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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景尘低头,看着正专心拿棉布一圈圈给他包手余舒,突然开口道:
“小鱼,我以前同你提起过,我下山入世是为何而来吗?”不跳字。
余舒手上动作一顿,若无其事地道:怎么好好地问起这个,我记得船上时我就同你说过,我对你事知道不多。”
若是她没记错,他曾对她提起过,他此次下山是为了寻找能破他计都星命格人。
“我昨晚梦到,似是我山门中师父告诉我,我下山是为了寻找破命人。”
余舒猛地抬头看着景尘。
“你知道什么是破命人吗?”不跳字。景尘面色困惑,对于这梦中提醒,他想了半夜都无解,还有道心又是指什么?
余舒心中惊疑,他梦什么不好,怎么就偏偏梦见了这个,这要她怎么对他解释,难道要把他命犯计都星,会时时祸累旁人真相告诉他?
余舒拿不定主意,之前不告诉景尘,是因为怕他一知道真相就避开她,好像当初义阳城一样,但总这么瞒着他也不是个事儿啊。
要说他们都相处了这么久,字据也让他立了,他也亲口答应过,她就算真和他说明白,他未必就会一走了之。
但是,真和他说了又有什么用,只要他一日不想起来,知道了破命人是什么,也无处去找寻,这种事他恢复记忆之前说出来,只能让他白受一场打击,未必就是对他好。
倒不如一瞒到底,就算日后他想起来会责怪她,她也认了。
景尘不是不会看人脸色,余舒犹豫,让他察觉到,她似乎瞒着自己什么,有关他事。
“小鱼,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余舒歪歪脖子,让她编谎话容易,说真话却别扭:景尘,实话说,我是知道你一些事,但是不方便对你讲,还是等你自己想起来吧,啊?”
景尘看着余舒局促样子,到底是不想为难她。
这时候,院外门敲响了,余舒怕景尘再问,赶紧将他手上纱布打了结,“我去开门。”
余舒小跑出去,一拉开门,看到门外一袭雪缎灰裘俊俏男人,差点手一抖又把门甩上去。
“怎么着,这副样子,是见到我不欢迎吗?”不跳字。
“哈哈,哪有,是没想到你这么一大早就上门,”余舒干笑两声,那天晚上巷子口,薛睿不清不楚地答了她一句话,让她到现心里头还犯着别扭。
“来给你送好消息,能不早吗?”不跳字。薛睿将手里拎一盒点心递给余舒,绕过她进了门,路过景尘房门口,不忘停下打个招呼。
“景公子,手上伤好些了吗?”不跳字。
“嗯,小鱼刚给我换过药。”
“那就好,我同阿舒有正事说,先进去了。”
两人每回见到也就这么几句话,翻来覆去说不厌。
余舒关上门,整理了一下表情,才跟着薛睿进了大屋,放下点心盒子,道:
“你先坐,天冷,我去给你沏壶热茶。”
“别忙了,我说几句话就走,轿子外头等着,”薛睿抬手示意余舒坐下,先是扫了眼屋里,没见到过冬用火炉火炭,暗自记下了,想着下回再来要稍带什么。
他不卖关子,直接伸手从裘绒领子里翻出一直信封,放桌上,推给她:
“你事办成了,这里是你入考文牒,仔细收着千万不要弄丢,介时就凭着它去参考,试后还要拿它去接榜。”
余舒面色一喜,捡起了信封,抽出里面文书,这是一张相当讲究纸笺,纸张略硬,呈莹白色,底有印花,正反两面都写有字,一面书着入考时年等字样,下头盖有一枚大印,是“司天监”章,一面书着姓名籍贯等字样,下头盖有两枚小印,是“太承司”、和“会记司”章。
余舒瞧见她名字“余舒”下头,还特意用红圈印了一个“女”字,心想这大概就是夏明明说,大衍试用来区分男女考生方法。
这就相当于是古代准考证了,余舒心想。
薛睿道:
“第一科惯来是易理,腊月初一开考,当天只要带着纸笔和卜具去太承司,有别于科举,男女分院而试,当日考当日毕,唯一一点,中午你得饿着肚子,太承院是不许带吃食入内,但有水供应,介时只要摇铃唤监考即可。”
余舒之前已经一位大易师处打听了大衍试入考事宜,但听薛睿说详细,便认真记下。
“这头一科后,再三天是第二科,按顺序应当是风水科、星象科、面相科、奇术科,后才是算科,前面四科不一定是笔试,也有时会考时事,我会派人到太承司打听,有什么变动再来通知你,你只需安心等候即可。”
余舒点头,知道这事儿有个人帮衬着好,便不推辞:
“那就有劳你代我留心了。”
“说这客气话是做什么,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要找你帮忙,”薛睿这回从袖口里抽出了一张纸,递给余舒,“这上面有两副八字,你这两天抽空帮我算一下,看这两人近日是否有难,可行?”
余舒接过去,并不打听这上头是谁八字,只是笑道:你托事还有什么不行,你要是不急着走,我现就给你算,省你再跑一趟路。”
薛睿看一眼外面,摇头道:上午我要到衙门去一趟,看看泰亨商业协会那起案子审理如何,不能多待,后天我再来找你。”
余舒一听这事,便正了色:好,我还想说怎么没听动静,正好你去看看,回头来告诉我。”
裘彪和毕青一日不被问罪,她一日睡不踏实,这案子好是了了,别再拖到大衍试时。
余舒起身送薛睿出去,景尘就院子里给墙角菜地浇水,回头看他们出来,道:
“要走了吗?”不跳字。
薛睿看着他闲适样子,心中不觉有几分羡慕,这种日子他也曾有过,观书度日,扫地理舍,还有,同某个缺心少肺丫头朝夕相处。
“还有旁事,改日再来。”过几日他忙完了手头上事,看看这附近找座空宅,不能再叫他们这么混住下去,一来不方便,二来他不放心。
“慢走。”
“我出去送送他。”余舒对景尘道,送着薛睿出了门,不忘将院门带上。
景尘看着被关上院门,脸上才露出几分落寞,还有谁似他这般无所事事。
余舒把薛睿送到巷子口,才想起来忘说一件事,正想着要不要同薛睿提一提纪星璇前天来找她事,薛睿便先看出她有话要说:
“怎么了?”
“唔,也没什么,你且走吧,别误了时辰。”算了,纪星璇也没能把她怎么地,反倒是她,逗弄了人家一回,学这嘴没意思。
薛睿失笑:不差这么一两句话工夫,你说。”
余舒也笑,冲他摆摆手撵道:怎么就这么好事呢,真没什么,走走。”
薛睿看她不愿说,想来不是什么紧要事,便摇摇头走了,出去十几步,回头看一眼,见她还站巷子口目送,而不是没良心地转头就走,他心情一好,步子也不由轻了几分。
殊不知,余舒那头正望着街对面豆油铺子,心琢磨着家里油还够不够吃,要不要待会儿出来打一壶,压根没注意到他走哪儿去了。
第二百零一章 不能说
第二百零一章 不能说*
第二百零二章 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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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罪有应得
薛睿说是去打听泰亨商业协会一案审理情况,当天晚上就有衙门差役上门来通知,要她准备明天上堂过审,余舒满口答应了。
余小修和景尘都很关心这件案子,前者就怕毕青和裘彪再被放出来,后者倒是想陪余舒一起去过堂听审。
“我去就好,听薛少说,毕青裘彪他们当初是把劫船那件案子推到了中途救上船人身上,那不就是说你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案子了结之前你好是不要露面。”
余舒打消了景尘陪同念头,又同余小修唏嘘回忆了当时船上被逼得走投无路跳江自保情形,把那裘毕二人恨是牙痒痒,只想着明天就让他们被处决了才够解恨。
吃罢晚饭,各自回房休息,余舒因为明天要上公堂兴奋睡不着,躺了一会儿就干脆爬起来做算数。
这几日准备考试,寻找黄霜石算法刚有了眉目就被她搁置到一旁,今夜捡起来继续研究,就算出了一个十分奇怪现象:
“奇怪,怎么照这么算,那石头应该就我身边儿上啊,明明丢了”
余舒摸着下巴,想来想去,只能说是又算错了步骤,这种法子行不通,得另寻出路。
暗道一声可惜,将算好大半结果随手放一旁,余舒又抽了纸,重将有关黄霜石理数都罗列出来,再一个个套用八门生死术数口诀,寻找合适公式反推。
余舒昨晚半夜才睡,第二天不用鸡打鸣就醒了,纯粹是过于兴奋睡不着,收拾好只等着衙门来喊人。
不多久就有官差上门,审案公堂设城南衙门,倒是不多远,走有少半个时辰路就到了地方,刚一进门,就听见了喝状声:
“启禀大人,义阳人证,余舒带到”
余舒还想着薛睿今天会不会来,一走到了大堂门口便往里打量,只见公案后海生明月背景,下坐着一个头戴乌纱京官儿,而那侧旁又特意列一张木案,后头坐正是一身朱红官服薛睿。
余舒不是头一回见到他公服打扮,但回回都觉得他穿着这身衣裳时,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丝不苟又正经八百样子,颇有威严。
见他场,余舒不觉多了几分心安,想必这案子不出什么意外,是定了。
薛睿看见余舒被带上来,对她不着痕迹地微微一点头,扭脸对公案后官员道:
“徐大人,正是此人,泰亨商业协会七月进京商船遇劫时,曾侥幸逃生,且目睹了毕裘几人同水匪里应外合,谋财害命经过。”
余舒这才将视线落前头跪地上穿着囚服,披头散发几人身上,这几个人也都正扭头看她,认出那大胡子裘彪不难,另外一个正死死盯着她长脸男人,该是毕青无疑了。
他们显然是狱中受过刑,个个脸上都有伤处,手脚上镣铐露有血色,不过被关了几日就饿面黄肌瘦,正该如此,没了泰亨商业协会做后台,他们这等重犯狱中怎会好过。
时隔多日,再瞧见这旧仇如此形状,余舒除了痛,就只一个痛,不怕那毕青裘彪恶眼相像,冷笑相对:
“毕老板,没想到吧,我那晚从船上跳江逃生,林子里餐风饮露,吃了半个月麻雀肉,还是撑着活了下来。”
毕青想来是还存着一丝苟活之愿,并未余舒这激怒下反唇相讥,咬破嘴皮忍了回去。
“啪”
“堂下可是义阳余舒?”
听到惊堂木声,余舒上前躬身,做小民状:回禀大人,正是下。”
“你可认得这下跪几人?”
“他们化成灰我都认得,”余舒套了句经典台词儿,伸手指着毕青裘彪,抬头做出忿忿之色:
“就是这二人暗痛款曲,为私吞商货,勾结匪徒谋害整条船上旅人性命我侥幸逃出生天躲藏到京城,前不久又被他们撞见,他们怕我告破他们恶行,不光带人趁夜潜入我宅中企图加害与我,还买凶杀人,要将我灭口”
余舒涨红脸色,对着薛睿一拱手,感激道:
“多亏了薛大人明察秋毫,将这几个恶人当场捉拿,不然我便是早晚一死,他们就逍遥法外了。”
薛睿看着余舒那里表演,差点忍不住笑场,压下嘴角,点点头,对那徐大人道:
“泰亨商业协会已将毕青此人彻查,账目方才徐大人也过目了,那几个同犯都已招认,证明这七月劫船一案,同三年前另一起发生西南商祸劫财案,皆是毕裘二人带头所为,如今人证物证俱,请徐大人定罪吧。”
余舒来之前,这案子审已经差不多,开堂之前供词都已收齐了,她来也就是走个过场,除她之外,这场还有两个泰亨商业协会管事,是被东家派来提供物证,听候审讯。
而薛睿之所以会这里听堂,则是因着律法中有明文一条,罪若当判死刑,则须有大理寺和刑部批文,且要两部职官场,所以说这起案子,薛睿是下了大工夫,才能开审之前就申请到了上头批文,一旦成刑,则可以直接判决,过后复奏即可。
“啪”
“堂下义阳县毕青、裘彪、徐六、周五等人,因于七月间开封县内上江段峡处劫祸商船,监守自盗,杀人害命,取利谋财,致死二十六条人命,占数万之财,经查实确为其事罪大恶极,故本官判令,剥汝等家财,处毕青、裘彪、徐六、周五四人极刑,腊月三日,斩首示众,午时行刑”
“啪”
“来人啊,拖下去收入死牢”
那坐堂徐大人厉声丢了火签,毕裘几人方知劫数难逃,有立刻就鬼哭狼嚎了起来,大声讨饶,裘彪是面如土灰,反观毕青,见大势已去,方露了癫狂,粗喘着气,措不及防地转身面向余舒,心想到半生积蓄,苦苦经营就栽这么个无名小卒手上,大悔大恨,双目赤红,手里重重镣铐高举砸向她头顶——
“死也要拉你作数”
两边衙役阻拦不急,只看他扑向余舒,薛睿大惊失色,来不及多想,便抓起了案上玉石纸镇就要朝着毕青手上掷去,试图阻拦,然有人比他动作——
“哼”
余舒今早上出门算过一卦,早有着防备不测,一直盯着裘彪毕青,一见到毕青发作,眼里便露了狠色,他举手敲来时,抬起一脚,厚底硬梆靴子狠狠照着对方胸腹踹去,半点余力不留
“噗咚”
毕青狱里吃苦几日,怎及她每日干活吃饱力大十足,被她一脚踹到,闷哼一声,直不楞楞地向后栽倒地上,脑袋重重一磕,嘴里涌出一口淤血,翻了白眼,便晕死过去。
场众人看到这一幕,包括薛睿内,皆是傻眼,谁曾想一个人证会明镜高悬公堂上把犯人给一脚踹吐血,片刻后,还是薛睿先回过神,厉声道:
“还不把犯人拖下去”
余舒轻轻跺了跺发麻腿,低下头,对着几步外瞠目结舌看着她裘彪微微露了一撇冷笑,顿时便叫后者打了个冷颤,看着被拽着胳膊拖下去毕青,两腿发软地被衙役拉了下去,一点挣扎都没有。
薛睿正好瞧见了余舒脸色,眼神一闪,方知道她是早有防备,刚才那一脚卖力只怕是积势已久,故而见到危险不躲反击,对她这贼胆,他心中是又气又乐,面上未做表情,将手里纸镇轻轻放回了桌上,拂平袖口,对着徐大人道:
“徐大人明断,本官这便回大理寺录案,请你派人前往开封府知会。”
“薛大人放心,下官自会处理妥当。”
薛睿接过师爷复抄一份口供,带着两个官差离去,路过余舒身边时候,顿了顿脚步,低声道:
“事后再找你算账。”
余舒正沉浸那一脚泄愤痛中,耳朵尖传来这一句,抖抖眉毛,莫名其妙地扭过头,看着大步带人离去薛睿,纳闷着:
算什么帐?
衙门外稀稀拉拉看客里,有个小厮模样见案子落定,一转身小跑走,街头转角停下,攀了一辆马车,车窗边小声回报:
“二老爷,案子了了,人被判了死刑。”
马车里人似是出了一口长气:
“嗯,走吧。”
不论如何,当日劫船一案事了,毕青裘彪罪有应得,余舒高高兴兴地回了家,一开门就把这好消息告诉了景尘。
“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