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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谢谢住持。那就请住持告诉我事情的真相,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
听着沈流袖张嘴闭嘴离不开这句话,住持和尚苦笑不已,他叹了口气,随后娓娓道来:
其实贫僧以前是做生意的商客,自幼拜师学艺,威震江湖的永兴镖局总镖头是贫僧的恩师,那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还是后梁的时候,贫僧开始闯荡江湖,凭借一身武艺和做生意的本事,也算乐的自在,本以为可以这样平平淡淡过一辈子,谁成想,天不遂人愿。
二十年前后晋的时候,石敬瑭与契丹交好,于是我往来契丹与中原做贩卖生意,贫僧没有落发时的夫人执意要随贫僧前去,贫僧夫人长得貌美如花,因此到处招来闲言碎语。有一个契丹将军,他看上了贫僧的夫人,于是强取豪夺,威逼利诱。夫人宁死不从,咬舌自尽。贫僧悲痛欲绝,一怒之下杀了他们十几个人,然而那是契丹地界,贫僧遭到追杀,一路跑到中原,石敬瑭是儿皇帝,贫僧深知也不能久留,于是来到天山脚下,被一高僧指引,遁入空门。
说到这里,中年和尚已经隐隐有了泪花,说不尽的悲伤和哀愁。
住持,原来,原来你也是伤心人。沈流袖暗叹乱世里到处都是生离死别,不经意间心乱如麻。
想了想,沈流袖又接着说道:不过住持你能够遇到佛祖点化,也算功德圆满了。
不碍事,不碍事。中年和尚摇摇头,再次说道:这些年贫僧一直躲在这里,并不是害怕被契丹军抓到,其实贫僧也自觉自己懦弱,早就想和契丹军拼个你死我活。奈何贫僧不是冲动莽撞之人,光靠贫僧一人力量,无异于螳臂当车,于是日日夜夜长伴青灯古佛,望契丹狗贼早日滚出中原,归还燕云十六州。
因此,当贫僧第一眼看见女施主手臂的图案时,才会如此惊讶,带有丝丝愠怒。
沈流袖默不作声,不知道思索些什么。
这和尚静静打量着她,眉头不眨道:说到贫僧的师父,倒是与贫僧还有一些谶语,不知女施主是否愿听。
沈流袖作了一个手势:住持但说无妨。
和尚笑了笑,示意身边的弥陀去后院取了些外物过来,他就怡然自得的眯着眼,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什么。
沈流袖一看这架势,不禁更加疑惑,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小弥陀就已经取回来一件东西,没想到那竟是一件袈裟,看上去缝缝补补,有些年头了。
老和尚一下子睁开眼睛,精光一闪,笑眯眯的接过袈裟,递给沈流袖:呵呵,女施主有慧根,接下来可要仔细听着。当年师父将此宝物赐予我,有言:日出东方才士来,口蜜腹剑锦缎裁。他年春归在客先,两岸桃花照蓬莱。女施主可知何意?
沈流袖忽然想起什么,自己师父云游之前不是也交给了自己几本古经么,他曾说有缘人就在近处,莫非就是这个老和尚?
越想沈流袖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她欣喜万分,开始寄希望于眼前之人。
她顿了顿道:住持,这几段谶语我倒是未曾听说,想要辨析还是有些时日,晚辈定会好好研究。只是不知住持是否知道巴蜀灵石涧的无名石碑呢,还有上面刻着的几句谜语,似乎指代着两位神秘高人。
哦?老和尚一下子来了精神,面泛红光:没想到女施主你已经看过了,看来你果然于我有缘,其实那石碑上的石刻师父也曾给我见过,师父曾说他正是刻这石刻二人的再传弟子,师父通晓阴阳八卦,奇门武学,因此活了上百高龄。
沈流袖大喜过望:你果然就是师父所说的解开谜团之人,那前辈的师父是否透露过这石刻之人的面目与行踪。
说到这,那和尚忽然噎住了,脸色黯然:这竟是无处寻觅了,想那两位高人也是百年前的人物,师父也未曾一见,只是机缘巧合得到他们的墨宝,不过师父无意之中说过在某一本遗迹倒是发现他们确实是一个身着黄衣,一个身着青衣,犹如道观的仙长。
沈流袖渭叹:看来是袁天罡和李淳风的可能性无疑了。
老和尚忽然说道:女施主,天色渐晚,还是回去吧,茫茫天意,也不是可以窥测的。
沈流袖面色发苦:住持还未曾说出小女的身世呢。
师父有语:因果相连,巡回往返。是何因,种何果,女施主好自为之。老和尚只说了这句话,就没有了下文。
沈流袖此时已经可以推测出对方的意思了,心里彻底被摔的粉碎,她还是不甘心问道:住持,这图案究竟是什么。
没想到住持很爽快的告诉她:这是契丹的雪狼花图腾,首领级别或首领亲属才有资格拥有,当年我在契丹遇到的那位将军他就是上几任首领的嫡亲外甥。
不同人的图腾也不尽相同,首领级别的图腾就是你这种高贵的雪狼花,其它级别低的,从将军到士兵依次是狼草,狼牙,和单独的一只豺狼。但是就算同一级别不同的人图腾里都会有代表本人的印记,以便家族传承,所以女施主你很有可能就是契丹人,而且与契丹首领有关。
不,不可能。沈流袖大吼道:我是中原人,怎么会是契丹人,我的父母是正儿八经的洛京人,怎会是万里之遥的契丹,你这个老和尚,一定是在妖言惑众,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沈流袖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触动特别大,她已经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从来没有的愤怒溢于心胸。
女施主你要是想杀了老衲,老衲并无话说。住持镇定道:阿弥陀佛,佛说,人死如灯灭。生死不过是虚幻,身体毁坏,灵魂可以超度。老衲已经活够了,这些年来从没有觉得快乐过,也许进入西方极乐才是老衲的宿命。
沈流袖还是放下了手里的剑,变得憔悴不堪,她感觉一切都变成灰色了,再也没有一点光亮。
她没有看和尚一眼,就直直转身,往外面僵硬的离开。
中年和尚看她这个样子也感同身受,喊道:老衲一直觉得自己是对的,只要心里有佛就能快乐,是女施主点醒了我,现世是不可能靠佛祖改变的,还是要自己去改变,女施主既然知道为何不倾尽全力呢,女施主要是想搞清楚身世可以去契丹走走,肯定能知道的水落石出。
第176章 分道扬镳,形同陌路()
沈流袖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她的目光有些空洞,不过听完住持这句喊叫的话,脸上又浮现了一抹坚毅神色。
对了,女施主。住持道:贫僧当年刚到天山时遇见一位伤痕累累的侠士,他衣衫褴褛,极为狼狈,背后有大批契丹狗贼追杀,贫僧心有不忍就将他救下,如今也不知他身在何处,你可以去寻觅他,若是有他踪迹可以将贫僧的话告诉他,他会助你一臂之力。
沈流袖听到这里,也知道这住持是为了自己好,于是连说感谢。
没想到这个时候门外忽然被一阵洪钟有力的气势震开,小和尚们都乱了阵脚,拿着棍棒面色不善的望着俊秀无匹的男子。
谢灵询此时没有任何表情,冷酷如霜。他不知在门外等了多久,胸口窒息的发闷。
谢灵询虽然口头上说生气,其实心里还是惦记着沈流袖,眼看着沈流袖一直没有出来,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不停的踱步。
在经过几次问话,沈流袖都没有回答以后,他就打算闯进去,可是沈流袖忽然给自己传音,让他有些疑窦。
她内功也如此深厚?为何之前没有察觉,难道是那道人教的?
他哪会想到里面藏着一个武林高手,此时他倒是心里没有那么担心了,毕竟只是一座寺庙,她好歹武功底子不弱,又智慧过人,自己也无须担心,但是他又冒出了另外一点心思,沈流袖来的时候身上还挎着一个箱子,里面沉甸甸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他一直急切的想要知道那图案的事情,好解开自己杀父之仇的谜团,眼下也许就藏在那箱子里,于是他趁着这个时候去寻觅一下。
他轻轻打开,左翻翻,又看看,才发现里面除了一些泛黄的书籍就是几面铜镜,最有价值的还算一块卦符,这卦符上面写着“无量天尊”四个大字,很像是道家作法用的法器,谢灵询失望的摇摇头。
于是他便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偷偷潜藏进寺院的院门,偷听着两人的谈话。
没想到,听着听着,捕捉到了最重要的信息。
老和尚一看谢灵询这副样子,暗自点点头,也不知是喜是悲。
少侠这是为何?你是女施主的意中人么。
沈流袖面色红润,秀目含羞。住持一看便心里有了计较:既然不放心女施主,便带回去好生照顾,她是好姑娘啊。
谢灵询缓缓走过来,他没有看沈流袖一眼,只是一直走到住持身边,扑通一下跪下:救命高僧,请受晚辈一拜。
老和尚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扶起:少侠这是?老衲何时于你有恩?
沈流袖也是一脸茫然。
高僧所说的话晚辈听了个七七八八。谢灵询道:高僧所说当年路过天山所救侠客是否粗犷英武,苒长发红?
住持更是吃惊:少侠如何知道?
谢灵询眼眶发红,轻轻泛起泪光:那正是晚辈的义父。
老住持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只是用手抚摸着他的面颊:没想到竟有如此机缘,看来果然如佛所说,一切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孩子啊,你义父现在如何?
谢灵询摇摇头:义父,他,他已经驾鹤西归了。
啊,这,这是为何?老住持发愣:当年老衲救他之时也不过二十出头,如今也就二十年而已,他怎会?
说着说着,住持也说不出话来了。
谢灵询心中悲戚,愣是没有说出来:义父是被奸人所害,晚辈也不想再提,义父临终有言,令我务必找到您,报救命之恩。希望高僧随晚辈同行,也好让晚辈尽绵薄之力。
住持哀叹:罢了。人皆如浮萍,老衲也是日暮西山之人,多活一日少活一日还未可知。就不出去招惹这俗世了,没想到人世间匆匆一瞥,再见已是分别。孩子,你好好保重,老衲就在此为他超度。
谢灵询知道不能强求,如今别无他法,他再次跪下:那么,高僧请受晚辈再次礼拜,来日若有需要晚辈之处,一定当仁不让。
孩子啊,快起快起。老住持恢复了笑意:你一表人才,女施主也是玲珑剔透,你们是天地间的珠联璧合啊,希望好好珍惜对方,老衲我也就可以安心去往极乐世界了。
和尚把沈流袖和谢灵询的手掌缓缓放在一起,沈流袖声如蚊呐,低着头心中蜜甜,她却感觉谢灵询身子紧绷,手掌也一片冰冷,很快就自觉抽了回去,这让她心神不宁,面色愁苦。
老和尚静静道:老衲说的也多了,免不了受些责罚。二位要是想留下来,老衲让他们去准备斋饭,若是有事,得趁早离开了,外面又要变天了。
又要变天了这句话一出来,两个人惧是心惊。谢灵询拱拱手:既然如此,晚辈告辞。
谢灵询头也不回的出去,沈流袖脚步迟疑了会儿,再次向住持告别,还是跟了上去。
谢灵询还在生沈流袖的气,为她不告诉自己缘由而愤懑。他一直在想李绫罗掉下山崖所说的那句话,他知道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李绫罗没有必要撒谎,所以他一家被灭门极有可能真的不是后唐李嗣源做的,那么他就把目光瞄准最有可能获利的人,石敬瑭和契丹人是最怀疑的目标。
眼下,沈流袖似乎和契丹人有什么瓜葛,这让他怎么能不提心吊胆。可是沈流袖又藏着掖着,让他更是不舒服。只是还没怎么样,他本以为沈流袖会说什么,她却木然的站在那里,失魂落魄,眼眶通红,让他没来由的心疼。
流袖,你这是怎么了。
谢灵询温柔的问候让沈流袖醒了过来,她泪水还凝聚在眼眸里,看见他的一刹那就瞬间崩塌,决堤一样的泉涌,直接扑在他怀里,呜呜抽泣起来。
灵询,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谢灵询拍了拍她的后背,苦笑道:怎么会呢,我不是说过吗,流袖是天上的明月,是专门来照耀我的心的,最闪亮清澈的明月只有一颗,就藏在最璀璨的地方,不会轻易被人发现,既然被我发现了,我就会好好陪你度过每个春秋冬夏,流袖你要知道,不止还有孤单的星辰,你还有我。
沈流袖听的都痴了,对谢灵询更加依恋,在他怀里紧紧依偎着:那你会永远爱我吗。
当然会啊,等我们回去,就成婚好不好。
真的吗?沈流袖欣喜若狂,笑容挂在脸上,眼泪落在鼻子上,一时间滑稽不已。
谢灵询却没有要笑的心思,而是很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是真的,咱们都年纪不小了,也该成亲了,义父临死都没能看到这一套,他以前经常说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我成亲。
看到谢灵询又有些感伤,沈流袖连忙安慰:别怕,以后流袖会跟在你身边,同心同德,生死与共。
她用指尖勾住谢灵询的手指,随后微笑道:这是流袖的温度,你可以感受到。
嗯嗯。谢灵询点点头:汪曾和夏刚马上就会回来,我待会就吩咐他们去张罗婚事。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沈流袖又忐忑起来:什么事啊。
成婚以后你必须告诉我关于图案的所有事情,我是你的夫君了,你应该要帮助我报家国大仇。
沈流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缓缓放开搂抱他的身子,黯然道:你还是想知道是吗?
当然,不可能会不闻不问。
沈流袖下了决定,她深吸一口气:灵询,我问你,如果有天,你发现我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会离开我吗?
谢灵询不明白她的心思,但是觉得她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他静静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先回答我。
我不知道。
不知道?沈流袖忽然笑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了。
沈流袖觉得自己心疼的无以复加: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不过不是现在,最多一个月,你在巴蜀等我消息吧。
你要去哪?谢灵询看着沈流袖就要离去,心急如焚。
不用担心。沈流袖淡淡道:很快我就会来见你,灵询,不要跟着我,不然我们就是陌路人。
谢灵询没有跟上来,他明白沈流袖的性格,他不想两个人真的从此陌路,但是要他放任她一个人离开又舍不得,于是等到汪曾两人回来以后交代他们先回巴蜀,自己则朝着沈流袖的方向追去。
第177章 冰清玉洁,垂涎欲滴()
水若云痴痴的瞧着谢灵询的画像,轻轻抚摸着他的每一寸皮毛,似乎想感受他热乎的温度,得到的却是彻骨的冰冷。她想紧紧攥住,却又怕生生撕碎了,只好这样安静的埋藏在胸前,呓语不断,泪珠滚烫化了窗外的烟雨,她已经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娇美的容颜渐渐苍白无力。
她并不知道,那日谢灵询残忍抛弃她而去,她的两个侍女被一个蒙面黑影掳劫而去,四个时辰以后又被送了回来,她只知道自己的魂魄已然不由自主的抽离,陷入了无边的泥沼中。
两天前,甘溪楼匆匆潜进一个男子,他肆意穿行,戴着面具,来到水若云面前,恭敬道:小姐,厉将军那边来了回信,已经平安护送谢公子出了城。
水若云淡然道:嗯,还有什么消息。
公子和沈流袖一直在一起,两人已经往天山而去。珠儿和柔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