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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若云素的身体还没完全好,用手绢捂着喉咙,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打乱了众人的欢声笑语。
你们都来了?若云素端坐上位,视线落在所有人身上。
是的,楼主,属下都来了,众人齐声应道。
嗯,很好。你们可知为何我这么早就把你们叫来?
这个我们不知。四人互相望了一眼,目光里都带着深深疑惑。
水若云嫣然一笑,目光一转,自顾自道:不知道也正常。
见众人不答话,若云素端起奴仆斟的茶水,顾左右而言他:你们是否还记得刚来鸣凤楼的情景?
叶昭雪幽幽道:楼主,当然记得了。我记得啊,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家家户户禁闭,到处都是饥民和饱受苦难的百姓,天寒地冻的,若非鸣凤楼还在放粮搭棚,我早就饿死了。
是啊,小妹说得对。薛碧瑶点点头:那天真的很冷,奴家刚从外地过来,父母双亡,孤苦无依,真是犹如浮萍无依无靠。
这样一说,四人都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五年前
河水还没解冻,正值腊八时节,几棵柳树在河岸略显下垂,只有枝头的一点寒梅点缀着对面的琼楼。
这琼楼虽然隔着一条河就能看见,但是隐约只是冰山一角,河水深不见底,即使几米宽的大船驶过也容易淹没,加上河水湍急,春暖花开时都有奇异猛兽出没,何况如今冰冻三尺,更难逾越,到处依稀只有惨淡的日光,再也看不见别的东西。
一辆辆马车从四面八方逃难而来,车上坐着一个个体弱多病的灾民,哀嚎遍野,闻者伤心。车上的干粮早就不足了,这河的对面都是荒芜蛮夷之地,到处兵荒马乱,南唐刚刚定都不久,却把江陵和阴川划分了边界。
这些灾民唯一的出路就是进入扬州城,寻得温饱富庶之地,安息休憩。
在那马车的帐后大多都是鳏寡孤独,或者妇女带着小孩,脸上写满了稚嫩和不安。不过有几个例外,有四辆马车分别不约而同跟在里面,都坐着俏丽的姑娘,她们就是沈流袖,叶昭雪,薛碧瑶以及罗香兰。几个人当时年纪都未成年,略显羞涩,不过在悲惨的时节顾不上这些,即使和别人挤一辆车也理所应当。
等到这群人进城以后才发现,城里情况并不比城外人好,依旧是孵殍死尸,唏嘘不已。
这乱世,真是路有冻死骨啊,怪不得有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的感叹。
有一妇人全身瘦的和皮包骨一样了,仍然跪在雪地为自己的孩子捡拾食物,眼睛里已经浑浊无光,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活着。
沈流袖看不见方向,她看到的是巍峨的高山和曲折的小巷,似乎没有温暖。从那一刻起,她的师父苍穹道人就给她下了投身俗世的符咒,她无法想象,身负匡复社稷雄心的任务,落在自己身上,才刚刚开始,就是这般触目惊心。
苍穹道人在天山将她抚养长大,传授她奇门遁甲之术,这些年来她所处的都是封闭的世外桃源,除了花鸟虫鱼,几乎没有一种生物能够发出声音。师父仙风道骨,能够教会她推演,却不能预测这鸣凤喽的波谲云诡,师父要她来扬州真的可以找到真命天子么。
她迷失了方向,恬静的心思有了羁绊,她的玉箫呜呜作响,如泣如诉。那不远处同样美得不可方物的几个女孩倒像是有家之人,怎也落得如此田地,不过比我强多了。
沈流袖目光中的叶昭雪听得见声音,她在寻找些什么,谁也不知道。没有多余的泪水,却藏着一抹神秘的微笑。她也看得见那位冰清玉洁仙人的目光,不明白是何缘由,她就想与她亲近,缓缓靠过来,却没注意一辆失控的马车。
那马车本来特别平稳,却像是压坏了石头,被阻碍了路径,车夫猛地一摔,调转车头就朝叶昭雪倾轧而来。
小心。周遭人纷纷惊呼,最先掩面的是薛碧瑶与罗香兰,她们眉目哀愁,不忍再看,苦于毫无功夫,不免兔死狐悲。沈流袖
蓦地从袖口摆出几条白色丝带,长度正好挂上轮胎的画轴,随后她侧着身子轻轻一挥,那车子落在叶昭雪面前两米停了下来。
而此时的叶昭雪刚刚摆起的手缓缓放下来,她面对沈流袖是浓浓的震惊。
没想到这里竟有如此高手,这个女子不简单。有意攀交的叶昭雪不理会别人的赞许,向着沈流袖缓缓作揖:多谢这位姐姐相助,来日必有大报。
沈流袖低声轻吟:不妨不妨,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果然是内力。叶昭雪微微凛然,心想这美貌女子先前投掷轻丝带就能拖动车辆十分稀奇,如今隔着老远也能回音真是确信无疑。
除了叶昭雪以外,身后的琼楼某扇窗内,有双神秘眼睛同样注视了这一切,随后缩进脖子,关上窗户。只听见里面有两个人用腹语交谈:
楼主要找的人找到了,那几个女孩符合要求。
确定么,如果本身就有武功也有可能是后周派来的探子和奸细。
但是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们有嫌疑,如果本身有武功基础,学起来会更容易,为楼主行事也会更方便。
那另外两个人呢,她们毫无武功。
那两个有姿色和善心,这比武功更加重要。
好,等下你来安排,务必尽善尽美。
回到楼下的情况,依旧是惨状遍布,不容乐观。
来啊来啊,这里施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就像是天籁之音,唤醒了所有还有一口气的人,他们发了疯的往那里跑,尽管不知道有什么,但那是最后的出路。
沈流袖清楚的记得那块牌匾上写着“鸣凤楼”三个大字。
站在门口的有两个人,家丁模样,打扮穿着都不像是贫苦百姓,而且隐约有肃杀之气,但是施粥时和善可亲,一左一右,一个帮忙打饭,一个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手上布满老茧,打饭速度快,身体微微倾斜,灵活度强,身上只穿两件衣服,而且单薄且短,寒冷天气竟也口齿伶俐,可以看见两人体力强,年龄大约20来岁左右,穿着有肃穆之气,出身不可能在贫苦百姓家,因此不会做农活,既然布满老茧,应该常年习武,善使刀枪棍棒。
这是沈流袖一眼得出的结论。
大家不要抢,人人有份,我们楼主说了,鸣凤楼本就蒙受皇恩,希望解救天下之苦,不忍大家饱受饥寒交迫的荼毒,特命我二人为大家施粥,见者有份。我们二人是鸣凤楼的家丁,也叫做掌柜,大家请便。
沈流袖点点头,这鸣凤楼总共四楼,高耸入云,只怕一只鸟也难飞过去。
叶昭雪第二个不紧不慢的赶到,她似乎很喜欢穿着墨绿色格子衫,看样子是江南灵秀少女,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从北方而来。
她孤身一人,只为寻这鸣凤楼而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叶昭雪轻轻感叹:看来若云素,你这势头做的很足嘛,不过我不会忘了自己的宿命。
鸣凤楼的两位家丁眼看着一个个饥民吃饱喝足,请进去休息的时候,那两个玲珑少女依然没有动弹的意思,似乎踌躇不前。
两位姑娘,你们也是来讨粥的吗?不好意思,粥已经分完了,不过你们实在太饿的话可以先进去坐坐,过会儿膳食堂会赶制出来。
听到两个人的话,沈流袖才意识到叶昭雪的存在,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刚刚救下的女孩,心想这少女果然风姿绰约,灵秀可爱,也是有眼缘。
沈流袖道:我本是灵武人士,自幼孤苦,四处漂泊,得觅此处,我来鸣凤楼并不为乞讨,而是想久居,有一个安身之所,不知可否应允?
哦?家丁微微惊讶,相视一眼,忽然想到什么,没有回答沈流袖,问了问叶昭雪:姑娘你呢?
叶昭雪看了看沈流袖,微笑道:我和她一样。
沈流袖和叶昭雪被带到同一个房间的时候,堆满了炉火,里面还飘着淡淡的梅花香味,除了她们两个,竟然还有好多些与她们年纪一般大小的女孩。
家丁去通报楼主了,一时半会过不来。
不消片刻,薛碧瑶和罗香兰也如期而至,不过与沈流袖叶昭雪不同的是,她们看上去就柔柔弱弱,没有半点血色。
喂,叶昭雪好奇的碰了碰沈流袖手臂:姐姐,你叫什么啊。
沈流袖。她说话淡淡的,话也不多。
哦,很好听的名字。叶昭雪撇撇嘴,也没有多问。
良久,沈流袖才问:你呢?
哦,我啊。叶昭雪可爱的托着下巴:叶昭雪,一叶障目的叶,沉冤昭雪的昭雪。
为什么尽是些不好的词语。
因为,叶昭雪骨碌一转:你猜,嘻嘻。
沈流袖没有再说话,场面忽然变得一片寂静。这群被生活折磨透的女人没有力气欣赏她们的君子之交,一个个饥肠辘辘的蜷缩在角落。
奇怪的是,竟然真的全是女子,也对,男人都沙场奋战呢,或许已经马革裹尸了。
嘎嘎,木门的响声很是刺耳,惊醒了还在吃着食物的少女们。
脚步声越来越强烈,伴随着萧瑟的风,就像打鼓一般。
除了先前的两个家丁,这次多了一个男人,听语气应该比两人级别高。
男人清了清嗓子,飘飘然道:鸣凤楼不是普通意义的茶馆酒楼,也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地方,我们楼主只是喜欢结交四海英雄,豪气干云的女中豪杰。因此,我们楼主是不会嫌弃女子的,乱世人作犬,谁能抓住先机就能主宰命运。
沈流袖静静听着,心里起了一丝波澜。不由佩服这位楼主的豪言壮志,很想一探究竟。
叶昭雪碰了碰她:你听得懂他说的话吗。
沈流袖摇摇头。
只听那男人继续道:楼主知道最近饥荒厉害,到处连年征战,因此乐善好施,可是并不是长久之计。你们到这的少女最多不超过18岁,理应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或是家道中落,或是家徒四壁,才会渴求生存。
但是,你们应该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楼主说了,鸣凤楼也要生存,你们想留下可以,必须通过一个名为“凤舞九天”的考核。
什么,凤舞九天?所有女孩一脸茫然,都百思不得其解,抱着身子,显得可怜巴巴。
敢问阁下,何为凤舞九天?叶昭雪果然胆大,第一个说话。
嗯,很好。男人笑了笑:凤舞九天包括两个内容,一个是体力,一个是战斗力。体力的考核主要是你的做事能力,但是和一般意义的做事不同,我们需要的是综合性人才,包括琴棋书画,口才论道,奇门五行等等,会有专门训练,期限是一个月,能够通过考核的就有资格进入下一环节,到时自会通知。
罗香兰疑惑道:可是学习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
是啊,是啊。我们可以为鸣凤楼工作,端茶送水都行,为什么要学习奇门五行,论道啊。
男人显得很不耐烦:这都是楼主的安排,你们要是不愿意可以立即离开,不会强留。
一个月以后
恭喜你们,沈流袖,叶昭雪,苏瑾秋,莫小婷,杜金娥,薛碧瑶,罗香兰,李淑英。
你们八人通过了第一环节的考核,楼主希望选出四位艺妓,无论才智,武功乃至人品都是上乘,以后接触各类人群也方便的多。
接下来要比试的就是武功,你们八人两两对决,一人务必把另一个人杀死,才能入选。
什么?薛碧瑶吃了一惊:这,这要杀人。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没有一点觉悟?这一个月对你们魔鬼般训练,你们以为有这么简单吗,我们把武功倾囊相授,就是希望你们能够担当重任,我们只允许姐妹,不允许叛徒。
那么,也就是说,假如我们不答应,也跑不出去。
罗香兰可以看见她们的惶恐,但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眼看着原本柔顺的佳人,虽然经过一个月的调养,已经焕发了明珠的血色,此刻却已经面目狰狞,如同嗜血的狮子,不该有的矫健的四肢也变得粗壮起来,奋力撕咬着拼命缠斗,场上就像修罗地狱,小黑屋里没有一点光芒,只能看得起摆放刀枪剑戟的冷光,这里似乎是一个兵器库,在生死面前,即使再普通的凡人也无意再认真挑选,只要能够紧紧握住的东西就狠狠刺去,不消片刻,地上就沾染了许多血渍。
家丁大哥,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飞云阁,也是鸣凤楼的武馆,我们楼主名唤若云素,鸣凤喽不同于一般意义的酒楼,以后我们会安排许多任务交给你们四个人去做,主要是联系各国使者以及王公豪门,务必掌握一手情报。
听完对方一五一十的讲述,四人表情各有不同,有惊讶,有激动,有平淡,还有惶恐。
你们的心情楼主理解,但是生逢乱世,我们必须有自保的能力,楼主也是一介女子,却能力挽狂澜。你们也不要胡加猜测楼主的身份,到时候你们自然明白,你们首要做的就是成为四大艺伎,等到通过考核,会拨开云雾见月明。替楼主进行大业,你们必须披肝沥胆,做常人不可及之事,虽为女儿身,却做男儿事,你们能做到吗。
我们能,我们一定帮助楼主完成大业。
好,恭喜你们,沈流袖,叶昭雪,罗香兰,薛碧瑶,你们四人成功入选了。
若云素把四人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你们虽然表面是四大艺妓,其实是本座下面的四大凤将,如今一晃也有几年了。当年本座会招揽你们就是因为你们外貌,心性都是上乘,你们都是孤苦无依的人,倘若你们心有牵挂,一定多费许多周折,而且本座经历过生离死别,也不会将苦难强加给别人。许多规矩当年你们也知悉,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些年我们只是收集情报,扩大力量。如今本座刚刚接到情报,后汉已经被推翻,郭威入主中原建立后周,都督柴荣帐下大将杜光朗已经带着军火粮草来到雅澜山下。
杜光朗?罗香兰微微沉吟:听闻此人力大无穷,武功高强。是柴荣最得力的部将,他押着军火来扬州做什么。
是啊,莫非是他想混入城中,偷取南唐情报。薛碧瑶想了想,又立马否定了:那样他也不用堂而皇之的带大批人马前来啊,那样不是暴露的更快么。
若云素道:你们不用猜了,本座自有意料。本座命你们四人明天假借表演名义,在明天杜光朗混入城中以后,巧言令色,利用你们的所长,让他放松警惕。情报上说,杜威此人虽然是个粗壮大汉,但也不是莽夫,久经沙场一定会处处提防。
碧瑶,你轻功最好,而且擅长伪装,由你先出手,迷惑杜光朗,让其进入楼里。
香兰,你暗器功夫很好,擅长下毒,就有你把杜光朗下的军士迷晕,记住,有一个瘦脸小卒是我们的眼线,就是他唆使杜光朗进来的,你可以与他联络。
叶昭雪连忙插了一句:楼主,香兰姐姐不太喜欢和一些粗豪军士打交道,而且最近香兰姐姐事情比较多,我不想她太劳累,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代替。
这样一说,罗香兰大为感动:昭雪妹妹,姐姐果然没有白疼你。
沈流袖却一直看着叶昭雪,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云素道:昭雪,你很聪明,鬼主意最多。也好,就交给你吧,你的武功虽然不及流袖,能够与你匹敌的鲜有人在,倘若情况有变,你要及时化解。
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