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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屋门,余舒便直奔床上去了,将外罩解下随手一丢,捡起落地上那半截袖口,拧成一团塞进床头小柜子里,眼不见为净,鞋都不脱便仰面躺倒,累浑身发软,闭上眼便是两个身影晃来晃去,只好撑起眼皮。
芸豆凑上去把靴子给她褪下,抱了一床薄被盖她身上,见她睁着眼睛发呆,恐她正想什么大事,不敢出声打扰,便退出去沏茶准备热水。
谁知等她倒茶回来,屋里却响起一阵轻促鼾声,芸豆走到床边一瞅,便见自家姑娘拧巴着眉毛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到第二天清早,余舒清醒过来,还带着起床气儿,便觉得浑身不得劲,她翻了个身,手被窝里摸了摸,拿出来凑到眼前一看,见了红,霎时间愣那里。
直到芸豆一声惊呼,才把她吓回了神。
“呀!姑、姑娘,奴婢这就去找夫人!”芸豆也有十三四岁了,见余舒情形便猜到怎么回事,其实她之前也奇怪,伺候余舒这些时日,都没见她来过小日子,这一下反应过来,放下手里水盆,便急躁躁往外跑。
“回来!”余舒赶紧把人叫住,板着脸道:别去惊了我娘,悄悄叫沈妈过来就是。”
芸豆自觉冒失了,连忙应声出去,留下余舒一脸纠结地坐床上,一动不敢动。
话说她这外来鬼魂替代正主也有一年时景了,一早便发现这身子有些不对劲,能吃能睡是不要紧,却短了女儿家该发愁那几天,一年到头,一次红都没见过,连她自己都差点忘了她是个女人。
余舒没对人说,便也无人察觉,后来赵慧进京,住到一起,倒是问起过她一回,余舒不想她操心,便含糊隐瞒了过去,却不知赵慧早就私下叮嘱了芸豆多注意她作息,发现她这点秘密,只当是她羞于启齿,便没有说破,却暗地里让贺芳芝她喝汤药里添了一些补血东西,帮她调理。
过了半晌,芸豆才将已经被赵慧提拔成管事婆娘沈妈领过来,手里还多拿了一只包袱,沈妈一进屋便笑眉笑眼地哄劝余舒:
“姑娘莫怕,这是好事,姑娘长成大姑娘了,奴婢给您见喜啦。”
她只当余舒这未出门姑娘家不懂人事,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才指唤着芸豆给余舒衣叠被,解开包袱取出零散棉絮和布袋子,装好了拿给余舒,教她如何使用。
余舒一声不吭地换好了衣裳,整理干净,让芸豆从妆台抽屉里取了一小把银豆子拿给沈妈,当是喜钱儿,沈妈收了,又说了几句好话才退出去。
这么一折腾,太阳都出来了,余舒没忘记昨天和辛六秦月柔约好了要太史书苑门前会面,这下子却只能爽约了——
或许是这身子头一回葵水,多不像话,要出门,实不方便。
“姑娘,夫人让厨房熬了红豆汤,您趁热喝一碗吧。”芸豆端着盘子走进屋。
余舒这里动静,哪里瞒得过赵慧,只是临盆孕妇不好见阴红,就没挺着肚子来看她。
余舒没精打采地靠床上,被盯着喝下一碗甜剌牙红豆汤,这才过了一个早上便怀念起一身轻松日子,却也清楚这是个好事。
“对了姑娘,”芸豆端茶给余舒漱口,想起来一件事:昨儿晚上薛公子来了一趟,听说您没回来,就出去接您了,你们没路上遇着吗?”不跳字。
芸豆不提还好,一提就让余舒又想起昨晚上两件糟心事,一想就头疼,揉着额上鼓起青筋,低声道:
“没见到,你出去吧,我要躺一会儿。”
芸豆见她脸色,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乖乖地端着茶盘汤碗走了。
余舒侧过身,一手枕着脑袋,整理着纷乱思绪,先想到是她和景尘昨昔了断情分,喉咙里便发起苦,当初她一心以为给自己找了个好男人,怎料得到,会有今日地步。
不禁叫她想起那测字神妙文少安曾给她批语——竹篮打水一场空。
生死之交,人生能有几逢,景尘这样说舍就舍,当断即断,若说她毫无怨言,根本不可能,她怨不是景尘,而是他生来就背负命数。
上辈子她根本不信鬼神,不信所谓命运,但来到大安以后,越是深入易学,她越是看清人命与天关,果真玄妙有理。
景尘昨夜一句“我只怕对你动情”,惹她心酸无比,她不是心软之人,对他却总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怜悯,哪怕是他又狠心说出“缘于此”话来,她还是会为他身不由己而难过。
绝交二字,不过说来轻松,口口声称形同陌路,也不过是让他安心罢了。
余舒不是喜愁之人,凝眉一场,便不再去做那伤心弱女子之态,非要流几回眼泪才是罢休。
那边她将景尘事情按下心头,心情却依旧不能轻松,不为别,薛睿昨晚上一句话,就够她头疼脑热了。
说实话,刚开始时候,薛睿提议以兄妹相称,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他对自己还没死心,但是两人相处时间一长,渐渐她也就不再防备,只一心将他视作一个可靠兄长。
思及此处,余舒不禁自嘲,暗笑她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哪有人无缘无故会对别人好,若非是有所图,便是有所盼。
她倒是不怪薛睿藏深,怪只怪自己缺心少肺,其实仔细想想,他不是没有露出过端倪,好似那一回他醉酒时不就借机亲过她一口
余舒这时记起来一茬旧事,便有些气结,耳朵微微发烫,手拧着被子,只当是掐了某人肉。
又恼自己不争气,惹上这么朵烂桃花,偏偏白受了他许多好意,还不能翻脸不认人。
“真是可恶。”余舒磨磨牙齿,心里极不痛,干脆不再去想,一翻身,蒙着被子继续去睡觉。
殊不知,这一日,她昨天忘机楼大败韩闻广三位亲传弟子,让人鞠躬交印消息不胫而走,经人口口相传,很便闹得满城风雨,那女算子名声,一炮而红。
第三百九十六章 女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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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两位院士
四月里头一天,余舒因故没上太史书苑,到下午,辛六便打发了人来问话,余舒让芸豆含糊告诉来人她身体不适,晚上两天再同她会面。
余舒这小日子,来突然,退也,到第三天便和没事儿人一样了,这两天薛睿倒是天天上门,黄昏时候来一回,她称病不见,他也不多问,坐上一盏茶便走了。
初四这天早晨,余舒一身整洁出了门,带上几份早就准备好见师礼。
太史书苑一些规矩,辛六和她说了不少,这头一样,便是要“入门”。
太史书苑内学范,同别处都不一样,传道授业乃有十八位德高望重院士,从大衍六科而分,易理、风水、星术、相术、奇术、算术,各有三位院士坐镇。
然而十八位院士皆按喜好分别授课,并不像少学私塾里夫子一样,统一教学。
所以初次进到太史书苑学生,往往按照自己求学意向,头一个月里,决定今后重点要跟从哪几位院士,合理地安排好时间,免得贪多不烂,顾此失彼。
这便是所谓“入门”。
书苑门前下马车,余舒一个人捧着礼盒入内,先奔着女舍去了。
今日太史书苑里学生要比她第一天来时多一些,她一路上见到不少陌生脸孔,有男有女,年龄不一,大有过而立之年,小一些大抵和她同岁。
这便是太史书苑另一项传统了,学海无涯,只要你不触犯这里规矩,这里待上个十年八年都没人会赶你走,完全没有毕业一说。
不过能进到太史书苑易师们,不是有身家背景,便是真天才,会这里待上十几年人屈指可数。
余舒房间就女舍东院朝南第二间,也就是夏江盈遇害那个房间,左邻是辛六,右邻是纪星璇,不过这会儿左右两间房门都上了锁,主人不。
余舒一手托着几层礼盒,一手摘了锁匙将门打开,走进去放下东西,又检查了一遍里外窗子,确认她没来这几天,没有人小偷小摸地到过她房里。
说起来这屋里除了有点阴气,床椅书柜都是重换上,就连墙皮都刷了一层,余舒甚至其中,并没有觉得不舒服,别说是害怕了。
就余舒检查门窗时候,辛六回来了,见到余舒房门大开着,便外头唤她:
“莲房、莲房你里面吗?”不跳字。
辛六瞅着屋里,不敢进去,猛地见到卧房门口探出个脑袋,吓得她“啊”了一声,慌忙后退,一屁股坐倒地上。
余舒也被她这惊叫声吓了一跳,见她人摔倒了,忙跑出来扶她,辛六这才看清楚刚才那脑袋是余舒,惊魂未定地捂着胸口:
“吓、吓死我了,以为白天见鬼了呢。”
余舒哭笑不得道:你胆子也忒小。”
辛六拍了怕裙子上灰尘,不服气地瞪着眼:你这房里阴气重,万一是鬼上身了呢!”
话一说完,她便自知失言,赶紧捂了下嘴巴,尴尬地道歉:我、我不是诅你呢。”
余舒目光一闪,笑笑不说话。
辛六见她没有生气,才拉住她手臂,颇为忌惮地盯了一眼她身后房间,道:走,上我房里说话。”
余舒晓得她害怕,便将屋门带上,跟着她走了,一进到辛六房里,这丫头便又活泼起来:
“你身体好些了吗?怎么偏偏那两天病了,白白错过一场热闹。”
“小毛病,已经好了,”余舒好奇道:什么热闹,说来听听。”
辛六撇撇嘴,道:还不是来两位院士闹,这太史书苑啊,都炸开锅了,不管是来,还是原本就,整天就跟泼了鸡血似,男全往夙夕阁跑了,女多是守着望星台。”
余舒没听明白,夙夕阁和观星台,一听就是书苑里两个地点,她没去过参观过,不知具体是做什么,但辛六很便为她解了祸。
“夙夕阁是相术科会馆,去年相术科韩院士告老了,今年来那一位你道是谁?不是亲眼见了,我都不信——司天监右令吕夫人竟卸了官职,左迁来教书了。吕夫人可是个响当当大美人儿,哪里看得出已经过三十岁了,昔年三榜三甲大易师出身,神仙一样人物,如今能够亲近瞻仰,那些个臭男人还不得疯了去,一点都不知尊敬。”
“哈哈,”余舒笑出来,见她孩子气地抱怨,听出她是为那位吕夫人抱不平。
“还有一位呢,不是来了两位院士吗?”不跳字。
辛六看她一眼,有些奇怪道:怎么你没听说吗?”不跳字。
“听说什么?”余舒面露不解,她可没有听到过什么小道消息。
辛六见她确不知,眼珠子转了一圈,故意卖关子:另外一位还是你认识呢。”
“我认识?”
“不光是你认识,还颇有渊源呢。”
与她认识,又有渊源,有资格到太史书苑做院士人,余舒想了一遍,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影,笑容顿时僵嘴边,就听辛六道:
“嘻嘻,不逗你了,教星术院士,是道子。”
“”
辛六没察觉余舒脸色不对,自顾自地说着:你不知太史书苑这些年院士,总都是年长老人家,这一下来了位风华正茂美公子,博学多才,又贵不可言,年轻一些女易师谁不心里喜欢呢,就算是女孩子家矜持,难得有这样亲近机会,有几个人不想往上凑。”
余舒听完这些话,脸色已经恢复如常,淡淡地抿了下嘴角,道:那你呢,也想往上凑吗?”不跳字。
“我?”辛六一愣,赶紧摇头摆手,申明立场:我才不像她们没羞没臊呢!”
说罢又反过来去问余舒:倒是你,我可是听说你们一家救助过道子呢,他来做我们院士,你可有福气了,这往后日子里不小心犯个什么错,他总能帮你担待着吧。”
余舒瞥她一眼,摇摇头,道:你想多了,事情并非是外头传那样子,道子与我没多大关系,圣上赏也赏过了,我哪敢再挟恩图报,这桥是桥,道还是道。”
辛六见余舒说一本正经,只是有些讶异,倒没怀疑她什么。
“这样也好,若你和道子熟稔,少不得叫人眼红呢。唉,不说这些,你收拾一下,我给你带路,这都三四天了,你还一位院士都没拜见过呢。”
余舒点点头,这边回到她房间,进屋只有她一个人时,才对着窗子叹了口气,露出苦笑——
景尘竟然来了太史书苑,这下子想不碰到都难了。
一个上午,辛六带着余舒太史书苑里四处转,先打算去拜见易理、风水这两科几位院士,按照辛六说法,这个时间,学生们大多凑到吕夫人和景尘那里,她们不去凑那个热闹,正如余舒所愿,她不想这么就见到景尘。
学生刚来这几天,院士们大多逗留书苑里,各据一隅,有占着松香茶室,有湖边抚琴,要是让余舒自己一个个去找,还真不容易。
好辛六前几天就摸清了路数,领着她先找到墨斋,去见一位风水科祁姓院士。
墨斋里冷清,只有两三个学生坐席子上看书,一位年近花甲老人正则捧着一幅画坐桌前研究。
辛六朝余舒使个眼色,两人上前,异口同声道:
“打扰院士了。”
祁院士抬起头,见是两个年轻女孩子,便知是入院,于是放下画卷,问她们话:
“都是打哪儿来”
辛六先开口,一脸乖巧道:学生姓辛,双名菲菲,久慕祁院士大名,盼您今后教诲。”
祁院士笑了笑,和气道:原是辛老院士后辈,嗯,不错,是个聪明伶俐。”
说罢视线一转,看向余舒。
余舒清楚这太史书苑十八位院士,没一个不是五等以上出身,便揖手道:学生姓余,单名一个舒字,见过祁院士。”
余舒低着头,没看到对面老人皱了下眉头,迟疑片刻,才问:你便是今年大衍试上两榜三甲女算子?”
此言一出,室内席地而坐几个人都抬起头,看向余舒,眼里除了惊讶,隐隐约约还见一点激动。
“正是学生。”
祁院士又看了她一眼,便重捧起画卷,声音明显冷淡下来:今日老夫不授课,你们且去吧,改日再来。”
余舒敏锐地察觉到这老人对她不喜,十分纳闷,不知为何。
辛六却没想那么多,告辞一声,便拉着她走了。
然而接下来,两人又去见过几位院士,对方一听余舒报上家门,便都摆出一副冷脸,声称今日不便,让她改日再来,这样明显冷遇,辛六再迟钝也反应过来。
两人出了棋室,辛六看看余舒脸色,故作轻松道:时候还早,咱们到别处去看看?”
余舒摇摇头,道:今天就先这样吧,余下明日再见,我先到藏书楼去逛逛。”
辛六到底藏不住话,路上便忍不住嘀咕出来:这几位院士听我祖父说,都是很好相与,今日对你如此,恐怕还是因为你——”
她话到一半,不知是否该说下去,余舒回过头,冷笑一声,接道:
“无非是因为我得罪了人罢。”
第三百九十七章 两位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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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谈情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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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谈情说爱
太史书苑有四座藏书楼,分别座落苑内四处,东苑是先哲楼,其内主要收藏着历代易师手记,名家珍本;西苑是典瀚楼,其内主要收藏着百家史册;北院是腾黄楼,主要收藏着画卷及图本;南院载道楼,则是置放百年讲题,易理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