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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儿话音细不可闻:还没拜过高堂。
张恕笑道:没听见!猛然噙住她双唇,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哆哆嗦嗦去解她衣衫。婷儿挣了两下,绵软无力,已是徒劳!一种神奇的感觉,从未有过,有些惊恐,有些期待!她自我安慰道:实在是婷儿力怯,难逃他魔掌反正此心早已属他,以身相许自是早晚之事
婷儿如此一想,反倒放松下来,心中又是暗笑又是欢喜,俺那呆头呆脑恕哥哥,分明连女子衣衫也不会解
良辰美眷,一夜笙歌,解衣倒花了半夜。天也!万物何分雌雄,上天何生男女!天色将明,一对爱侣耗尽体力,终于美美地睡去。
次日,刘龙也迫不及待向大将军告假回乡,大将军一概准假。张恕、刘龙夫妇一同打马离了朔方。一路上彼此作伴,更添无穷乐趣。
行至雁门,张恕让刘龙夫妇先行,托辞要往京城为大将军送信。此言半真半假,真者大将军确有所托,假者张恕夫妇要赴凌霄之约。虽然刘龙是自家兄弟,梅琳也是好女孩,凌霄之事十分机密,张恕不想让任何人知晓。
刘龙正归心似箭,才不想同往京城,也就带着梅琳告辞而去。
张恕领着婷儿重游陈侯祠,免不得又感慨一番。二人找个高阜僻静之处,居高下望,陈侯祠一目了然。想起陈侯赠与的书卷,反正凌霄未到,闲着也就闲着,索性拿出来研读。
婷儿倚靠着夫君肩头,闲看张恕翻弄书卷。逆经,哼,这名字就看着怪异!幼而长、长而衰、弱而强、盛而衰,此自然之理,顺而为之,可得长生
哼,是讲修仙的么?故弄玄虚,似乎说些正确的废话。婷儿继续往下看去:强胜弱、疾胜徐、壮胜老,此亦自然之理,以此度之,彭祖虽得长生,亦老而无用矣。故有云弱胜强、徐胜疾、老胜壮者,固为庸常笑尔
哦,是说强弱胜负之理,弱能胜强,老能胜壮,确非庸常可解,大笑之理所当然世之英雄,或有迟暮苦思者,其悟道者几人?得其门而入,又得其门而出者,其舍老夫其谁欤?
哈哈,婷儿险些失笑,写书的这老头儿倒也有趣,肆无忌惮吹牛!不过一句牛皮倒激起婷儿兴趣,接着往下看去:今将一二心得,书之羊卷,名之曰逆经,或有孺子可教,可知老夫逆天之能,吾道不孤也
呵,这老头儿接着吹牛不知张恕是不是看腻了老头儿吹牛,向后乱翻几页,忽而停住,其文曰:夫破阵拳者,老夫幼年之小技也,天下至刚。或曰此壮者之拳,老而无用也。此固下士之见耳!盖闻吾道者,老者亦壮矣,不学无术,壮者亦老矣
张恕喜不自胜,猛然一跃而起,倒吓了婷儿一跳。
当初师尊韩蛟说此拳尚有破绽,百思不得其解。陈侯威武,竟找到破解之法张恕心潮澎湃,一时无心细看,又向其后乱翻。忽而四个字闯入眼帘:盖壹剑法!
张恕大惊。曾闻司马偃吹牛,说九嶷剑法,盖壹之神剑也!这盖壹剑法,就是九嶷剑法,或者就是九嶷剑法的祖宗!冷兄腾云仅凭其中一式白虹贯日,已经震动天下,险些拿下覃孤竹那绝顶高人!
此书实乃至宝,陈侯竟然慷慨相赠
张恕将书收起,今日太过兴奋,无心再读!他乐得连翻几个跟头,猛将爱妻抱起,在她脸庞上啃了一口,又惹得一通粉拳。
如此一边读书,一边等待,张恕闻道而喜,大有所悟。忍不住感叹:这位陈侯,真乃旷世奇才!足以和静虚阁中先贤并驾齐驱!
等了半月有余,凌霄只是不至。小夫妻未免焦躁,心忧凌霄不已。
婷儿让张恕先往京城,她留在此处等待外公。张恕如何能放心!他有意将此事托付周三通将军,虽然张恕自谓识人,婷儿却又不肯。也不怪她,此事性命攸关。
只得耐住性子继续等待,等到第三日日暮,又是失望而归。二人刚走出祠庙,一位老叟牵着头青骡迎面而来。老叟打个问讯:敢问小哥,可有意买下这头青骡?
这话好不突兀!
张恕仔细打量老叟,顿时心内大喜!再看婷儿,已然双泪长流。老叟正是凌霄将军!张恕调皮地想,这爷孙俩可真是骨肉至亲,连易装之术也十分类似!
爷孙三人一同下山,此时夕阳西下,金灿灿,红彤彤,烧红半边天,十分娇艳壮丽。婷儿缠着外公,轻声追问他如何脱险,凌霄笑道:喝酒。
喝酒?
第三百九十七章 忧心忡忡()
老叟骑骡来。
饮酒脱祸灾。
张恕笑道:喝酒爷爷您擅长,整天喝得烂醉
这小子!
凌霄秉性正大光明,直接去找呼斯猲大单于。提起归隐之事,呼斯猲顾左右而言他。一连去找他三次,呼斯猲就是不肯答应。凌霄已知其意,更是每日喝得大醉,到范夫人神像后呼呼大睡。
初时,呼斯猲还派人偷偷查看,后来也就懈怠了。不过呼斯猲心思十分明了,他宁愿给凌霄养老送终,或者甚至杀了他,也不会放他南归!虽说他与南朝有灭门之恨,已经绝了退路,不过世事难料,老将军如此英雄,倘若为南朝所用,于我胡国是大大地不利
终于有一日,凌霄混在一个西域商队中,出了范夫人城呼斯猲追寻不得,也就死了心思,叹道:神龙见首不见尾,非人力所能留也!
为了这位自次王,呼斯猲多呆了许多日子,此时心无挂碍,即日点起兵马,离城西巡而去。
婷儿本来舍不得再和外公分离,但还是说起京城送信之事,便让凌霄先往临津小县。这小妮子其实心思细腻,一者京城本是断肠之地,老人家睹物思人能不悲乎?二者外公毕竟是朝廷钦犯,京城多有故旧,万一被人识破,此中凶险实难意料!
凌霄将军却不同意,坚执要同往京城。口中笑说:没有你两个伢子带路,老夫走丢了怎办!
这个倔老头儿。。
张恕和婷儿只得由他,一路上多加小心也就是了。
爷孙三人向京城进发,离京城越近,凌霄将军表情越严肃,张恕和婷儿暗暗担心,只得故意扯些笑话逗老人家开心。进了京,张恕先找下一家客栈,安顿好婷儿和凌霄。那客栈紧邻大街,览不尽的繁华,但愿市井熙攘的人气,能稍稍温暖凌将军冰冷的内心
依张恕的脾气,自然是先公后私,次日起个大早,待漏五更,先将密折直奏皇上。张恕虽然身份低微,但他是大将军信使,朝臣无人敢轻视。
皇上阅罢奏折,眉头微皱。马正山说得明白,胡族一统,胡酋性野,实非我朝之福。可恨北虏,刚消停了没几年,还让不让朕做个太平皇帝了!
怪不得区区西戎小国,数月前无端生事,原来是受了胡人撺掇!早知如此,上次马正山请兵,朕就该发兵征讨才是
幸好太子肖朕,英武可用,亲领大军西征!前番捷报已传,也该班师回京了吧?
哼,楚王、齐王、胶州王、长沙王那几个不肖之子,隔三差五上表称颂朕的功德,一到朝廷真的有事,没一个敢披挂上阵替朕分忧!还整日明里暗里说太子的坏话,尤其楚王更是阴险,当着朕的面从不出恶言,实则觊觎储君之位久矣!
嘿,不过这说太子的坏话呢,也不能全怪诸王,也是朕故意纵容。这个太子好是好,就是过于雄烈,还须煞一煞他的锐气!哼,还瞒着朕笼络朝野,蓄积实力,你当朕不知道,你搞那个百叠刀会,收拢江湖豪强,可你想不到,司州肖岚是朕的人吧,嘿
不过呢,西征这事儿朕高兴,待他还朝,朕要亲自出城迎接!
思来想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北疆固若金汤,无须过忧——马正山虽老,才堪大用;西戎虽横,朕有太子可以分忧;南越诡诈,终是蕞尔小国,只须派一二偏将,可保无虞,何况还有名将郭素镇守南方
皇上眉头逐渐舒展,心情不错,赏赐了张恕,退朝直奔西宫。渡妃倾国倾城,足慰老怀,令朕流连忘返,流连忘返呢!
张恕怀揣赏金,行走长街之上。马蹄金沉甸甸、晃荡荡甚觉碍事。他路过一家珠玉坊,便给婷儿及岳母大人置办了些金簪银饰、玉镯珠翠等物,俱是雅致大方,精工细琢。又看到一家刀剑铺,可惜无甚上品。他本想送凌将军件礼物,可这些破铜烂铁,恐怕难入凌将军法眼。
正要转身离开,掌柜的热情留客,热情得太热情了!
掌柜的见张恕这小伙儿虽然衣衫寻常,腰间佩剑佩刀却非凡品!知他见惯了宝刀名剑,眼光自然不凡,怎会看上寻常刀剑!更重要的是,掌柜的眼尖,亲见他从对面“昆山居”出来,没钱敢进那地方?
这是个财神爷!
京师藏龙卧虎地,莫以衣衫论高低。
掌柜的满脸堆笑:公子留步,小店尚有上品刀剑,烦劳公子一观。说着从暗室捧出几把刀剑,长短不一,外观素拙,连鞘饰也黯淡无光。
张恕一一把玩,果然不同寻常,虽然不比“寒鸦”和“冷月锯”,也算难得上品。张恕最后拿起一把小剑,有些爱不释手。他暗自寻思,凌霄那般伟岸身躯,本就惹眼,若再配一把长剑,更是出众。不如送他一把小剑,既不显山露水,紧要时又能防身。
掌柜的看着有戏,笑道:公子果然眼光独具!这把小剑仿自古之鱼肠剑,乃是本店铸剑大师历时一年打造而成,古之名剑咱没见过,料想未必过此!
张恕将小剑放下,笑道:如此名剑,小子囊中羞涩,只怕无缘。
掌柜一笑:公子过谦了!我见公子是爱剑之人,此剑跟了公子,也不辱没了它!只须五个金元宝,此剑便归公子。
五个短粗手指在张恕面前一转,像是几根小萝卜。张恕也不罗唣,掏出五个马蹄金,放在掌柜的面前,笑道:小子只有这些,行便行,不行小子便告辞了。
掌柜的大喜,一张肥脸笑开了花:公子果然是贵人!这般马蹄金,除了王公大臣,寻常人家哪得一见!
这厮倒有见识。
张恕取了小剑,径回客栈。将小剑敬上凌霄,凌霄仔细把玩,难得地面露微笑。果然是文士爱笔,将军爱剑。又将珠翠等物交给婷儿,婷儿见他还给母亲买了饰物,不由得一股暖流在心中激荡,这个恕哥哥如此细心
凌霄道:老夫有事要办,你两个娃娃先回家乡,不必等我。说着怀揣小剑,独行而去。留下张恕和婷儿目瞪口呆。
二人赶忙追上去,婷儿挽住外公胳膊,忧心忡忡:我们等外公回来!凌霄一笑:娃娃不必担心,你们先回临津小县,罢了老夫去和你们团聚。
说着大步流星隐没在街巷之中。
张恕眉头紧锁,心中一股隐忧,愈来愈浓烈。
第三百九十八章 游子归来()
老将故地独行。
令人忧从中来。
张恕不便细问他何事,偷偷跟了上去,举手投足悄无声息,亚赛大猫潜行。
哪知老将军灵透得很,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张恕只得停下脚步,憨憨地笑笑,凌霄转瞬便不见了踪迹。
回到客栈,见婷儿坐在榻沿儿发呆,张恕叹了口气,心疼地轻拥她入怀,宽慰道:婷儿且放宽心,老将军并非鲁莽之人,况且二十余年过去,帝京之中未必能有人识得他
但愿如此吧!
暗夜混沌,一弯弦月孤零零吊在半空,光芒时或掩映在乌云之后。伏羲庙大门紧闭,后院尤其荒凉,杂草丛生,白天也不见个人影,更何况这暗夜之中。唯有夜枭偶或桀桀怪叫几声,更显得阴森可怖。
墙边土堆起伏,数量甚多,那是一座座坟茔,坟头野草尤其茂盛。一个老者,独坐坟茔之间,一动不动,仿佛已然入定。只是双泪长流,滴落在草地之上,簌簌有声。久之,连眼泪也已流干,老者干枯的眼眶中,就只余下一团火,熊熊燃烧。
“娘!兰儿,我孩儿他娘!武儿!还有屈死的弟兄们!凌霄回来看你们了!”
一种痛不欲生的疼痛!一种摧枯拉朽的倔强!二者交织在一起,湮灭着、蒸腾着、煎熬着,凌霄双目中已有狂态!胸腔里发出一声嘶吼,沉闷如雷,动人心魄。
暗夜里一双眼睛,透过窗棂注视着这里。庙祝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这么多年了,你终于回来了
当年他体弱多病,多蒙凌府老太太看顾,无以为报,只能向伏羲老祖宗祷告,保佑凌府顺顺当当,福泽永续。可惜啊,好人不得好报!这么多年,照看坟茔,保守秘密,也许是他唯一能做的。大雨冲走泥土,他便在坟头添几锹土,念叨念叨几句,陪坟里的老太太说说话
如今的他更加老态龙钟,耳聋眼花,内心却更加洞明,他听见那鬼魂一般的哀嚎!他不信鬼,没有鬼敢在伏羲老祖宗面前撒野,那是凌霄的狂态!
要制止他!
庙祝抖抖索索起身,开门,向后院走去。
坟茔依旧,空无一人。
凌霄已不知哪里去了。庙祝老人长叹了口气,念叨道:老太太,您儿子回来喽,您可要看好了他
张恕给马大将军送完家信,便和婷儿在京城各处暗暗探访,到处皆不见凌霄踪影,心中更添忧虑。张恕也是给婷儿解闷,带她吃遍京城美食,上至酒家名馔,下至地道小吃。反惹了婷儿不少白眼儿:恕哥哥真馋!
这日又从清晨寻到正午,走得人困马乏。正巧在长街繁华之处,有一座上等酒家,张恕笑道:此处有缘,岂能放过!婷儿哼道:就知道吃!张恕一笑:不吃白不吃!
一进酒楼,小二热情迎客。张恕问道:楼上可有雅间?又惹得婷儿一阵白眼儿,哼,吃个饭还摆谱!张恕冲她挤眼一笑,耳语道:呵,娘子不必悭吝,咱现在有的是金银!
小二有些为难,赔笑道:公子恕罪则个,雅间倒是有,只是今日被人全包了。婷儿笑道:如此甚好!哼,叫你装大尾巴狼!婷儿得意地看着张恕。哪知张恕还不死心,追问小二:莫非有人大摆筵宴?连一间也无空余么?
他倒不是故意显摆,雅间清静,只有他夫妻二人。他很享受和婷儿独处的感觉,每每看着爱妻享受美食,比他自己大快朵颐还要来得快意
小二顿了一顿,笑道:是一间也无。
张恕明察秋毫,笑道:小二哥欺我!
小二见被他看破,讪笑道:公子勿怪,其实雅间都空着,皆被一客官包下。人家要请贵客,图个清静,又没少了小店银钱,总不能不应承人家不是?还望公子海涵,小的给您寻一靠窗佳座,您看如何?
张恕道:如此有劳小二哥!呃,是什么人请客?
连婷儿也听不下去,今日恕哥哥忒也啰嗦了!小二笑道:小的也不知那客官何人,只是他生得极其雄壮!
小二此言本是让张恕死了心思,吓唬他莫要生事。哪知张恕和婷儿闻言都是一惊,莫不是凌霄?婷儿嘴快,忙问道:那人多大年纪?是何样貌?
小二心中有些不耐烦,面上依然含笑:这个小的却不曾注意。
张恕和婷儿一听,急往楼上奔去,急得小二叫道:客官莫毁了小的生计忽觉手中多了锭银子,沉甸甸好不喜人。喜得小二合不拢嘴,压低声音道:客官瞅一眼就来,千万轻声些
二人奔上三楼,身法迅捷却落地无声,真如灵猫夜行。经过一间间雅间,皆见房门洞开,空无一人。轻身来到最里面一间,却见房门紧闭。张恕贴耳细听,房内觥筹交错,有人说话:裴将军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