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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你也好,就怕吓破你的胆儿。
你爷爷是金陵四大家,薛家的主事,劳资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单名一个蟠!”
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贾琏对薛蟠这幅做作的样子实在没好感,脸上故作惊讶,随即贾琏上前两步。
“可是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薛家?”
后面的兴儿见状脸上也是露出喜色,薛蟠以为贾琏是怕了,得意的点头,兴儿连忙上前朝薛蟠作揖。
“原来竟是薛大爷,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
众狗腿讶异,疑惑的朝薛蟠看去,薛蟠一愣,眉头微挑,见兴儿一脸谄媚,脸上的不屑更浓。
“说什么屁话,谁、谁跟你一家人,少特么来这套,把人交出来,你们就可以滚了,爷爷心善,饶你一条狗命!”
这次不仅贾琏,兴儿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君辱臣死,主仆身上一样适用。
已经知道是亲戚,这番话兴儿却是不爱听了。
弯腰作揖,兴儿黑着脸,扬声朝薛蟠开口。
“薛大爷慎言,这中间有误会,我家主子乃是京城荣国府长子长孙,身上是朝廷亲封的三品大员,我们二太太可是您母亲的亲姐姐,王夫人。”
“噗呲。”
一个没忍住,薛蟠笑出声儿,指着兴儿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听见了没,哈哈哈哈哈,他,他竟然说他是国公府的少爷,还是朝廷亲封的三品大员!”
哄笑声起,站在后面的贾琏愣神。
难道他记错了?这个薛呆子跟前身从前有过节?
想到这个,贾琏脸上不好看了。
毕竟他脑子里面前身的记忆有限,若是前身觉得不紧要、印象不深刻的,记忆中他是想不起来的。
如果前身真的跟这个薛呆子有过节,那他们不是死得更惨。
不过他好歹也是堂堂三品大员,就算是有过节,薛蟠应该也不敢做什么吧。
可惜贾琏想差了,人家薛蟠根本就没有相信兴儿的话。
他临行在即,要送薛宝钗上京。
因为当今皇帝崇诗尚礼,于官宦中征选采女,充盈后宫是次,主要还是给公主征选陪读,充为才人赞善之职。凡是仕宦名家之女,皆报名达部。
除此之外还有薛蟠父亲死后,各省中所有买卖承局、总管、伙计人等,见薛蟠年轻不谙世事,便趁时拐骗起来,京都中的几处铺子,生意比较往年渐亦消耗,他素日听闻京都乃是第一繁华之地,便趁此机会,想要游历一番。
三来、这就是薛蟠发笑的地方。
“你们倒是聪明,知道大难临头便编出些谎话给我,可惜你们消息不大灵通。”
袖子一甩,薛蟠冷笑。
“荣国公府的长子长孙单名一个琏,乃是盐部三品侍郎不假。但是如今他正于京都府中准备七月初七娶亲之事,哪里又有空闲来这儿跟我争个黄毛丫头!”
贾府如今今时不同往日,林如海是御前红人,又是贾府的女婿。而贾琏又被提携,是如今风头最盛的盐部的右侍郎,年纪又轻,虽说有裙带之嫌,水分大些,但是却也是前途不可限量,所以他这次上京,除了送妹选伺和望亲,还有就是参加贾琏的婚礼。
贾琏一噎,竟然无言以对。
心里把老皇帝骂了个祖宗十八代,正琢磨着怎么解释自己就是贾琏,那边薛蟠已经不耐烦,狰狞着脸朝众人厉喝。
“死到临头还想耍你爷爷,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你们找死,那就怨不得我,给我打!狠狠的打!”
说完贾琏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是劈天盖地的拳头和棒子。
猝不及防又被狠狠打了几下,贾琏连个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兴儿站在最前面,更是直接被打得卷缩在地上,护着头一动不敢动。
眼见情况危急,贾琏心里也出了火,一咬牙,干脆朝尹善治大喊。
“擒贼先擒王,你去把上头那王八羔子给劳资弄下来!”
龇牙咧嘴,贾琏气得七窍生烟。
贾琏的声音很大,薛蟠吃过尹善治的苦头,闻言吓了一大跳,连忙招呼众人快点保护自己,一时前方竟是空了一大片。
第一百八十八章 突围()
尹善治抓住时机,连忙放弃抵挡,转而和尹浩一起主动发起攻击,薛蟠那头见状只当他是真的要去抓他,愈发的让人护着。
剩下的人不多,又都不是尹善治主仆的对手,不一会儿攻击就减弱下来。
“走!”
眸子冷凝,尹善治一声大喝,尹浩连忙带着众人往马匹方向去。留尹善治断后。好在之前为了看热闹,众人只将马和马车拴在路边,并不远。
薛蟠脸上挣扎,眼看再不行动小丫头就要跑了,咬牙正犹豫是不是让众人去追,偏巧尹善治仿佛知道似的,一道狠戾的眼神杀,薛蟠瞬间如惊弓之鸟般不敢动弹。
刚才抹布似的被人扔到地上的感觉,他可是记忆犹新,脑袋现在还云里雾里不甚清醒。
终于成功撤退,贾琏几人骑马护着马车狂奔,恍惚一闪,贾琏回头四处张望,心里讶异。
刚才,他好像看到癞头和尚和跛脚道士了。
可是回头仔细查看,又没有看到。
难道看错了?
贾琏若有所思,总觉得自己没有看错。
一路往客栈方向逃窜,后面不知何故,薛蟠等人并没有追上来。
马车坐着冯渊主仆和甄士隐父女。
车内寂静无声,香菱警惕的缩成一团,完全处于惊恐状态,一动不敢动。但好在不管是冯渊也好、甄士隐也罢,两个人对她都没有恶意,这点她还是能够感受到的,只是因为对环境的陌生和对未来的无知,所以本能的害怕。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如今多大,记忆中除了拐子们漫无休止的打骂,就是一张张同她一样,稚嫩而惊恐的脸。
拐她的拐子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这种拐子专拐五六岁的女孩,养在一个僻静处。
她们在里头也会学些针线识得几个字,但是并没有人笼统的教导。
等再大些,十二三岁的时候,再根据她们的容貌,带到他乡转卖。
这中间的日子,拐子们并不拿她们当人看,只注意不要破了像,若是不顺心了,大骂都是家常便饭。
也不是就没人想过要逃脱,只是每次总要被抓回来,轻则被狠狠打一顿饿上几天,严重的时候却是会出人命的。
有次拐进来一个性子跳脱的女孩,颇有些聪敏和胆识,怂恿着众人一起,摆布了个谋略逃出去,谁知道还是被尽数抓了回去,那个女孩子最后被活生生打死在她们面前。
自那以后,余下的女孩们便再没提过逃跑的事儿。
而冯渊看到她那晚,拐子原本并不是要卖她,只是在教她如何告诉外人两人的关系,谁知冯渊听了一半去,当即就要买下。
拐子求之不得,倒也便宜,一拍即合说定三日后城郊哪里哪里接人。
再后面的事情,众看官也就知晓了。
只是这种表面上的事情,那些拐子没少干,通常都是把人带回去之后,邪恶的本性才开始显现出来。
甄士隐这边,一双看不出颜色的手紧紧拉着女儿的手,昏黄的眸子止也止不住的老泪纵横。
他愧疚。
当初他带着香菱偶遇那一僧一道,那两人在他耳旁念叨两句话他听得分明,只是当时不曾了解其意,也未来得及询问那两人详意,谁知就此铸成大错。
惯养娇生笑你痴,菱花空对雪澌澌。
好防佳节元宵后,便是烟消火灭时。
当初不明白,如今他终于晓得什么意思,却是追悔莫及为时已晚。
眼神看向紧绷的女儿,甄士隐心中钝痛。
遇到赖头和尚跛脚道士的第二年元宵,家仆霍启抱着女儿出去看灯,谁知一夜未归,等他们发觉不对之时,已然找不到人。出门相训,这才听邻里议论,昨夜霍启私下找了女儿一夜,竟是将人丢了。
他们夫妻中年得女,由此失女,痛不欲生,遍寻不着,他自己也思念成疾。
后来又是隔壁葫芦庙失火,累及他家,家私一应烧了个干净。
果真应了那好防佳节元宵后,便是烟消火灭时。
夫妻无奈到田庄上去住,偏又遇到近年水旱不收,贼盗蜂起,官兵剿捕,田庄上又难以安身。
只得将田地都折变了,去岳家安居。
只是到底不是自己家里。失女之痛,悔恨,再兼上年惊唬,急忿怨痛,暮年之人,贫病交攻,后来再遇僧道,他心灰意冷,便索性跟了去。
这一去,女儿家人,各自分别近十载!
心里澎湃,甄士隐喉咙微动,张嘴想要问些女儿什么,半晌,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如果当初不是贾琏在京都给他一个希望,让他往金陵来,恐怕余生他真的就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女儿了。
来金陵后,他虽苦寻无果,但当初贾琏说得分明,五年。
所以纵然没有丝毫消息,但他却从不曾放弃,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今日早晨,让他巧合之下看到女儿的脸!
中年得女,他本就疼爱至极,早就将女儿的音容笑貌铭刻于心,即便分别七八载,但是凭借眉心一点红痣和熟悉的轮廓,他依旧一眼就认出他的英莲。
冯渊伤得很重,整张脸已经看不出来模样,头肿得像个猪头,眼睛眯成一条缝。人已经差不多失去意识,整个人靠在冯老头身上,气是出的多进的少。
等到了客栈贾琏打开帘子,冯渊整个人都已经晕了过去。
“冯叔去请大夫,善治你们两个去门口守着,我怕薛蟠跟过来。”
送佛送到西,冯渊现在这个样子,真要不管指不定真的就交代了。
众人听命,兴儿又去问店小二要了热水,开始给众人擦洗。
香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站着,靠在甄士隐身边,尽量缩减自己的存在感。这个人口口声声说是她的父亲,虽然她已经不记得,也不知道真假,但是血脉亲情,甄士隐身上流露出来的父爱气息做不得假,这让她觉得安心。
所以虽然她不记得,却也愿意亲近。
等贾琏把自己洗干净,换了一身衣服,眼角余光才看到角落里面的两个人。
“你去隔壁房间收拾一下吧。”
贾琏看着甄士隐皱眉,初见他的时候就觉得邋遢,没想到一别四年,他整个人都快变成一团泥。
第一百八十九章 命悬一线()
兴儿给冯渊大致清理了一下,脸上的血污擦拭干净,脸上虽然肿胀但是没有明显伤痕。
贾琏回头,看到这一幕心里反而一沉。
冯渊出门的时候穿的是大红色喜服,现在喜服的胸前已经变成了暗红。
薛家那伙人,手上拿的都是钝器,至少他是没有看见有谁拿利器的。之前贾琏还看见冯渊不住的吐血,现在头上没有伤口,只有肿胀和青紫,那么就很有可能是伤了内脏。
甄士隐这时候也洗漱好了,从隔壁房间出来。
是贾琏让小二直接抬了一大木桶水,让他好生洗了洗。
贾琏和香菱抬头,见状皆是一愣。
甄士隐原本脏不拉叽的头发变成了雪白,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脸上擦洗干净,竟然连眸子都变得黑亮几分。
身上穿着的是贾琏还未穿过的雪白里衣,脸上长长的胡须此刻已经半干,也是雪白雪白的,竟然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而且……
贾琏的眼神看向后面的香菱。
香菱看起来十二三岁的样子,额头前面留着后世流行的空气刘海,巴掌大的鹅蛋脸,五官精致中透着稚气,眉心一颗小小的红痣,衬得眉眼间多了几分妩媚。
但总归看起来还是一团孩子气,大点长开了或许贾琏会动心,但此刻却是除了觉得可爱,再没有别的心思。
甄士隐脸上被雪白胡子挡了大半,但单从眼睛鼻子还有脸的轮廓,竟然和香菱如出一辙,只是香菱的更柔和些。
这样想来,甄士隐年轻的时候,必然也是长得俊逸无比。
兴儿手上拿着帕子,眼神在香菱和甄士隐两人身上来回一番,想起之前看热闹的时候甄士隐的女儿论,略带呆愣的开口。
“你、你们俩长得还挺像。”
一句话说完,甄士隐的眼圈又忍不住红了起来,然后朝香菱哽咽着开口。
“英莲。”
贾琏叹气,看向角落里呆若木鸡的香菱唏嘘。
他没看过原著,因为实在太过晦涩总看不进去,但是电视剧却是草草看过一遍的。当时还算年幼的他,心里就觉得当中香菱最为可怜。
不过如今总算好了,虽说吃了这许多的苦楚,但总归是父女团圆了。
只是不知道香菱的母亲还在不在世。
转头看向床上一点意识都没有的冯渊,贾琏心里复杂得很。
冯渊既然都因为香菱直了,余生想来也不会辜负她的。而且如今人家父女团聚,也算是有娘家的人,他这里再资助甄士隐些许银子,往后总归不会再如红楼里边一样,被个如夏金桂一般的毒妇折磨得不成样子,最后还难产而死。
香菱在甄士隐出来的那一瞬间,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
她常年帮拐子洗衣做饭,无数次从水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当然知道自己的模样。
而且,之前拐子带她住的房子,是租的衙门里一个门子的屋子。那门子曾趁拐子外出的时候,偷偷问过她往事。
只是那时候她被拐子打怕了,什么都不敢说,只敢照着原先拐子教她的,跟那人说拐子是她爹,因无钱偿债,所以要卖她。
后来那门子追问急了,她又说小时候的事情记不得了,那门子见了可怜她,细细碎碎的,就说了许多她小时候的事情。
那人说,她是他爹中年得女,家中只她一人,取名……英莲。
眼眶蒙雾,香菱上前几步。
“爹。”
轻轻呢喃,女孩的声音细小而沙哑,带着丝丝迟疑。
甄士隐一愣,踉跄上前,嘴巴不住颤动。
“哎,哎。”
眼泪夺眶而出,香菱再也抑制不住,扑进甄士隐怀里呜咽起来,随即更是嚎啕大哭,哭声里诉不尽的委屈。
甄士隐陪着,久违的怀抱,紧紧搂着女儿,泣不成声。
贾琏看不得这个,抬手揉了揉酸涩得厉害的鼻子,迅速转身朝外面走去。
“我去看看大夫怎么还没来。”
留下一句话关门,贾琏眼眶发红。
说起来那癞头和尚和跛脚道士也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既然都已经跟人里说过那两句诗,还不如讲个明白。
如今害得人家骨肉分离,女孩还受了这么多的磨难。
若真说这祸是天意让甄家如此,那他们让甄士隐将香菱送给他们,难道那火就不会起了?
心思纷呈,贾琏下楼到门口,刚好遇到带着大夫上门的尹浩,冯老头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
“我家主子可还好?”
脸上焦急,冯老头朝贾琏开口。
贾琏叹气,背后屋子里的哭声响亮,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让大夫进去看看吧,兴儿给他清理了一番,头上没有明显伤口。”
但是内出血更恐怖。
这句话贾琏没有说出口。
后世脑出血、肾脏出血什么的,导致死亡的概率,比外出血更加让人难以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