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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老小子狗眼看人低!
张恕眼珠一转,嘿嘿一声暗笑,有了!有了!
他转身出门,呵,刘雄仁这马匹不错,身高过丈,膘肥体壮,喷个响鼻,那气势仿佛游龙一般。张恕冷月锯轻轻一挥,缰绳无声而断,此马惯通人性,识得自家主人,知道眼前这小子不怀好意,它暴叫一声,张嘴奔张恕就咬。
张恕倒吓了一跳,一个虎跳避开,一把抓住缰绳,飞身上马。
那骏马四蹄尥蹶,狂野甩动,那架势不把张恕摔下来誓不罢休。张恕双腿一夹,似有千斤神力,那马疼痛难忍,随即后跨又中了张恕一掌,更是难捱。看来马上这小子不好惹,骏马又倔强地转了两圈,又挨了张恕一番猛打,无奈之下只得屈服,沿着石街飞腾而去。
店中小厮正好出来牵马,看得好不新鲜,呵!小毛贼!敢在继业老店门前偷马,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这小厮名唤桥三儿,生得人高马大,也练过几年武艺,当即解开邬蛮子的坐骑,上马就追,口中大呼:“盗马贼!哪里走!”。
他娘的,小毛贼骑术真好,嗯,该是那马好,追了半天竟然追不上!
桥三儿萌生退意。
前面是个僻巷,张恕却突然停下,拨转马匹,面带嘲弄之色,直视飞驰而至的桥三儿。
嘿!小毛贼不跑了,胆子还不小!
吁桥三儿拉住马匹,喝骂道:“小毛贼!敢在继业老店偷马,老子看你是活腻了!”
张恕哈哈一笑:“小子!爷爷活得很是滋润哩!”
桥三儿大怒,双腿一磕马腹,纵马而前,照着张恕肋下就是一拳,下去吧小毛贼!
这一拳势大力沉,若是寻常汉子,确是抵不住这雷霆一击。张恕不慌不忙伸臂一旋,疾如乌龙搅水,巧如蜘蛛盘丝,已卸去桥三儿拳劲,顺势扣住他脉门,直往怀中一扯,你小子过来吧!
得,一个照面走马活擒!
桥三儿大惊,被横担在马上,手腕仿佛陷在铁箍之中,火辣辣生疼,他本能地抡起另一只拳头就打。张恕伸肘一撞,正撞在他上臂上,肱肌腾地肿起老高,疼得桥三儿冷汗直流,再也不敢动弹。
张恕双臂一铲一拨,桥三儿偌大身躯飞起,像个陀螺一般凌空翻滚,却毫厘不差地落座马上,惊得他疲舸舴€丁庑∶羰裁慈税。媚笞约赫獗胄未蠛海裢嬉煌拍喟退频模侄握娌皇且话愕睦骱Γ
只怕我们掌柜的屠大哥也敌他不过!
屠大哥自然是指屠广孝,继业老店那“堂倌”,旁人不知,每逢店中异士来访,屠广孝这大掌柜必定自任堂倌。
得了,还追什么马啊,跑吧!桥三儿拨马要逃,张恕笑道:“兄台莫慌,你回去禀明你家掌柜的,就说张恕找他借马,他若不识得张恕,让他问李二哥。”
言罢从从容容策马而去。
桥三儿长舒一口气,倒浑身轻松下来。回去对屠广孝一说,屠广孝倒不以为意,那表情好似说小事一桩,不值一提,吩咐桥三儿给刘雄仁另换一匹马。桥三儿嘟囔道:那客官不答应怎办?屠广孝眼睛一瞪:他敢!
桥三儿咧嘴一笑,抚着胳膊,疼得嘶哈一声,大步流星去了。
张恕眼看走出市镇,西边山巅一片红霞,留恋着不肯离去,前方却山木乌蒙,暮色渐浓。山路险远,免不得又要露宿,干脆打马回来,投了一家“瑞昌”客栈,暂住一宿再做道理。
山风透过窗棂,钻进屋来,甚有凉意,倒也舒爽,张恕却翻来覆去不得安眠,思来想去,逃不脱姜婷儿那如花笑靥。看天光微明,索性起来,问店家采买些干粮,早早打马赶路。
飞马离了谢公髻古镇,恨不得肋生双翅,立马回到朔方。怎奈山路跌宕盘旋,似乎无穷无尽,张恕焦躁起来,不停地催马,只恐如此下去,良驹也要累死。忽见前方一彪人马,逶迤而行,张恕素来机警,立刻加了小心,轻轻拉住坐骑,一边仔细观察,一边吐纳调息,整理心境。
这一彪人马揽辔徐行,但井然有序,显非乌合之众,一看便知训练有素。马上之人虽然穿着好像寻常百姓,但看那身板儿,那臂膀,升腾着一股武勇之气。张恕总算在朔方军营呆过,知道什么是精锐之师!
眼前这支队伍,定然是军中精锐,绝非散漫疏懒的江湖豪客。
陡然想起,昨日在屋脊上窃听,裴将军调兵遣将,便提到派军士盘查,莫非这便是裴将军,或者说金丞相的人马?
张恕只恐裴将军便在军中,此时不愿相见,便扯乱发髻,遮住大半个脸,像个不修边幅的山野村夫,这才打马前行,不紧不慢地超越队伍。
第二百七十三章 甥舅夜语()
盗马谢公髻。
乔装遇军兵。
张恕披发而过,刚超越了一半,见裴将军、易先生、汤然就在队伍之中,果然被他料中!
看来他们要撤离此地,对山中来讲如此甚好!
张恕下意识扭了扭头,轻拍马臀,骏马蹄疾,踏着云步,加快了脚程。
忽听有人一声断喝:“匹夫胆敢纵马!”
张恕有些恼他无礼,恶狠狠循声望去,见发话的乃是汤然。哼,这厮狗仗人势,平时对老百姓还不知如何飞扬跋扈呢!
汤然倒没有认出张恕,只是怪他马匹扬起些许烟尘。张恕有心教训这厮一番,便拉住坐骑,捏住半边嗓子,故意气他:“我自赶路,与尔何干!”
只等着他来动手,便要他跌个野狗吃屎!
汤然果然大怒,飞马来迎。
忽听声音雄浑,有人制止道:“汤兄且住,莫扰百姓!”
说话的正是裴将军。
倒是个人物!
张恕心中赞许,拿捏住嗓子,尖声细语道:“这位仁兄,仪表不俗,胸怀宽厚,果非凡品!不似那狗仗人势,鸡鸣犬吠之徒”
说着冲裴将军拱拱手,继续不紧不慢赶路。
骂谁是狗呢?
汤然大怒,又要纠缠,却被裴将军一把拉住,这才恨恨然作罢。
裴将军显然未认出张恕,听他声音奇特,不似常人,胆量却是不小,或许是江湖多异士,或许是宫里派来的太监?
那就更不能招惹!
当今圣上,心思难猜
张恕心有佳人,一路疾行,官道两旁,市井繁华,抑或奇山秀水,皆不放在心上。这一日不知来到何州何县,看官道上行人往来,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行人之中,贩夫走卒寥寥无几,江湖豪强却多如过江之鲫。张恕自来机警,再加之境界飞升,心思洞明,是普通百姓,还是武艺精良,在他看来是一目了然。
看一波波豪客,虽非故旧相识,行进方向却大致相同。看前方就是豫州地界,忽然想起,赵豫庄园离此已然不远,赵豫剑术绝伦,且为人侠义,门下奇才甚多,虽古之平原君、孟尝君不能过之,莫非
莫非这些豪客与赵豫有什么相干?
是来倾心来投?抑或于他不利?
或者八竿子打不着,俺只不过胡思乱想罢了!
且不管这些,赶路要紧!张恕此时除了姜婷儿,心中已容不下他物。
看天色不早,幸喜前方有个市镇,规模宏大,那市镇名字颇怪,唤作“马场”,虎踞群山之中,偏偏是一片平原,像个盆地,占尽地利。张恕不知,此处原是前朝养马之所,后来天下承平日久,马场尽废。此地慢慢变成了市镇,虎踞交通要冲,商旅云集,人烟稠密,繁华富庶。
不如到彼处暂歇,一洗风尘,朔方非一日可至,等着张恕的,依然是长路漫漫!
市镇之中,客栈甚多,只是连找数家,皆是客满。家家门庭若市,院中鞍马稠密,呀,住店的多是些江湖豪客,武艺在身。
这就奇了,如此多豪客招摇过市,此中有何勾当?
张恕满腹狐疑,找来找去,终于在市镇边缘找到一家客栈,看门面简陋,客舍不多,住客更少。管他呢,只图一餐一眠,何妨因陋就简!张恕欣然入住,要了一间清净客房。
小二头前引路,张恕牵马随行,举目四望,这客栈虽然荒僻,位置却是极佳,看它踞坐山脚之下,左近流泉声响,满目青山叠翠。一座山峰紧挨着客栈,虽非高耸入云,却也气势不凡,自有崚嶒风骨,山巅、山间点缀着几处凉亭,更添文秀风姿。
张恕暗自得意,这店算是来着了!世人多喜俗世繁华,怎知这云林仙境的好处哩
山风送爽,月华如水,透过窗棂撒在床前,云纹明暗,树影飘摇,惹起一腔情思。
张恕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苦难眠。谯楼鼓响一更,张恕推开窗口,看圆月明媚,像姜婷儿的脸庞,那月中阴影,莫非是美人的泪痕谯楼鼓响二更,张恕睡意全无,索性开了房门,到院中漫步。
来到院角,墙上一孔月亮门,造型古朴雅致,张恕上前推门,应声而开,原来并未落闩。见一条石径迤逦向上,湮没在树丛之中。
张恕出了院子,虚掩上院门,沿着石径信步而行。石径渐行渐高,时而泉水叮咚,时而树影婆娑,时而巨石成桥,时而别有洞天,三步一小景,五步一瑶台。
独占一山风月,如梦如幻,心绪缥缈,略带惆怅。
行至半山,客栈已全然不见,转过一处山壁,山势一缓,眼前一处平台,巨石散落其间,小径绕石而过,忽听有人说话,语气愠怒。
只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静夜之中,多少有些吓人。
倘若俗人至此,只疑山魈木魃作祟。还好张恕胆魄阳刚,并未吃惊,只是有些踌躇,前行只怕扰了他人,就此折返又心有不甘。
张恕停下脚步,也罢,莫因他人废良宵,我且稍待片刻吧,但愿这月华如水,早些浇灭他一腔怒火。
“竖子胆敢如此!”,训话的是个中年男声,虽然声音不高,但中气十足。
“舅父饶恕!”,声音年轻,有些惶恐,这外甥吓得不轻。
“如此大事,你怎敢擅自应承!”,语气威严盛怒。
“舅父息怒”,外甥低声下气。
张恕本来无意偷听他人说话,转身轻手轻脚刚走出两步,忽觉这两人声音有些耳熟,不由得眉头微蹙,心中泛起嘀咕,便悄悄离了小径,隐身在一块巨石之后。
“舅父容禀,这事儿咱必须得接手!”,外甥说得哆里哆嗦,但心意坚定。
“竖子无谋!你可知其中利害?”,舅舅愈发火起。
“这个,舅父,这人咱得罪不起,那金伯喜托您办事儿,您尚且无奈应承,何况”,外甥似乎自觉有理,说话理直气壮起来。
金伯喜,金丞相?
还托他办事儿!
这次又有人托他办事儿,而且比金丞相更加势大?
总不成是王爷皇上吧,更不知所托何事
张恕眉头一皱,凝神细听。
“”,舅舅默然。
“这次外甥我办成这件大事,咱在朝廷之中可就有了天大的靠山!在这江湖中的根基更是”,外甥有些自鸣得意,越说越来劲。
“住口!小奴才!”,舅舅语气十分严厉。
你怎知庙堂渊深,险恶诡谲!
叮叮一语,听着恕
第二百七十四章 狐假虎威()
夜半闻私语。
不知庙堂深。
无知乡野竖子,妄图背靠朝廷。
哼,小兔崽子不知轻重,还敢参和朝廷之事,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舅父言重了”,外甥咕哝一句,不以为然。
“哼!别说庙堂之高,就说这江湖之远,强手如林,山外有山!凭你这华而不实的小奴才,三脚猫的手段,也敢玩弄天下英雄!”,舅舅越说越气。
“呃,外甥本事是不济,不是还有舅父您吗”,外甥嘻嘻哈哈,怯生生耍起了无赖。
“此一番你搅动整个江湖,弄出偌大动静,只怕你死无葬身之地!”,舅舅说得极其严重。
外甥有些不满:“舅父怎么诅咒起外甥来了!”
“哼!狗屁‘百刀大会’!几把破刀便想网尽天下英雄!”,舅舅气哼哼,十分不屑。
呀,又是什么“百刀大会”!这词儿可不是第一次听说
这一路上豪强云集,难道都是来参加什么“百刀大会”的?
听这位舅舅的意思,什么达官贵人意图以刀为饵,来钓大鱼来了。“刀”难道是什么名刀么?这大鱼吗,看来就是江湖之中奇才异能之士
小时候听秀才罗思礼讲过,朝廷选才乡野,自有文学练达之士中选,从没听说海选江湖豪客的。儒以文乱法,尚易掌握,侠以武犯禁,却极难节制!江湖豪强虽各有异能,历来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听说也只有马正山大将军,才敢不拘一格,将裘戎、霍峰等一干地痞豪强擢升为大将
“哈哈,在舅父面前,天下还有什么人称得起英雄!这不,外甥一提舅父大名,这些人就屁颠屁颠儿蚁聚而来,唯恐瞠乎其后”,外甥嬉皮笑脸,拍起舅舅马屁。
“唉,小奴才啊小奴才!就知道你假借为舅名义蛊惑天下!”,舅舅气不打一处来。
“呀哈,舅父息怒,我给您捶捶背外甥我说漏嘴了!”,外甥撒娇耍熊起来。
“哼”
“哈哈,我就知道这事儿瞒不过舅父,您想外甥我几斤几两,哪能号令天下,还不得借助您这尊大神”,外甥马屁拍得山响,卖傻装愣。
“好好好,明日我便差人打发他们统统回去!”,舅舅恨道。
外甥大惊道:“别呀舅父!如此坏了贵人大事,外甥我一条小命定然难保!救命啊,舅父!”
舅舅长叹一声,默然良久。
想必觉得这外甥所言不差,那权势熏天、比金伯喜还要难缠的人物,岂是他们这些江湖人物惹得起的,除非雷霆一击鱼死网破,抑或抛家舍业远走江湖
“哈哈,舅父放心,外甥万事小心,只不过帮人张罗而已”,外甥趁热打铁。
“闭嘴!你怎知其中凶险!刀枪自来无眼,一个大意便要血溅当时、仇结数代!搅合其中,你有几个脑袋够人砍的!”,舅舅语气沉重,句句实情。
外甥哈哈一乐,竟然全不为意:“舅父多虑了,彼各生死有命,岂能赖我!再说我是您的外甥,谁敢与您为敌,那是嫌自己命长不是,哈”
“你!”,舅舅无语。
“唉!竖子胆敢藐视天下英雄!人外人山外山,你知有多少岩穴无名之士,身怀盖世绝技,你舅父这点儿虚名,在他们眼中也许根本不值一提”,舅舅语气悠悠,所言不为无理。
“哈哈,外甥我知道知道,舅父剑术天下第二,那第一么还没出生”,这小子嘻嘻哈哈,于他舅舅所言,根本不当回事儿。哼,真有本事,怎会籍籍无名!他只知舅舅名满天下,一柄长剑在手,哪个虫儿敢来滋扰!
当舅舅的长叹一声,冷笑道:“竖子不知天高地厚!天下之大,多少高士取尔狗头如探囊取物!就是舅舅我也未必能胜得过人家!”
“呵,哪里有什么高士!岭南叶家?叶须陀号称神拳无敌,他却不知舅父您虽以剑名,拳脚更是厉害。哈!冀州易家?易叔齐据传步法通神,不过是逃跑的功夫,也胜不得舅父的飞花妙步。哈哈!东山公门下?东山公只是个传说,哈哈哈至于其他多如牛毛的所谓‘名家’,根本不值一提,哈,不值一提”,外甥知道舅舅不再坏他的事情,说话愈加放肆起来。
舅舅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