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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刀大会?
张恕心中一凛,难不成百刀大会上可以肆意杀人略一思索,已明其意。
或许名义上较量武艺,实则辣手寻仇!怪不得赵豫、佟简心急火燎,其中凶险,实在难料!江湖之大,多少门阀之间,有些或轻或重的过节,实在不足为奇
矮胖子轻舒口气,似有顾虑:“大庭广众之下,哪有偷偷摸摸好?当初天判官多管闲事,偏要我两家解斗”
天判官?
李二哥!他会来么
“哼,天判官面子要给,仇也要报!贤弟差矣,公开较量,难免失手,谁也不能说什么。暗中寻仇,却瞒不过天判官的眼睛”,瘦高者不急不气,稳坐钓鱼台。
“万一天判官来了呢?”,矮胖子总往坏处想。
“贤弟啊,哪那么坏的运气,呃,喝酒”
又是天判官!
李二哥掌面可谓大矣
也不知这些江湖人物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共戴天。李二哥却如此有仁心,管他们的破事,李二哥也有本事,管他们的闲事
本事恁大!
张恕思绪有些纷乱,对自身的修为,也暗暗吃惊。若以寻常度之,这师兄弟二人窃窃私语,便是邻桌也难以听清,何况隔着这老远,屋内还如此喧闹。
自己偏偏听得清楚!
怎能不想起李老宰相大恩!对这位老者,张恕此时既是惊佩,又是感叹,又是感激,一块顽石,旬月之间,雕琢成玉,真乃绝世圣手
张恕收回思绪,又想起佟简之约,或许真能替他做些什么?
想这一楼豪强,齐赴百刀大会,不知会闹出多大动静!
张恕有意挨个打量起来,仿佛怀揣透视人心的魔力,彼此高下已然有谱——那一桌使刀的大汉,钢筋铁骨,武艺精良,想必为一州名家,不过内丹虚浮,未臻化境。旁边一桌那个负剑之人,长脸美须,四亭匀称,看似勇力不足,实则不可小觑,看他气息悠长,便知是内家高人
靠窗一张小桌,挤在墙角,显然也是加座,一人扭头目视窗外,安静地独酌,此人却难以评判,好似个不通武艺的常人
张恕心中一震,见此人儒冠白袍,仙风道骨,面白如玉,虽然一身男装,分明是个女子。虽年过三旬,气度娴雅,容貌清丽,一看倾城,再看倾国。偏偏并无一分媚态,恍如仙子临凡,清高自赏,不可亵近。
我的娘!
昨日官道上自己追了半天,不见她的踪影,此时却安然独坐在这喧嚣所在!
老天爷!谢天谢地!
此人是谁?
正是姜婷儿的娘亲!
张恕心中跳腾得厉害,姜伯母娴静自如,竟然看不出她身怀武艺。想起姜婷儿曾言,有些本事还是娘亲所教,那日在河洲之上,亲眼见识姜母的手段,三两下打得林尧狼奔豕突,可谓惊人艺业
此人何止是通晓武艺,可张恕竟然毫无感知!
大隐于市,深不可测!
他稳住心神,不免有些失落,自负得有些太过,看来感知之力没有那样厉害,还是不要自吹自擂的好不过张恕心慌,倒不是因为她的武艺我的岳母大人!
张恕脸上一红,正要前去拜见,忽见一人起身,走到姜母桌前,儒雅地唱了个肥诺。
此人正是那长脸美须之人,若不是身负宝剑,还真像个饱学之士。
“啊,这位娘子,何故一人独酌?”,此人笑如暖阳,分明有搭讪之意,却并不过分轻薄。
此人毕竟找死!
张恕大怒,腾地起身,狠狠按了按冷月锯。
姜母全然不理那人,依然扭头看着窗外,似乎在闲看街景。张恕压压火气,重又落座,且观其变。
“啊哈,在下扬州冷腾云,拜见这位娘子!”,长脸美须客真也执著,毫无尴尬之意,依然彬彬有礼。
不过在张恕看来,这厮怎么看怎么像是不怀好意。
冷腾云!腾云,哼,怎么不叫驾雾啊。
姜母终于转过头来,看了冷腾云一眼,冷若冰霜,并不搭腔,依然扭头看着窗外。
竖子轻薄,也该知趣!
冷腾云丝毫不以为意,自嘲地一笑:“这位娘子似有心事?不如在下作陪共饮几杯?”
嗨,这人
姜母缓缓转过头来,双眼眯成一条缝儿,一字一句道:“扬州冷腾云,一剑飞霜寒九州,好大的名气!”
扬州腾云,一剑飞霜?
第二百八十章 奇葩真情()
一剑飞霜寒九州。
腾云驾雾不知愁。
张恕一惊,这个怪胎,还是个名人?
反正没听说过!
听得姜母一言,冷腾云登时受宠若惊,又好似洋洋自得,满脸笑开了花:“哎呀,贱名为娘子所知,不胜荣幸之至!”
不知不觉又往前挨了挨。
“我们认识?”,姜母轻启朱唇,好似一盆冷水泼来,啊,不,是冰水!
冷腾云打个哈哈:“自打今日便认识了。”,又自言自语嘟囔一句:娘子既然知道冷某名号,也算认识吧。
这人!这脸皮!
此时,颇多豪客停杯不饮,目光一齐洒向这里。有人竟然笑出声来:这人,没羞没臊!没廉没耻!也有人跟着起哄,看热闹不怕事儿大。
冷腾云充耳不闻,全不在意,也不理会姜母情绪,自顾说道:“在下虚年三十五,未曾娶亲,敢问姐姐芳龄,可曾婚配?”
张恕只觉头颅哄然作响
酒楼内哄堂大笑。
呵!这人!行事好不癫狂!感情在这儿讨老婆来了,哈哈!刚才还称呼小娘子,这会儿又变成姐姐了,哈哈哈!
姜母脸色微红,忽转愠怒。
张恕心中一凛,分明感受到一股杀气,这是要动手!
可是这位冷腾云,且不说剑术如何,乃是内家高手无疑。张恕知道姜母武艺精深,但精深到何等地步却不知晓,心下唯恐她吃亏,当即几式“落翎飞”,在众多豪客间穿梭,占据形势,作势待扑,仿佛一头猛兽。
倘使冷腾云动粗,休怪我毫不容情!
谁叫你老小子忒也无礼,胆敢冒犯岳母大人!张恕忽觉脸红,嗯,现在称呼岳母大人,似乎还为时尚早
然而,那股杀气一闪而逝。
张恕蓦然停住,看来姜母改变了主意。
姜母打量着冷腾云,看这人竟然一脸真诚,心说这人到底是个满口谎言的登徒子,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傻子?看年纪又不算小,怎么行事如此狂悖!
她哪里知道,此人自幼习武,痴狂成瘾,人情事务直来直去,全然不通,有时癫狂起来,像个不晓事的少年。
“姐姐不想杀在下了吗?姐姐怎么不回答在下的话?”
前一句让人吃惊,冷腾云浸淫武学,已到相当境界,他怎能感知不到那股杀气!
后一句让人发笑,完全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姜母有些哭笑不得,转身就要离开。冷腾云十分霸道,伸手来拦。姜母身形斜走,已摆脱纠缠,跃下楼梯,实在出人意料,偏又十分好看!
群雄纷纷喝彩,这小娘子,步法比容貌还俊!
只是除了张恕,别人无从知晓,这步法叫什么“落翎飞”。
哪知冷腾云身法也是不慢,噌地一窜,快得像个兔子,一根筋紧追不舍。张恕一看这还了得,赶忙发足狂奔。
突然,楼梯下窜上一个人,倏地一掌,对冷腾云迎面而击,可没留什么情面。
哪知冷腾云毫不在意,依然直冲而下,却分明已破了来者攻势。那人也不着忙,肘随身转,变掌为爪,一式大力鹰爪擒拿冷腾云肩胛,这是要卸他关节的架势。
张恕一愣,来者武艺之高,只怕满屋豪客,少有他的敌手!再瞧一眼,更是发愣,来者不是他人,分明就是迎来送往的店小二!
呀,司马偃那厮曾夸海口,说什么满镇皆是他的产业,或许或许没完全吹牛,此处或与赵豫有关?
倘若如此,赵豫此人果然厉害!连个店小二都是一等一高手听说他兄弟众多,高手如云,而且都是过命的交情。在那灾荒之年,他雪中送炭,于众兄弟皆有活命之恩
张恕越想越有道理,在赵豫眼皮底下,有如此高手,只怕也是他的兄弟!怪不得一众豪客,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无人敢在酒店里造次
唯有这个冷腾云,却是个奇葩、例外!
冷腾云奔跑中肩臂一晃,似是无意,分明有意,剑身硬硬的在店小二手上撞了一记。店小二乘势虎爪一探,要把他宝剑抓下,哪知冷腾云一跳,已狂奔出门。店小二有些愣神,由他自去,不再追赶。
张恕穷追不舍,看看赶上,一式“骤起萍末”,好似一只大鹏冲天而起,跃过冷腾云头顶,拦住他去路。
冷腾云一愣:“小子!是你!刚才满屋子人,就你手段还算凑合。”
凑合?
看来这是在夸人?
嗯,是夸人!
这老小子狂傲得很。张恕又气又笑,也不怪他自大,此人虽然行事癫狂,绝然是个高人,自己一举一动,早在他感知之中古来高人多寂寞,知我心者有几人,张恕生出些相惜之意。
冷腾云可没闲心感慨,他见姜母远去,差点儿急哭,愠怒道:“何故阻我去路!跑了姐姐!”
张恕有点儿发傻,这厮显然是真性情!
他眼下心急火燎,没工夫耽搁,陡然脚走风云,身起狂飙,一霎时暴躁如龙,凶猛如虎,蛮横如牛。又恍如一架滑车冲山而下,哪怕你是神仙挡路,也要撞你个灰飞烟灭。
也许只有傻子才会正面阻挡。
还真来了个傻子!
张恕简直是如法炮制,蛮不讲理,横冲直撞,未及思索,一式“鹰扑熊挺”猝然而发,破阵拳意肆无忌惮,酣畅淋漓。
冷腾云一愣,对面这小子疯了吧,正催动一股神力,铺天盖地滚滚而来,分明是同归于尽的架势!
老子不过是让你让路,谁跟你玩儿命!
百忙之中,冷腾云一个搓踢,身形骤停,斜开半步,脚尖一钩,同时以掌为剑,横扫千军,乃是内家拳一个“泄”字诀!小子你给我走吧——借着张恕的冲势,下拦上推,摔你个以面戗地,野狗吃屎!
张恕心中称赞,这冷腾云收放自如、应变神速,就凭这一式,一般高士恐难企及!看来姜母说他“一剑飞霜寒九州”,也不全是讽刺反正自己阅历不广,此人出名还是无名,自己全然不知,眼下他这本事却是真的
佩服归佩服,却也不能甘心吃瘪!
张恕只觉脚下一绊,后背一阵疾风袭来,他陡然一式“落翎飞”,身体打转,不往前跌,反而斜行,步法怪异,随心所欲,匪夷所思!
继之一式白鹤亮翅,一个“缠”字诀,竟如千年老藤,将大树缠了个严严实实。
小子耽误我大事儿!
冷腾云哇哇乱叫,竟带着哭腔。
奇葩!真情!
第二百八十一章 奇思妄想()
奇男子行事癫狂。
真性情惊世骇俗。
张恕真是长了见识,我非有意相阻,尊兄实在是
适才,他根本无暇思索,这个“缠”字诀,却用得水到渠成,恰到好处,当是来自静虚阁中那卷巨子末术。书中那些奇思妙想,仿佛已融入他的破阵拳、落翎飞,水乳已交融,不可分割,不知什么时候,就喷薄而出,惊世骇俗,顺便惊了自己
冷腾云急着追赶姜母,本以为一击得手,正要发足狂奔,孰料这小子像一贴狗皮膏药,还给他粘上了!情急之下,虎躯遽然一抖,任你壁虎游墙,也要甩落尘埃!
嗯?这狗皮膏药非但粘上了,还捆上了,这小子竟然甩不落!
其实张恕十分侥幸,适才忽觉手臂一麻,险些跌落,这一抖之威,凌厉若此!幸而他并不硬抗,一股柔劲儿,屈伸如蛇,柔腻似胶,恍如一叶扁舟,任你风高浪疾,我自随波逐流!想起那次和姜婷儿在海中遇险,力气耗尽,也全靠随波逐流才侥幸逃命
不等冷腾云再施神通,张恕一式“翻倒北溟”,奋力一搅,两人同时倒地,在地上翻腾扑打,难解难分。一身华衣却作了抹布,将周匝土地擦了个干干净净。
终于找了个机会,二人同时将对方推开,各自腾身而起,都是灰头土脸,一身惨不忍睹,互相打量半天,同时哈哈大笑,皆有惺惺相惜之意。
不过,冷腾云此时哪有心思交朋友,四下一看,那位仙人“姐姐”已然踪迹皆无。他眉头紧锁,怒道:“你坏了我的大事!”
偌大一条汉子,竟然落下几滴泪来。
惊得张恕哑口无言,哼,调戏前辈长者,还敢说是“大事”!这是个傻子?呆子?又全不像恬不知耻下作之人
真乃造物奇葩,卓尔不群!
此物不应人间有,只宜腾云从风雷。
冷腾云顾不上搭理张恕,估摸着姜母离开的方向,又要匆忙追赶。张恕面色一沉,又拦住去路。冷腾云怒道:“小子!何故屡次三番拦阻于我!”
有心讲几句礼仪廉耻,只怕是对牛弹琴、空费唇舌,张恕干脆直说:“你可知这位女前辈乃是何人?”
“神仙中人!”,冷腾云一言出口,全无调笑之意。
“”,张恕无语,只觉头皮发麻。
这,这是个什么人!不是痴人,胜似痴人!仔细打量,这厮又不像疯癫心绪被他搅了个乱七八糟。
“呃,她乃我家长辈,岂容冒犯!”,张恕恶狠狠盯着冷腾云。
冷腾云不怒反喜:“如此大妙!兄弟快带我去见她!”
“”,张恕再次无语,什么人啊这是!
“哼,我家长辈为人妻为人母,你找她作甚!”,要不是佩服他一身绝艺,张恕都懒得搭理他。
你,你说甚么?
冷腾云大为失望,面色沉郁,喃喃道:“为人妻,为人母,为人妻,为人母”
这张恕又是气恼,又有些怜悯,勉强温言道:“老兄年岁非轻,难道当真不曾婚配?何必作此非礼非分之想!”
“自然不曾婚配!”,冷腾云丝毫不难为情,忽然面色一暖,问道:“为人母也就罢了她家相公尚健在否?”
这,这厮简直是找打!
分明是咒人夫君早死!
冷腾云此人如此狂悖,也不知怎么练成的那一身武艺张恕没好气道:“托您之福,春秋正富,万寿无疆!”
呵,万寿无疆都出来了,张恕被他气得措辞混乱,总之,绝了你的念想也就罢了!
张恕毕竟有所不知,冷腾云此人,不能以常理揣度,他在酒店之中,对姜母一见倾心,见她落寞独酌,闷闷不乐,免不得胡思乱想。既然张恕说他为人妻母,缘何心情低落,莫不是死了丈夫?完全可能!
好事!大好事!
若这神仙姐姐丧夫寡居,真是大妙啊,大妙
这冷腾云一腔至诚,至诚得邪乎!
常人难解。
谁想人家夫君健在
冷腾云心中又是一黯,半晌无言,忽而眼珠一亮,又发奇想:“那姐姐是否一纸休书休了他家相公?”
呵!呵呵!这是什么脑子!
自从盘古开天辟地至今,可曾有几个女子休了夫君的么?
张恕冷笑着摇摇头,懒得废话。
冷腾云还不死心:“愚兄是说,她家相公是否休了她”
想什么呢!
张恕晕头转向,差点儿气懵:“痴心妄想!什么鬼心思!人家夫唱妇随,琴瑟和谐!”
“唉!愚兄这天赐的姻缘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