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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恕慢慢爬起身来,拍打拍打身上,呲牙咧嘴,其状甚惨。心中却十分清楚,自己并未受伤分毫,他拱拱手,半真半假赞道:“普生兄技高一筹,真吾劲敌!”
终于胜了张恕一场!
真是千难万险来之不易!
赵普生长呼一口气,心中酣畅,喜形于色,却一闪而逝,复归平和。一则太过自得,显得不美,二则恩师曾言:高手相逢,胜负毫厘之间,只在此心!喜怒哀乐,心境变化,皆可乘之,亦可为人所乘
真高人,心之力!
赵普生拱手还礼,语气平和:“张兄即已服输,不如就地自裁。”
这,张恕有些好笑,呵,说你脸白如花,你还真敢自怜丽质!
见张恕笑吟吟不言语,赵普生道:“你杀人如麻,自裁也不亏本。”
好你个赵普生,令人哭笑不得,跑这儿算术来了!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尚且不可毁伤,何况性命乎张恕呵呵怪笑:“普生兄,要自裁你来,俺替你收尸!”
赵普生不识得玩笑,说道:“既是你不肯自裁,只能俺来动手,咱们再从头比过!”
其实他意犹未尽,习武之人,武学由术入道,到一定境界之后,再难有人匹敌,想对战一场,印证所悟,犬豚不堪狮虎斗,哪里去寻势均力敌者!故而此番大战,多么难得!
可遇不可求,岂能错过!
张恕摇摇头,苦笑道:“普生兄,不然你先回去,禀明恩师之后,如尊师仍要报仇,再来寻我如何?”
“行是行,路太远。”,赵普生瓮声瓮气一句,不是玩笑,胜似玩笑。
张恕哈哈一乐:“普生兄,今日俺已然受伤,你不会乘人之危吧?”
赵普生打量着他,有些狐疑,受伤了?以张恕的本事,应该不重,他点点头,言语实诚:“好,我不乘人之危。”
“如此甚好!普生兄请回吧,敝宅不能留饭——你看这满院残砖断瓦,玉食珍馐亦食之无味。”,张恕对赵普生并无恶感,是以还有心思说笑。
哼,你打碎这许多砖瓦,俺都不好意思再请你吃饭,赶快走你的吧。
赵普生摇摇头:“不走。你坐下休息,半个时辰之后再战。”
说着,自己先席地而坐,闭目调息。
呵,你个赵普生,还跟俺耗上了!
张恕也就地坐下,适才一番剧斗,甚耗体力。嘴中却不闲着,劝道:“普生兄何必执著,还是快走吧!俺有两个极厉害的帮手就要到了,恐于普生兄十分不利!”
赵普生不以为然:“你我酣斗,十个帮手也插不上手!”
这话说得十分自信,也十分狂傲,哼,就凭俺的境界,机缘、天分、苦修缺一不可,凡人岂能企及!能出一个张恕不分伯仲,已是十分难得,想这区区朔方,不信还有他人才堪共舞!
张恕一笑:“普生兄未可轻敌!我那两个帮手可不寻常!你可要吃大亏,勿谓言之不预也!”
赵普生有些不悦:“足下哪里都好,就是一点不好,耍嘴皮子太过聒噪!”
张恕哈哈大笑,忽听院外有些动静,挤眉弄眼道:“普生兄你听!俺的帮手来了,勿谓俺大言欺人!”
赵普生侧耳一听,哼道:“什么两个帮手!来了四个人!”
所言不差!张恕也已听出。
来者何人?若是赵豫属下,可是惨也!
张恕心中忐忑,嘴上却不闲着,笑道:“哈,普生兄还不快跑!两个帮手已然难敌,何况是四个!”
赵普生闭目养神,不和他贫嘴。却时刻留意四周动静,听来者走进院中,已到他身后。张恕却乐不可支,他背负正堂,坐北朝南,见刘龙、王俊进来,像是两个解差,各押一名人犯。
两名“人犯”十分安静,皆是双手缚在背后。嚯!竟是五莽汉之二,娄氏兄弟!膀大腰圆两壮汉,竟然如此老实听话!刘龙、王俊推之前则前,拉之后则后,连句二话也无,更遑论破口骂人。
张恕仔细一瞧,便知端的,见娄氏兄弟嘴角流血,眼圈发乌似猫熊,鼻青脸肿赛猪头。张恕一笑,笑得十分不厚道——依着娄氏兄弟的性子,定然没少骂人,只是被刘龙、王俊打成这幅模样,惨不忍睹,再也不敢言语,真是“苦不堪言”呢!
娄氏五兄弟被自己杀死二人,现今又有二人被擒,还少一人,不知是被刘龙、王俊所灭,还是侥幸逃出生天。
刘龙对张恕咋咋呼呼:“坐地上!作甚呢?打坐导引?对坐修仙?你这厮越来越神了简直!”
王俊心细,看院中碎石零落,残砖断瓦,落叶萧萧,日影黯淡,分明是刚刚历经一场大战!那与张恕对坐的这人,定然是敌非友,难得他如此淡定,连回一下头也不肯。忙看张恕,见他气色如常,显然并未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张恕满心好奇,这俩夯货如何栽到刘龙、王俊手里?
不等他发问,刘龙叽里呱啦说个没完:你不知今日有多凶险!
大白天!光天化日!三个夯货竟然潜入军营!悄无声息,不偷不抢,却点起火把要烧粮草!他娘的当真是活腻歪了!活得十分不耐烦!幸被巡营军兵发觉,招呼军士奋力扑灭,这才免了一场大祸!你这项上人头算是暂时安稳!回头被大将军责打却是难免
张恕听得心惊肉跳,自己权充粮米散官,一直不甚上心,诸事皆交老军去办,不过不出事端还好,倘若真的烧了大军粮草,干系非轻!杀头之罪也不为过!
娄氏兄弟嫁祸于人,好不阴险!好险啊,好险!
天巧俺和王俊正去破屋寻你,听见营中扰攘,急忙赶去,这才擒住这两个恶徒!却被他逃脱了一个
张恕心中激动,猛然站起,高叫一声:“好兄弟!多亏你二人救俺性命!”
心知这三个夯货武艺高强,三人联手合战刘龙、王俊二人,只怕能战个平手。能拿住两个实属不易!想来军营重地,人喊马嘶,这三个夯货心先怯了,是以身手打了些折扣,才为刘龙、王俊所乘。
于张恕之言,刘龙、王俊理也不理,从小一起厮混,这话甚是多余!
不过,此番帮了兄弟大忙,心中也是美滋滋妙不可言。刘龙继续嘚不嘚:“我二人本想押了这俩恶徒,全凭大将军处置,又一想这事儿来得蹊跷,或许与你有关,故而稍加问讯”
哈,稍加问讯!
看那脸肿得!
第三百四十六章 其心朴正()
恶徒阴谋嫁祸。
兄弟妙手擒贼。
刘龙这厮虽然说得轻描淡写,看两尊邪神那个样儿,哈哈
张恕暗笑,刘龙这厮下得去黑手,看二娄一脸青紫,便知没少挨揍!
刘龙、王俊经了东皋地秃头岭之事,看来多了点儿心思,仨恶徒昏了头来烧粮草,简直自寻死路、莫名其妙!便怀疑也是群豪一路,来寻张恕晦气,意欲嫁祸于人!
“稍加问讯”之下,果然如此!虽则恨不得当场格毙之,但知张恕不愿多加杀戮,与群豪为敌,是以私自枉法,先押了二娄来寻张恕,听他处置。
“龌龊!不仗义!”,赵普生突然睁开眼睛,骂了两句。
这蠢货骂谁?
刘龙看看王俊,又看看张恕,这厮是谁?
一直蔫不拉几不言不语,都差点儿忘了院中还有这一号人!
赵普生慢慢站起,转过身盯着二娄,目光中有恼怒,有鄙视。师尊门下“五尊神”,平素里顾盼自雄、睥睨天下,却干下这等下作之事!刘龙、王俊这才明白,看这意思,这厮是骂这俩蠢货!
嗯,有见识!骂得好!再看这夯货,似乎顺眼了些,黑不溜秋五大三粗的,长得也不算十分难看。
二娄被打得眩晕,迷迷糊糊不知身之所在,听见有人呵斥,这才发现,眼前这人认识——赵普生!先前这小子来寻,传令众家兄弟回去,真他娘的会开玩笑!你小子谁啊?这小子吹牛不怕大,自称赵豫弟子,险些把娄氏兄弟笑坏!只知道赵豫有个外甥,就是那司马偃,从未听说他还有弟子!
叫你小子谎言欺人,娄氏兄弟抡掌就打,哪知三两下竟被驯服!不免有些狐疑,说不定还真是赵豫弟子,否则哪来这么大本事!娄氏兄弟冷笑道:叫俺们回去也行,你须杀了张恕,替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想不到赵普生却在此地!看来他真的来寻张恕报仇,真还不赖天可怜我等兄弟!二娄双目放光,求生之欲死灰复燃,炽热无比,扯破嗓子大呼道:“普生贤弟救我!”
“放了他们!”,赵普生这话是对张恕说。
张恕一笑:“普生兄这是求我?还是命令?”
“都不是!”,赵普生言辞笨拙。
“哈,普生兄!令师门下若能离开朔方,不再纠缠在下,我便叫我兄弟放了他二人。”
王俊嘿嘿一笑——张恕这个奸商,谈起了生意。
“休想!”,说这话的不是赵普生。二娄调息蓄力,乘刘龙、王俊二人分神,猛然同时挣断绑绳,一步跨到赵普生身旁,三足鼎立,欲作困兽之斗。
乌眼青猫熊重现大盗威风,嘴中骂不绝口:“张恕小儿!赵豫门下一日不绝,一人不绝,定取尔性命!”
嚯,这厮还狗皮膏药——粘上了!
刘龙喝骂:“狗日的撮鸟!灭绝尔等又有何难!”
王俊悄悄地站位,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和张恕、刘龙也成鼎足之势,将娄氏兄弟及赵普生围在垓心。
张恕诚恳劝道:“普生兄,你莫要参和此事吧?”
赵普生慢慢点点头,又摇摇头。二娄毕竟出自师尊门下,自己不能不管。
张恕也不强求,淡然道:“普生兄,尔等并无胜算。”
赵普生默然片刻,点点头。张恕诚不欺我!话说得客气,什么并无胜算,实在是毫无胜算——张恕自可敌住自己,二娄显然不是刘龙、王俊的对手,否则也不会遭擒。
“既然如此,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张恕仍是一心讲和,真是造化弄人,他从未想过和群豪结怨,仇怨却越结越深!
不等他说完,二娄暴喝道:“放屁!杀我兄弟!还想求和?门儿也没有!”
求和?
这厮没什么疯病吧?
简直笑掉大牙!这杂碎不自量力,却把好言当歹说!
早知道押他们来这儿干嘛,在军营直接咔嚓了得了!刘龙大怒,就想出击,看一眼张恕,并无搏杀之意,只得暂且忍住,恶狠狠盯着二娄,不住地冷笑。
赵普生冷不丁来了一句:“已有胜算了。”
张恕侧耳一听,院外脚步庞杂,有人疾行而来,人数还不少。二娄桀桀怪笑起来,听声辨人,自家兄弟来也!十数条大汉鱼贯而入,领头的一人晃着膀子大步流星,仿佛横行的巨蟹,好莽撞一条汉子!
此人刘龙、王俊识得,正是逃出军营的那人,当然不知这是娄家兄弟最小的老五!刘龙、王俊应变神速,已然跃到张恕身旁,三人背靠背站定,霎时已成守势。
群豪团团围住,面色不善,狰狞可怖,恶狠狠、凶霸霸望着“网中之鱼”,恨不得生食其肉,方雪大恨!
唯有赵普生,仪态还算平和。
三兄弟虽无惧意,心知难免一场恶战。
娄老五怒火焚身,吩咐一声,只留几个高手围住张恕三人,却令其他人砸!给老子狠狠地砸,将这宅子砸他个稀巴烂,先出老子一口恶气!
“住手!”,赵普生和张恕几乎同时大喝,彼此看了一眼,这步调真是一致,不像是仇敌,倒像是兄弟。
张恕对他挤眼一笑,挑起大指,十足善意。
群豪多不识得赵普生,虽听“娄神”说此人来历不凡,不过一看就是个乡巴佬,又年少又土鳖,还敢充大爷发号施令,住你个屁手!给我狠命砸!
没人听他的!
赵普生摇摇头,叹道:“想不到俺赵普生竟与此等人为伍!”
张恕目光中满是赞赏,赵普生虽然看上去粗笨,却明是非、知荣辱、有气节,是条好汉!吾当友事之!
赵普生一声不吭,扭头就走。却慌了娄氏兄弟,去了赵普生,这些人怎是张恕对手!他身旁那两尊恶神,也不是什么好鸟,下手狠着哩!
娄氏兄弟赶忙呼唤:“普生兄弟快留步!”
赵普生还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不过看也不看娄氏兄弟,却对张恕说:“明日!东皋地,秃头岭,等你!”
说完扭头就走。
张恕笑道:“明日不行。三日后如何?”
赵普生去而复返,盯着张恕,似乎想看穿他心思,是推托之词,还是另有他说?
张恕笑得更是友善:“在下有重要军务,三日后必到!”
群豪中有人劫后余生,东皋地、秃头岭!那个要命的鬼地方,得记一辈子!忙大呼道:“休听他诈言!狗屁军务!他是要调兵剿杀了你!”
赵普生冷笑道:“调兵遣将有何惧哉!三日后等你来!”
话音未落,扬长而去。
第三百四十七章 捉拿归案()
又是东皋旧地。
定下三日之约。
张恕赶忙解释:“普生兄休听他胡言!”,他指指宅院,实话实说:“这两日俺要修理这宅院,你看这破破烂烂的”
骗鬼呢?
王俊、刘龙却相信这话,张恕这厮有时婆婆妈妈,这是别人的宅院,损坏成这个熊样,他心中定然不安,只想着赶快修复。
赵普生脚步略停,更是冷笑:“哼!重要军务!”,他大步疾走,仍不忘撂下一句:“三日后等你!”
“”,张恕一时无语,把他的,跟实诚人讲话,还不能有一句虚言了这还
忽听乒乒乓乓一阵爆响,几个汉子又在砸门。
这智力真是堪忧啊!
赵普生一走,你们跑都来不及!刘龙、王俊毫不客气,飞脚将其踹下石阶,落姿甚是不雅。群豪只当是那几人未曾提防,却不知刘龙、王俊的厉害,是以并不如何惊慌。
群豪一齐涌过来,顿成群殴之势。
娄氏三兄弟却不忘盯着张恕,见他气定神闲,负着手漫步走过来,不由得怒火中烧,仇恨满怀!
杀我兄弟,纳命来!
张恕不慌不忙,越走越近,他三人心里却莫名地升起一阵恐惧,想当年他们纵横江洋,还没怕过谁!
心已怯!
这,这不是好兆头!
再看老五带来的弟兄,以多敌寡却尽显颓势,不是有人中拳倒地,就是有人被踹个趔趄。心中越发跳得厉害,终于忍受不住,娄氏兄弟一声唿哨,向院外奔去,群豪赶忙撇开刘龙、王俊,撒腿就跑,那受伤倒地的,也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勉力跟随。
只剩下两个大汉,被击断了腿,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张恕近前,为他们复位股骨,又砍几段树枝,扯破他衣衫权当绳索,给他细细绑好。此举大出意外,两个汉字呆呆地看着他,不知他是黄鼠狼哭鸡——假装慈悲,还是怎地?
“你二人走吧!回去给众兄弟传个话,就说张恕无意与尔等为敌。”
刘龙、王俊鄙视地看着张恕,这话说得甚是窝囊。
“冤有头债有主,若实在不想放过张恕,尽管到军营找我报仇,切莫毁坏这座院落!友人私邸不可毁也”,刘龙撇撇嘴,张恕这话说得婆婆妈妈,这般时候还惦记着莫要毁了这宅子,这厮真是
两条大汉也觉他啰嗦,不过倒也善意、倒也坦诚。他二人拱拱手,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