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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一齐都退了咱们的礼,为何推迟不发给咱家婚。到现在连个说法都没有。”
严府的二少爷去年害了一场病,身子一直虚弱,吃药总不见好。严大人特意请了位大易师算命,说是需要一门得当的亲事冲喜。成亲以后,自然痊愈,不药而治。
严夫人找了不少媒人,三个月前总算寻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且女方人才家世都不差,是以着急操办二儿子婚事,日子都相好了。就在下个月下聘最吉利,眼下就差坤翎局一张官婚文,谁也没想到会在这上头出岔子。
夫妻两个面面相觑,苦思冥想。想不通坤翎局为何要难为他们。
“不如明儿我上侍郎府去求个人情?”严夫人灵机一动,如此提议。
严大人不明所以:“去他家作甚?”
同在户部任职,尹侍郎比严大人官高一级,两家平日来往勤快,却也没有亲密到随便谈论儿女婚嫁的地步。
严夫人解释道:“老爷有所不知。这里头另有一段官司,现在坤翎局的女御官,原是十多年前尹夫人跟前一个丫鬟子所生,有这层关系,我们请她说情。不在话下。”
严大人一皱眉头,他好像听出些什么门道,却又捉不住关键,只好由她去了。
他压根不知,与此同时,和他夫人一样想法的,不只此一处。
***
送走了今天第三位来客,尹邓氏收起笑僵的脸,神情阴郁地坐在客厅里。
这两天不断有人登门求情,要她帮忙当个中间人,催促坤翎局发放官婚文。人来人去,尹邓氏再糊涂也察觉了不对。
怎么这几家人都没有按时收到官婚文,偏偏巧到都与她有些情分。
当着来人的面,尹邓氏只能摆起笑脸,满口答应下来,因为她知道,就算她拒绝,别人也会以为是她不想多管闲事,而不会认为她有什么为难之处。
谁让她上回生辰摆酒席,请了余舒父母,又闹得众人皆知翠姨娘曾在她家做过下人。
实际上,让她去找余舒说情,本来就是一件无稽之谈。尤其是在她设计余舒丢了丑之后,要她拿什么去讨人情?
尹邓氏甚至怀疑,整件事都是余舒冲着她来的,故意延迟不发这几家婚,另她为难。
尹邓氏没忘了那天余舒临走之前撂下的狠话,说要与她结仇。
可是那丫头有这么大胆子?
一时间,尹邓氏是又气又疑,没个主意,到了晚上,尹周嵘回来,就与他分说了此事,瞒去她把余舒关起来放火龙,蒸得她脱衣丢丑,只说她在酒席上醉酒,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道破了人家出身不好,落了这位新晋女御官的脸面。
“老爷您看,会不会是这个余舒起了小人之心,所以故意从中作梗,压了这几家的婚,等着我去低头给她赔不是?”
尹周嵘一听她说完,便被这妇人短见气笑了先:
“夫人好糊涂,你真当人家是你家丫鬟生的下等人不成?不提她娘过去是我们家的丫鬟,现在人家可是正经的官身,司天监位列五品,与你家老爷我平级,更甚者,这余女御还有圣上御赐的封号在身,见到寻常三品官员都不必低头的人物,而今风头正盛,你竟敢当众寒酸她,她若忍得了这口气,那才邪门了呢。”
尹邓氏被他训斥的好没脸,心里却不以为然,凭那余舒再怎么得了,比起他们尹家,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尹周嵘能凭一个庶子,争得尹相另眼相看,让他位居户部要职,可见他不是庸碌之辈,当下了解了情况,就吩咐起尹邓氏:
“你不要不服气,明天就上门去赔礼,谁人都有儿女,咱们家还有孩子没成家呢,这余女御不出所料会在坤翎局久任,你不要固执,真与人结仇,误了我家儿女。”
他尚不知,他老婆已经把人得罪了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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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二章 闭门羹()
尹邓氏第二天还是听话去了余府,不过她打的名头不是登门赔罪,而是看望“余夫人”。
大上午,余府大门没开,正门边上有一道小门开着,仅容两人通过。
尹邓氏坐在轿子里,着丫鬟上前去敲门。
大门房里两个值班的正在说闲话,听到问话声,年纪小的那个跑出来应,听闻是侍郎府上的夫人,登门来拜访他们家余夫人,要他们把大门开开迎人。
门房里还有个老仆,说话间也出来了,打眼一望停在大门前的软轿,客客气气地对着眼前面生的丫鬟说:
“姑娘原谅则个,不是我们故意不开门,而是府上有规矩,白天大人上衙门去,府里不许见客,甭管你家主人寻谁来着,都且等到日落后再来吧。”
哪有白天不见客,晚上才开门的歪理,但这就是余舒定下的规矩,这府上里里外外都是她一手挑选安排的下人,当然唯她是从。
轿里,尹邓氏等得有些不耐烦,心说开个门都这么难,这府上真是没规矩,怎想丫鬟回来告诉她,门房不给开门,让她黄昏时候再来。
尹邓氏瞬间拉长了脸,气道:“不开门是吧,你再去,让他们通报一声,告诉他们家夫人说,我来找她,让她出来迎我!”
说完又觉得这话过了,她今天不是来寻晦气的,想起她家老爷昨晚的叮嘱,连忙拉开帘子。把人叫了回来:
“别的话不必多说了,就让人进去通报给余夫人,说我有事要见她。”
。。。。。。
却说门房把话传到了晴时斋,翠姨娘听说尹邓氏上门来找她,第一反应不是赶紧出去迎人,而是打听余舒在不在府里——
“姑娘这会儿在家吗?”
打从尹邓氏的生辰过后,她就被余舒禁了足,大门不许她出,她每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有人回报到北大厢。倘若她哪天不小心骂了几句难听的。当晚余舒就会派人到晴时斋,逮着她身边的丫鬟婆子,都撵到院子里跪着,一跪就是一整夜。
闹得现在她一言一行都受限制。更不能随便出了晴时斋。稍一不对。身边的下人都得跪下给她磕头,求她饶命。
翠姨娘只好憋在心里骂余舒忤逆,却怕害她丢了仕途。没了荣华富贵,所以敢怒不敢言,渐渐竟安生下来。
这不,难得尹邓氏上门,她先不是高兴,而是害怕这事传到余舒耳朵里,不给她好果子吃。
“回夫人,大人一早上衙门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翠姨娘松了口气,紧接着便吩咐门房来人:“愣着干什么,快把人请进来啊。”
要不怎么说她头脑简单,余舒现在不在家,晚上就不回来了吗?知道她见了尹邓氏,一样得收拾她。
门房没有听话离去,而是向她告罪,又把余舒定下的规矩讲了一遍给她听,意思是说,余舒不在家,不许人登门。
翠姨娘一听是余舒交待的,顿时蔫了,犹豫了半晌,愣是没敢坚持让人进来,而是打算亲自去见人。
可她前脚才要出门,没走到晴时斋门口,一群下人都追上来给她跪了,一口一个夫人三思,夫人饶命。
翠姨娘无可奈何,最后没能出了那道门。
。。。。。。
尹夫人左等右等,等到就是一个“余夫人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这种一听就是瞎话的说辞。
“劳累您白跑一趟,请您改日再来吧。”门房老仆弯腰立在轿子边上转达。
尹夫人早就被气的咬牙切齿,冷哼一声,二话不说,打道回府,来时带的几样面子礼,也没留下,一并抬了回去。
。。。。。。
余舒晚上回来,听说此事,只笑了一声,吩咐下去:
“回头她再来,不管什么时辰,都不叫她进门,今天门房做事周到,谁当的差?打赏他们两个月的月钱,晚饭给他们添两道荤菜。”
尽管没有见到尹邓氏,余舒却将她的心态摸的一清二楚,不过是发现事态不对,上门来疏通,又拉不下面子找她求和,所以捡着翠姨娘这个软柿子。
这种人,真是不死到临头,不知死字怎么写。
***
尹邓氏受了一肚子气,回到家中,摔了两只杯子方才解恨。
刚好她家三爷尹元波从外头进来,一看满地狼藉,“啧啧”两声,坐到尹邓氏身边,虎着脸问道:
“是谁惹我娘生气,让我教训他去!”
尹邓氏看着小儿子,气消了些,伸手拧了他一把,道:“还不是因为你!”
“嘶,怎么为了我?”尹元波呲牙咧嘴。
尹邓氏赶紧给他揉了揉,心中有气,便一股脑说了出来:“早先前,娘不是帮你相中了一个媳妇吗,原想着尽快找个人管管你,好让你收一收性子,不要整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谁料我居然看走了眼,那丫头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她一面拒绝了媒人上门提亲,一面又四处散布谣言,说她看不上你,我们家硬巴着她不放。”
尹元波听到一半,便火冒三丈,拍着桌子道:“这是哪个贱人,娘你告诉我名姓!”
别看侍郎府这位三爷是个纨绔子弟,平日里最受不了别人小瞧他,再来就是拿他与西府的三公子尹元戎比较。
尹邓氏冷哼道:“这人你也见过的,就是娘生辰那天,在后院被你和元戎一起撞见的那个死丫头。”
尹元波一瞬间就回忆了起来,实在是那天余舒衣衫不整的样子给人印象太深刻,哪怕那张脸蛋并不漂亮,他一时半会儿也没忘了。
“是她?”尹元波回想起来,面露不屑:“那等货色,比群芳楼里的姑娘都不如,您怎么相中了她?”
一面暗自庆幸,还好这婚事没成,不然他稀里糊涂娶了这么个样貌平平又行为不检的女人,不被那群狐朋狗友笑话死他。
尹邓氏解释道:“你别看她相貌不出色,人家可是大衍出身的女易师,现在司天监做女官的,和你爹一样是五品呢。要不是她娘曾在我们府里做过丫鬟,你以为这样的亲事好寻吗?”
尹元波一听,脸更臭了,尖声道:“她娘还是我们家的奴才?娘!您是糊涂了不成,怎么想到给我找个下流胚子!”
尹邓氏见儿子气坏了,忙伸手轻拍他胸口,温声哄道:“那是过去,十多年前她娘不是跟个秀才走了吗,早就脱了奴籍,我儿莫气,都是娘不好,不该和你说这些啊,你别发火,这婚事不是没成么,娘以后一定给你寻个好的,寻个让你如意的,啊?”
哄了半天,又许了不少好处,好歹尹元波没有再闹腾,这会儿外面通报,说是尹老爷回来了,尹邓氏忙让人收拾地上的碎片,不忘拽住要溜的宝贝儿子:
“刚才娘同你说过的话,可不许在你爹面前提。”
“知道了。”尹元波害怕见到他老子,挣脱尹邓氏,一溜烟儿跑走了。
这回尹邓氏为图一时之快,在尹元波面前抱怨了几句,哪想到没过几天,尹元波就因为她的嘴快捅出一个大篓子。(。。)
第六百七十三章 蘅芜馆()
刘灏被解禁之后;便称病不上朝;也不宴客;低调了一整个月;直到钦差无头案的风声被旁的大事盖了过去。《
这天傍晚;他带了王府几名亲善的门客;到衡芜馆喝酒。
位于城东杏雨巷的蘅芜馆;当之无愧是安陵城内第一乐坊;不是青楼妓馆那等卖弄风流的烟花场所;可是蘅芜馆内无分男女乐师;戏子舞娘;都是一等一的品貌;一等一的人才;坊内流传曲牌三百六十六首;戏目三百八十八出;不论冷门热门;俱是无一不精;无一不熟。
大安太平三百年;今当盛世;安人不好骑射;最爱寻欢作乐;似是蘅芜馆这般风雅又不无聊的去处;理所当然受人追捧。
杏雨巷的道路并不宽敞;青石板铺就的小路顶多可容两顶轿子并行;是以来往的车马都停在附近的街道上;然后步行进来;这不是蘅芜馆给客人们划下的道道;而是这种达官贵人遍是的地界;谁也不想因为堵了路得罪到不该得罪的人。
除非你有恃无恐;譬如这会儿;刘灏的轿子就从杏雨巷子抬进来;一直到停在蘅芜馆大门口。
门前的小倌儿认得宁王的轿顶;早就跑进去喊妈妈;等刘灏下了轿子;后面步行的门客跟上来;蘅芜馆的李妈妈已经满面笑容地下了门阶;挽着蓝绸帕子恭候;观着刘灏脸色开口:
“王爷今日好雅兴;是听还是看戏?”
蘅芜馆的妈妈可不是青楼里的老鸨;不干拉皮条的下流行当;相当于就是个女掌柜;这李妈妈年过三十仍是体态窈窕;她年轻时候曾是教坊中的女艺人;吹拉弹唱样样齐活。
刘灏笑道:“好一阵子没来;排了什么新戏吗?”
李妈妈一边迎着他们往里走;一边回答:“有、有;中秋排了一本《拜仙人。是大戏;二三十个唱角儿;统共是三十六出;再有您爱看的《桃园结义;改了词重挂了牌曲;也有两三出;您要想看看新鲜;奴这就让他们准备去。”
“去吧。”刘灏大手一挥;李妈妈原地招来一个体瘦面白的小生;给宁王一行开路。
蘅芜馆内。灯火通明。一进大门抬头便见两栋三层并立的高楼。二楼横空一道天桥勾连;就像倒过来写的“工”字。
左边楼门上挂着一方匾题“芳草天涯”;另一座楼门上题着“松柏长青”。
站在楼外;耳听人声喧喧。尤其那芳草阁的一楼搭了大戏台;正在唱武曲;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宁王一行人进到隔壁的松柏楼里;耳根突然就清静了下来;不论那厢如何吵杂;传到这厢;就像远远隔着一条街似的;只能听个动静。并不扰人。
松柏楼上下都是雅间;却比寻常酒楼妓馆要宽敞的多;小的也能容纳一班乐师;大的则能摆下整张的戏台子;占着半层楼。
就这半层楼。确是实打实的销金窟;闲着能够上来消遣的贵人;满厩数不过两只手。
刘灏来了;自然是要往顶楼去的;引路小生推开四扇的厅门;室内早就掌亮百盏金杯银蜡;明晃晃的好不奢侈;最西边搭着一座两丈宽的戏台;隔着一带画栏;对面一溜儿的椅榻软座儿。
方坐下;李妈妈就领了一群清秀丽人的婢子鱼贯而入;手捧着茶盘杯盏;果子美酒;一一摆上;然后一旁侍候;举止丝毫不见轻佻。
李妈妈将檀木托上的戏本子捧给刘灏;先点了一出《醉花阴;这是短折子;能唱个一盏茶许;给后头备大戏的班子留个准备的工夫;主要是听新编的《桃园结义;其实前头这一出点不点都可以;毕竟松柏楼里就是一出喝茶的短折子都要十两金;但凭宁王的身家富贵;不会吝惜而已。
台上很快就上了戏;乐师调子一起;周围多出声响;本来在刘灏面前有些拘谨的门客放松下来;有人起头说笑;有人捧场;逗得刘灏笑声不断;真正有心去听戏的;怕无一人。
诸多门客当中;有一个惯会见缝插针的小人;名叫元舟子;别人谈论什么他都要插两句嘴;发表一下意见;显得他多有学问似的;这样多嘴多舌的后果;就是他比别人多灌了半壶茶;大戏没出;就尿急去了。
他这一走;没人在意;大约去了一刻才回来;《桃园结义正在唱词牌;词曲都是新作的;刘灏听得认真;四下都安静;没人聒噪。
元舟子撩着袍角匆匆入了席;却坐不稳;他不听戏;反而不住地看向刘灏;一副想要说话又不好吱声的样子;
就这么默默唧唧等到了台子上换角儿;刘灏身旁有一个老清客;早看见元舟子探头探脑的;这便出声调侃他:
“舟子你记性最好;听出这新牌子和老调有甚么不同?”
元舟子哪里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