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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山来了!听说这个家伙,极为自负。曾经放出豪言,觉得自己舌战天下无敌!”
“叶家的孙子,富户之子,自然是有着富户子弟的通病——自负。甚至可以这么说,他几乎不把任何人挡在眼里,即便是自己私学之中的老夫子,他都不曾看在眼中。”
人们提到叶山,皆是不住的摇头。他们对于叶山的所知,几乎全是负面的。
“东宁镇的西门恪,西门家族的少爷,纨绔子弟,这头名考的一般。再者,东宁镇地广人稀,也就那么几个家族,几乎没有人和西门恪竞争。这个家族的老太爷,年轻的时候,是个地痞无赖,一夜暴富而使其家族有了名气。”
很多人对于西门恪不屑一顾,其中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家的老太爷。地痞无赖的后代,即便是考上了联考的头名,没有良好的品德,也会照样被人嫌弃。
“鄯善镇的楚风,这个人倒是没什么名气,家庭中等。一般来说,寻常学子,若是在院考之中得到了头名,那么他有着极大的可能在联考之中取得头名。而这个楚风,却又是不一样的,他并未在院考之中取得头名!”
“你们看,那进来的可是萧史?是了,就是他!”
宁德酒楼的大门口,当一名身着黑色长衫,后背背着一根长箫的青年出现的时候,众人便是立刻将其认了出来。
“据说,他是音乐上的天才。不光光如此,他在才情上的造诣,也是不错的。出自于一个音乐世家,家族之人世代以奏乐为主。”
“依稀记得,他曾经随同父母前往郡城,为郡守奏乐演唱过。”
“咦,你们看,最后出现的那名少年,为何如此的眼生?”
“我想起来了,他是西宁镇的秦奕。出自于一个寒门,家族之中世代为军户。前几次,有一两首诗词,被刊登上了文武报。正因为如此,提到秦奕这个人,很多人都是知晓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也是联考头名!”
人们都知晓,各个镇子上的联考头名,因为一些缘故,并没有公布出来。但是,这一场七镇头名文会,却是已然向世人告知了某些事情。
此时,秦奕紧跟着队伍,走在最后面。他一边走,一边听着众人的议论,很多人都在说着有关于他的话题。
“所谓的寒门奇才,也就这样子?别人看上去,都是腹有诗书,饱读经典,可他倒好,怎可满都不像是个读书人。唉,算了,毕竟是一介平民,纵然是他日能够位列朝臣,登极庙堂,都掩盖不了他出自于贫寒之家的身份。”
“军户的子弟,到头来还不都是要做士兵的吗?纵然是参加了科举,也即便是入了朝堂,那又能怎样?只要兵马司召集屯兵,他就必须得应征!”
在众多青年才俊的吵闹声之下,秦奕已然来到了属于自己的座位。今日来到场的,除了那些老夫子以外,还有县令郭敬郭大人、士学司司正陈扬陈大人、宁德县右丞方轲方大人。
众人坐定,吵闹声安静了下来之后,秦奕便是听见郭敬的声音:“奉州文院之令,于今日召开七镇头名文会!”
“想必也不用本官多说了吧?尽管他们的名次没有公布不出去,但是他们坐在这里,本身就代表着他们是自所在镇子上的联考头名!”
郭敬发表了一大段讲话,会场两侧的老夫子们和学子们,皆是窃窃私语着某件事情。只是,如同秦奕之前在驿站中遭遇的情况一样,当着县令大人的面,众人仍然将自己冷落。
或者换句话说,自始至终,他前面的那六个学子,都没有向其打招呼。
“本次文会,与往常有所不同。别的文会,都是诗词文章等各自现场出题,再作答的。现在,本官不用这个方法,这一次,要以品评诸位头名策论为主。”
听到这里,秦奕的心中不由的打起小鼓来。若是说将策论所写之事公布出去,由大家评论的话,恐怕要引发一阵舌战。
不过,这倒是秦奕所期待的事情,毕竟舌战他不曾接触过。
第九十三章 舌战群儒(二)()
他曾经去往益州蜀郡,公干之时,参加过一场舌战。但是那一场舌战,他只是作为一个旁观之人,并未实际参与。纵然目睹过整个过程,但这也并不代表着秦奕没有那种想要参与的心思。
“在那之前,本官要介绍他们几位头名!”
郭敬抬手,一次指着秦奕等人,并挨个做着介绍。当然,介绍完之后,自然也是要为秦奕等人介绍一下那些老夫子的。
“这是县学大儒陈文!”
郭敬自然是挨个介绍着那些老夫子,他们都是县学之中有名望的人,即便是郡城的一些人,见到他们都得点头哈腰。
他们虽然是县学的夫子,但是因为年轻时候的官位,故而他们的地位实际上并不低。
更何况,常言道:尊师重教以兴国,大夏本身的律法,就表明出身为夫子的人,在社会上也是有着比较高的地位。
郭敬后续说的话,秦奕并没有认真仔细的听,即便是陈扬讲了几句,他也依旧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
他在思考着,关于自己联考之中写的策论。不过话又说回来,秦奕倒是感到有些庆幸,幸亏当初自己在院考之中的那篇策论被带走了,没有多少人知晓。如果,提到那一篇策论的话,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品评,那么最有可能的后果,就是秦奕会被一众人的口水淹死。
但不管怎么说,秦奕这一次所写的策论制不善,则因时而变,终究是和之前的那一篇有所关联的。换句话说,制不善,则因时而变中,有着非官策:官制与世家的影子在里面。
他自然明白,写类似这样的策论,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麻烦,但他不得不写。
没有什么样的理由,只是作为一个学子评判时政的一种方法。好在,这一次自己并没有因为制不善,则因时而变策论,而被陈扬传召。否则的话,今日的七镇头名文会,他极有可能下不来台。
“前面六人的策论,类型相差不多,谈的皆是不变法的理由。”数个时辰后,在众人的呼喝之声与部分老夫子的称赞之声,陈扬做了一次总结,“接下来西宁镇秦奕所写的制不善,因时而变,将会交由诸位品评。”
这数个时辰之中,秦奕虽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但是对于其余六人的策论评判,也是有所参与的。当然,这之间,也是有几篇策论,被老夫子们提出了问题,继而发生了一场持续时间并不是很长的舌战。
只不过,最后的结局,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意外,老夫子们的观点,似乎认同一些学子们关于不变法的理由。
只是,这个时候,轮到了秦奕。思考之间,已然有人将一叠叠的策论,发放到了每一位夫子的手中,当然参与文会除了秦奕之外的六人头名,也都拿到了秦奕所写的那一篇策论。
如同之前几次一样,策论发放完毕,不论是场中还是场外,皆是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就是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够听见。
这一点时间,自然是众多拿到秦奕策论的人们思考的时间。毕竟,从秦奕所写策论的题目之中都能够看得出,秦奕对于变法不变法这件事,应当是有着自己的看法的。
再者,秦奕所写的策论,足有五六页,接近上万字,想要短时间内看完并有所思考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一件事。
“秦公子,根据你策论之中所描述,现在的大夏,已经到了危亡存灭的关头?就这一点,恕在下与你不敢苟同!”
片刻之后,最先向秦奕发问的,不是那些老夫子,而是南宁镇联考头名陆元。
“在下萧史,与陆公子一样,有着相同的问题。秦公子,你要是真的坚持这么认为,那恐怕就是在说着一些不吉利的话了,到时候律法之下,刑狱司之中,你是逃不过罪责的!”
两人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眼神不善的盯着秦奕。或者说,那种眼神并非不善,而是不屑一顾。就像是富人抬起自己拿高贵的头颅,蔑视低等卑微的穷人一样。这种眼神,让秦奕很不爽!
陈扬似乎发现了这种状况,便是咳嗽了一一声道:“诸位,本官再次提醒一下,文会之上,大可以自由讨论。再者,联考之中的策论,纯粹是一种评论性的文章,只要不涉及到皇上的,都可以写!所以,陆公子、萧公子你们二位,就不要拿这种律法之上的事情,来威胁秦公子了!”
听着陈扬的话,秦奕投过去一个感谢的目光之后,旋即眼神变得冷峻起来,盯着陆元与萧史,突然厉声喝道:“我原一位二位公子能有什么高谈阔论,不曾想竟然出此不明之言,真是让人觉得可笑!”
“哼?你不过是军户家出身的小子,有什么资格说我等?更何况,你策论之中所描述的情况,本就是不切实际的,何谓不明?”
陆元听见秦奕的喝声,脸色就变得不自然起来。他自小就是家中的宝贝,长大了也是,怎么可能忍受被人如此喝骂呢?
“如今的大夏,何其的繁荣昌盛,又怎么可能会陷入危亡存灭的阶段呢?”
他们的话音刚落,便是引起了一些人的共鸣。讨论之声,极为热烈,其内容也自然传到了秦奕的耳中。
唯独对面的老夫子一列,极少有人发出声音。这与之前的状况有所不同,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对秦奕所写的策论,陷入了进一步的思考之中。
然而,尽管众人如此说,但是并没有改变秦奕的想法:“如今的大夏,北有北匈、新罗等国,对我燕云之地虎视眈眈;西有西戎等游牧民族,对我雍凉晋三州鹰顾狼视;南则是由身毒等国,不断的窥伺益州交州的边境;更是在东面,海上威胁,则是日益加剧!”
“除此以外,国内的一些情况,也是在威胁着大夏的根基。譬如说,延平十三年的时候,交州一代爆发大规模的民变,洗劫了当地的官府,造成了一些不可避免的损伤;再说,荆州一代,原本降水充沛,但是近几年却是不知何故,突然干旱起来,这是一种不祥的兆头!如此种种,不论是天灾还是人祸,只要稍微马虎一点,就可能是国家灭亡!”
“不知道二位公子,可曾清晰这些事情?外敌环饲之下,内有民政之忧,怎么可能不是危亡存灭之际呢?”
秦奕的这一番话,说的极为大声,不光光是周围围观的青年才俊听到了,那些老夫子也是听见了。
甚至是,其中有一位,似乎听出了秦奕话中的意思,不住的点头:“的确是这么个事实情况。看样子,这个秦奕在这上面下的功夫挺多的。”
“夫子过奖,学生只不过是书读得多罢了!”
听见有夫子关心自己,秦奕自然是要答谢的。
第九十四章 舌战群儒(三)()
“秦公子,照你这么讲,那岂不是我大夏,早已是陷入了危难境地?”秦奕言罢,忽的学子这一列的座位中,站起了楚风,“然而,事实上却并不是如此。国库净岁入万万两白银,而民众年入百两,如此富裕之国,怎么可能陷入覆灭呢?”
“你莫不是为了讨好八贤王,才这么说的吧?若果真如此,那恐怕你要失望了!八贤王如今已经年满三十五岁了,按照祖制,他得离开朝堂了,这也就意味着长阳侯虞世番提出来的变法,已经不再获得支持!怎么,秦公子你要和朝堂对着干?”
“哈哈,我想楚公子能有什么令人发省的言语,却不曾想竟是如此的短见?”
秦奕原本充斥着感谢之色的脸庞,再一次变得冷峻起来。他自然知道,如今的大夏八贤王,已然到了三十五岁,按照祖制,应当是要回到食邑之地享受生活了。但是,他提出变法的一些理由,却并不是像楚风说的那样,故而秦奕要狠狠反驳一番。
“八贤王既是回归食邑之地,我也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岂不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的繁荣,只不过是强弩之末,隐藏在深处的弊端,早已是积重难返,难道楚公子就没有看见?若是没有的话,待我列举几条,譬如说农税重,而商税轻,以至于民间宁可从商不肯务农,久而久之大片的田地,便是荒芜下去,事实上上这样的事情在雍州之地多有发生。”
“再譬如,卖官鬻爵之事,岳州一带,商人可以凭借自己捐入国库的银钱,而取得官位。卖官鬻爵,乃是国亡之兆,这一点难道楚公子不清楚吗?”
秦奕的话,如同一根根钉子一般,刺进了楚风的心里,旋即他便是变得沉默不语,显然是默认了秦奕所说的这几句话。
亦或者说是,秦奕的话,让楚风无法反驳,他根本就无法从那些话语之中挑出任何的毛病。再者,秦奕所说的这一切,皆是众人皆知的事实,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虚构成分在里面,冲着这一点,楚风也是想不出什么词为自己辩解。
“秦公子,且慢!”正待秦奕继续说下去时,众人之中的百里守约,突然厉声大喝,“纵然大夏国内国外,有着诸多的状况,但这只是一部分表象而已,而且也只是极个别的情况,根本就谈不上危亡存灭之际。”
“非也!百里公子此言差矣!”
秦奕抬眼望向百里守约,但见他书生气十足,但是神情之中,却是充斥着高傲。秦奕看的明白,心中也是清楚,百里守约身为百里家族后代,自然会有着这样的傲气。
世人皆是知晓,百里家族原本是益州的大家族,后来迁徙到凉州地区的。四百年来,这一个家族中,可谓是人才辈出。曾经有百里望荣率大军攻伐北疆,连破三十城而还;再后来,有百里文殊入朝堂为相。
尽管如今并没有多少人做官,但是众人皆是明白,百里家族倾尽全力培养出来的百里守约,绝非平常人所能够相比的。
秦奕自然听得出来,百里守约刚刚诉说的,虽然没有什么确切的内容在里面,但是若自己反驳回去,必然会被他钻了空子。
然而,不管怎么说,秦奕都得接招:“听闻百里公子,曾经随同父亲游历各地,必然是见多识广得了!既然如此,那不妨请百里公子,来谈一谈你对如今大夏所处的状况的看法?”
他这是在反客为主,将主动权直接交到了百里守约的手中,其目的很简单,就是让百里守约说出他自己的看法,而自己也好从其中找出漏洞。
“怎么,你秦公子难道就这么点能力?”
百里守约似乎看穿了秦奕的心思,他嘴角往上一翘,便是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昔日宣宗武皇帝曾经有言,祖制不可违,后世之人当遵守其制,直至八百年后。若是算下来,如今距离当年宣宗武皇帝说这话的时候,才过去了四百多年,还未到更改制度的时间!所以,在下认为秦公子你的言语,可以说是危言耸听!”
“纵使朝堂上长阳侯虞世番提出了变法的主张,也纵使有着皇族八贤王的支持,只要大夏皇帝不同意,变法就得搁置。所以,这一点秦公子你要清楚!”
秦奕闻言,面上毫无表情,脑海之中却是翻腾起来。中汉时代的宣宗武皇帝,的确说过那样的话,但是那说的是军事上的某些制度,远不是秦奕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哈哈,百里公子又说错了!宣宗武皇帝所指的祖制,乃是说的将、校、营、卫四级军职制度,而非说的税制之类的!在下在文章之中说的很简单,为什么要变法,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