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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丞相甚是执著,切谏道:“殿下门客三千,却少四将!”
楚王挤眼一笑,竟有些调皮:似彭武者,可以为将那意思,就这几个乡巴佬,老师您慧眼独具,从哪儿看出他能为将?
金丞相仍不罢休,朗声喝道:“彭武何在?”
“有!”,一人应声而入,高八尺,宽臂膀,美须髯,声音洪亮。
“彭武可算一将?”,左丞相问道。
楚王粲然一笑:“武乃王府第一将,老师明知故问。”
“彭将军武艺超群,快请他指点一二。”,金丞相目视张恕,甚是期许。
这是让俺向此人挑战哩,对这位金丞相,张恕一直肃然起敬,本意想说:不敢!起身却道:是!
彭武心中不悦,某乃堂堂上将,丞相竟让村夫挑战,未免辱我太甚!他上下打量张恕一眼,目露轻蔑之色:“丞相,量此山野小子,有什么真实本领?倒敢与我比试!”
王俊听着来气,笑道:“丞相大人,我哥哥有神鬼不测之能,只恐伤了这位将军,在下本事低微,还是由我来会会他!”,张恕抬眼一洒,王俊这厮一贯木讷,这话倒说得无比流畅。
孙大佑看二人剑拔弩张,未免伤了和气,忙打个哈哈:下官早备下薄酒,膳后再比不迟啊,楚王殿下,事情已经办成,顺便还请过目。
未等楚王应声,金丞相却道:不忙!
孙大佑无奈,这金丞相倒是个执拗的!金丞相打量一眼王俊,微微一笑,小子倒会吹牛!也好,这黑小子先探探路子,张恕也好心中有数。
不知天高地厚!彭武七窍生烟,差点儿气笑:是么,还请小英雄手下留情!
众人出了大厅,步入院落,看空间阔大,莫说较量拳术,便是较量些枪矛也无不可。彭武看王俊站定,也不答话,拳走中线,当胸袭来,刚猛如斯,雷霆万钧。王俊叫声好,斜进一步,却不出手。
那彭武毫不客气,嚯嚯连出三拳,苍龙三颔首,一拳紧似一拳,拳法精妙,虎虎生风,其势难料。王俊连走三步,又是三声好,仍未出手。
楚王看看金丞相,遽尔一笑,笑得蹊跷,似有讥讽之意。金丞相看看张恕,心说你这兄弟行不行?张恕面无表情。
彭武以为王俊心怯,冷笑一声,声如夜枭。他金刚捣锤,暴进三尺,却双拳虚晃,飞起一记窝心脚,直奔王俊胸口。金丞相一惊之间,形势陡变,那王俊急转而进,似乎和彭武撞在一起,彭武蹬蹬急退两步,虎目眈眈,未见败相。
张恕看得清楚,王俊出手留德,“半步崩劈”只用了五成力气。
彭武一愣,有些羞怒,霎时神魔出洞,脚起旋风,拳如雨点,向王俊席卷而去。楚王频频点头,孙大佑连连叫好,金丞相看不明白,只觉得王俊要糟。王俊不欲伤人,应对全失“破阵”真意,连连败退,已被逼到墙边。
刘龙、罗洪大急,就要跳出群殴,却被张恕一把拦住。
再看那彭武,疯牛羝藩,拳如犄角,全力撞去,小子!拍扁、碾碎、挂在墙上吧你!王俊背靠高墙,退无可退,难以抵挡,眼看就要筋断骨折,毙伤拳下。
金丞相甚是失望,正要呼停,刘龙、罗洪已然窜出,点到为止不是,怎地是要命!
急迫间,王俊腾起一人多高,乘势下击,泰山压顶,鱼鹰入水,极重、极速。却是一式“封狼居胥”,居高临下,直掼顶门,必杀之技!
刘、罗一见,猝然停步,长舒大气,我就说嘛,黑厮没有那么不堪!张恕倏地起身,惊呼一声:“不可!”
王俊也即醒悟,凌空前滚,一脚蹬在彭武肩上,借势飘然落地。彭武全速冲击,未留余地,如激流直泄,身不由己,轰隆一声,已破墙而出。王俊若无其事,安然落座,刘龙暗笑:这厮心里美着哩,装甚么相!
彭武爬起身,从破洞钻过来,虽然灰头土脸,一脸惭色,毕竟未受重伤,也是个硬货。他遥对王俊拱拱手,算是英雄相惜,不失将军风度。
乡巴佬果有本事!楚王大惊之下,敛容谢曰:“小王拙眼不识金镶玉,慢待各位小英雄!”
金丞相满面喜色,略带促狭道:“此等手段,可为将乎?”
楚王大笑:“那就暂为小王家将”
“日后自有效命天下之时!”;楚王悠然一语,目光倨傲,遥望云卷云舒,似乎踌躇满志。
罗洪看书极多,心中冷笑:藩王府当差,未必便能效命天下,倒有可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稀里糊涂脑袋搬家!那可真是“效”了“命”了,哼哼
也不怪罗洪听着别扭,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多少太子登基之后,血雨腥风,扫荡藩王除非,这位楚王能当太子?此国家之福欤,此国家之祸欤,远非庶民所能逆料
兄弟四人本性耿直,最烦趋炎附势,凡事只问内心,不问利害。见楚王前倨后恭,俱各不屑,便有了主张。张恕客客气气,拱手谢道:“多承楚王厚意,我等才出陋巷,见识不广,愿意先到边关效力,日后有缘,再忝列楚王门下。”
一言既出,举座皆惊。
孙大佑表情错愕,如视怪物,忙拉拉张恕衣袖,低声道:“小哥,这王府为将,可比边关小卒有前途的多,你可明白?”
张恕笑笑:“谢太守大人好意。”
楚王怒气稍显即逝,随即哑然失笑,这等山野村夫,毕竟见识浅陋,狗屁不通,无意再对牛弹琴,拂袖而去。
金丞相留之不及,失望道:“几位小哥,暂且屈尊舍下,待我举荐为官如何?”
张恕赶忙深施一礼:“我等深慕大人风采,并非不识抬举,只是我等年幼无知,不会为官为将,谢过丞相大人了!”
金丞相长叹一声,沉吟片刻道:“此地往东数百里,有一临津小县,正缺一县令,尔等先去落脚,日后自有良机,再来京畿相会如何?”
刘龙大嘴一撇,旁若无人:“丞相大叔,县令舞文弄墨的,有什么意思,还是边关有趣些。”,王俊显然也是此意,在一旁傻不愣登点头。
孙大佑哑然失笑,这些土包子狗屁不通、不知好歹,简直蠢得要命!
罗洪看着张恕,建言道:“多承丞相大人美意,去走一遭也是无妨。”
张恕一来不忍再拂丞相美意,二来少年心性,也觉这差事新鲜,笑道:“王俊、刘龙可先到边关,我和罗洪先去此县,料不胜任,便来边关相聚。”
金丞相舒了口气,恩德总算能酬谢一二。心中也不免感叹,这些少年至情至性,全不以俗世利害为念,真是难得的璞玉,令他想起久远的从前当下安排一名亲随陪张恕、罗洪共赴临津小县。一面又命手下准备文书,以备那牛炜点卯交差。
张恕忽然一念闪过,金丞相以一己之私便轻许县令,难道朝廷名器如此轻易么?
送走张恕等人,孙大佑心中有事,念念不忘:“啊,丞相,所命之事,已然完备,还请过目。”
金丞相叹了口气,现今国家承平,皇上日以求仙为事,又兼耽于美色,他也曾稍有劝谏,皇上付之一笑:无妨,无妨,桓公管子君臣好色,而国家大治
这不,此番出京,皇上对他这股肱大臣倒不避讳,以小事相托:倘有民间绝色,且为朕搜罗一二这事儿瞒不过楚王,他这当儿子的倒很上心,哄父皇开心总是好事
金丞相点点头:好吧。
“遵命!”,孙大佑大喜,拍了拍手,霎时一片芳华。
十名美女翩然而入,华服耀人二目,气韵动人心扉,身姿岸柳扶风,摇曳多情,容颜西子再世,绿肥红瘦,端的是人间美色!
尤物倾城,一人已是难得,何况集齐十名,孙大佑这粗汉倒有这本事美人娉娉婷婷,对着丞相曼妙一礼。金丞相闭上了眼睛,人说红颜祸水,君王偏偏如鱼得水孙太守魂不守舍,眼光迷离,师爷胡吹什么克己复礼,哪里敌得过冲天香阵!
金丞相咳嗽一声,淡然道:“孙太守,让她们退下吧。”,孙大佑如梦方醒,挠了挠头,不敢违命,十名美人似一阵薰风,飘然而去。
出了太守府邸,刘龙一个劲儿埋怨:“当什么鸟县令,今天征粮,明天缉盗,后天断案,没劲透顶!不出一月,包你憋出绿毛来!”
几个陪同的校尉尽皆嗤笑。
王俊有些黯然:“天涯路远,今日离别,不知何日重逢!”
刘龙在他头上搓了一把,笑他像个娘们儿,哪那么多离愁别绪!王俊也不言语,无声无息飞起一脚,刘龙捂着臀部逃开。
四人会合牛炜,牛炜少不得又是一通臭骂。刘龙变戏法般,掏出两袖袋奇珍异果,分给众位戍卒。张恕瞪他一眼,这小子不知何时顺手牵羊,真没出息!
牛炜又骂:“咋不给老子!”
刘龙笑道:“老子就不给!”
众校尉和牛炜交割清楚,便催张恕、罗洪回太守府复命。张恕、罗洪不舍故友,送了一程又一程,这才依依惜别。罗洪临走,把马匹留下,哪管戍卒艳羡之色。刘龙在马上长吁短叹:“唉!你两个臭厮,芝麻大的鸟官,值得吗!”
说得张恕稍有惆怅,他故意神秘一笑:“值得地,值得地!”
“俺俩此去飞黄腾达,直向朝中挂紫衣,到时候赏你个大司厕干干!”
刘龙奇道:“大司册是何官职?”
罗洪差点儿笑岔了气:“大司厕者,与大司空同秩,和弓箭署同衙办公。”
刘龙看这厮笑得不怀好意,抡拳要打,只是不明白,和弓箭署合署办公有什么好笑?
王俊挠头道:“俺怎么觉得,箭者‘矢’也,厕者,茅房也”
刘龙大怒:“你几个臭厮,扫茅房去吧你们!”
弟兄们大笑而别,歧路弯转悠长,不知伸向何方。人生在世,各有际遇,或许此去天各一方,或许终究殊途同归,他们正青春年少,些许愁绪一扫而光,各自奔向未知的远方。
第二十二章 武将三通()
一行人晓行夜宿,向西北翻过数座大山,又沿着山谷辗转向北,不知不觉又过去四十几日。前方山势渐高,山峦起伏,偶有奇峰,山势嵯峨,山间有一小城,正是雁门郡治。
牛炜喜道:“俺的娘,可到了!”,再看一众戍卒,衣衫褴褛,一身灰尘,除了王俊、刘龙,俱是面无人色。
一众戍卒随牛炜来到郡守衙门,交割完毕,牛炜带几个兵丁去了。
刘龙、王俊等人被一个校尉带到兵营,冲洗一路尘泥,换上一身戎装,刘龙、王俊都感新鲜,心情大爽。
营中伙食丰厚,二人山吃海喝,肚子受苦多日,此刻大受慰藉。一连十数日,陆续有新兵到来,除吃喝之外,并无它事。刘龙和王俊结识了数人,俱是各地豪侠。
有兵卒不解:“整日如此闲暇,岂非美差?”
美差?想得美!这日刚吃过早饭,有兵卒传令,将军有令,校场点兵。
校场之上,旗幡招展,猎猎生威,远方山影巍峨,一座关城雄踞峻岭之上,两旁山势蜿蜒,似有巨龙盘旋其上。良久,众新兵陆续云集校场,密密麻麻,红帻映日,足有五千余人。彼此交头接耳,吵闹之声浑如闹市。
旌旗之下,一员将官早不耐烦,高声怒骂:“尔等黏黏糊糊、拖拖拉拉、嘟嘟囔囔,全如妇人孺子,如何打仗!”
声如巨雷,慑人心魄。
娘啊,还要打仗?新兵一惊,见此将黑红脸膛,全副甲胄,肩宽背厚,不像个善茬儿。校场上迅速安静下来,只有那将官的声音铿锵回荡:“老子是周三通,乃雁门副将,尔等各领弓刀,编列成队,明日辰时在此集合,随我前往朔方城,迟误者斩!解散!”
斩?颇有人大惊失色,满脸懊丧,一不留神脑袋没了,军营真是个凶险地方!
王俊问刘龙:“不是驻守雁门关么?怎么又去朔方?”
刘龙骂道:“那厮骗我!”,那日兵丁在刘龙胁迫之下,先说出一“朔”字,八成就是指这朔方城。不过二人并不懊恼,朔方就朔方,雁门就雁门,又有何区别?
次日早晨,众新兵早早校场列队,并无一人迟到,没人敢拿自家脑袋开玩笑。
按天朝军制,五人为伍,两伍为什,五什为队,两队为屯,五屯为曲,两曲为部,五部为营,各有官长。队、屯以上皆以老兵为长,不一会儿,偌大队伍排列得井然有序,惚惚然军威浩荡。
周三通点点头,似乎还算满意。他长矛一挥,一马当先,出小城北门而去,新兵成五列纵队,绵绵不绝,最后是粮草辎重,另有校尉押送。
队伍沿着山路浩荡北行,两边山岭,草木萧然。渐行渐高,前面一座雄关依山傍险,高踞山脊,城墙高两丈,阔里许,城楼巨柱飞檐,形势巍峨,果然是:天下九塞,雁门居首。
山顶风疾,忽闻空中鸟鸣,一群秋雁,越过关城,向南飞去,有思乡之人更添愁绪。
突然,有人弯弓搭箭,对空射去,却未射中,惊起雁群,队形纷乱。王俊来了兴致,抽箭在手,对刘龙道:“最后一只!”,刘龙会意,二人齐射,箭走流星,那大雁应弦而落,两只雕翎均穿透雁身。
众人一片彩声,两人相视而笑,大喇喇面有得色。
忽然前方一箭破空而去,正中跌落的大雁,众人欢呼更盛。发箭之人,端坐马上,右手持弓,右手托髯,哈哈大笑,正是雁门副将周三通。
王俊、刘龙吃了一惊,暗暗佩服,不想军中有如此人物,无怪乎天朝威武,敌酋远遁。周三通纵马过来,高声道:“适才哪个小子射落大雁?”
刘龙肚子一腆,拉着王俊出列,得意洋洋,目空一切:“回禀将军,是我二人!”
周三通黑红脸膛熠熠放光,爽朗笑道:“兔崽子,好样的!叫什么?”
刘龙更是得意,报上自家大名,顺便也替王俊通名,反正他不爱说话。
“跟在老子马后!”,周三通纵马而前。
二人屁颠屁颠瞠乎其后,随周三通来到步兵队首。周三通一声令下:“岑参、侯英!你二人去后队!”,第一排和第十一排各有一位老兵应声出列,向后队奔去,动作麻利。
周三通接着道:“刘、王二位屯长!归队!”
刘龙、王俊俱是一愣:什么“臀”长,屁股长?旁边一位老兵笑道:“傻小子,你二人已是百夫之长了!”
这就升官了?两人欣然归队,心中爽极。
大队人马出了雁门关,向西北而行,一路上衰草连天,一望无际。倒也人烟不少,常见马背上的姑娘,牧歌悠扬,远处绵羊成群,恍如朵朵白云,偶有朔风怒号,浓云满天,尘土蔽日。
夕阳西沉,红霞满天,草原晴空更显苍远,周三通下令安营扎寨。粮草辎重居中,帐篷据外,错落有致,暗藏攻守玄机;战车、鹿砦环绕四周,以为屏障;战车旁多派哨兵弩手值夜,营内设巡逻哨,营外设流动哨,一切井井有条,忙而不乱。
刘龙、王俊心中佩服,方今天下太平,周三通仍然严防不怠,真将才也!
这布阵扎营大有门道哩!二人不管位次卑微,贸然来向周三通请教。周三通哈哈大笑,倒是丝毫没有怪罪,对这俩小子更是刮目相看。兔崽子不但箭法不俗,而且脑子也灵,满营这许多军士,还没人来问这个!
“奶奶的孺子可教!”,周三通骂了一声,便将战守之法信手拈来,说与二人。刘王二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