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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呵,小子倒有胆色!
颜矩大奇,略带讥讽道:“你乃网中之鱼、笼中之兽,拿什么与颜某赌赛?”
王俊微微一笑,正色道:“王某承你一拳,莫说断三条肋骨,断一条也不算好汉!”
群豪哄然发笑,一片嘈杂:这小子不自量力!
就是,黑不溜秋的也会吹牛!
嘿嘿,原以为就你这样的小白脸会吹牛
“哦,是么?赌什么?”,颜矩目中精光一闪,复归平和。
王俊知他起了争雄之意,心中一喜,郑重道:“颜寨主尽力打出一拳,若断不得在下肋骨,便放我们三人出山,如何?”
李葑蛾眉微蹙,很是担忧,叹道:“王将壮士不必逞强,事已至此,乐天安命而已。”,王俊扭头对她微微一笑,眨了眨眼。
颜矩呵呵一笑:“若断得了呢!”
“任凭颜寨主处置!”,王俊一言出口,气概非凡。
马休看看颜矩,又看看王俊,好似巨人对童稚,大树对盆景,不免有些担忧。心说你王俊一向实诚,怎么也胡吹大气,岂不连累大家受难!马休赶忙插言:“王俊一人与寨主赌赛,输赢与我等无干!”
怎地如此说话!
李葑面带冰霜,扫他一眼,寒意逼人。真是疾风知劲草,烈火识真金,心说马休一个男儿,如何这般自私怯懦!颜矩一脸的冷笑,眯缝着眼睛,瞅着马休,目光里全是刀子。
赵舍等豪客听着更是别扭,纷纷骂道:“小子!孬种!放的什么狗屁!”“我家大哥要是输了,那也只放走这黑小子一人?”“啊,呸呸呸!我家大哥怎么会输”
颜矩摇摇头,转对王俊哈哈一笑:“你若赢了,也放不得尔等颜某不让你们吃苦便是。”
唉!入人彀中,怎敢奢望!王俊苦笑道:“全凭颜寨主!”
颜矩垫步拧身,一个砲锤当胸击来,看似平淡无奇,实则非同小可,铁拳未至,罡风已到,群雄无不喝彩。李葑一颗心悬起老高,低眉垂目,心中暗祷:过往神灵,佑他无恙!
王俊凝神聚气,心无旁骛,空灵一片,仿佛一池静水,微波不兴,时光似乎变慢,一只蜻蜓振翅而来,翼尖轻轻点水,霎时划破宁静如电光火石一闪间,王俊胸腹猛然内收。
咦?颜矩大为诧异,只觉拳劲一泄,仿佛消失在无限虚空之中。
毕竟颜矩多年浸淫拳棒之中,应变神速,瞬间催动拳力,一股寸劲迸发,至疾至刚至强!仿佛无锋重剑,千钧铁锤,直破虚空,势不可挡。
当者化为齑粉!
咦?颜矩又是一愣,心知有异。钢拳所至,只觉一股绵柔之力接住,欲迎还拒,仿佛蛟丝渔网,虎弦硬弓,弹力十足,又似森森巨树,皎皎云帆,兜住飓风。
终于弓弦张满,风帆充盈,压缩到极致。物极则反,颜矩忽觉一股巨力迎面撞来,如铁锤砸上铁砧,石砲击中山壁,全然是性命相搏、玉石俱焚的架势。
颜矩一惊,瞬间如梦如幻,仿佛听到船板吱扭、冰层断裂之音,令人毛骨悚然。可他毕竟不凡,陡起雄心,继续催动拳力,全力相抗,恍惚如一艘大船,被大风吹动,缓缓后退,终于风平浪静,缓缓停住。
只听王俊轻“啊”了一声,似是十分疼痛。
李葑芳心猛跳,马休张口结舌,这王俊自来刚强,不是难以忍受,断不会叫出声来,只怕已筋断骨折,身受重伤!
颜矩收势,静立调息,重新打量眼前这位年轻后生,黑黝黝脸膛,威凛凛眉翼,倔乎乎双目,矬兮兮身板竟然透着一股英雄气。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就凭适才这一式金石相交,彼此均知对方武艺精深,超凡绝伦!
颜矩陡起相惜之意,不自觉地拱手致敬。王俊也是一样的心思,这位铁塔般大汉,拳脚上的功夫非同一般,刚想举手为礼,这才觉出双手已被缚住。
司马偃不知何时溜到近前,伸手往王俊胸间一摸,口中念念有词:一根,两根,三根十根
面色诡异。
第二百四十章 颜面扫地()
不该逞刚强。
叫人痛断肠!
李葑一颗心越来越沉,直如刀绞,她痛苦地闭上眼睛,顿时鲛珠化泪。马休长叹一声,王俊啊,王俊,我就说你逞的什么能!这下子肋骨全断,怕是性命难保
司马偃摇头不语,慢慢地走开。
群豪一时静默,不知是该替大哥喝彩,还是该心生悲悯,唉,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黑小子!
闵然站起身来,小鼻子小眼睛皱在一起,哭丧着脸看着颜矩,表情有些滑稽。颜矩点点头,他这才走到王俊跟前,是想给他把肋骨接上。
伸手一探,咦?一根,没断?二根。。十根都没断!闵然语调越来越强。
群豪大惊,满脸的狐疑——大当家的拳术,那可算得非同小可,他们可都是领教过的!怎么这黑小子当真能挡住这雷霆一击?
忽听王俊道:“颜寨主未尽全力,在下十分承情!”
闻此一言,群雄恍然大悟,又乱成一锅粥:我说嘛,能挡住大哥一拳的肋骨,它就没有!就是!就是!颜矩摆摆手:休拍马屁!群雄笑笑,这才息声。
颜矩重新端详起王俊,不由得刮目相看,问道:“你怎知我未用全力?”
王俊正色道:“其一,我观颜寨主气概非凡,有英雄之气,而我乃就擒之人,寨主胜之不武,必不肯全力一击!”
群雄哄然而笑,纷纷吵吵:这黑小子尽拍马屁!大哥休被他灌了迷魂汤!就是,这马屁拍得润物无声
颜矩闻听王俊此言,却睁大眼睛,刹那间飞光流彩,不由得暗暗称赞,这黑厮倒也识人!
“其二,颜寨主眉目舒展,三庭浑厚,我猜寨主有悲悯之心,必不肯无辜害命!”,王俊说着此话,想起了张恕的模样,倒与此人有三分相似。
颜矩眼睛睁得更大,又点点头,这黑厮说得也对。
“其三,我观颜寨主出拳之时,起势深圆而运气浅轻,故知寨主未尽全力,至多不过六成劲力!”,王俊有理有据,有根有梢,并非信口开河。
呀,王俊有此三论,句句是实!想不到这小伙年纪不大,而识人之能、辨物之精竟到如此境界!颜矩心中畅快,面有愉色,目光中相惜之意更浓。
群雄纷纷点头,这黑小子句句在理,倒不像是溜须拍马。
座上侯能、庄樊、楼闼三位皆是性情汉子,可巧一位红脸,一位黑脸,一位青脸,颜色倒是长得全乎。三位轮番到王俊面前转了一圈,又依次落座,评曰:可惜,可惜啊可惜!
弄得王俊莫名其妙。
赵舍笑道:“就凭黑厮这三个响屁,你三个夯货就想交下这个朋友不成!”
黑脸的庄樊怒道:“你个赵舍,惯常放屁!”
闵然指着赵舍,嘿嘿笑个不停:“庄四哥可是个纯黑的‘黑厮’。”,庄樊摸摸闵然脑袋,嗔目道:“玩儿去吧你!”。
忽听有人呵呵而笑,笑声尖利,又是司马偃。他撇着嘴,斜着眼,神色自得,仿佛洞彻一切:“姓王的小子!你这三番马屁倒是拍得甚响!”
“哼,任尔你巧舌如簧、耍尽花招,要想逃出牢笼,不过是痴心妄想!”,司马偃神色一变,阴如暗夜,冷若三九。
王俊哈哈一笑:“司马先生,王某对你也有一观。”
“我观阁下三神逼仄,孤拐突兀”,司马偃知他没什么好话,怒喝一声:“住口!”
王俊偏不住口:“阁下气量狭窄,尖酸刻薄,锱铢之较,睚眦之怨,必不肯善罢甘休!”
唉,此人性情秉性与群豪迥异,如何却混在一处?王俊心中不解,暗叹不已。
马休暗暗揪心,你王俊什么时候学会相面了,只图嘴上痛快,休要激怒了他!李葑则敬佩不已,王将军一身胆气,是个刚强铁汉。
司马偃大怒,抡掌就打,又被王俊避开。闵然等又是一阵哄笑,恼得司马偃更是火起,一掌快似一掌,恨不得把王俊打成个猪头。
王俊全然不惧,嘲弄道:“可惜阁下武艺低微,便是竭尽全力,也伤不得王某分毫!”
真真气煞人也!是可忍孰不可忍!
司马偃怒不可遏,飞起一记鸳鸯连环腿,直踢王俊要害,直令人眼花缭乱。
群豪不再哄笑。
就凭这一式之快、之巧、之猛,这司马偃的本领非同小可!
王俊毕竟被绑,转动不灵,避开头颈,难避胸腹,眼见得在劫难逃,只得运气硬抗。
忽然,颜矩双手一摆,仿佛白鹤亮翅,一手在下捉住大腿,一手在上托住后背,轻描淡写,凌空将司马偃接住,轻轻放在地上,赔笑道:“司马先生,不必与他计较。”
你
成名绝技被人轻易破去,司马偃脸色骤变,绿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顿觉颜面扫地,心中好不烦恶,好你个颜矩,折辱我太甚!有心立马翻脸,又恐局面不利,只得勉强挤出一个冷笑:“就依颜寨主!”
心中却暗暗发狠:此仇不报,妄自为人!今日之辱,司马偃铭刻在心,颜矩啊,颜矩,异日定叫你颜面扫尽,连你这山中群寇一并扫灭殆尽
王俊心中感念不已,这位颜寨主果然仁厚,竟然护佑自己这被擒之人!只可惜他却落草为寇,倘若得遇马正山大将军,以这上乘武艺、醇厚人性,定是军中一把好手
司马偃毕竟盛怒难消,无处撒气,冷不丁一扬手,一巴掌打在马休脸上。马休惊怒交集,大骂道:“何故打你家爷爷!老子又没惹你!”
这也不知给自己派的什么辈分。
闵然在一旁阴阳怪气:了不得,了不得,司马先生了不得!
赵舍偏唱反调:了得,了得,司马先生了得!
侯能笑道:不得了,不得了,司马先生不得了!
闭嘴!你三个撮鸟!极尽讽刺之能事,你当我听不出么!司马偃扫视一眼,目光极尽恶毒。他怒气更盛,动手又要打,颜矩伸手一挡,略带责备之意:“此人更是伤不得,休忘老大人之言!”
又是个“老大人”!
也不知哪里的老匹夫?我三人被擒,此人定是背后谋主!王俊眉头紧锁,谜题难解。
好!好!颜大寨主!司马偃笑笑,倏地往马休腰间一探,嘡啷一声抽出碧潭宝剑,登时寒光耀目,举座皆惊,真是好剑!
马休惊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你是惦记这宝剑呢,还是,切莫杀人
第二百四十一章 颠倒黑白()
碧潭惊四座。
剑气可杀人。
颜矩也是一愣,微微侧身,封住马休门户,威严道:司马先生这是作甚!心中却是冷笑,你胆敢在我山中杀人不成!
何况是老大人要的人!
司马偃将宝剑往身后一背,哈哈一笑:“颜兄莫怪!此人偷了在下的宝剑,现在物归原主。”
“哦,原来堂堂马公子是个贼啊,那是该打。”,颜矩看着马休,说不出什么表情。听这口气,他这当强盗的还瞧不上做贼的。
马休又怒又急:“胡说!你觊觎俺家传宝剑,还在此颠倒黑白!好没羞耻!”
颜矩不动声色,马休此言原本是说司马偃。
王俊不住地摇头,一个劲儿冷笑:“司马先生!令舅赵豫胸怀似海,是何等光明磊落!”
这话没头没脑,倒勾起了颜矩的兴致,此中有何缘故?这黑小子年纪轻轻,倒也识得赫赫有名的中原赵豫!司马偃怒目而视,有心将王俊一剑杀却,可恨又碍着颜矩,这厮必然阻拦。
“司马先生空空妙手,偷梁换柱,那也是一等一的功夫!既然令舅主持公道,完璧归赵,你如何又起贼心!”,王俊素来寡言少语,说起此话倒是伶牙俐齿,甚是流畅。
颜矩默然不语,只是看着司马偃,想必已然心中有准。
司马偃一窘,作色道:“好你个贼子!不但会乱拍马屁,还会信口雌黄!”
马休见性命无忧,来了脾气,喝道:“司马偃!你说是你家宝剑,你且说说此剑的来历吧!”
这把宝剑一看就不赖,什么来历啊?群雄倒想听听。
司马偃冷笑一声:“此剑乃是司马氏家传,乃是‘碧潭’神剑!”,说着将宝剑递给颜矩。
颜矩一看,果然吞口处两个篆字:碧潭,又将宝剑递还司马偃。
马休嘲讽道:“阁下学问海大,倒也识得‘碧潭’二字,接着说!”
司马偃哼了一声,接着说道:“此剑乃是古之名家欧冶子所制,赠与好友周奇,后世传到一位江湖异士手中。此人身负重伤,先祖精于医道,替他续命百日,是以获赠此剑!”
哦,这么个来历,群豪不知欧冶子何人,也不知司马偃所言真假,看他言辞慷慨,吐字如钉,想必是真的吧。
马休冷笑道:“阁下讲得好故事!你可知‘碧潭’二字何解?”
司马偃一顿:“这个,碧潭之水极寒,欧冶子生高炉之火炼之,以壶山之铁锻之,取碧潭之水淬之。是以名之曰‘碧潭’”
“壶山,壶你个胡说八道!”,马休大怒,只恨这厮心思机敏,编得天衣无缝,旁人难辨真假。
司马偃难以觉察地一笑:“小子!休想赖我‘碧潭’神剑!你还有何说!”
马休忽然呵呵怪笑:“司马偃,任你巧舌如簧,只不过是信口胡说!你说‘碧潭’宝剑乃是司马氏家传,可有真实凭据?”
司马偃作愤怒状,怒目不语,外人看来,倒似他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颜矩瞅瞅马休,问道:“马公子,你说这‘碧潭’何解?”
马休哼道:“碧潭者,碧血如潭也!欧冶子久炼此剑不成,后以碧血煨之,七七四十九日方才炼成!”
王俊摇了摇头,在他听来,马休此说怕是无稽之谈,尚不如司马偃编得圆满。
颜矩不置可否,追问道:“此剑既是家传,马公子可有真凭实据?”
马休哼了一声:“自然是有!”
群豪竖起耳朵。
马休却问司马偃:“你说这‘碧潭’宝剑是空心的还是实心的?”
“这个自然是实心的!”,司马偃心说,小子休想诈我,从没听说谁家的宝剑还有空心的!
马休嘿嘿冷笑:“不对!”
群豪胡乱吵吵,怎么,宝剑还有空心的吗?庄樊,你打过铁,你给我打一个空心的,去去去,胡说八道
司马偃目露凶光:“小子!编瞎话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颜矩听马休说得新鲜,伸手从司马偃手中接过宝剑,笑道:“空心,实心,一看便知。”说着一手捏住剑尖,一手抓住剑柄,次第加力,剑身逐渐弯成一个圆弧。
呀,看来他是想将宝剑折断。
司马偃赶忙阻止:“颜兄休要损了我家宝贝!”
马休笑道:“无妨,无妨!”
群雄嚷嚷不休,姓马的小子,果然是要混赖别人的宝剑,瞧他一点儿也不心疼!对嘛,反正宝剑也不是他的
碧潭剑身甚是坚韧,颜矩催动臂力,宝剑弯成了直角。司马偃急道:“颜兄住手!再弯就断折了!”
马休冷笑道:“无妨,无妨!”
群雄骂道:嘿,这小子看热闹不怕事儿大!嗯,看来真不是他的剑!
王俊冷眼旁观,知道碧潭确是好剑!不过折而不断未足为奇,便是裘戎将军赠给自己的这柄宝剑,如此弯折也不会断,只是再弯下去,就后果不知了。
颜矩悄无声息端详着马休、司马偃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