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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修对她口中好东西没什么兴趣,为了赶紧撵走她,便“嗯嗯”应了两句,把人打发了。
余舒一个人从西大院回到杂院,院子里没人,主子们还都没有开饭,刘婶这会儿还大厨房里帮忙做饭。
屋门掩着,一推就开,余舒对这种不能闭户状态其实是相当意,就把买锁事也画上了日程。
看看门后面那只压老鼠碗还,余舒哼哼着儿歌,把门关上,去旧衣柜里抽了一条粗布裙子又翻了一件短衫出来,坐床边换,边换边哼着: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叫爹爹,爹不应,喊奶奶,奶不来,头一栽,叽里咕噜滚下来。”
唱了几遍,门后头那只碗一动不动,余舒心想这老鼠该不是闷死里头了,可别啊,她还得靠着它去找余小修被偷走钱呢。
心上一抖落,她就赶紧系上了腰带,跑上去,一手捂着碗口,防止那老鼠突然跑出来,一手抠着碗底掀开——
“个老太太”
碗底下,空空如也,别说是黄皮小耗子了,连粒老鼠屎都没留下。
第三十五章 古怪老道士
第三十五章 古怪老道士*
第三十六章 你家住哪里()
第三十六章 你家住哪里
吃午饭时候,余舒有点心不焉,不像往常吃饭时候那么多话,余小修发觉,忍不住道:
“要是累了,下午就别去做活了。”
余舒摇摇头,不是累,是因早上逮那只老鼠跑掉了,不能直接和余小修讲说前阵子偷他钱是只老鼠,要不是亲眼看到,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要不我替你去吧,你告诉我要干什么活。”余小修提议道,对余舒手臂上伤很是介意,他中午把余舒剩下活干完,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她伤处,又给她上了一遍药。
“不碍事,昨天原本想和掌柜说买纸事,结果和他跑了一趟万象街,没说成,今天我过去还要捎些纸墨回来,”余舒夹了一筷子菜给余小修,堵了他嘴,岔话道:
“对了,那景伤堂里为什么放着那么多罗盘,我瞧夫子只拿一个就够用了啊。”
“一看就知道你从来都不听课,”余小修逼视她一眼,但还是解释道:纪家是奇门一宗,行算占卜主要靠排盘推演,全年三百六十日,一日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一局卦盘,就是四千三百二十局,因每一局重叠了四次,全年是有一千零八十局,景伤堂里一千余只卦盘,都是有用,你当是摆设么。”
“这么麻烦啊。”
“这样才不容易出错,活盘虽然方便,但是稍有不对,就会全盘乱套。”
“活盘?什么是活盘?”昨天从万象街回来,见识了易馆日进斗金,余舒对易学兴趣可比前阵子大多了。
“就是每一圈盘表都可以转动卦盘,一年有二十四节气,每一节十五日,每十五日是一元,一节分上中下三元,每一元都可以用一个活盘来演示,用阴阳九遁来区分,十八个活盘就能演示全年格局。”
余小修讲够细了,但余舒欠缺基础知识太多,勉强支能听懂个大概,反倒是想起另一件事来,追问道:
“对了,夫子每天布置让测晴雨功课,是不是要用罗盘啊,咱们家没有那东西,你是怎么算?”
“排盘方法书上有教,没有现成罗盘,用到哪一局画出来就是,顶多是费事点,容易出错罢了。”
余小修说轻巧,余舒却知道根本没那么容易,她好歹擦了一上午盘子,心中有数,这是一千零八局卦盘,局势万变,不是一千零八个数字,想要信手拈来,何其不易,老实说三觉书屋授课相当死板,余小修能学到这份上儿,自己画盘推算,那绝对下了苦工琢磨。
“小修,你真聪明。”余舒由衷赞道,再一次觉得这认下小弟不错,吃苦耐劳,心肠又好,难得还是个勤奋好学孩子。
余小修被她冷不丁一夸,不自地捏了捏手里筷子,低头催促道:
“吃饭,菜都凉了。”
“哦。”余舒装作没瞧见他脸红,端起碗慢腾腾地扒饭,午饭又是干炒青菜,搭上一小碟酱瓜,素连个油星都吃不出来。
也怪余舒前天晚上开荤吃了羊肉,嘴馋了,总吃淡,口里胃里都不舒服,想弄点香,口袋里又没什么钱,她吃着吃着,心思就翻出花来。
昨儿晚上她去纪老太君跟前挨打,路过大院小花园,是见到廊下池塘里养有一窝鲤鱼,正是春天产卵时候,活蹦乱跳,又大,又肥啊,想想就让人流口水。
她爱吃鱼了。
吃罢午饭,余舒就去找刘婶:
“刘婶儿,大厨房里头有虾吗?”不跳字。
“有啊,怎么了?”
“你晚上回来给我弄点虾皮成吗?”不跳字。余舒拿手指比了一下,“一点儿就成。”
刘婶起先以为她是嘴馋了,但听讨要虾皮,又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就问:
“您要那个做什么?”
余舒不方便和她解释,春天鲤鱼爱吃腥,尤其喜欢虾味,便糊弄道:我有用呢,你就说行不行吧。”
“行。”
“刘婶真好,”余舒咧了个大大笑脸卖乖,又顺势问她讨了一根缝褥子用大粗针。
回到屋里,翻了昨天缴获来小货箱,里头翻找一阵,挑出一小撮细长红丝线,一根一根系了,把针插床板木缝上,把针尾扭弯了,一头系牢了红绳,使劲儿拽了几次试了力道,才满意地把这些缠一缠,掖到床尾褥子下面。
余小修躺床上看书,见她那里鼓捣,便道:你过会儿还要出门去干活,别玩了,赶紧睡一会儿。”
“嗯嗯,这就睡了,”余舒把箱子合上,往床尾一踢,脚翘上头,一挤眼睛就不再乱动。
余小修看了她一会儿,见她没再折腾,才把书合上,抚平了边角,床头压好,扯了半边帐子也闭眼去梦周公了。
午觉多睡了一会儿,余舒到勉斋时候,比平常迟了那么一刻半刻,店里有两个客人正挑纸,曹子辛一边陪着,见到余舒进门,只愣了一下,连声招呼都没打,便扭头继续给客人介绍他进玉版纸。
余舒一开始没觉得不对劲,见他忙,也没出声问好,熟门熟路地绕到柜台后头,摸了账本出来,扒拉了算盘,翻开账册,找到近算好一笔账目,先看了一会儿。
今天上午她没来,店里生意却不错,大约进项了一两银子,比前两天要有起色。
余舒想起来曹子辛昨天去万象街请风水先生,想着人家早上应该来给看过了。
她就按着账本,左右打量了店里,进门柜台上多了一只叫不出名堂玉兽,巴掌大点,青里带着黄,带着四四方方底座,乖巧地蹲上头,门口那盆万年青也被挪到了店里头,摆货架下面,不占地方,但一进门还是能看得见。
余舒左顾右盼时候,曹子辛又卖出去了两套纸,送了客人到门口,回到长长柜台后头收纳银钱。
余舒见他放了几角碎银进钱匣,就手枕了柜台,歪着头笑道:
“上午请人来给看过了吧,这还真够,生意说好就好了。”
曹子辛把钱匣子随手一扣,转身去整理货架,好似没听见她说话。
见状,余舒纳闷,她刚过来没多大会儿,没惹到他呀?
余舒跟曹子辛这几天也是混熟了,并不介意他冷脸,放下账本,跟过去追问:
“掌柜?您怎么啦?嗓子不舒服,不想说话?中午吃咸了?哦,我知道了,肯定是您请那位风水先生狠宰了你一笔,花多了钱不高兴了,嘿嘿。”
余舒说着,自己先乐了,也不理曹子辛脸色开始难看,自顾自地跟他身后头絮叨着:
“我瞧您买了只玉件,这可不便宜吧。老实跟您说,昨天我头一回上万象街去,那里东西真叫个贵,孔家易馆您知道吧,里头一条破绳子都要一角银子,我当时就想,我您这里做满一个月,才能买上三根绳子,上吊都不够长,简直是太讹人了,您说是不是?”
曹子辛沉了口气,把手里砚台摆架上,一转身,板着脸道:
“你昨天下午去哪了?”
“啊?”余舒听他这么问,不免奇怪道:不是和您一起去万象街了吗,后来走散了,我街上转了转,就自己回去了。”
曹子辛越听越觉得可气:这小子,自己昨天找了他一个下午,他倒好,溜溜达达,拍拍屁股就回去了,连个路都不认识,真亏没把人给弄丢了。
昨天两个人万象街牌坊下面遇上个卖假画骗子,余舒讹了人家一箱子假货,为这事,曹子辛同余舒闹了不开心,一时之气,掉头就走了,没走多远却发现余舒没跟过来,连忙回去找她,哪想人已经不见了。
近义阳城不太平,经常有十来岁样貌清秀少年无故失踪,衙门里传了些风声出来,曹子辛有所耳闻,就怕余舒遭了害,昨晚上没找到人,又不知道余舒家何处,就先去了趟府衙,后来店里将就着睡了一夜,家都没敢回。
他是想着万一余舒走丢了没回去,她家里人找过来,也好让他知道个安危,就这么一直到天亮,没人来找,他才放了心,凑合着睡了一小会儿。
“掌柜,您该不是生气我没等你先回去了吧,”余舒总算瞧出来点端倪,“那您可误会了,昨天我街上找您来着,只是那条街太大,找了半天没找到您,我才回去。”
听她振振有词,曹子辛沉声道:
“你既不认识路,为什么还要乱跑,不会待原地等我吗?义阳城近日经常有男孩子走丢被人抓去,你前天没听吴掌柜讲么,要是你被坏人掳了,想没想过是个什么下场。”
余舒被他训斥一愣一愣,半晌才回过味来,仔细瞅了瞅他,不难发现,这张总是笑文文雅雅脸孔,现却满是气郁,见不着风度二字,却不知为何,比平时看着要顺眼多了。
余舒确是小心眼,但越是小心眼人,就越容易感觉到别人对自己好。
“掌柜,你是不是担心我啊?”
曹子辛被她突然一句话问得哑然,想说是,可他还生气,想说不是,又确是担心了一整晚,正不知如何回应,肩膀就被余舒轻拍了几下:
“掌柜,你真是个好人。”
曹子辛还没品出这句夸赞怪味来,就听余舒正经道:
“你放心,下一回咱们俩再到街上去,我绝对不乱走了,要走丢了,我就站原地等你去找我,别生气了啊。”
曹掌柜毕竟是个成了年大人,不能同小孩子一般计较,听她这么说,曹子辛虽然是隐约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要和她说,但还是缓了脸色,道:
“你家住哪里,还是告诉我吧。”
第三十六章 你家住哪里
第三十六章 你家住哪里*
第三十七章 一碗云吞()
第三十七章 一碗云吞
勉斋柜台后头,掌柜和算账小伙计大眼瞪小眼。
“哈那什么,掌柜啊,我家离长门铺街不远,就南边。”余舒随手指了方向,打算糊弄过去。
“南边哪里?”曹子辛抱着臂膀,后退了一步,好整以暇地等着她说清楚。
“就南边儿,出了南大街往南走,第一个路口往右边巷子里拐,一直走一直走,往北转,再一直走,遇见个路口再往东,看见一条巷子,就到了。”
余舒煞有其事地比划着,面对着曹子辛质疑目光,为了取信于他,眼睛一眨不眨,量让表情看上去纯良,总算等他眼中疑惑散去,挪开眼,见他转身继续去整理货架,她来不及松口气,就听他促笑了一声:
“那不是转了一个圈吗,阿树,你就骗我吧。”
他这一笑,颇有些无奈,却绝不是指责,然而余舒听了,莫名就感到过意不去。
原本她只把曹子辛看成是给她发工钱老板,两个人有利益牵扯,她出力,他给钱,很公平,骗骗他也没什么大不了,但人家现摆明了对她照顾有加,不管多少,都是一份实心肠,倒显得她没心没肺了。
实话说,来到古代有一段日子了,见过人不少,对她好,刨开余小修和刘婶,就数这位无亲无故曹掌柜了。
怎么着,要不要一五一十地和他说明白了,自己不是什么余阿树,而是余舒,纪家一个妾带拖油瓶,住下人房里面,一个姑娘家扮成小子来给他打工——
别开玩笑了,这傻缺事她才不会做呢。
“嘿嘿,”余舒笑了两声装傻,背着手晃荡到了柜台后面,继续拨拉了算盘对账。
曹子辛没再问,规整好了货架上东西,走到她身边坐下安安静静喝茶,气氛倒也融洽,好一阵子,店里只有劈吧劈吧算盘声,直到再来了客人。
打烊前余舒和曹子辛商量好了,拿半个月工钱,买了他一沓裁剪好麻纸,碎墨,还有一块摔破口坏了卖相砚台。
曹子辛这回没有提议白送她,这几日相处,他看出来余舒是个喜欢自食其力人,白给她不见得能让她高兴,就意思着收了她半个月工钱,算是提前预支了。
裹好了,夹腋下,站店门口等曹子辛插门板上锁,黄昏渲染街道上,就数他们家关门早,不过今天生意出奇好,一整天就卖了二十两银子,打烊前有一位豪客,甩手丢了一锭银子,拿了一摞玉版纸就走了,都没带数一数纸张。
这叫原本对风水之事心存怀疑余舒见识了个巧,心中又多一分相信,要不然哪有这么巧事,前两天还门可罗雀,这风水一置换,铺子就旺起来了。
后一块门板拼上前,余舒似还能见到柜台上那只玉兽青光粼粼背脊一闪一闪,不知道是不是反光吧,反正是有些邪乎。
“天还早,先陪我去吃点东西?”曹子辛站店门口提议,见余舒面露犹豫,便叹气道,“我昨晚上到现都没吃饭。”
他都这么开口了,余舒还能墨迹什么,猜都能猜到他是为什么没吃饭了,她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带路,曹子辛一笑,伸手指了下斜对面巷子口,领着她往路北去,经过布店门口,吴掌柜却抓着一只算盘,探头把人叫住了:
“诶、诶,曹掌柜啊”
“吴掌柜有事?”曹子辛退回几步去问,余舒停路边看小摊上摆风筝纸鸢,耳朵里却听着他们说话。
“是这么个事,您瞧,我昨天进货,这个月积了一笔账,算来算去乱了套,东家明天要查账,我实是没法子了,要不您让阿树留下来帮我算笔账吧,明儿我请您上冬云楼去喝酒啊。”
这长门铺街上店面,不都是掌柜自己开,有像曹子辛这样自己租店面自己给自己当老板,也有像吴掌柜这样上头还有东家,只是城里几家布店一个分叉。
这吴掌柜是个油滑人,一个月账可不是一刻半刻就能算清楚,他想找余舒算账,就正大光明地找曹子辛商量,看上去是尊重曹掌柜意思,其实就是把余舒给越过去了,直接让曹子辛卖给他面子,都是街坊对门,做生意讲个和气,曹子辛又是个好说话人,他一答应,还怕余舒这个打工拒绝么。
余舒把吴掌柜这点心思看眼里,轻哼一声,他主意打不错,要是直接求她,她见不得搭理他,毕竟人家拿扫帚打过她,还骗她做过白工,但若曹子辛答应了,她就是没办法说不干。
看来今天是别想早回去了,她捡起来一只燕子身风筝问价格:
“这多少钱?”
春天啊,正是放风筝好季节,过去她住那地方到处都是电线杆子,施展不开,得找个空儿,带余小修出门玩玩去,男孩子总待家里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