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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儿脸上傻笑,兴儿就在旁边起哄。
兴儿的年纪比贾琏还小,若是说亲,这时候也是说得的,只是在贾琏看来,十四五岁的年纪,毛都还没长齐,还是再等等吧。
主仆三人笑闹,等到了苍梧院,就看到贾宝玉一脸热络的正围着翡翠问东问西,而后者则是一脸淡淡。
贾琏说过,不喜欢自己屋子里的人跟贾宝玉拉拉扯扯。
“宝玉,你来我这儿做什么。”
讶异的开口,贾琏进门,翡翠连忙笑眯眯的上前脱了贾琏外头的披风。
“宝二爷说是去了安平公主那儿,看见了二姑娘和安平公主的钢笔,闹着要爷爷送他一支。”
贾琏有满满一盒子的各种各样的钢笔,所以于翡翠看来,那东西并没有吸引力。
嗯,忘了说,贾琏还拿了一只给翡翠画花样子,结果被翡翠嫌弃了。
之前贾琏让翡翠做姨妈巾的时候,在她们面前用碳条画过画,翡翠见着稀奇试了试,结果发现用那东西画花样子简直不要太好用,所以干脆常备着,连别人求之不得的钢笔都不想用。
听说是因为钢笔,贾琏莞尔,又想起今日在衙门的事情。
秦钟为了跟国子监的同学拉近关系,特意将贾琏送的钢笔拿去显摆,结果惹了一堆人的艳羡。众人议论纷纷,这事情传到了上头夫子的耳朵里。
国子监的夫子,可不是普通私塾的先生。这里的教授每一门功课的夫子都是有功名在身的。
而其中教众人字画的,是太子少师方戴笠,在试过秦钟的钢笔之后惊为天人。
西洋鹅毛笔他尤其喜欢,但是因为太细,所以用起来还是毛笔顺手。但是这只钢笔不管是从实用性还是观赏性,可是甩了鹅毛笔好几十条街。
所以今日特意到盐部,想要跟贾琏讨教一下出处。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人心()
这本来就是贾琏自己凭借后世的经验鼓捣出来的,又哪里有什么出处。
直到后来对方提到海上贸易,贾琏才反应过来众人原来是把钢笔当成了进口的东西。
又因为对方态度的良好,所以贾琏拒绝了对方买这个提议,直接答应送给他一支。
太子少师,就这四个字,也值得贾琏如此了。
再说,本来贾琏手上这么多支,又都这么精致,原本也是准备当礼品送人的。
那种能够产出凝胶的树既是已经知道生长在滇省一带,心里的大石头就放下了。
这个比之前一点头绪都没有可是好太多了。等明年开春了,他就派人去查探。
如果现在能够用自己手上这少量的存货给钢笔打开市场,那么到时候凝胶一到,但时候批量生产,想来又能大发一笔。
屋子里面烧了地龙,比起外面暖和得多,贾琏换了身衣服,才出来跟贾宝玉见礼。
“既是为了钢笔,那我便送你一支也未尝不可。只是那东西颇为金贵,又跟毛笔不大一样,我怕你用不惯。”
一边说贾琏一边示意翡翠去将装钢笔的盒子拿来。
贾琏隐约记得,贾宝玉似乎和北静王还十分熟识,只是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了。
钢笔的成本十分惊人,从老百姓的路线是肯定行不通的,倒不如直接就走奢侈品的路线。
“不碍事,我在芳华苑看林妹妹和二姐姐用过,虽说比不得毛笔好用,但是胜在精致方便。”
贾宝玉伸长脖子,满脸兴奋的道。
他看贾迎春和林黛玉用那笔写过字,也试过一下,对那种笔尖竟然是硬的那种感觉,他觉得十分的有意思。
伸手打开盒子,贾琏闻言笑笑,不置可否。
与他而言,还是钢笔好用些。
说起来这么些钢笔,就他自己的第一只最丑,剩下的却都是精雕玉琢的。
当初在江南做的时候,下面那些人有求于他,所以变着法儿的拍他的马屁。
所以这二十七支钢笔的零件,一组一组的个个不一样。
直接整个盒子都放到贾宝玉面前,贾宝玉惊讶的张嘴,一双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这,也太多了吧。
而且都好好看!看着面前形色各异的钢笔爱不释手,贾宝玉对贾琏突然有些崇拜。
其实之前他于贾琏,因着当初他亲眼看到金钏被杀的那一幕,加上之前林黛玉生病,贾琏对他的呵斥,是打心底对贾琏有些惧怕。
这次是因为他实在想要这东西,外头又没有,想着来碰碰运气,但也没想到贾琏竟然这么大方。
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看中的一支从里头拿出来,翡翠连忙笑着取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给他装起来。
接过盒子,贾宝玉想了想,转头又碘笑着朝贾琏开口。
“三妹妹对这东西也是十分喜爱,琏二哥哥既是都已经送了林妹妹还有二姐姐、我了,这里又还有这么些,不如再送给她和四妹妹大嫂各一支罢。”
白日里探春在芳华苑对两支笔的喜爱,贾宝玉看在眼里的。
惜春是妹妹,李纨平日里有好东西都想着他,他也不能辜负了人家。
贾琏无语,看着一脸认真的贾宝玉,突然有点后悔在这小子面前露了财。
他还准备用剩下的这些在权贵中杀出一条血路呢,正想开口拒绝。
旁边的晴雯看出贾琏脸上的犹豫,脸上露出不屑,她可是看见了那盒子里头还有不少。
“琏二爷也忒小气了些,不过是些黄白之物罢了,怎的连自家姊妹都舍不得,却是连外头的人都有的。”
一双细长的杏核眼,晴雯嘴角挂上一抹嘲讽。
她生的得好,做事又麻利,针线活也好。四五岁去了贾母院子,贾母见她可爱,待她就比旁人好上几分。
后来服侍贾宝玉,因为性子泼辣,向来也是没人敢和她针锋相对,倒是养成了一副不尊不卑的性子。
又因为她生得好看,常日里媳妇婆子们就爱拿她打趣,结果也被晴雯骂了个狗血淋头。
由此,晴雯是知些事的。上次贾琏看她,她就对贾琏没好颜色。
所以在晴雯心中,对贾琏尤其的不喜。
叹气,贾琏对眼前这个对自己一脸鄙视加傲娇的小萝莉着实无语。
其实,他真的很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人,自以为是的小孩子也讨厌,长得好看也不能弥补。
不过认真想想,她说的也不是没我道理。
到底常在一个屋檐下,迎春有,其他几个没有,怕有的人又要阴阳怪气。
迎春的玩伴本来就少,若是再被排挤,就更没人陪她打发时间了。
这样想着,贾琏干脆又从里头拿出四支。
贾探春、贾惜春、贾环、李纨。
贾兰……就不给了,宁国府那边也省了。
不过这种事情贾琏并不准备自己去送,反正他不像贾宝玉,天天在内宅晃悠,就让迎春去送好了,这样有利于她的人际关系。
这样想着,贾琏也懒得理晴雯,直接对贾宝玉下逐客令。
他还没用晚膳呢。
说起晚膳,其实贾琏久了发现一个问题。
也不知道是这里的地理原因,还是因为的确还没有传过来。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西红柿。
后世的时候他最喜欢吃番茄鱼了,可是他问过几次,这里的人竟然不知道这种既可以当蔬菜,又可以当水果的植物。
用过晚膳,迎春贾琮也回来了,小姑娘自从贾琏从江南回来后,就十分的黏贾琏,见贾琏在喝茶,便笑嘻嘻的进门跟贾琏施礼。
“哥哥昨日讲的那个阿里巴巴和十四大盗可还没有完,今日再给我讲讲吧。”
贾琏从不在家办公,闲暇下来的晚膳后时光,一般都是兄妹三个侃大山。
其实主要是听贾琏讲。
最开始是江南的风土人情,后来是贾琏觉着自家弟妹不能被邪恶的封建社会思想束缚,所以讲些小时候耳熟能详的各种小故事。
一口茶入喉,贾琏好笑的指了指迎春的额头。
“行,你说什么都行。”
这时候贾琮就笑,因为他也想听。
尹善治是个好师傅,手把手的教他待人接物,如今的贾琮比起贾琏刚来的时候,要开朗许多。
第二天,贾迎春笑嘻嘻的带着人一各一个的去送钢笔,李纨和赵姨娘贾环却是受宠若惊。
尤其贾环,心里感动得无以复加。
虽然随着王夫人的病重,他和赵姨娘在二房的地位有所上升,但是也只限在二房。
贾政看他不顺眼,贾母不待见他,李纨……
李纨端着个长媳长嫂的谱,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所以整个贾府,贾环最喜欢、最亲近的人就是贾琏了。
因为贾琏从前对他的那句……
第一百七十五章 送礼风波()
他比宝玉强。
至少在他耳朵里贾琏是这个意思。
他一直铭记于心。
少年心性,他长这么大,也就只有贾琏这样跟他说过,其他人都除了讽刺他,从未这样说过。
甚至连他自己的亲姐姐,都是巴结着那头,连爽鞋袜都从未给他做过。
所以他一直视贾琏为知音。
尽管这个知音并不怎么理他,但同样的不是也没有理贾宝玉么。
拿着手上的笔,贾环眼睛有点红,朝迎春作揖,认真的开口。
“谢谢二姐姐。”
迎春笑笑,只道无碍,是贾琏送的如此云云,寒暄两句就说回去了。
这是她送的最后一站。
赵姨娘早前从丫头婆子的口中,只知道安平公主手中有一支,机缘巧合看到过一回,便念念不忘,此时见贾琏竟然愿意将这么贵重的东西分给贾环一支,自然是千恩万谢的,对贾琏感激不已。
虽说如今因着王氏病重,二房这边,有孩子的姨娘就只有她了,但是那些下人却也只是表面上对他们娘俩奉承几句,暗地里的编排有增无减。
大宣朝、她这样的叫婢妾,就算将来王氏一不小心死了,也轮不到她当家做主。
所以赵姨娘对贾琏的一视同仁也很感激,只是她不会说话,说出来的意思又跟自己心里想的不一样。
估摸着是因为钢笔的缘故,过了几日,苍梧院陆陆续续收到别人的回礼。
李纨拿的是一沓齐新的宣纸,摸在手里十分光滑。
“多谢二妹妹的笔,那笔我这几日试过,很是方便快捷,只是咱们常日用的纸倒是没有这种好用。”
李纨往前稍显沧桑的脸上,因为管家身上多了几分活性,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
她除了管家,也为王夫人抄写佛经。
管账的记账也好,抄写佛经也好,需要的都是簪花小楷。
但是那日迎春跟她说些这种钢笔,她拿着试了试,没想到写出来的字竟然那般小巧清晰。
只是因为惯常用的是棉纸,钢笔笔尖较尖硬,初用时不大顺手,容易勾破纸。
后来无意中她见贾兰用这笔贪玩在宣纸上写字,这才有了意外之喜。
迎春讶异,拿着试了试,见果真如此,脸上便十分开心。
宣纸光滑,钢笔在上面写字多了几分凌厉,看起来虽然字迹较小,却是十分大气。
“真是好,谢谢嫂嫂。”
走到李纨旁边撒娇的摇了摇她的手臂,贾迎春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倒是让李纨愣了好久。
其实。。。。。。自从贾母将贾迎春赶回大房后,她就已经鲜少看到这个小姑子了。印象中小女孩总是含着胸,躲在探春背后一副怯弱的样子,没想到短短几年,竟然生得如此明艳动人。
回到大房,小小的贾兰正拿着钢笔在写字。
贾兰年级小,握着毛笔写字十分吃力,反而是钢笔用着很是顺手。
李纨虽然对贾兰严厉,但是写字吃穿用度却是从来不拘着他的。
“母亲。”
见李纨回来,贾兰脸上笑起来,小胳膊小腿熟练的从椅子上跳下来,然后拿着素云(贾环的丫头)给他裁的字帖给李纨。
“这是孩儿练了一个上午的成果,请母亲验收。”
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贾兰一脸得意。
往常用毛笔,他一上午不过将将只能练上两三张,但是用钢笔却是练习了六张。
李纨惊讶,翻看手上的字帖,不可置信的朝素云开口。
“这都是兰哥儿上午练的?”
贾兰年幼,才习字不久,往常写的字跟狗爬的不说,反正李纨鲜少能够认出来写的什么,因为都晕染成一坨乌漆墨黑的了。
但是这次虽然字迹依旧凌乱,却是依稀能够辨别字体。
素云笑着点头,朝李纨开口。
“是呢,兰哥儿觉得好玩儿,一上午哪儿也没去,就在书房练字。”
钢笔珍贵,李纨手上的这支是通体翡翠制成的,原本李纨虽然也用,但是因为宣纸昂贵,倒是觉得有几分鸡肋。
毕竟佛经反正都是要烧掉的,用宣纸倒是可惜。
账本她用惯了毛笔,倒也无碍,犯不着为了钢笔还专门换纸张,之所以送宣纸去大房,是见贾琏出息,想着能够打好关系,往后也能够帮贾兰一把。
但是现在却是出乎意料了。
“去把我压箱底的那一套文房四宝拿盒子装了,下午等琏二爷回来,咱们再去一趟。”
李纨按压住内心的欣喜,朝素云开口。
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感谢。
于她而言,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孩子出息更让人高兴了。
一支钢笔,贾迎春跟府中众人的关系愈发的和谐,原本因为她庶出身份看轻的一些人,却是又要重新掂量掂量这个庶女的分量。
而另一边,贾探春看着手上的精致的钢笔发呆。
她手上的钢笔。。。。。。是一支纯金的。
上头雕刻了精致的花藤,最上端是一朵海棠花的样子。拿在手上就很是压手。
嘴角蕴含一丝苦笑,探春看着窗外纷飞的大雪眼眶微红。
这支笔怕是她屋子里最值钱的东西了吧。
可是贾迎春将东西给她的时候,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且。。。。。。听闻阖府上下的小一辈人,差不多人手一支。
心里酸涩得厉害,想起白日里赵姨娘问她要这支笔的嘴脸,探春深吸一口气,将笔放进盒子又塞到了箱子的最下层。
她常日里将攒的银钱给宝玉出去买东西,不错,是有讨好他,进而让王夫人看到两人兄妹情深的样子,进而地位能够稳固一些,将来的婚嫁能够帮她好好做主。
但作为生母,原本这些事情就该是她为自己考虑。但是她做不到,难道自己这样经营也碍着她的眼睛么!
附在桌案上暗自垂泪,稍瞬,翠墨进门,她又是一副屏息凝神的样子。
她的脆弱,向来不许外人看到。
晚间贾琏回府,才用过晚膳贾环和贾兰就相携而来。
贾兰身旁的素云手上端着一个檀木盒子,贾环就自己一个人,只手上拿着一个画筒。
“侄儿见过琏二叔,前日得幸叔叔赠予钢笔,侄儿很是感激,遂奉母命,回文房四宝一套,以谢赠予之恩。”
小小的一团,两只又白又胖的小圆手抱作一团,有板有眼的看得贾琏忍俊不禁。
旁边的贾环之前只以为贾琏只送了自己,现在见贾兰也有,脸上登时涨红。
第一百七十六章 庶出()
“琏二哥哥,这笔除了我和兰哥儿,可是大家都有?”
贾兰抿嘴,脸上有些不好看。
自前几日得到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