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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既然如此,臣有一计,不知您能否听听。
讲。
您可以借着稳固城防的名义,进入谢水两家搜查窝藏钦犯,进行私下搜寻。这样,他们即使知道您的用意,也不能多说什么,倘若搜到宝藏图和宣符印更好,倘若没有那就随便安几个私通外敌,例如契丹兵,回纥贼之类的罪名,将他们带走,他们一定会方寸大乱,安排手下转移东西,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就行。
李嗣源思量了半天,点点头:不错,就按你这个计策实行,不过我希望你不要令朕失望。
臣明白。
外面的风依旧吹得猎猎,刮起了桂花树下的几片枝叶,连带着桃花的清香也多了几分颜色。
京都城南謝府
一棵大槐树耕种在中央,遮住了冬日的阳光。原本偌大的庭院,因为暴风雨的侵袭,雨后更泛冷炙,没有发出沙沙的落叶声,而是不同寻常的寂静。
从不远处依稀瞥见一道陌生的黑影在墙外踱步,他的双眼炯炯有神,看不见脸庞,只是盯着两个10岁的孩子。
这两个孩子衣着华丽,一看就是大富人家的子女。稍显稚嫩,却有着不与年龄相符的成熟。最前方的男孩名叫谢灵洵,是吏部尚书谢广陵的独子,他眼色一转,仿佛感觉有什么灼目的东西,映在另一旁的院口。原本奔跑的他静静停下来,四处张望,却只见一闪而逝的长袍剪影,不禁大感诧异。
原本追着他的女孩脸上好几个梨涡,如梨花带雪,肌肤斑白,可爱极了。她不解的看着沉思的男孩,仰着头好奇道:灵洵哥哥,你在想什么啊?
谢灵洵摇摇头,眉头没有散去阴云,缓缓坐在槐树底下:最近,父亲和水叔叔总是深居简出,而且我看见江云叔叔的兵力减了许多,我偶然听见爹爹呵斥王管家,像是要他们跟着江叔叔往陇西走,不知道是什么大事,都好久没看见爹爹他们了。
水若云听及此,捂着樱唇好笑道:哟哟,小小年纪故作老成,难道你想提前享受天伦之乐啊?哪有你想的如此严重,估计爹爹他们只是平常的议事,官做大了不就是这般烦恼么?
谢灵洵弹了弹她的脸蛋,淡淡笑道:就你聪明,最懂我的心思。
他三岁母亲就因为难产而死,一直都只有爹爹的记忆,接连大半年都只有这般玲珑女孩与他作伴,虽然有点碧海飞鸟的闲逸,却更添许多伤感。说到底,不过是稚气未脱的孩童,思念家人的疼爱无可厚非。这灵动的女孩借机扯开话题,只不过让他心里好受一些罢了。
想到这里,谢灵洵更加坚定要一辈子保护身边女孩的心愿,而女孩真的和他心心相印,此时她的脑海浮现爹爹前几日郑重提过的婚事,自己从小就和灵洵哥哥订亲了,以后可是要进入婚房的,好像还要,,还要喝交杯酒。越想她越发羞人,脸色都红成了烈焰绽放的玫瑰。
云儿,你在想什么。谢灵洵好奇的瞧着她的小脸,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忽然发现了树上红彤彤的果子,惊喜道:云儿,看哥哥给你摘果子。
好啊好啊,水若云高兴的拍拍手,把先前的尴尬忘在了脑后。
水若云看着谢灵询矫健的身姿,眼睛里都是光芒和斑斓的色彩,她在心里默念:灵询哥哥,和你在一起很开心,我们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谢灵询身形灵巧,没几下子就爬到了墙头,跳到邻屋家的树上,他得意的朝树下的水若云撇了一眼,随后准备用手去抓树上的果子,却被一个稚嫩悦耳的声音打扰了:
哥哥,哥哥,那是别人家的果子,你不能摘的。
谢灵询一听这声音如黄莺初啼,如沐春风。不过他是怀着忐忑的心情摘果子的,这样一下受惊就从树上跌下来。
啊,灵询哥哥。水若云看到这一幕连忙跑过去接谢灵询,却没有接住,还被树上掉下来的果子砸了脑袋。
唉哟。谢灵询倒是没有砸中,只是沾了一些露水。他连忙给水若云揉了揉额头,焦急而难过道:若云,对不起,都是灵询哥哥不好,让你砸伤了。
看着水若云头上的大包,谢灵询自责懊悔。他一双手始终在她额头轻揉,就是不愿离去。
灵询哥哥,水若云笑了笑:没事啦,一点小伤而已,为了灵询哥哥,若云做什么都愿意。
哥哥,姐姐。你们很疼吗。
谢灵询和水若云听到这怯怯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转头一看,那是一个9岁左右的女孩,穿着一件花棉袄,脸上红彤彤的,挡不住的娇气。两个花辫子一摆一摆,就像春日的杨柳一般鲜艳。
小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因为我爹爹带我来玩啊。小女孩理所当然的回道,止不住的开心。
你爹爹在哪啊?谢灵询望了望外面,并没有其他人:你为什么不让我摘果子。
因为那是别人家的啊,你不能抢别人的东西。小女孩义正辞严,掐了掐自己的小指头。
可是我父亲官很大。谢灵询自豪的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水若云:他父亲也是,我们理所应当主宰这片土地,所有东西都是我们的。
不对不对。小女孩瞪了谢灵询一眼:天下都是每个人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利和义务,你不能剥夺别人的东西,大官也不成。
是吗?谢灵询看了看水若云:若云,你说谁说的对。
当然是灵询哥哥说得对了,你说什么都对。
哼哼。小女孩气愤的看了两人一眼:你们是一伙的,当然这么说了。
谢灵询苦笑一声:那小妹妹,你知道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也可以随意剥夺别人权利啊。
可是你不是皇上啊。
小女孩这一句话让他的笑容凝固了,他顿时找不到词语辩解。
就在他还想说些什么,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大概23,4岁,十分年轻。不过目光咄咄看着谢灵询,就像鹰隼一样犀利。
他换了一副柔和的目光看着小女孩:流袖,我们该回家了。
嗯嗯,爹爹。
小女孩转身对谢灵询挥挥手:哥哥,流袖回去了,有缘再见。
谢灵洵和沈流袖相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望着那个男人的身影。谢灵洵的目光死死定格在那件青白色长袍,上面还点缀着一朵朵齿轮形的花纹,整体青黑色,使刚刚晴朗的天空变得更加阴翳。
第4章 飞来横祸,离别之初()
天空不声不响的划过一道闪电,惊雷阵阵。
大雨瓢泼之际,空气变得愈发冷冽,这座院子别致幽雅,却隐藏着悄然杀机。四周万籁俱寂,除了隐约的打鼾声,就是窃窃私语,一片死寂。
一个黑衣蒙面人飞上外墙树的枝头,随后迅速窜上墙顶,蹑手蹑脚的沿着屋顶缓缓蹲下,确认四周没有人以后堪堪落定,把瓦片拿出一块,借着昏暗的灯光观看里面的情况。
谢广陵端坐在正位,桌边的炉火烧的正旺,隐约有些湿润的梨花香。
这里处于城南远郊,偏僻孤寂,平常也鲜有人来。除了落叶和飞花,就只有亲朋好友的痕迹。此时正值早春时节,还是没有褪去寒冷,反而更显清冽。
床上躺着一个10岁的男孩,不偏不倚的睡在床头,睡的正香甜,脸都是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谢广陵面带忧思的抿了一口新鲜的茶水,依然觉得干涩。虽然有着馨香,少却了嘈杂的声音,也是无法入睡。坐立不安的他放下茶杯,开始在房内来回踱步。
他忽然又想起了半月前结拜兄弟水天傲忧心忡忡的情景,那天他字字珠玑,至今无法忘记。
广陵,如今所有势力对我们虎视眈眈,看朱温的所作所为就清楚,李存勖更不是一个好惹的主,我们得早做打算。
水天傲满腹忧虑,意兴踌躇,都没有发现酒杯已经空了,还闷着头往嘴里灌,闹了一个笑话,泛起苦笑。
是啊,从接到皇命的时候我早就会想到这一天,我倒是不怕死,就是我的孩子。灵洵才10岁,他母亲死的早,从小就颠沛流离。我不忍他和我一起送死,可是皇上待我恩重如山,我绝对不能轻易拱手让人。
这我都了解。水天傲道:然而如今是该抉择的时候了,我也和你一样的想法,随意找一处这样偏僻民居了此余生,看着灵洵和若云长大成人,一起完婚以后再善终,但是别人不会让我们如愿,朱温一直寻找我们,李存勖更是把我们带到眼皮底下软禁,就算是如今的李嗣源,也不是和善之辈。只要有这两样东西在世的一天,就不会停止腥风血雨。如今是乱世,比不得当初的风光,哀帝也已经长埋定陶。靠我们两人的力量实在有限,只有想好退路才是大计。
嗯。谢广陵皱皱眉:那依你的意思,将如何自处。
我最近总是心神不宁。我府上有前几年从西域带回的卦灵师,已经藏身四年,为我未卜先知了许多事情,无一没有应验。他前些日子告诉于我,最近可能会发生不测,我想把若云带回去,以好及时应对。也希望你能想好脱身法子,躲过一劫。
摇摇头,谢广陵揉了揉自己发烫的额头,双鬓已经抵挡不住岁月的叨扰,多了一层的雪白。他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想了想最近隔三差五的不明来客,他终于有了警惕。
真是年老不饶人,其形气也衰。谢广陵幽幽叹了口气,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随后唤来了管家。
老爷。管家应了句,轻轻的关上了门,生怕吵醒其他人。
你赶快去吩咐其他人,让他们赶快收拾东西,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此地。
啊,老爷,这是为何?管家猝不及防,一双黝黑粗厚的双手颤抖了一下,谢广陵浑然未觉。
来不及解释这么多,谢广陵轻声一叹:王林,你来我府上已经多久了?
回老爷话,已经十年有余。
嗯嗯。谢广陵平静的望着他:当年,我隐居在汉中之时,遭遇一伙土匪抢劫,是你救下于我,这些年来走南闯北,包括躲避朱温,李存勖明里暗里的迫害,都是仰仗你的功劳,说实话,我谢广陵得好好谢谢你。
王林一听,连忙摇摇头:老爷,您说哪里话,老爷您对我有再造之恩,为您肝脑涂地我也在所不惜。
嗯嗯。谢广陵笑了笑,又上前查看了一下门有没有关紧,确认完毕以后从床左侧的装饰柜里移开花瓶,出现了一个圆形木椎,他用力向右扭了扭,门柜竟然打开来一个洞口。
王林惊的目瞪口呆,不等他反应过来,谢广陵已经拿出了一个锦盒,盒子用上好的蚕丝布包裹着,已经有些年头。
老爷,这是?
王林,这件东西十分重要,它关系着天下苍生,如果落到歹人手里将不可思议,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你一定要替我妥善保管。
老爷,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交给我呢?王林吓了一跳,连忙推辞:老爷您还是另找高明吧,我只是一个粗人,不拘小节。万一给我弄丢了,可担待不起。
我说拿着就拿着,难道我的话你也不听?谢广陵不怒自威,毕竟混过官场,还是有些气魄。
王林只好应承下来,爸锦盒紧紧攥在怀里。
嗯。谢广陵很满意,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王林啊,你的功夫是和谁学的。
这个,,王林似乎有些难言之隐,手掌颤抖的更加厉害,隐隐散发着灼热,沁出全身的冷汗老爷,您都知道了?
谢广陵疑惑道:知道什么?
您不是要因我躲避官家责难吗?老爷你放心,我定一切都担着,王林诚恳道。
谢广陵道:王林,我并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好吧,老爷,我就实话和您说吧,其实我并不叫王林,我是,,不等王林说完,一个奴仆匆匆忙忙推开门,赶了过来:老爷,外,外面一大批官兵进来了,说,说是要搜查。
搜查?谢广陵心没来由的一突,听着外面的嘈杂喧闹,推了推王林,指着床上的谢灵询道:王林,你先和灵询躲在这里,一旦有风吹草动,记住,带着灵询冲出去,一定不能硬拼,答应我,保护好灵洵,把他抚养成人。
老爷,可是我,我不能照顾小公子啊。王林十分犯难,嗓音也有些沙哑。
怎么?莫非我就求你这一点事情也做不到吗?
不,不是。王林受不了谢广陵灼灼目光,羞愧的低下头,这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只能接受:那好,在下一定万死不辞,保护好小公子。
好,那我就放心了。谢广陵拍了拍王林的肩膀,昂首阔步的出去了。
老爷,感谢您的厚爱,可是我唐天龙不过是两江山寨的一个贼寇罢了,何德何能担此重任呢。王林忧心,望了一眼谢灵询,快速把锦盒放进一个箱子里,随后一直待在门后透过门缝望着外面的情况。
墙上的蒙面男子看到这一幕,目光死死定格在那个箱子,却不动弹。
院内
谢广陵无所畏惧的对视着面前的后唐将军,神色轻松,说不出的坦然。
不知将军深夜造访寒舍有何贵干啊?谢广陵笑了笑,作了一个请的姿势:不如进去喝杯茶,也好解解风尘。
不必了。那将军一副黑脸,没有多说话。他挥了挥手:谢广陵,你本是前朝遗臣,本应抄家问斩,然皇上悲天悯人,体恤黎民,故一直对你照顾有加,特赐你此宅风水宝地,颐养天年。然而最近有人举报,经常有回纥、鲜卑、契丹等外来探子出入洛京城,惹得百姓惶恐不安。据可靠情报,他们曾在你府上逗留,皇上特命我等前来搜查,以正视听。
谢广陵一听,原本微笑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慢着,将军,此话从何而来,我谢广陵虽然是前朝人,但是私通外敌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希望将军您明辨是非,不要被奸佞小人蒙蔽双眼。
大胆。黑脸将军大怒:你可知道这是皇帝的谕旨,难道你也违抗不成?你骂我就是骂皇上,小心人头落地,来人啊,给我进去搜。
将军,别,将军。谢广陵无奈的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军士把自己家翻个底朝天。
所有奴仆下人早就惊醒了,一个个冷汗涔涔,被黑脸将军唤在院子里,战战兢兢的,不敢多说一句话。
谢广陵瞟了王林这边一眼,发现他正偷偷打开房门,不由严肃的摇摇头,示意对方回去。
搜查进行了一炷香左右,黑脸将军得意的晃了晃腰间的佩剑,岿然自若。
没有,报告将军。
将军,没有,并没有可疑人。
将军,我们已经翻遍所有地方,没有。
黑脸将军听到手下的汇报,他的目光在谢广陵身上打转,希望发现一些什么,可惜没有。他明显不由有些失望:那好吧,回去。
这群兵士离开以后,谢广陵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他稍稍稳定下来以后,连忙命令所有人收拾东西离开,然后回到房内。
王林,赶快走,带着灵洵走,看来水贤弟说对了,此地不宜久留。
嗯。好,王林点点头,把谢灵洵抱起,看着他安详的面容,没来由的忐忑。
你们想往哪里走啊?
一个浑厚男音传了过来,谢广陵回头一看,熊熊火光照亮了整个院子。
又来了一支军队,他们的装束和刚刚的后唐军队相差无异,不过领头的人已经换了,变成一个粗犷豪迈的块头,而且胡子拉碴,气势豪迈。
将军,先前已经有一位将军来搜查过了,不知道您又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