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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又暗暗摇头,莫要草木皆兵了,或许不过是往来客商,碰巧同路罢了,这街巷四通八达,又不是为你张恕一个人修的!不过张恕还是放慢马速,且让他二人先行罢了。说来也巧,那二人也拉住坐骑,缓缓而行,离张恕还是不远不近。
张恕自来谨慎,忽然拨转马头,迎着二位客商驰去。
那两人似乎同时拉住缰绳,僵立片刻之后,马步如常向前。张恕又生疑心,马匹将将错身而过,已将二人样貌体格瞧了个清楚,此二人皆是武艺在身,只怕本事还不低。
见前方有个小巷,张恕拨马右转,隐身墙后。过不多久,听到马蹄之声,两骑马已折入小巷,正是那两位客商模样的人!见张恕单人独马静立当地,似乎吃了一惊,一人忽道:“兄弟,你看着天色不早,咱们还是先找个客栈歇息,明早再行。”
“好嘞,哥哥。”,两人沿着小巷,打马而去。
哼,此地无银三百两!
张恕心中冷笑,疑窦更深,莫非是哪里的歹人?除了和司马偃小有过节,自己也算与世无争不过这厮之言倒也有理,天色向晚,夜路凶险,不如先找个地方歇宿一晚。
就是这个主意!
见那二人暂时没了踪影,张恕拨马就走,三转两转眼前就是一家客栈,今日真是奇了,又是先前住过的那家偏僻客栈,有路直通山上,那晚碰巧听到赵豫舅甥对话,还从司马偃手中救了平儿。
或许是心中起了念旧之意,又仿佛冥冥之中自有神灵差拨。
但愿不再横生枝节。
第三百一十章 人心难测()
此地无银三百两。
跟踪小爷为哪桩?
但愿只是自己多疑!
张恕安置好住处,换了身衣服,也不骑马,一闪身溜出客栈,他心中总归放心不下,索性一探究竟!他缩着个头,在街巷上踽踽独行,看似落寞羁旅,实则四下探查。忽听马匹动静,有人骂道:“他娘的邪门儿,竟让这小子溜了!”
张恕赶忙隐身墙后,两匹马踏着碎步,正从身边经过。哼,两个竖子,果然不怀好意!张恕身形一闪,施展落翎飞绝技,仿佛一只大鸟,无声滑翔,两个骑手身后跟着个“鬼影”,竟然毫无觉察。
“哥哥,要不你回禀刘爷,就说人被我们跟丢了!”
“你傻啊兄弟!这不是自找挨骂吗!”
“那怎么办?”,挨骂的挠挠头。
“我看天色已晚,那小子想必也要歇宿一晚,不如到左近客栈打探一番。”
张恕跟在后面暗暗冷笑,这小子倒也有些脑子。有心下手擒了他二人,终究是街巷之上有所不便,见前方便是自己歇宿的客栈,张恕身形一闪,隐在一旁。
那二人牵马进了客栈,有小二马上笑脸相迎:“二位客官住店,快里面请,我来牵马。”
那位“哥哥”笑道:“且住!我与你打听个人。”
小二一愣,旋即笑道:“客官您讲。”
“我们有个兄弟走散,这般这般模样,倘若他在贵店歇宿,我们便也住下,否则,我们便投别家去了!”
小二笑得开怀:“啊呀,客官算是来着了!正有这般样貌一条大汉,刚在敝店住下,二位只管住下,罢了小的这就带您二位前去寻他。”
“如此甚好!我们就此住下,无需劳烦大驾,你只须告知我那兄弟住处,我们自去寻他”,那二人也笑得酣畅。
“好嘞!”,小二巴拉巴拉说了几句,张恕听得清楚,后院某阁某房,说得正是自己住处!
好小子,任你千般诡计,爷爷等着你!
张恕几个雀跃,悄无声息自归住处。偌大后院,只有自己一个住客,哼,这倒是动手的好地方呢,只怕那两个小子也是如此作想。
夜色已深,窗外夜虫亢奋,月华美妙,并无其它动静。张恕等得不耐烦,索性和衣睡去。约莫三更时分,连发情的夜虫也没了兴致,有一搭无一搭地叽啾几声,似乎百无聊赖,同时休眠,一时并无一个虫儿鸣叫。
张恕忽然醒来,一种极轻的声音,由远渐近,轻似野猫夜行,却逃不过张恕的耳朵!他一个鱼跃,已到后墙边,悄悄推开后窗,轻轻跃了出去。这后窗的木栓,他早已打开。
他透过窗缝,仔细观瞧,前窗窗纸上多了两个黑影,这得感谢月光皎洁,几如白昼!忽听前窗轻微一响,一根管状物刺破窗纸,伸进屋来。
这是什么勾当?张恕闻所未闻,略微一想,便已了然,他对各类机谋天生敏锐。哼,这是想往屋里吹什么毒烟吧?!确实听到嘶嘶气流声音,几不可闻,却不见烟雾进来,也不闻任何异味。
张恕眉头一皱,莫非这毒药无色无味?我还是躲远点儿!他如壁虎游墙一般,向旁边移出数丈,耳朵却不闲着,不放过一丝动静。
鸦雀无声。
过了半晌,忽听门闩轻响,已被人拨开,两个人蹑手蹑脚走进屋来。有人轻声窃笑:“哥哥,你忒也谨慎了!这小子早就被迷晕了!枉你等这许久!”
有人轻骂:“嘘,闭嘴!小心!”
“哥哥胆子真小!你便一刀结果了他便罢,俺就不进去了!”,此人自谓胜券在握。
张恕吃了一惊,是什么人?有什么刻骨仇恨?竟然要取自己性命!不由得暗暗握紧了拳头。
忽听有人轻啊了一声,显是十分惊异,他提起被子,床上空无一人!
“快走!”,有人低叱一声,似有几分惊慌。
“哥哥怎么了?”,另外一人赶忙退出屋外。
“屋里没人!”
“呀,哥哥莫慌,莫非小二说错了房间你我再查探左近其他屋子便罢”
“快走!床上被褥尚温!”
“啊呀,哥哥,会不会他起床小解,晕倒在地上?”
那人怒道:“闭嘴!蠢货!”,二人相跟着向外飞奔,又不敢弄出动静,是以跑得不快。张恕不敢进屋,怕中了毒雾,赶忙沿着后墙绕到院中。
两人正埋头飞逃,忽觉异样,眼前似乎多了条铁塔,月光拉了条长长的黑影,铺在院中石板上,更显阴森诡异。
真他神爷爷的骇人!
两人惊得轻啊了一声,已是十分克制,否则只怕能惊飞夜鸟。勉强镇定心神一看,月下一条大汉身材长大,正是他们追踪的人物!
嘿,看来这小子早有防备!真是不好对付!
“你们是谁?无冤无仇何故害人?!”,张恕怒叱一声,他也不忘压低了嗓门儿。
那两个家伙对视一眼,多少有些奇怪,今夜行刺毕竟十分不正大光明,这小子怎么也像做贼似的,莫非也是个贼匪,不敢见天?还是他自负绝学,不怕被我二人联手杀却!
哪管那么多,既已败露,何须多言,杀吧!二人倏地拔出短刃,同时暴起,直刺胸腹。张恕大怒,这是真他娘的要命啊!
忽见寒光一闪,比月华还要耀目,只闻一声脆响,两声惊呼。两人倒飞数丈,后背戗地,一时难以起身,手中各拿一个刀把儿,有些滑稽。
怪不得一声脆响,原来短刀已被削断!没见这小子得一柄百叠宝刀啊,这是张恕冷月锯已然入鞘,弯弯如月牙,尖尖似牛角,日了鬼了,从没见过这般短刀
不管他二人骇惧狐疑,张恕飞身上前,一脚踏住一人胸脯,一手拎起另外一人,往他身上一砸,摞在了一起,也不管他二人鬼哭狼嚎。
二人奋力挣扎,还想逃命,却哪里能够!
“说!你们是谁?”
“为何害我?”
“谁派你们来的?”
张恕问一句打一拳或踢一脚,收拾得两个家伙服服帖帖。
“好汉爷!我,我是张五,他,他是常三。”
“不是实话!”,那小子惨叫一声,又中了一记重拳。
“小的张五月,他是常三坤!”,见张恕又举起拳头,那人赶忙叫道:“这次真的!好汉爷!”
“为何害我?”
“嗯,小的看上好汉爷的宝刀,所以偷偷跟着”,那人惨嚎两声,连中两记钢拳。
“好汉爷莫打!我,我说实话,我们非敢与爷较量,是蒙人差遣,不得不来。”,说得十分可怜,好像被逼无奈一般。
“谁派你们来的?”,张恕又举起了拳头。
第三百一十一章 柔情似海()
暗夜取人性命。
幕后却是何人?
“是刘,柳三爷。”,张恕一记重拳,一个搓踢,上下两人同时惨叫。此时夜静更深,住客又少,纵有人沉睡之中听得几声,还以为夜猫叫春,又沉沉睡去。
“刘什么?”,张恕哼哼冷笑,洞悉人心——扯什么柳,刘才是真!
两人看实在熬不住,不敢再说假话,同时交代:“是刘雄仁。”
刘雄仁?!
张恕又惊又怒,自己并不曾如何惹他,怎么又生歹意!却哈哈一笑,摇摇头,似乎不信:“我与刘雄仁无仇,他为何害我?”
见张恕又举起了拳头,摞在上面的那人被打怕了,赶忙求饶:“好汉爷莫打!真的是刘雄仁,他,他只说你为人不义,曾害死他家兄弟,故而差我们替他报仇”
好一个为人不义!
“哼,叫你胡说八道!”,张恕高举钢拳,又要砸下,那人哆哆嗦嗦哭腔道:“不,不敢胡说,千真万确,他就是如此说的!”
张恕看他不似作伪,心中暗忖,自己与刘雄仁并无冤仇,若说帮郭大哥挫了他的阴谋,那也是义之所在,理所当为!据说刘雄仁在江湖上名声不赖,明事理,懂义气,武艺好他却为何对自己暗下毒手
莫非是怕咱将他的丑事抖露出去,索性斩草除根?
嗯,想必如此!
哼,真在意自己的名声,何必胡作非为!此人未免歹毒!而且并不识人,俺张恕从未想过张扬他的丑事
“滚吧!”,张恕放开二人。
张五月、常三坤如蒙大赦,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江湖之中害人性命不成,却想活命?哪有这样的好事儿!我们一转身,他肯定在背后杀人!
二人爬起身,瑟缩着后退,退出好远,才转身狂奔。跑出老远,见张恕并不追赶,这才回过身来傻傻地问:“好汉真的饶我们性命?”
张恕眼睛一瞪:“还不快滚,别等我改了主意!”
二人噗通跪地磕了个头,看来是真心感谢,张恕叹道:“若刘雄仁问起,你只说敌我不过,你们并不曾说起他要害我!”
“是,是是是,我们晓得”,二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张恕望着他们的背影,又长叹一声,叹人心难测。
也不知房中毒雾有没有散去,看月色柔美,四野寂寂,张恕睡意全无,索性上山走走。天到这般时候,别说人影,连个鬼影也无,独享空山,想想心事,一会儿欣喜,一会儿懊丧,一会儿期待。
自小到大,从来是倒头就睡,无忧无虑,年纪一岁岁痴长,心思越来越复杂起来。满腹心事无人可诉,有时忍不住叹息一声,对当空明月,对莽莽山林,对默默磐石,对心中那个美丽背影
一时风动,枝摇叶晃,隐约感知远处似有动静,细听又不甚明显。或许是野物夜行吧,近日越发疑神疑鬼起来,张恕自嘲地一笑。天到这般时候,倘若也有人像他一样夜游,那真可算“吾道不孤”喽。
不疾不徐,拾级而上,想起当日山巅竹亭,景物绝佳,倘携美酒一壶,佳馔若干,对月独酌,也是不赖!奈何两袖空空,只能餐风饮露,多少有些遗憾。此时若有不长眼的野猪野羊撞来多好,一可以解闷儿,二可以果腹,三可以解颐,他烤肉的绝技可是荒废许久了,呵,张恕孩子气地胡思乱想。
将近山亭,忽听人语依稀,张恕一惊,怎么此时山中尚且有人么,自来老天巧安排,暗夜独行也不寂寞!
不会是什么山魈木魃吧,张恕自娱地一笑,他才不信怪力神乱,忙凝神细听,似有女子咏叹,声音绝美,仿佛琴音雅韵,撩人心弦。
“一见倾心兮颠倒乾坤,
暗定鸳盟兮故园春深,
狂澜惊梦兮几丧可人,
河洲恨别兮落魄失魂,
天若无情兮何生鸳梦?
天若有情兮难测君心“
张恕大惊,心中狂跳,额面昏热,险些晕去。
这,这声音
这声音竟像是她——朝思暮想的婷儿!
这怎可能,定是自己思念成病,神魂颠倒
可分明听到“狂澜惊梦”、“河洲恨别”!
当初泛舟海上,险些丧命,不辞而别,我心犹恨且不管其他,张恕几个兔起鹘落,蹭蹭蹭跃上数丈,深吸一口大气,略微平复心境,再探究竟,忽听有人叹息。
“唉”,叹息悠长,却是另外一个女声。
张恕又是心中一动。
吟哦之声顿息,“啊”,女子惊呼一声,似是又惊,又喜,又悲,又羞。
“娘!”,女子啜泣起来。
啊?张恕愈发吃惊,正要提气向山上狂奔,忽觉树林之中似有异样,一股极强气势迸发而出,却一闪而逝。
莫非猛兽潜伏?
张恕莫名担忧起来,三五步鸷进猱击,已近山亭,他隐身石后,偷眼瞧去,见一妙龄女子扑在母亲怀中,嘤嘤而啼。我的个娘!
分明就是我的婷儿!
张恕胸中咚咚乱跳,不能自已。那“岳母大人”将姜婷儿揽在怀中,爱怜地抚弄她的秀发,亭中月下,身影斜斜,静谧、安然而美丽,又有一丝淡淡忧伤。
“娘,让你揪心了”,姜婷儿十分歉疚。
姜母轻叹一声,几分责备,几分心疼,几分欣喜,几分促狭:“傻丫头,这会儿才想起为娘来了”
是啊,这小丫头为了情郎,独闯江湖,害得母亲到处寻她,也不顾母亲是何等担心!与那平儿姑娘好有一比。
“娘!”,姜婷儿嘤咛一声,将母亲抱得更紧,又是羞赧,又是撒娇。
母女二人享受着血脉亲情,过了许久,姜母轻轻推开女儿,扶她在石凳上坐下,端详着她的面庞,看了又看,好像怎么也看不够,忽而叹道:“婷儿,这些日子你究竟到哪里去了,害得为娘好找!”
“我,我去找他”,婷儿声音渐低,这个平素霸蛮的女子,竟然极其害羞。
姜母一笑:“这个为娘知道。”
“娘”,婷儿低下头,良久才道:“我一路打探他的行踪终于追上他去了好些地方,暗中护送于他”
婷儿有柔情,柔情深似海!
张恕心中十分感念,一股暖流激荡,好似汪洋恣肆,澎湃难平
想起自打河洲一别,诸多怪事,此时恍然于胸!
张恕四肢瘫软,趴伏石后,彻底地痴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女儿心思()
为情郎独闯天涯。
明月夜痴痴如梦。
张恕心潮澎湃,多少往事,历历在目。
也曾天涯羁旅,病卧“家来”客栈,有人奇方良药解他危厄;也曾半路遭遇袁子昂,有人飞石戏之,护我周全;也曾遭擒深入东山,有黑衣人仗剑而来,舍身酣斗;也曾草原伤重,又有人再出妙方,救我性命
是她,一直在自己身边,偏偏不肯相见婷儿,我的婷儿,我张恕再也不与你分开,再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唉!傻孩子,他可见过你?”,姜母看着这至亲骨肉,无限怜爱。
“见过一面的他使坏装病,我放心不下”,婷儿欲言又止,语意中似有几分恼怒,又有几分甜蜜。
张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