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一边说,一边探头往里瞄,一副好奇心很重孩子模样,想要借机看看里头情景,可半扇门都被毕青身体挡住,就只闻到淡淡甜腥味从他身后飘出来,潮湿空气里并不是很明显。
“人现昏迷不醒,不知是遇上什么,”毕青朝里头看了一眼,手搭余舒肩膀朝外轻推了她一下,反手将门带上,掩住了屋内,就带着余舒肩膀朝外走,不想让她看到里头血光。
余舒无奈地被毕青推着走,扭头看着渐远门,听着毕青话:
“江面上行船,路过狭地,很容易遇上水匪劫船害命,不过你不要怕,咱们泰亨商业协会护队都是一等一好手,谙习水性,就连船工都有几手拳脚,看到咱们泰亨商业协会旗子,水匪都要绕道,不会自讨苦吃找上门。”
“这么厉害啊,”余舒崇拜了一下,不死心地又扭头看了一眼。
毕青自豪道:那是自然。”
毕青把余舒送到了船舱口,拍拍她肩膀,“你上楼去吧,待会儿我叫人把早点给你送上去。”
“老毕”
余舒站楼梯口,转身瞧着从甲板上虎步走向毕青壮汉,还没走到跟前就洪声质询:
“我听手下人说你从江上捞了个死人上来?”
这人余舒路上认识过,就是商队这次出行护卫队队长裘彪,三十来岁,和行七差不多大,比毕青要长个三两岁,据说原先是义阳城大同远镖局做过大镖师。
他这一嗓子,让甲板上几个正冒雨干活船工都扭头看过来,余舒停原地,看向毕青。
“什么死人,那人还活着,”毕青不悦道。
“这会儿活着,难保待会儿就死了呢,”裘彪不满道,“江上那么大雨,这人来路不明,你怎么就敢把人捞上来,万一他是被仇家追杀,岂不是平白招揽祸事老毕,你做生意这些年,还不懂得要趋吉避凶吗,见到血光,本就不利,你现把人弄到船上来,就不怕脏了这一船货?”
被裘彪这一通毫不留情指责,毕青也生了气,皱眉道:既然是让我们遇上了,何有袖手不管道理,那是一条人命,不是一尾鱼一只虾。”
裘彪冷哼道:我们是行商,不是行善。下个渡口靠岸就把人丢下去,不能让他留船上。”
“这怎么能行,他伤势极重,这种天气冒然将他丢下,岂不是害人性命”
他们两个这番争吵,船舱门口甲板上已经聚起了一堆人,裘彪坚持要把人弄下船,毕青则是固执要先救人,吵到后,毕青甩下一句话,裘彪没了声音:
“这路上事是听你还是听我”
裘彪涨红了脸,一握拳头,忿忿离开,毕青没好气地对着外面围观船工和护卫道:站这里都没事做吗?”不跳字。
人群四散开。
余舒看着毕青沉着脸下去底层,楼梯口站了一会儿,转身上楼,到拐角处,听见楼下议论声,又停下来,探着脑袋往下一瞧,正有两个护卫队人悄声说话:
“都说头儿和毕老板有旧怨,看来是真。”
“这话怎么讲?”
“我也是听人说,三年前头儿刚从同远镖局下来到咱们泰亨,头一次护队就是跟着毕老板往西南走商,路上遇到一伙山贼,夜袭商队把货抢了大半,毕青因为是咱们副总管亲弟弟,责任多半就落咱们头身上。后来两个人闹了不和,这三年下来,是第二回搭伴远商。”
“嗬,还有这档子事”
还有这档子事,余舒摸摸下巴,扶着楼梯上了楼。
毕青和裘彪吵了一架事,很就船上传开了,只有余小修不知情,他早晨睡醒以后又开始晕船,比昨天反应还大,吐了两回,哼哼唧唧,连金宝都跟着有几分无精打采。
余小修身边离不开人,余舒忙着照顾他,一时就没工夫去想早上从江里捞上来那个人。
隔壁夏明明一整天都没什么动静,余舒以为她是被早上那一幕吓到了,敲门去问候,夏明明却连门都没给她开,余舒隔着门板同她说了几句话,就回了屋。
说来奇怪,余小修白天晕船,一入夜就好了,睡不着,余舒就画数独图给他填,等他困了,就催他上床去睡觉,自己拿了册子出来排算明日天气。
门被敲响,毕青声音从外面传进来:阿树,睡下了吗?”不跳字。
“还没呢,”余舒将她正算八门生死图和晴雨表塞到床上,看桌子上没什么不该有东西,才过去开了门。
“毕叔,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不跳字。
毕青站门口,没有要进来意思:
“哦,是这样,明天一早船要靠岸,清一清舱底积水,我要上岸去采买,到时候要岸边停上一个时辰,岸上有个小镇,你要是想下船走走,买些小玩意儿做纪念,就早些起床准备。”
余舒眼睛一亮,感兴趣道:那敢情好,我和小修会早点起来。”
毕青笑道:那就早点休息吧。”
“好。”
毕青转身要走,余舒心头一动,想起来某事,了一步拉住他,“毕叔。”
毕青回头:怎么啦?”
“那个早上救上来那个人,现怎么样了?”
毕青当她是关心伤者,就告诉她:还没醒,不过命是保住了。”
余舒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明天靠岸,会让他下船吗?”不跳字。
毕青一愣,知道她是听见了早上他和裘彪争执,便正色摇头道:不会,如何都要等人醒了问问清楚再说,看他是遇上什么不测,要往哪去,顺路话还可以捎带他一程。”
说实话余舒不怎么意那个人是走是留,她就是觉得不放心,所以才向毕青打听了几句,掌握住动向。
“毕叔,你心肠真好。”比较起来,那个裘彪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毕青神色一动,叹道:这却不是我心肠好,早年我乘船远游,也曾遇到过世故,差点丢了性命,若非是蒙人搭救,现还不是江底一堆白骨,遇上了遭水难,难免就多几分热心肠。”
余舒心道:原来是同病相怜。
“好了,你们睡吧,不要明日起不来。”、
毕青走了,余舒将门关上,余小修被他们说话吵醒,支了半边身子起来,扭头迷糊地问道:是毕叔吗?”不跳字。
“嗯,”余舒将窗子打开了一半,让夜光照进来,吹熄了桌上油灯,抹黑走到床边坐下,一边脱鞋子一边对余小修道:毕叔说,明天一早船要靠岸,你晕船厉害,正好带你下去走走。”
余小修高兴道:真?”
“真,睡。”余舒揉揉他脑袋,侧身躺下。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时,余舒就被楼下号子声吵醒,猛地坐起来,跑到窗户边一看,就见到船游近岸,能看到远处模糊小城镇。
还是起晚了。
“小修,起来”
赶紧揪了余小修起床,两人急匆匆换上衣服,从墙角木桶里舀了些淡水漱口洗脸,贴身带上紧要东西,把金宝塞进兜里,门一关,扭头看到夏明明从隔壁屋探出半个脑袋,正往外瞧,吓了余舒一跳:
“明明,船靠岸了,你下不跳字。
夏明明扭头看她一眼,“这小地方有什么好看。”说着就退回屋里,“嘭”一声关上门。
余舒和余小修面面相觑,手拉着手跑下船。
披着蓑衣船老大正指挥着船上水手放帆靠岸,甲板上人影来回跑动,余舒船头寻到毕青时,他正清点几口从船舱下面抬上来箱子,里头全放着一吊吊铜钱。
小镇上是没有钱庄,要买什么都得用现钱,银子贵重,不宜小地方流通,铜钱才是使用广货币。
船靠岸后,毕青往后头一扫,就看见了余舒,扬手道:阿树过来。”
余舒领着余小修走到他身边上,跟着他踩着搭板子跳到岸上,往前走几步,脚踩着实地,是坐船时不能感受到踏实。
余舒忍不住蹦了蹦,对毕青道:还是岸上好。”
毕青笑笑,指着不远处露头村镇,道:我要进城去买些东西,你看是跟着我去城里走走,还是这附近转转?我叫个护卫跟着你们。”
余舒想他去办正事,跟着他不方便,左右有人陪着不怕走丢,不如就岸上玩玩,便道:我们就不去了,这里走走就好。”
毕青遂挑了个人高马大护卫跟着他们,叮嘱了几句,自己带人用板车推着箱子,往前处大城走。
第一百二十章 内讧
第一百二十章 内讧*
隆重推荐
第一百二十一章 把人放下!()
收费章节
第一百二十一章 把人放下!
徐州地内,江边小镇上还算热闹,见到有船靠岸,还有乡民上前打听,余舒和余小修往岸上走了百十步,就看到集市。
摊贩多是摆自家门外头,一条街曲曲弯弯,卖鱼卖虾,卖鲜果子,还有些五花八门手工艺品,做工粗细不同,价钱却便宜叫人咋舌。
一圈转下来,还真让余舒发现了好东西。
眼前是一木盆雨花石,蓝粉五彩缤纷,水汪汪色泽浑然天成,比玉石还要多姿,余舒瞧着心动,一问价格,一颗才要一个铜板,就喜滋滋地挑了一大把,乡民乐呵呵地送了她一只自家缝小布袋兜着。
“买这个做什么?”余小修觉得这东西不能吃不能用,纯粹是浪费钱。
“你不懂,这东西有用着呢,”余舒摇摇手里袋子,雨花石又叫做幸运石,如其名,不光是好看,关键是能用来摆风水池子,青铮教过她几种养物件小风水,这样一兜雨花石,义阳城想买都找不到地方,别说是十几个铜板随便挑了。
两人又街上逛了一阵子,买了些鲜果子,还有几块甜滋滋糯米糕,姐弟俩才啃着杏子,往回走。
岸边上停靠三两艘船,要数泰亨商业协会那一辆大显眼,船上水手们正往外江里倒水,还有拿着抹布擦甲板,余舒踩着三尺宽板搭子跳上船,搭子上有水,她怕余小修滑倒,就把手里东西往地下一放,转身去拉他,刚把他拽上来,就被人推到一旁:
“让开,别挡着路。”
余舒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倒地上,余小修赶紧伸手去扶她起来,不悦地看向正打算下船人。
余舒站起来后,抬头就见裘彪指挥着两个护卫,扛着个褐皮麻袋准备下船,拉住想同他们理论余小修,捡起了地上东西要回船舱,刚走两步,就听到一声低呼,上下船板搭子“嘎吱”响了一声,她转过身,便见那两个扛麻袋人被滑摔到了案上,和那**袋跌做一团。
余舒眼睛猛地一眯,没错看那松脱麻袋口子处露出几缕头发,立马就明白过来那麻袋里装是什么——必是裘彪趁着毕青下船去采买,把昨天救上来那个人偷了出来,准备送下船。
就不知道裘彪是打算直接把人给扔了,还是寻个地方安置。
怎么办,余舒一时拿不定主意,阻拦话,不一定拦得住,这裘彪就连毕青话都不听,会听她话才有鬼,可是不拦,万一那裘彪是个狠心肠,不是白送了一条人命。
正余舒踟蹰时,裘彪已经先一步跃到岸边,单手就提起那装人麻袋,扛到了肩上,大步往岸上走,袋子口绳子松脱了,随着他扛举动作滑脱,赫然露出人头,正冲着余舒方向,露了半张侧脸,轻阖着眼,脸色霜白。
余舒瞳孔一缩,嗓子滑了下,便失声喊道:
“等等”
裘彪脚步一停,扭头仰视了船上余舒,见她脸色惊恐,低头一瞧,发现麻袋露陷,低骂一声,手忙脚乱地将惹一竖,口子系上,扛起来又要走。
“我叫你等等”
余舒尖声叫道,看裘彪闻若未闻地往前走,脸色一厉,急忙丢了手里东西,踩着搭子滑下甲板,一屁股坐地上,跌撞着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大力拽住了裘彪衣背,向后一拉——
裘彪不防,被他扯倒退了一步,转头看到余舒,沉下脸,就要吓唬她,却被余舒先一步吼到脸上:
“把人放下”
说着就伸手和他争抢起背上麻袋,裘彪脸一黑,一手将她拨开,推到了一旁,指着刚才一起下船两个护卫,道:
“把这小子送到船上。”
两人这便上前去抓余舒,余舒哪会让他们得手,朝着要趁机离开裘彪一扑,从背后头抱住他腰,牢牢地揪住他腰带,挂他身上,扯开嗓子便喊:
“来人啊救命啊”
余小修此时也从船上蹦了下来,见这一幕,傻了下,便上前去帮余舒,抱住裘彪一条腿,拖住不叫他走,裘彪甩了几下都甩不开他们,又不敢下狠手,双方便僵持那里。
他们这么一闹,岸上船上人都被吸引过来,片刻后四周就聚满了人,有眼明看出来裘彪肩上麻袋里装着个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未几,有人挤进人群里,见状,气声对裘彪道:你这是作甚,毕老板说过要把人留下,还不送回去”
这人却是商队里二把手,徐老板,论泰亨商业协会资历,他比毕青还要高,这一趟纯粹是被请出来压阵,因而他一开口,四周便安静下来。
裘彪此刻脸色很是难看,他原本打算偷偷将人送下船,等毕青回来,开船后,上了路,就算被发现也不好回头,谁知道被个小鬼坏了事。
现徐老板开口,这么多人看着,谁都不是瞎子,他就是想把人丢下都没办法,只得悻悻地将麻袋给了两个手下,闷声道:
“送上去。”
余舒看情形,松了口气,不等那裘彪来抓他们,就松开他,拉着余小修退开,紧跟上那两个抗麻袋人上了船。
她踮着脚去解开被绳套,将袋口扒下来一些,露出个脑袋,她有些手抖地拨拨那人头发,看清楚了半张苍白俊逸脸,心头一颤,狠咽下一口唾沫,不是她看错——
是景尘,真是景尘
他怎么会流落到江上,又是被谁伤成这个样?
余小修就跟余舒后头,也看见了那麻袋露出人头,吓了一跳,却没认出来是谁,他统共就和景尘见过一次,不像余舒和景尘相处过。
余舒按下心惊,回头看了看余小修,一看他样子就知道他没有认出当初这个郊外搭救他们景尘大侠,刚好省了她遮掩。
她认识景尘事,目前看来还是不要让人知道为好,景尘身份不好解释,还是等他醒了再说吧。
毕青回来后,听人说起他离开后发生事,当即将裘彪找到房里,两人关起门,吵声还是惊动了船上。
而船舱一层紧里面那间房门外,余舒正有些焦心地等着,不时扭头看一眼紧闭房门,想要推门进去,又怕做太过引人怀疑。
“这到底是什么啦?”余小修不安地拉拉余舒袖子,小声问道。
余舒左右看看无人,就将他拉到了墙角,低头小声道:昨天早上毕叔从江里头捞起来个人,伤很重,就留下让郎中给医治,护队裘队长害怕这人死船上,触了霉头,所以就趁着毕叔不,想把人弄下船,丢到岸上。”
“啊?”余小修惊了惊,气愤道:这人怎么这么坏啊。”
余舒摇摇头,凑到他耳边,正要说话,就听到身后门打开了,商队里孙郎中端着水盆站门内道:你们俩,谁去打盆清水来。”
余舒赶紧上前接过水盆,塞给余小修,“去打水。”
余小修听话跑走了。余舒探着头往里面瞧了瞧,担心地询问孙郎中:那人还好吗?”不跳字。
孙郎中皱着眉头道:好什么,昨天才包好伤口又裂开了,等下不发热才怪。”
说完就转身进去,门没关,余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