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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舒不好告诉他,还差余小修一泡童子尿,就打哈哈应付过去,并未解释。
两人回到客栈,余小修听说余舒已买下宅,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奈何天色已晚,只能等到第二天,夏明明同昨天一样晚归,没像昨日那样闹情绪,脸色却比昨天还难看,她闷不吭声地吃了晚饭,就一个人回了隔壁。
“小修,景尘,你们早点睡,明天早起我再来喊你们。”
余舒跟夏明明后头回了房,进屋就听到里头哭声,她反手关上门,走进隔间,便见夏明明趴床上哭鼻子,余舒靠近,听清楚了她伤心哽咽:
“爹我我想回家”
其实夏明明能忍到现才发作,已经超出了余舒预料,作为一个孤身赴京娇小姐,途中险经生死,吃苦受罪,却没后悔过离家,一意要成其志,能做到这一步,是相当出人意料了。
然而说来可笑,比起身体上吃苦头,精神上受惊吓,能摧人志气,却往往只是一个冷笑,一句嘲讽,一记白眼。
夏明明家中是如何待遇,余舒大概可以想象得到,管她口称自己是个“废物”,但这一身娇生惯养皮肉,天真任性脾气,又岂是没人宠护能养出来。
培人馆那种同行相忌之地,多得是踩高捧低之辈,夏明明无所凭依,又不肯屈纡,怎会不遭人冷眼,不受人排挤。
人情冷暖,怕是这位小姐长这么头一回亲身领会。
余舒暗叹一声,坐她身边,拍了拍她背膀,道:今天捡了便宜,省下一笔钱,你要想回家,我就找镖局送你回去。”
夏明明哭声突然没了,她抽了口气,扭过头,红彤彤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余舒: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哪里对你好了?”余舒反问道。
夏明明抹着眼泪坐起来,伸出手指细数着,“船上你救了我,逃生时候你没丢下我,林中你照顾我,还带我上京城,教我六爻术,现还肯出钱送我回家,你对我还不够好吗?”不跳字。
夏明明漂亮小脸上写有感激,有依赖,甚至还有一丝丝倾慕,余舒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开口道:
“想听真话吗?”不跳字。
“真话?”
余舒从床边起来,两手抱着臂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情稍显冷漠:
“船上我是为了自保,顺手救你一命,林中照顾你、带你上路都是看你可怜,教你六爻是一时兴起,至于现让你回家,也是觉得你考不过大衍,留下来是个麻烦。你以为这世上有几个好人,不是看你兴许是个大家族门下小姐,将来能报答我,你我非亲非故,我凭什么要帮你?”
听这冷言冷语道破,夏明明一双美目霎时间又盈满水光,不敢置信地看着余舒,牙齿将要把嘴唇咬破。
“怎么,这点难听话就受不了了?”余舒讥笑道,“我看不起就是你这种只会哭哭啼啼女孩子,受不了委屈就自己学着出息,连张荐信都求不到,还敢妄言要通大衍试,可笑之极,我要是你,早就灰溜溜地滚回家去,哪能没脸没皮地留这里。”
“你、你——”夏明明被余舒气浑身发抖,看着她轻蔑眼神,脸上青红交错,心中猛地窜起一把火,忘了伤心,忘了难过,咬咬牙,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硬着脖子冲余舒低吼道:
“你想逼我走,我就偏不走,我会拿到荐信,我会考过大衍,到时候看你还敢看不起我,你给我等着瞧”
余舒抬手抹了一把脸上唾沫星子,淡定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哼”夏明明一屁股坐回床上,扭头不去看余舒,自个儿生闷气。
余舒嘴角抿笑,转身到外头去睡。
翌日,早饭时,余小修和景尘就发现了不对,向来喜欢挨着余舒坐夏明明今天坐离余舒远地方,整个早饭不但没有殷勤地给余舒夹菜乘汤,连句话都不主动说,吃好了就把碗往桌上一放。
“饱了,我走了。”
“路上小心。”余舒不紧不慢地嘱咐了一句,走到门口夏明明身形一顿,加步子离去。
余小修纳闷地拿手肘撞撞余舒,“她怎么啦?”
“昨晚没睡好吧,”余舒胡诌,“吃,咱们早些出门,今儿中午有雨。”
余小修惦记着家,就没再多问。
景尘昨天跟着余舒跑了一天,余舒怕他累到,今天就不准备让他一起去,景尘没有异议,同金宝一起留客栈。
余舒走路带着余小修去了回兴街上凶宅,白天巷子里有人,有前两天看到过她来买房子,见余舒兀自去开门锁,便明了这凶宅卖出去,才有人上前搭话,余舒大大方方地打招呼,说是宅子买过,过阵子就搬迁。
街坊大婶多是好事,没聊两句,就含糊提起这宅子不利之事,虽有马后炮嫌疑,但余舒还是道了谢,将她们应付过去,向邻借了一把锄头和铁铲,拽住早就按捺不住往院子里探头余小修入内,关严实了门,拉着他到西屋门前。
昨天烧供香都成了灰,扑鼎中,余舒端起那小鼎递给余小修,叫他端去墙角里头撒泡尿。
余小修红着脸,傻着眼:做什么?”
“害臊什么,叫你去就去,我又不看,去”余舒他背后拍了一巴掌,余小修不情不愿地拎着鼎走了。
院子里是夯土地,尚且坚实平坦,余舒选了西南风守位,拿锄头墙角翻起土,挖了个坑,叫余小修把装有童子尿香鼎搁进去,拿铲子填平了土,又拿昨天装米麻袋子盖着。
大功告成,这房子空上三天,驱散了阴邪,就能往里添置家私了。
“姐,你这是造不跳字。余小修学过易,虽不懂风水学,却看得出一些门道,而对于余舒“神通广大”,他这一路上是见怪不怪了。
余舒担心告诉他这宅子里死过人,这孩子会害怕,回头住进来夜里睡不着觉就坏了,便糊弄称是。
余舒领着余小修挨个儿看了每间屋,昨日撒上糯米没动,等余小修鲜够了,就带着他离开,把锄头铁铲还给邻居,趁着天还没阴下来,回兴街上溜达了一圈,熟悉熟悉环境,再回云来客栈。
午饭夏明明没回来,余舒余小修和景尘一起楼下吃了杂拌烩饼,饭到一半,外面就下起雨。
下午没事,余舒就拿了算盘到余小修房里,教他拨算珠子,景尘就一旁旁观。
余小修学习方面,是有些天赋,余舒手把手教他打了两回“三遍九”,他就能似模似样算下来,余舒坚信熟能生巧,才能活灵活用,并不让他死记珠算口诀,但余小修要求下,还是找了纸笔给他写下来。
余小修看着纸上余舒比义阳城又退步狗爬体,一脸嫌弃道:你就不能写整齐点?”
余舒伸手敲他个爆栗:给你写就不错了。”
“你写谁能看清楚?”
“把眼睛瞪大点就看清楚了。”
姐弟俩斗嘴,景尘默默捡起被余舒丢到一旁毛笔,蘸了墨汁,挽了袖边,低头一张干净纸上簌簌写下。
余小修先发现景尘动作,趴桌上探身去看,见纸上跃然半张黑白,蚕头雁尾,端直大方,不似楷正,不类宋长,倒有一番古朴韵味,怡然大方,不由惊叹:
“景大哥,你字写真好看,这是什么书体?”
景尘笔一顿,摇摇头,继续写。
“问废话。”余舒又敲余小修个爆栗,托腮欣赏起景尘写字仪态,等到他把写好口诀递给她,检查了一遍无误,她才发现一个问题——刚才她写那一遍丑字,还余小修手里攒着,景尘是如何默出来?
“景尘,你也会用算盘吗?”不跳字。是不是他想起来什么了?
景尘摇头。
余舒道:那你怎么会默——”她声音一卡,脸色古怪道:你该不是刚才听我教小修那两遍就记下了吧。”
景尘轻轻歪过头看她,表情好似说:‘有什么不对吗?’
余舒心里那叫一个嫉妒眼红,虽说这套珠算口诀不难,但里面多数字,对于一个不会算盘人来说,岂是一会儿**儿就能死记硬背下来,除非是听懂了听透了。
这家伙悟性未免也太好了,余舒感慨,这么久来头一回清楚意识到,景尘真只是失忆,而不是变傻。
第一百四十二章 镇宅
第一百四十二章 镇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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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秋桂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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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秋桂坊
因为景尘露那一手,余舒没好意思再让他“旁听”,干脆连他和余小修一起教,一个下午,三个人就围着一只算盘度过。
景尘一点就通,等到夏明明抖着伞从外头走进来时,他已经能一下不错地拨一遍大九九了,而和他共用一张算盘余小修则是落他好几个进度。
“我回来了。”夏明明脸还是臭臭,可是没像早上一样故意不理人,进门就闷声打了招呼。
“嗯。”余舒看看她手里伞,心想这丫头还不傻,没有淋雨回来,知道买把伞。
夏明明飞地瞟了余舒一眼,桌边空位坐下,看着正打算盘余小修,随手捡起桌上写有景尘默背珠算口诀纸张,看了两眼,竟然吃惊道:
“这是古隶?是谁写?”
她视线余舒余小修脸上跳过,后落景尘脸上,诧异地问道:你写?你怎么会写古隶?”
余舒狗爬字她路上没少见,这笔力,不似余小修这年纪能写出来,想来想去就只有景尘了。
面对这质询,景尘不置可否,既没点头也没摇头,正待夏明明再追问时,余舒就一把将那纸张从她手里抽出,没好气地打岔:
“怎么不行人家会写字啊,好了饿了,都下楼去吃饭。”
说着催促着三个人下楼,走后头将景尘写那几张字折了折塞进怀里,刚才夏明明那么一吆喝,不难让余舒发现景尘这字写有门道,兴许还会泄露出他来历。
余舒并不打算让夏明明知道景尘来历,包括他其实是个道士这件事,无关乎信任,只是觉得景尘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故而夏明明开封府就知道余舒他们之前就认识景尘,却没能从余舒嘴里翘出来半点往事,到现也只是知道他们是旧识而已。
吃过饭,四个人各自回房,夏明明走余舒身后进了屋,门一关上,便忍不住问道:
“景尘到底是什么来路?你们之前哪认识?”
余舒装聋作哑,企图像前几次一样蒙混过关,谁料夏明明这回没那么好糊弄,上前几步挡她身前:
“你别和我装傻,景尘到底是什么人?他会写古隶,据我所知,这书体,现今就就只有龙虎山道长会用,难道他是从龙虎山来,不,他是个道士?”
夏明明为自己猜测愕然,果真景尘是龙虎山来道长,结合他现遭遇,那这情况就非同小可了。
余舒听到夏明明一猜一个准,心里暗骂了一句:平时怎么没见她这么聪明
面上虚应道:怎么会,他就是个普通人。”
“你少糊弄我”夏明明有些异常激动道,“你知不知道,若他真是龙虎山来道士,你现应该立刻送信到他师门,让人来接他回去先把他送到京城道观去,找人给他疗伤,等他师门来接人。你把他留这里是什么意思?等到他师门出来找人,发现你把他藏起来,你会惹祸上身知道吗?”不跳字。
夏明明认定了景尘是从龙虎山来道士,下意识地将余舒对景尘收留,当成是她私心隐瞒。
这个朝代百姓对道人尊敬是根深蒂固,尤其是龙虎山这种宝地出来道长,夏明明看来,余舒知情不报,就是一种不敬和怠慢,回头被人知晓了,那还了得。
余舒被她吵心烦,要能把景尘送回去,她当她不想吗,可是现连景尘为什么遭人暗算她都一无所知,冒冒然把他推出去,没准会再次让他身临险境,何况景尘这身说不清祸主体质,能随便推给外人吗?
想到这里,余舒就把脸拉下来,阴沉沉地对夏明明道:景尘是什么人,我比你要清楚,我该怎么做,也不需要你来指点,你管好你自己就行,少来狗拿耗子。”
闻言,夏明明气红了脸,胸前起伏,低声怒道:好心当成驴肝肺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管你了”
说罢就跑进屋里,上床蒙了被子。
余舒无奈地朝屋里看了一眼,她当然知道夏明明是为她着想,可是有些话又不能和她说清楚,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不要多过问。
夏明明躺床上,又气又委屈地揪着枕头:阿树昨天对她激将,她今天外头一整日,算是回过味来,知道她是为她好,才故意说那些难听话,她晚上回来原本打算同阿树和好,谁想反而闹得僵。
都怪那个景尘
第二天吃早饭时候,夏明明又成了闷葫芦,谁都不搭理,就是景尘,被她莫名其妙瞪了几眼,余小修看着奇怪,等夏明明走了,才问景尘:
“景大哥,你怎么得罪她啦?”
景尘茫然摇头,他不记得自己和夏明明有过什么交流。
余舒过了一晚,心情倒是没差,饭后,就带着余小修出门,照旧让金宝留下来陪景尘作伴,还有一把算盘让他解闷。
到了街上,余小修见余舒领着他往回兴街相反方向走,便问道:
“我们这是上哪去啊?”
“找找赚钱路子。”
余舒想法很简单,这京城里肯定有类似于义阳城万象街地方,到那里去求卜问卦人很多,她打算寻个地方,摆个算卦小摊,给人测八字,从无本生意做起,好歹把吃穿先顾住,不能坐吃山空。
摆摊算卦,不光是为了糊口,经过商船遇劫一事,让余舒发现她祸时法则还有许多不足之处,需要大量经验来充实,比方说水祸,就不单指溺水或是沉船,还有其他可能,而实践则是积累经验途径。
学习是温故而知,重巩固,余舒一直都很清楚,她跟着青铮学易,太过速成,一开始就走了捷径,起点比别人高很多,恰恰脚下也比别人虚浮,就拿前天她买房子差点受骗来说,就是因为根基不扎实,不然就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发现不对。
她是一口吞了个胖子,好多知识都没能够消化,再这么积食下去,反无益处。
昨天下过雨,今日天很凉,余舒和余小修沿途打听,走了半个时辰路,寻到了城南一片名为“秋桂坊”地方,是安陵成其中一处易馆和易客们集中地。
大大小小易馆座落附近三条街上,一目望去,许多八卦阴阳图案。街心修筑牌坊,参差不齐房屋建筑稍显老旧,砖瓦都有些年头,这里不如义阳城万象街齐整气派,但来往过客是有多不少,除却易馆,街面上另有酒楼、食肆、茶社、赌坊,一应俱全。
街道两旁,不乏摆摊插旗子算小卦,还有些兜售散件小贩,只要多看他们一眼,就会围上来,人多手杂,余舒护好了钱袋,拉着余小修手不松开,怕走失。
路边有几处卖黄豆粉打糕,裹着糖霜,闻着味道就香甜,掌心大小,十文钱一个不算贵,余舒让人包了三块,和余小修分吃一块,另两个打算带回去给景尘和夏明明尝鲜。
为了探听行情,余舒差不多把一条街上易馆都逛了个遍,大体上风水摆件比之义阳要贵上三到五成,不足为奇,京城人口是义阳十倍,有钱人也多。
出来又街上,充作求卜客人,询过几处小摊,不吝花上个一两半两,是为探知这方易客们水准如何。结果让余舒心情相当复杂,这街道上插旗子,滥竽充数有,然也有真本事,就水平来看,差不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