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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陈围岩的故作高冷,贾琏的平易近人,显然更得他们这些中低层官员的欢心。
贾琏之所以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找到陈围岩的命门,和这些看起来实在平凡至极的官员不无关系。
原来当初陈围岩在林如海死后,第一次代理尚书一职的时候,就因为经验不足,不甚将一个账目弄错,导致盐部无法如数上交相应款项。
于是陈围岩不得不想办法拆东墙补西墙,而为了不引人注意,但后来陈围岩发现,正随着那些大臣的落马,盐部税务在下一步入库的时候,竟然只看签名,却是没有人再次核查,尝到甜头,陈围岩终究还是没有抵挡住利益的引诱。
而当初跟着陈围岩一同处理的那些官员,也就没有例外,均落此列。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些高高在上的大官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只是不曾想他们的动作,早就已经被人看在眼里,不过是因着身份不够,不敢爆出来而已。
客气的将人送出去,贾琏坐回椅子,脸上原本的笑容收起。
真是可笑啊,林如海不过才走了多久,原本清廉一片的盐部,竟然就已经开始拉帮结派,腐朽不堪了。
“庄贤,其他证据找到了吗?”
只要有了想要堕落的想法,突破口就不会只有一个。
陈围岩,欺上瞒下的事情,做的可不少。
而在贾琏手上已经证据确凿,只等有的人自投罗网的时候,另一边,陈围岩从下属出去后,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
来回踱步,想起刚才下属的话,想了想,陈围岩干脆起身。
“来人,将吴大人请来。”
“是,小的这就去。”
虽然对陈围岩的的举动有些讶异,但作为伺候的人,小厮并没有开口相问的资格。
麻溜一路小跑,陈围岩小厮往此前去贾琏那儿送账册的官员办公地去,不远处,庄贤和贾琏正好看着这一幕。
“庄贤,那个位置,你去坐怎么样。”
脸上是和平时不一样的淡然,贾琏远远看着前面忙碌的地方,眼神漠然。
这个地方是盐部最高的地方,几乎可以看到整个盐部,是当初林如海还在的时候,贾琏找到偷懒的地方。
林如海自己是个工作狂,恨不得别人也都是,盐部设立之初,贾琏跟在他屁股后面,可没少受罪。
以下重复,一个小时后修改。
当然,这只是这个官员的猜测,毕竟做贼心虚,账目如何他们自己心知肚明,原本以为贾琏只是一个纨绔,并不会仔细查看,就会直接签字。
所以他们才选了这么一个紧俏的时间。
账目上的手脚,也就是他们自己知道,所以才知道,若是换一个人,除非拿着算盘一个一个挨着对,不然怎么可能看出差异。
拿着账本走出贾琏的屋子,想起自己刚才因为作为心虚的表现,官员脸上变得古怪。
也许,贾琏只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语气,所以故意为难的。
但自己刚才的表现,是不是有点此处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大人,您说那个姓贾的是不是察觉出什么了?”
心里忐忑,秉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想法,官员最终还是决意告诉陈围岩一声。
拿着账本翻看两下,陈围岩眉头微皱。
“就凭他?哼。”
冷哼一声,对下属的话,陈围岩并不放在心上。
“怕是你自己不知道收敛,刚才在他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自己人什么性子,陈围岩自己哪里还有不知道的。
从前林如海在的时候,盐部的人虽说表面不说,但暗地里就对贾琏诸多不屑。认为他不过是林如海的裙带关系,如今贾家爵位被夺,贾琏虽说因着一朝天子一朝臣,所以荣宠更甚,但在他们这些的人眼中,没了林如海的贾琏,在盐部不足为惧。
而此前贾琏刚继任代理尚书的时候,他们的举动,一来是想要给贾琏一个下马威,二来也是想要试探一下贾琏,看看他的底细。
而贾琏的服软,毫无疑问,已经是最大化让他们的心态膨胀起来。
而后来贾琏果真当起甩手掌柜,这些人终于连心里最后的防备都摒弃。
而在他们的起哄下,卫生部带着那些中低层官员跟着贾琏混吃混喝,在他们这些身份“高贵”的人眼中,也是贾琏愚蠢,因此对他更是藐视。
平日里也越来越肆无忌惮。
陈围岩对这些当然是清楚的,但也就是看到了表面训斥两句,暗地里却是睁只眼闭只眼。
毕竟他是长辈,若是跟着起哄,倒是让人看清,跌了身份。但下属对贾琏的不尊重,他却是心知肚明。
因此这次听了下属对刚才事情的情景还原,陈围岩心里虽然也有疑惑,但更多却是这样的想法。
被陈围岩揭了底,官员老脸一红,显得有些踌躇。
“下官,下官只是催他快些,毕竟这些账目陛下那边宦臣已经催了多时。。。。。。”
话一出口,想起账目延迟的原因,官员心里一沉,声音越来越小,朝陈围岩看去,果然见陈围岩的脸色阴沉下来。
“咳,既是如此,想来他定然是对下官言语有意见,但下官是大人的人,他这样对我,心里必然也是对大人有意见,是可忍孰不可忍,区区小辈,简直太过分了!”
掩饰性的干咳一声,官员生怕陈围岩因此对自己生恨,连忙将火转向贾琏。
陈围岩自然明白下属这番举动的意味,眉角微跳,终究还是按耐住心里的火气。
“把数字改一改,你就别去了,换个人送过去。”
烦躁的将账册推了推,陈围岩脸上露出疲态,抬手让下属出去。
而贾琏那边,官员走出陈围岩办公室的大门,就有人给贾琏递信。
“他们并没有收手,只是准备换个数字,再往大人这儿送。”
送信的人朝贾琏压低声音,不时往外面张望。
若是刚才那个官员在此,想来脸上神情又要精彩许多,因为很巧,这个人刚好就是他的下属。
和对待贾琏时的刻薄如出一辙,这个官员性子本身就阴暗,贾琏至少是上官,虽然再不待见,言语再刻薄,该行礼时却也不得不敬着。
但他对待下属,可就没有这么多的顾虑了。
因此这个人手下的人也就最好收买,不过稍稍施以恩惠,甚至都不用贾琏开口,他们就很主动的替贾琏通风报信,出谋划策。
“好,我知道了,这次还真是多谢你们,如果不是你,我都还不知道,原来以为一身正气的陈大人,背地里竟然干这种勾当。”
相较于陈围岩的故作高冷,贾琏的平易近人,显然更得他们这些中低层官员的欢心。
贾琏之所以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找到陈围岩的命门,和这些看起来实在平凡至极的官员不无关系。
原来当初陈围岩在林如海死后,第一次代理尚书一职的时候,就因为经验不足,不甚将一个账目弄错,导致盐部无法如数上交相应款项。
于是陈围岩不得不想办法拆东墙补西墙,而为了不引人注意,但后来陈围岩发现,正随着那些大臣的落马,盐部税务在下一步入库的时候,竟然只看签名,却是没有人再次核查,尝到甜头,陈围岩终究还是没有抵挡住利益的引诱。
而当初跟着陈围岩一同处理的那些官员,也就没有例外,均落此列。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些高高在上的大官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只是不曾想他们的动作,早就已经被人看在眼里,不过是因着身份不够,不敢爆出来而已。
客气的将人送出去,贾琏坐回椅子,脸上原本的笑容收起。
真是可笑啊,林如海不过才走了多久,原本清廉一片的盐部,竟然就已经开始拉帮结派,腐朽不堪了。
“庄贤,其他证据找到了吗?”
只要有了想要堕落的想法,突破口就不会只有一个。
陈围岩,欺上瞒下的事情,做的可不少。只要有了想要堕落的想法,突破口就不会只有一个。
陈围岩,欺上瞒下的事情,做的可不少。
第四百六十五章 收拢()
? 这样的事情从前贾家就干过不少,后世王熙凤买卖诉讼,这种缺德事儿可没少干。
再有就是薛蟠,打死冯渊,强抢香菱。
虽说从人贩子手上买的香菱,说是强抢有些不妥,但冯渊在前,薛蟠在后,这样解释说是强抢也行得通。
只是几件事情可以看出,在这个封建的社会,如他们这样的上层人士眼中,人命,并不值钱。
但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了老皇帝想要将世家一网打尽。
此前老皇帝临死前的布置,虽说深沉原因是要将世家一网打尽,但表面上的原因,老百姓可是都看在眼里。
所以众人虽然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但暗地里可是戳着陈围岩的脊梁骨。
因此贾家的人只是稍加打探,这些事情也就水落石出,甚至还夹杂着许多百姓们的猜测。
而因着先前那些官员的落马,让老百姓看到曙光,因此再三跟贾家下人保证,若是需要,他们愿意出来作证。
贾琏给陈围岩看的,就是这两件事情。
一件是陈围岩第一次到现在,每一次在账表上做手脚的详细。
第二件,就是陈围岩之子强抢民女,陈家买凶杀人。
白纸黑字,陈围岩手上一张一张翻看,脸上的神色再也维系不住假装出来的镇定。
“你这是什么意思。”
强制按压下心里的恐慌,陈围岩看向贾琏,眼神满是质问。
事情已经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若是他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他就称不上是老狐狸了。
只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在没有听到贾琏亲口说出之前,他宁愿贾琏只是无端猜测,只是为了报复平日里那些下属对他的不尊重。
“陈大人这样装糊涂就不好玩儿了吧,这些事情你比我更心知肚明,我贾某人虽说年纪比你轻些,但你这样拿我当傻子,却是过分了些。”
晓得陈围岩心里的防线已经被自己攻破,贾琏心情颇好的开口。
其实碍着林如海的面子,对于陈围岩这个人,贾琏原本只是想警告一些就可以的。
但随着持续深挖,这才发现古话知人知面不知心是什么意思。
贾琏的表现没有自己想象中强势,陈围岩眼珠子转动,想到自己做事的天衣无缝,以及若是事情曝光的后果,将纸放到桌上,陈围岩镇定的看着贾琏。
“大人应该知晓,您年轻,当初就任的消息一传出来,大家都是不服气的。
毕竟这里头比你有能力的多了去了。
因此当初你来的时候,大家都不服你,是老夫亲自带了人前去迎接,这些部下这才接纳了你。
而且当初也是你自己求着要我帮你主持大局的,可如今这个东西。”
韫怒的指着摆在桌上的纸,陈围岩凝视贾琏。
“我陈某人并不是一个贪图权势的人,大人若是觉得我陈某人碍着大人的路了,直接说就是,老夫大不了告老还乡,如今您这样一盆脏水给我泼过来,我却是要跟你好生说道说道!”
恶人先告状,说的就是这个了。
贾琏好笑的看着眼前演得一脸认真的人,若不是当初自己见过陈围岩的丑态,换做他人,怕是早就认定是贾琏居心不良,想要陷害老臣了吧。
心里最后一丝耐心也用尽,贾琏嘴角的嘲讽更浓,伸手将刚才递给陈围岩的资料拿起,声音冰冷。
“大人看来果真是年纪大了,这前车之鉴犹在眼前。
不说这些事情本就是铁上钉钉,就算是不是,你觉得陛下更相信谁?”
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对贾琏如此表现有些错愕的陈围岩。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如今你只有两条路,一是跟陛下告老还乡,二是由我,将这些东西上呈天听。”
根本懒得周旋,贾琏眸子微抬。
将掌控住盐部,就是掌控住大宣朝的钱袋。
不管将来贾琏想要走哪条路,盐部都是必不可少的,所以贾琏不会给陈围岩一点儿机会。
嘴巴张了张,错愕的看着强势的贾琏,陈围岩语塞。
贾琏这种毫无顾忌的打法,让他完全束手无策。
若是换做其他人,也许为着名声也好,总之必然是会和他说出个一二三、所以然来的。
但贾琏现在对他的态度,根本就是无所顾忌。
因此脸上神色几经转化,陈围岩腮帮子通红,半晌,最后冷哼一声,终究起身,就着贾琏作案上的笔墨,写了一封告老还乡的信函。
贾琏此举明摆着就是不想让他再呆在这儿,虽说从某种角度,贾琏此举的确是已经给足了他脸面。
毕竟传扬出去,按照先前那些世家的结局,陈围岩可不就仅仅只是丢官,而是有可能丢脑袋了,
毕竟在前面那样的前车之鉴下,陈围岩的事情若是爆出来,完全就是顶风作案。
更别说如今老皇帝已经归西,此前的大赦天下,将那些先皇在世时治罪的罪臣放出来,甚至不少还是官复原职。
虽说这样做的确笼络了不少朝臣的心,但在有心人眼中,此举未免也有不孝的嫌疑。
陈围岩如此顶风作案,若是爆发,无疑就是皇帝证明自己孝心的最好方式,
所以陈围岩晓得自己抵抗不了,因此虽说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被贾琏牵着鼻子走。
“大人最好增加一条吧,您走之后,这盐部左侍郎的位置可是就剩出来了,本官觉得庄贤甚是不错,不如顺便举荐一下。”
对于陈围岩的识时务有些遗憾,贾琏看一眼陈围岩手上正在写的告老还乡折子,冷冷开口。
税务账表早在陈围岩来之前,贾琏就已经送到宫里去了。
贾琏是陈围岩的上司,陈围岩告老还乡的折子递进宫,皇帝势必要过问贾琏。到时候贾琏自然有说法,让皇帝放行,然后让庄贤就位。
“你!”
咬牙切齿,对于贾琏的举动,陈围岩张嘴想要反驳,但对上贾琏的眼神,又拜下阵来。
是的,刚才即便是已经当着贾琏的面写告老还乡书,但陈围岩心里却依旧是存着希望的。
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当初老皇帝一鼓作气发作了那么多人,新帝上任,还不是将那些罪臣赦免,并且不少还委以重任。
而年纪轻资历浅是不争的事实,盐部作为这样重要一个部门,若是没有德高望重的人坐镇,不免不能服众。
因此陈围岩心里,就算是自己将这封告老还乡书递交给皇帝,新皇也不一定会允准。
但现在贾琏让他加上这么一句,性质也就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或者换一种说法,贾琏这是堵死了他的退路,这样这个折子进宫,那他也就真的彻底远离朝堂了。
“怎么,陈大人是有什么意见么?”
毫不留情面的看向陈围岩,贾琏倨傲的仰着下巴。
后者闻言一窒,挣扎片刻,晓得自己再没有翻身的机会,如今尚且能够告老还乡,已经是他最后的机会,若是再跟贾琏对着干,说不准后面还有什么等着他。
再一则。。。。。。
看向门口方向,陈围岩咬牙。
如此也好,当初为了尚书之位,他可是对不少人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