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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贾琏琢磨着要不要给这二人撮合一下。随意打个哈哈应付过去,只说了尤氏是他的一个亲戚,便算就此揭过。
毕竟这人是个好色的,若是因为成亲愿意安顿下来,那么他接下来的事情也水到渠成一些。
毕竟这位爷在京中其实地位十分尴尬,这次如果不是贾琏相邀,他也不会来。
柳湘莲性子素性爽侠,不拘细事,对于世家中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龌龊,十分看不上。
别人看不惯他,他也看不惯别人,所以一向独来独往,洒脱得很。
了解清楚此节,贾琏还是邀请了这位入席,是有目的的。
凭良心讲,柳湘莲这个人,就算没有三年前的事情,也是贾琏在红楼中为数不多看得上眼的了。加上有了三年前的事情做铺垫,本身身份又是个做得文章的,才气也算不错,人品又是上乘。
相较于其他一无是处的世家纨绔,柳湘莲的发展空间非常大。
是的,贾琏有野心了,他想要变得更强。
所以这次的宴会贾琏没有推诿,而且还是用比以往更加认真的态度来经营这些人脉。
只是不可避免的,甄其姚和薛蟠这次也在聚会的行列。
进门是客,贾琏再不待见这两个人,这三分薄面还是要留着的。薛蟠也知道贾琏看不上自己,只是原本就是他理亏,加上薛蟠本身就是个呆子,很是重义气。自己错了那就认错,绝不含糊,倒是让贾琏几次想下手收拾他一顿,都没好意思。
毕竟薛呆子的诨名也不是瞎叫的,虽然他为人骄横自负,好色无知,但真是没有心机。自打知道上次知道自己错了之后,三番四次上门求见贾琏真心实意道歉也就算了,还隔三差五的送些名贵药材什么的,就连迎春贾琮那边也是极力讨好。
所以贾琏虽然依旧不喜,倒是没有以往那般厌恶。
而且这次带上薛蟠也不仅仅只是因为抹不开面儿,还是为了拉他当挡箭牌。
这个时候喝酒跟后世相比,除了划拳这类闹的,还有那斯文的酒令什么的。贾琏是个冒牌的,呵呵,什么高对矮、雨对风的、他可没那本事,倒是知道几个烂大街的什么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只是那也得人家给他出上联,他才能对下联,不然就得双眼一抹黑。
所以拉着薛蟠这个草包他比较安心,要是这群王八羔子非要在他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他就可以站出来义正言辞的指责他们不识大体。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贾琏只觉得薛蟠蠢,所以带着他。却是没想到薛蟠竟然能够蠢到自投罗网的地步。
这货只是跟家里的那些纨绔打成一片,如今贾琏带着认识的这些人却是鲜少见过的。
贾家的那些人基本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哪里又能和在场的这些人相比。甄其姚还好些,本身出身就不错,这人又是个八面玲珑的性子,什么都能说上几句,加上又是从南边过来的,常日里打理外务,新鲜事儿什么的不少,所以很快就与众人打成一片。
反观薛蟠,皇商出身,首先身份上就比不得其他人,又是个蠢的,所以隐隐就没人搭理。若只是这些倒也算了,偏巧柳湘莲就坐在他旁边,于是一晚上就骚扰得柳湘莲烦不胜烦。
可巧这些人前些的那些个花样玩儿腻了,就说来个雅的,对对联。
柳湘莲厌烦薛蟠得很,又顾忌着是贾琏请来的,便不好多言语,这时候却是找到了机会。
多说多错,说的就是薛蟠。
一晚上稀里糊涂乱七八糟说了一通,柳湘莲早就听出来他估计就是一个草包,所以特意想要让他去出出丑,便阻断贾琏以薛蟠为由推卸的话,冷淡的朝薛蟠开口。
“这个玩儿法甚合我意,薛兄不如陪我们耍耍,否则无趣得很。”
贾琏好了伤疤忘了疼,一个劲儿的朝薛蟠使眼色让他不要答应,却是忘记了之前冯渊的事情。
他是标准的直男没错,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如他这样的。
比如这位荤素不忌的薛大爷。
人家这时候已经被柳湘莲的盛世美颜迷得神魂颠倒,哪里还等听出柳湘莲话里浓浓的嫌弃和贾琏那边急切的提示,当即便乐呵呵的碘着一张猥琐兮兮的脸点了点头。
“使得使得,万万不敢因我一人扰了大家的雅兴。”
。。。。。。
心中无语,贾琏扶额,恨不得马上将薛蟠的头摁在他面前的汤盆里。
果真应了那句龙生九子,子子不同。
薛宝钗那样聪慧灵敏的一个人物,遇到这么个傻不愣登的兄长,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成亲!()
酒桌嘛,凭的就是一个开心。
薛蟠是什么样的人物,在场的都是人精。在之前他对柳湘莲说话又没压着点声音,所以桌子上的人大半对他不是很舒服。公共场合高声喧哗,是不怎么让人待见。当然若是说得有意思也就罢了,偏生薛蟠这厮言语轻薄浪荡,说话粗鄙猥琐,十足草包样,让人听着甚是不舒服。
如此一来,桌上想要看他笑话的也就多了不少。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贾琏是今天的主角,却是内里已经换了一个人,薛蟠对对联顶多算是让人生笑,但是是工整的,但是贾琏不行啊,贾琏觉得吧自己,怕是连工整都做不到。
当然若这个发生在平时也就算了,偏生今天贾琏是主角,所以可想而知,这肯定就要从贾琏这里开始走起了。
薛蟠做下的蠢事,但是却是贾琏为他买单,贾琏默默在心里又给薛蟠记上一笔。
珍爱生命,远离薛蟠。
这是贾琏今天悟到的真理。
不过好在薛蟠这人够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让桌上的大多数人想要好好修理他一下,所有贾琏捡了个便宜,一杯酒的代价算是躲过去。
转头看向薛蟠,柳湘莲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薛兄,请吧,就还是贾兄没答上来的这个好了。”
柳湘莲说的这个对子是说起来其实并不是很难,因为是给贾琏的,大家也不想主角脸上太难看。毕竟贾琏前身也不是个爱读书的,骑马射箭倒是不错,但是对对子只能说是一般,只是没想到贾琏竟然直接认罚了。
上联:大开方便之门
薛蟠抓耳挠头,众人原本见状心里有了底。
若是连这个都对不上,那今晚这位便只能躺着出去了。
可惜还是高兴得太早,稍瞬,众人又催促了一番,薛蟠突然看着柳湘莲眸子一闪,兴奋的一拍手。
“有了!”
说着起身,拿起桌上的酒杯。
“解决后股之忧。”
解决后股之忧?
“噗呲。”
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屋子里瞬间笑成一片,贾琏原本还在想着前面一句话的意思,却是被薛蟠这句带着,连前面的也不能直视了,当即忍着笑朝薛蟠开口。
“那为兄再送你一个横批如何?”
其他人一听,更觉得有意思,便又跟着起哄。
身子微转,贾琏脸上详装露出神秘莫测的表情。
“众、屎、之、地!”
“哈哈哈哈哈。”
这下可好,原本人家出的上联是个正正经经的上联,突然被薛蟠这家伙搞得画风一变也就算了,贾琏如今再来这一横批,更是让人不忍直视。
不过这也算是解锁了薛蟠的新技能,司徒少华本身就是纨绔,见状觉得这个薛蟠倒是有趣,便笑嘻嘻的拿着酒杯上前。
“如此本少爷也来一个,薛兄弟咱们两个会会。”
薛蟠出了风头正是得意的时候,加上他虽然傻,但是桌上这些人大概是什么身份他却也是知道的,当即便又回礼,只道莫敢不从。
司徒少华脸上得意,环视一周,等周围人都安静下来,然后才朝薛蟠缓缓说道。
“树上有只鸟,鸟摇树也摇,鸟都飞走了,树还摇三摇。。”
这个是白话,也算是估计薛蟠那点子有限的墨水。薛蟠自己或许没有感觉得到,其他人却是已经从这个上联探究出来,这个傻大个已经入了司徒大少的眼。
毕竟这位可是狂得很的,如今司徒家跟正是风头上,若是傍上了司徒家的大腿,对薛家也是受益无穷。
所以这时薛蟠在众人心中的分量,有开始掂了掂。
只是在贾琏眼中,看到的却是这些人拿薛蟠当了刘姥姥那位置。若是换成其他人,贾琏兴许还会替人觉得尴尬几分,只是这是薛蟠,贾琏反而也鼓着腮帮子等着。
他在这货身上吃了一次亏,不是说他小气,只是那口气当真消不下去,这样若是能让薛蟠难堪几分,他也舒爽些。
众目睽睽,薛蟠朝一脸冷色的柳湘莲看了一眼,心思稍稍流转,便又起了显摆之意。
“有了,你们听好。”
一一朝众人看过去,薛蟠手舞足蹈。
“老子去尿尿,鸟摇尿也摇,尿都尿完了,鸟还摇三摇。”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贾琏也被这个薛呆子逗得笑岔气。
还真别说,傻人有傻福说的就是薛蟠了。
后面接着又被人戏耍几回,虽说慢得些,但是他倒是回回答了上来,虽说又俗又粗鄙,但是因着新鲜,很是让人发笑,所以倒是在众人眼中倒是博了一个好印象。
只是这样一来,薛蟠对柳湘莲的骚扰更是频繁,惹得后者一怒,当即冷笑。
“我也觉得跟薛少爷很是投缘,不如宴后一起去北门外的苇子坑,就我们两个,岂不妙哉。”
一番话说得薛蟠心花怒放,当下就答应了下来。
这边贾琏正被众人灌酒,这里的人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好些孩子都好几个了,便又以过来人的身份跟贾琏说些经验之谈,所以倒是没有注意到那边的情景。甄其姚倒是看见了,只是因为不清楚柳湘莲的底细,加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也不去点破,只笑眯眯的依旧和自己的酒。
一直到快要宵禁,又想着贾琏明日的正日子,这才放了人回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约了明日一醉方休。
七月初七。
早早的,贾琏就被翡翠拽了起来。
今天是贾琏的大喜日子,院子里早半个月前就已经布置好的。清一色的大红,院子门口挂了两串大红色的灯笼,上头每个都还贴了大双喜的贴纸,外面的玻璃窗格子上面也是贴着大红色双喜的窗花。
屋子里头的被褥帘幔倒还是用的贾琏用惯的,只是贾琏这一起身就马上要换的。除了这些,贾琏这边跟着一起去迎亲的人也是现成的。
玉字辈的小的些,加上甄家的甄其姚和甄宝玉薛蟠。
这三个是贾母钦点的,所以一起带着。
吉时在下午,上午的时间可有得贾琏忙活,这可不比新娘子轻松。
除了这些,就连贾府上下的仆人丫头,身上也都是换了新衣裳,而贾琏屋子里的人更是从上打下都是装扮得十分整齐靓丽。
只是翡翠因为身份不一样,所以身上穿的是一身玫红色对襟长裙,头上簪了贾琏送的赤金镂空攒花凤簪。
这时候的凤簪因为规制问题,所以区别在于凤尾。只要尾巴不越规就不算逾越,所以丫头也带得。
昨晚贾琏喝多了被送回来的,虽说还不算醉,但是也是上了头的。加上中间差不多只睡了两三个时辰的样子,所以起来头疼得厉害。
翡翠是个会疼人的,早早的就准备好了醒酒汤,只是嘴上难免念叨几分。
“今儿个是您的正日子,甄少爷常日里看着是个懂事的,怎么就没帮爷拦着点儿。”
口里埋怨,翡翠舍不得说贾琏,便将枪口对准了甄其姚。
其实她是紧张,前几日不管是刑氏还是贾母,明里暗里都是狠狠的敲打了她一番。
之前她们想要早点抱上孙子曾孙子,所以让贾琏收了她,如今秦可卿进门,为了家庭和谐,她们自然要翡翠不要蹦跶。
翡翠这么久了肚子都还没有动静,刑氏和贾母心里都是埋怨的。所以现在就又都将希望放在了秦可卿的身上,要知道跟贾琏差不多年纪的,可是差不多都几个孩子的。
所以翡翠有些委屈,也有些紧张。
贾琏若是往日,倒是能够察觉出来,毕竟翡翠不是个多话的。只是今日实在难受得厉害,唏哩呼噜就着翡翠的手将醒酒汤喝了就是,真是没注意翡翠的状态。
而且他今天的事情多得很,除了不用化妆,梳头穿衣服,也是一项盛大的工程。
七月七,盛夏天。虽然屋子里面放了喏大的两盆冰,但是七八层的喜服往身上一穿,贾琏差点没直接热晕过去。一层叠一层的,虽说料子都还轻薄,但是到底多了一种束缚感,连行动都显得十分笨拙。
接着又要挨着去给贾赦刑氏请安,然后又是给贾母请安。还要去祭祖什么的,来来回回的身上穿着的都是这个,着实难受得厉害。
而且最可恶的是,随着贾琏的行动,身上越来越热,但是还不能换衣服,不能脱,所以汗流浃背的,累得苦不堪言。
秦可卿那边跟贾琏差不多时候起身的,命运比贾琏也好不了多少。
大清早的只匆匆用了一点早膳,就被请来的全富太太摁在了梳妆镜前。
秦家如今是白丁,沾了贾家的光,这场婚礼虽说在京城算不得什么数一数二的排场。但是因为贾母好强,刑氏因为之前被二房压了一头,也有心想要凭着这场婚礼好好的扬眉吐气。
所以婚事倒也算是盛大。
加上之前贾琏每年让人送来的,前段时间一并给的,前后差不多十来万两银子,秦可卿之母和秦钟也不是贪婪的,知道贾琏的意思,只留了日常用度的银子,其他的便通通给秦可卿置办了一份体面的嫁妆。
十几万两银子的嫁妆,其中十万两是压箱底的钱。
三四万两银子的物件,在京中也算是体面的了。要知道稍稍没落点的勋贵,差不多也就是这些个银子了。
全福太太是个面向和蔼的妇人,也是贾家请来的。家中父母健在,夫妻和睦,下是儿女双全,福中之福。按民间婚俗礼仪,在婚礼上须有全福人照料诸多事项,以求新婚夫妇未来吉祥如意。
秦可卿坐在椅子上,她的闺房这些日子也是做了布置,到处都洋溢着一片喜气洋洋。
梳妆台上的西洋镜是贾琏之前让人送过来的,里面的人如今脂粉未施,全福太太正拿着玉梳一下一下的给她梳头。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地,四梳四条银笋尽标齐,五梳翁妯和顺,六梳夫妻相敬,七梳七姐下凡,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十梳夫妻老到白头。“
吉祥话随着全福太太手中梳子的每一次落下响起,秦可卿听着脸就不自觉红了起来。
贾琏于她其实见过的面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但是梦里面,他和她却是已经见过千百回了。
秦家本就清贫,秦邦业死后,这样的日子更是捉襟见肘。但是贾琏却是那么周到的,即便是人不在京中,却是依旧每年要送来好几千两银子。
除了这些常日里的吃穿用度,贾府那边的庄子只要有贾府一份,基本秦家也缺不了。所以尽管见过的面屈指可数,可是秦可卿一颗芳心早就扑在了贾琏的身上。
即便是那头传来贾琏大张旗鼓的收了一个通房,都没有让她有稍许的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