道:俺老万愿往!
冯毅赞曰:壮哉万将军!此事重大,谁愿同往?
蒯大鹏应差。
冯毅即令蒯大鹏为主将,万兴为副将,领兵两万即刻出城。边关大将只剩刘雄仁一人,冯毅拱手道:刘将军老成持重,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