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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踉跄着朝一具尸体走了两步,那尸体的身上背着个褡裢,项烨从他身上取下褡裢之后盘腿坐在地上,伸手在里面掏了掏,摸出两把煮熟了的麦仁,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
“嗯!”当他胡吃海塞的嚼完几把麦仁,揉着饱胀的肚皮打了个饱嗝后,身后传来女人低低的*声。
项烨回过头,只见赤雪娥也醒转了过来,经过伤口处理,她的脸色比白天好了许多,在柔和的月光下,古铜色的皮肤泛着淡淡的莹润光泽。
“你醒了!”项烨又从褡裢里掏出一把麦仁,走到赤雪娥身旁把麦仁递给了她:“你能走吗?要是能走的话,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在这荒郊野外的过夜,太让人不安心了。”
赤雪娥挣扎着坐了起来,从他手中接过麦仁,她背上的伤口已经不像白天那样疼,看着项烨那张由于失血过多略显苍白的脸,她突然想起了白天他寻找伤药时握着她胸口的那只咸猪手,顿时脸羞红了一大片。
虽然赤雪娥为了从一些大商贾和官宦那里赚取更多的利润出卖过身体,但她毕竟是个女人,当一个陌生男人的手伸进衣领恣意抓摸的时候,她同样会感到羞赧和紧张。
白天伤势太重,她那时没有闲暇的精力去顾及羞赧,如今伤口已经处理过,也不再疼痛,她的心思自然飞回了对那只咸猪手的回忆中。
“我记得你会说话啊。”项烨盘腿坐在赤雪娥的身旁,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吃麦仁的模样,怜香惜玉的感觉更加强烈起来。
赤雪娥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吃着麦仁,嘴里咀嚼着食物,她却丝毫也尝不出滋味,她的心思全在对白天的回忆里。
白天,当驮着项烨的战马在狼群的追逐下奔向商队的时候,她曾想过要射杀战马,以牺牲一匹马的代价来换取整个商队的安稳。
在辛凌等人出现之后,她还命令卫士挟持项烨做人质,在辛凌对人质的生死丝毫不做理会的时候,她甚至还想要真的下令把他杀了。
令她意外的是,即便如此,在她受了重伤之后,项烨还是选择了救她。他不仅为她治疗了伤口,还一直守在她的身边没有离开。
赤雪娥这么想,其实真的是有些表错情了,项烨不是不想离开,只不过是因为他也刚刚醒来,还没考虑好该往哪去。
“你为什么不把我丢在这里自己走?”赤雪娥把手心中剩下的一点麦仁填进嘴里,转过头看着项烨,她的眸子里充满了对他的感激,同时在眸子的深处还带着几分落寞。
项烨挠了挠头,眨巴眨巴眼,才对她说道:“你说过我若是救你,你就以身相许的,这么好的事,我哪能轻易放弃了!”
说罢,他还朝赤雪娥挤了挤眼,表情猥琐到了极点。
赤雪娥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幽幽的说道:“男人为什么都是这样?除了欲望,难道在女人的身上就找不到其他东西了吗?好吧,我立下的承诺自然会兑现,等我身子好些之后就给你,那时你我就算两清!”
项烨看出了赤雪娥神色里的落寞,双手撑地站了起来,岔开话题对她说道:“你要是能走,我们就赶紧离开这里,白天的那群狼好像并没有走远,等它们回来之后,估计就不会再有人出手救我们了。若是被它们吃到肚子里,你的身子到时候就会变成一坨一坨的,我还要它干嘛?”
“你这人”赤雪娥被项烨一番话说的哭笑不得,摇着头对他说道:“其实不能走也没关系,你只要去牵两只骡马来,我们还是能快些离开这里的。”
项烨转过头朝不远处还剩下的几只骡马看去,把他驮到这里的战马已经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附近只剩下几头矮小的毛驴和骡子,他苦笑了一下,自嘲的摇了摇头,在心里叹了一句:“看来到了这个时代,不仅要学会骑马,还得学会骑驴才行!”
费了好大的劲,在与骡马好一番斗智斗勇之后,他才牵着一头驴和一只骡子往赤雪娥那边走去。
那头骡子还好,项烨扯着绳子,它就乖乖的跟在后面。但是那头小毛驴就没那么听话了,项烨牵着它,它不停的甩着脑袋,想要把绳索甩开,不时的还往后退上几步。
项烨费了好大劲才把这两头牲口牵到赤雪娥身旁,到了她身前,他把绳索拈在手里,对她说道:“你是选骑驴还是选骑马?”
“马?”赤雪娥不解的看着项烨,然后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骡子和驴:“哪里有马骑?”
“这只啊!”项烨回过头指着那头骡子对赤雪娥说道:“你最好还是骑马吧,这只大耳朵马挺乖的,不像那头小毛驴,我牵着它,它不仅不往前走,还往后退!”
“噗嗤!”他的话还没说完,赤雪娥已经忍俊不禁笑了出来,她这一笑顿时牵动了背上的伤口,伤口疼的她险些流下眼泪。虽然疼痛袭扰着她,但她还是用手掩着小嘴“吃吃”的笑个不停。
“笑啥?有什么好笑的?”项烨很郁闷的白了赤雪娥一眼,有些不满的说道:“你要是不喜欢骑马,那我骑,你骑毛驴好了。”
“马?你说它是马?”赤雪娥没有理会项烨,还是捂着嘴笑个不停,过了好一会才指着骡子说道:“那是骡子,什么大耳朵马?你怎么连骡子都不认识?”
“哦哦哦哦!”项烨尴尬的连着哦了好几声,他长这么大确实是第一次见到骡子,生活在城市里的他认识马和驴子都是一种偶然,哪里会有机会见到骡子。
“嗯啊”项烨连着哦了好几声,他身后那头小毛驴以为是要让它停下,抬了抬蹄子,发现自己并没移动,不满的在他身后发出了一声长亢的抗议。
小毛驴突然发出高亢的叫声,把项烨吓了一跳,他连忙朝前一蹦,回过头来向后看了一眼。
在他向前蹦的时候,忽略了手里还捏着拴着毛驴和骡子的绳索,当他回头的时候,两头牲口恰好在绳索的牵引下朝他走了过来。
那头小毛驴显然是容易受到惊吓,项烨猛一回头,把它吓了一惊,它猛的朝前蹿出两步,伸头朝项烨怀里就是一拱。
项烨被毛驴一拱,趔趄了几步一屁…股朝后坐了下去,恰好坐在了正笑的花枝乱颤的赤雪娥怀里。
“呃!”俩人同时痛哼了一声,摔倒在地上。
“不要闹了,我们都有伤!”过了好一会,项烨才龇牙咧嘴的爬了起来对赤雪娥说道:“我们快些走吧,再晚恐怕就要天亮了!”
“嗯!”赤雪娥爬起来之后点了点头,在项烨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她最终没有去骑那只骡子,而是坐到了毛驴的背上。
安顿好赤雪娥之后,项烨又跑到死人堆里寻找了些麦仁,从一具尸体的身上扯了块布包好揣进了怀里。后面的路不知还要走多久,不带干粮或是干粮带的少了,恐怕都不可能活着走到目的地。
“把你的衣服换掉!到了前面若是你还穿着这身衣服,恐怕连一个城池都过不去就会被人杀了!”当项烨捧着几条装满干粮的褡裢朝骡子跟前走的时候,骑在毛驴背上的赤雪娥第二次提起了他那身乌黑的短衫。
项烨不解的抬头看着她,半晌没有闹明白这身衣服怎么会关系到他的性命。
不过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相信赤雪娥,毕竟在后面要走的路上,若是没有他,受了重伤的她活下去的希望也不会很大。
从一具相对还算干净的死尸身上扒下衣服换上,项烨捧着那套乌黑的短装递到了赤雪娥的面前。
赤雪娥接过那套衣服,看都没看一眼,随手丢在地上,抖了抖勒着小毛驴的缰绳对项烨说道:“我们走吧!”
骑在骡子背上,项烨还不时的回过头看着那件躺在地上在月光下还隐隐反射着光芒的衣服。那是一件多好的衣服啊,居然被赤雪娥很随意的给丢掉了。
夜色越发的深了,路边不时的有几只秋虫在啾啾的鸣唱着,给静谧的夜增添了几分生机。
“我们要去哪?”骑在骡子背上的项烨探身朝赤雪娥凑了凑,小声的问道。
“荥阳!”赤雪娥双眼看向前方,在她的前方只有一片苍茫的夜色,她声音压的低低的对项烨说道:“三川郡守李由与我是熟人,我想到那里再求他派人帮我追查到底是何人在幕后指使吴越剑冢的人夺我宝物!”
第十七章 睢阳馆舍()
这一夜二人驴不停蹄的一直朝西走,天蒙蒙亮的时候,在他们眼前出现了一座城池。
“前方就是睢阳。”赤雪娥指着地平线尽头迎着晨曦露出头来的城池对项烨说道:“我们先到那里找家馆舍歇下,你我二人身上都有伤,经不得长途跋涉,此去荥阳千里之遥,我也不急于立刻见到李郡守,若是你无急事,且在这里歇息些日子将身上的伤养好再说。”
项烨看着远处的城墙点了点头,赤雪娥的话正应了他的心思。经过栗县一场血战之后他在昏迷中离开了战场,视他为兄弟的余樊君生死不知,想必应该是凶多吉少。
若是现在与赤雪娥分开,他还真不知道该往哪去。项梁叔侄已经离开江东举起反秦义旗,大秦江山如同摞起来的鸡蛋,只要轻轻施加点外力就会瞬间崩坍,如今的宁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这个时候若是独子在世间行走,无论到哪都是不安全的。
与其遇见乱军被杀死,反倒不如跟在赤雪娥身边,虽然三川郡早晚也要陷落,但毕竟不会那么快,先安稳一日是一日,将来的事将来再做打算。
项烨本来就不是个喜欢主动去拼搏的人,过去他也总是觉得什么事都是随遇而安比较好,既然对未来理不出头绪,不如干脆不要管它,该发生的只管等它发生好了。
学历史的项烨虽然对楚汉的事还算是知道的不少,可他却从来没有在任何一本历史书里见到过自己的名字。穿越到这个时代,他最关心的并不是那些王侯将相、英雄枭雄的命运,他最关心的是他自己的将来。
他曾经试图努力回忆学过的每一节关于楚汉历史的课程,试图回忆看过的所有关于楚汉历史的书籍,想要从这些资料里找出有关“项烨”这个名字的蛛丝马迹。
最终他失败了,他并没有从记忆里找出任何有用的线索。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利用学过的知识避开发生大战的地方,不要陷入战乱或是屠杀中,争取多活些日子。
项烨很现实,他虽然是个从现代穿越到古代的人,而且还是个历史系的学生,但他却从来不认为书本上所学的那些东西会对他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书本上的历史,只是大范围的宽泛介绍,所说的也都是些大人物的所作所为,平民百姓从来都是作为衬托和铺垫存在的。既然文献里没有关于他的资料,那么他必定只是个小人物而已,作为一个小人物,最重要的是活过在世的几十年,什么争霸天下、风起云涌与他都是八竿子打不着。
眼见城墙已经很近,走起来却还是费了不少时间,二人催着骡子和小毛驴走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到城门口。
“偃夫人!”二人刚到城门口,一个军官向他们走了过来。
这军官穿着楚军的铠甲,见了赤雪娥之后抱拳对她拱了拱说道:“今日到这里不知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东西啊?”
赤雪娥朝军官笑了笑,表情微带凄苦的说道:“将军莫要说笑,看我独自一人前来便知此次是走了霉运,哪里还会带什么货物!”
“哦?”军官疑惑的看着赤雪娥,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要问什么,最后却没问出口。
“将军,奴家累了,想进城找家馆舍歇息歇息,先告辞了!”赤雪娥朝军官拱了拱手,领着项烨进了城。
睢阳城不算很大,而且刚被楚军占领,城内显得很是萧条。往日在街边叫卖的小贩不见了,就连路上的行人也是寥寥可数。偶尔看见一两个行人,但他们在看到赤雪娥和项烨的时候却像见了鬼似的远远躲开。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好像很怕我们!”项烨看着远远躲开的行人,皱着眉头不解的向赤雪娥问道。
赤雪娥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座房子说道:“前面就是睢阳馆舍,看样子应该还在开门纳客,如今正逢乱世,应该不会有太多过往的客人,想必还有空房,我们先去看看。”
项烨点了点头,跟着赤雪娥向馆舍走了过去。
“二位来了!”刚进馆舍大门,店内伙计肩膀上搭着条黑不溜秋的破布像是见了亲人似的迎了出来,把二人引进门之后非常热情的把靠墙的一张矮桌擦了又擦,最后把地上的两小块方席扯好向他们问道:“二位是想先吃点什么还是想要先住下?”
“给我们蒸二斤肉,再来一樽醢。嗯,顺带来碗葵羹。”赤雪娥席地坐下后,对伙计微微一笑说道:“另外吩咐掌柜的,给我们准备两间上房。”
项烨眨巴眨巴眼,看着赤雪娥点完菜暗自庆幸不是自己跑到馆舍来,她点的那几道菜,他除了知道肉,对其他两样只是有个概念,却并不清楚是什么。
二人等了一会,伙计先是端上来一个小坛子,桌案上摆了两只碗,对二人说道:“此处已许久没来客人,掌柜的说难得二位在乱世中还会四处行走,特命小的送坛酒过来,此酒不算在房钱之内,二位只管饮用。”
说罢,他又在桌上摆了两双筷子。对二人摊开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直起腰朝后堂走去。
“呵呵,没想到住个店还有酒喝!”项烨伸手拿过酒坛,正要拍开封口,赤雪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朝他摇了摇头。
“怎么了?”项烨放下酒坛不解的看着赤雪娥问道:“莫非你发现了这酒里有问题?”
赤雪娥摇了摇头,小声对他说道:“并非酒有问题,而是在世间行走万事需小心谨慎。馆舍莫名送酒过来,不问端倪端起就饮,若是这酒里下了毒,你我还有命离开?”
项烨愣了愣,他真没想过这么复杂的问题,以往去餐厅吃饭,若是餐厅搞促销活动,他是巴不得多捞点,没想到两千多年前的赤雪娥居然见到免费送的酒反倒还对馆舍产生了怀疑。
过了没多会工夫,伙计端上来一个铜鼎,把铜鼎放在矮桌上摆好之后揭开盖子,顿时一股浓浓的香味溢了出来。
项烨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由的叹了声:“好香啊!”
“呵呵。”伙计把铜鼎的盖子放在一旁,对项烨说道:“这位公子真是识货之人,我们馆舍的醢是这睢阳城内最出名的,香味浓郁、入口润滑,许多过往客商都十分喜欢。”
“呃!”项烨点了点头,两只手放在一起搓了搓,当他想要去盛鼎里的醢来尝尝的时候,突然发现桌子上除了两双筷子根本没放能盛粥的东西。
他无助的抬起头,看着满脸堆笑站在一旁的伙计朝铜鼎哝了哝嘴。
伙计先是不解的看着他,等到再看向铜鼎里盛着的醢时,连忙一拍额头说道:“忘拿调羹了,二位稍等,小的这就去取调羹。”
说罢,伙计一溜烟的又跑回了后堂。
项烨无奈的朝赤雪娥耸了耸肩膀,撇撇嘴说道:“这里的伙计原先就是这样吗?怎么忘东忘西的?”
“你带吃的了吗?”赤雪娥没有回答项烨的问题,而是皱着眉头向他问了一句。
“有啊。”项烨从怀里摸出包着麦仁的布包说道:“我以为要赶很久的路,所以多带了些吃的。”
“嗯!”赤雪娥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