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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皇帝倒也贴心,并不吝啬几个椅子。
只是其他人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除了这个,可还有其他物证?”
安排好接下来的事宜,皇帝这才又朝裴永春开口。
账本不会说话吗,这种东西若是诚心想要陷害一个人,自己伪造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因此若是只是凭借这个,今日在朝上就要将甄家定罪,显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回禀陛下,除了这两本账本,还有裴家任职官盐经销商期间,在盐田进货的账本。”
一边说一边示意皇帝翻到压在下面的最下面一本簿子。
这本铺子是裴家在盐田拿盐的账簿,可是明确可以看到,裴家在盐田购进的官盐与另外一本售出的官盐数量一致。
可其中有一本暗账,也就是与甄家铺子购进的盐数量一致,却是并未出现在上面。
按照裴永春的示意,皇帝又伸手将此前并未翻完的账本打开,果然在最下面又看到两本簿子。
“除此之外,草民此次上京,还一并将此前负责私建盐田的一个盐工,这个盐工是草民家中那个失踪管事的心腹,他可以作证,他不止一次跟着管事和甄二公子碰面,商议栽赃嫁祸的事情。”
贾琏早起的时候因为昨晚上甄其姚的突然造访,并没有睡好,因此没有用早膳,原本这会儿已经是饿得有些心不在焉,却是被裴永春这句话瞬间拉回神。
裴永春口中那个管事,在当年裴家人问斩的时候,被贾琏抓住的。因此裴家私建盐田的前因后果,贾琏也从这个管事口中得知详情。
可据那个管事所说,他虽说的确是甄其姚见过不少面,但开始的时候不过是偶然遇到,然后两人一见如故,因此有了交情。
而后期,当时因为甄其姚说是担心东窗事发,于是两个人每次见面都是单独的,也就未曾听闻还有一个心腹的存在。
从前的贾琏是个商人,如今的贾琏是个政治家。
若说是那个管事忘记还有心腹的存在,贾琏是不信的,毕竟当时贾琏自己清楚,因为愤怒和愧疚,他当初是抱着想要为裴家翻案的目的,因此问得格外仔细。
可如今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子虚乌有的人,贾琏也清楚,原先自己纠结的,裴永春有没有证据,哪里来的证据这个疑问,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
因着这些东西并不要紧,要紧的是,有人想要甄家死,而甄家也的确做了这么一件事,甚至不止一件,是很多很多件。
那么,就算是没有证据,他们也可以创造出证据来。
脸色煞白,贾琏抿嘴,眼神阴郁的看向不远处的裴长春,心里此前的安定渐渐动摇。
一个证据可以造,那么两个证据也依旧可以造!
那么先前贾琏所不屑的,不怕被甄家牵连的事,怕是也危险得很。
而且,刚才贾琏心里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刚才皇帝是派戴权去找甄其姚,可如今还不到午时,昨晚甄其姚带着人和箱子连夜赶赴贾家的。
也就是说,甄其姚根本就没有想过,贾琏会拒绝甄家寄放这些箱子,那么这样一来。。。。。。
再也做不到镇静,贾琏看向大殿门口。
现在看来,甄家这批人,和如今大殿上的裴永春,怕是一并上京的,若说甄家人不知道裴永春上京的事儿贾琏相信,但那幕后的人既是下定决心要彻底搞垮甄家,以此好让皇帝的计划搁浅,如此一来,甄家人上京的事儿,指不定人家早就已经知晓,甚至。。。。。。
眼里流露出隐隐的担忧,贾琏脑子飞快转动。
甄家的事儿证据确凿,不说会不会被抄家,但最好的打算,甄其姚是保不住了的。
毕竟现在裴长春的口供,一切都是指向甄其姚。
而最坏的打算,就是甄家被抄家灭族,甚至还牵连贾家。
而若是要牵连贾家,按照当下局势,假设那幕后之人是知道甄家这批人上京的,那么除了贾琏和甄家狼狈为奸,一起设计陷害裴家,那批箱子也就是第二个方案!
背后凉气徒起,贾琏想到这里,只觉得冷汗淋漓。
“金陵州同知,甄其姚进见!”
“金陵州同知,甄其姚进见!”
。。。。。。
不知道过了多久,贾琏甚至根本来不及留意皇帝和裴长春说了什么,只是想着甄其姚带会儿来了,这个裴长春会不会说些至贾家于不利的话。
而甄其姚昨日被贾琏拒绝,若是临死也想拉个垫背的,非要捎带上贾琏,他又该如何应对。
这还真不是贾琏多想,毕竟贾琏感觉得到,这个甄其姚其实看他不爽很久了。
而裴永春那里,则是早就已经表明要一并状告贾琏的意思,虽说刚才贾琏对皇帝说的话已经有了效果。
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万一他们像对付甄家那般,也给他创造一个什么证人证据的出来,那他可真就不好办了。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加上皇帝这个老东西如今也琢磨着要整他,还真就不好办。
和之前裴长春一样,太监的声音呈阶梯状慢慢靠近,随着一声声的呼号,甄其姚身上穿着六品官府,也缓缓踏上台阶。
只是更让贾琏心里咯噔的是,甄其姚背后,还跟着尹善治,而尹善治的身后,则是抬着箱子的龙骑蔚。
眼睛闭上,贾琏喉咙微动,深深吸一口气。
得,全中。
那么接下来他需要考虑的,就是如果被人中伤诬陷,要怎样有力回击,以防贾家卷入其中了。
贾琏在这次事件中尚且只是被波及,心情就已经辗转难熬。
处于风暴中间的甄其姚,脸上便就是更加难看。
京都晚上有宵禁,做完甄其姚能够将东西运进城,原本就花了不小的力气。
原本在他看来,寄存东西这种事情,并算不得什么,加上还会额外给贾琏补贴,因此将东西寄存在贾府,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可是不曾想先是贾琏直接拒绝,而且还是他反驳不了的理由,没有完成任务,他便又只能带着人将东西拉回了甄家在京都的院子。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虽说甄家在京都有三个女儿,但既然都已经嫁做人妇,甄其姚也就不好将东西托付于她们,免得来个有去无回、
但根据来人传话,甄应嘉那边的情况并不容乐观,并且要求甄其姚密切关注京中动态,做到尽量和家里不要断了联系。
而这些箱子,是如今甄家所有的财产,也因此贾琏拒绝后,甄其姚一怒之下直接让人将所有箱子暂时先搬到自己院子。
但却也是因此,得到嘱咐,戴权派去和尹善治一并宣旨的小太监,很轻易就看到了院子中央,满满当当的箱子。
甚至都还来不及甄其姚解释,他就被人直接连箱子一起带了过来。
“臣,甄其姚,见过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到底年轻,经过贾琏昨晚那番话,今日甄其姚这边就被找上门,要说不慌,那是不可能的。
就这会儿功夫,虽然前去宣旨的太监一个字没有透露,但凭着直接抬走箱子,和皇帝宣他上朝,他就知道怕是要糟。
只是到底磨砺这么些年,加上此前贾琏跟他分析过,虽说不担保最后甄家会不会有事,但甄家作为替皇帝当枪的人,总归会有几分不同待遇。
只是这个不同体现在什么地方那就无从得知了。
和此前裴永春的叫起不同,这次甄其姚跪在地上后,皇帝眼睛微眯,脸上神色肃穆,却是丝毫没有要叫起的意思。
离皇帝吩咐人去找甄其姚的时辰,已经过去大约半个多时辰,站了这么久,在场众人基本都有些晃悠,因此连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没有。
大殿之上,安静得可怕。
原本心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宣旨,就感到十分恐慌,如今再是这种待遇,甄其姚额头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你就是甄应徽的儿子?”
良久,上方传来一个气势十足的声音,甄其姚不知为何心头一跳,连忙又是两个响头。
“回禀皇上,是的,微臣是家中次子。”
不明白皇帝意思,甄其姚也不敢动,依旧一动不动保持着磕头的姿势。
“你看看你旁边的人,可认得?”
看着这样的甄其姚,皇帝心里有些失望,本来就皱成一团的眉毛皱得更是厉害。
甄其姚进来的时候心里七上八下的,加上担心御前失仪,因此未曾留意,此时皇帝吩咐了连忙抬头,这才看到旁边红着眼瞪着他的裴长春。
甄其姚不是蠢的,刚才不过是因为年轻,不曾经历,所以冷不防被吓的,因此有些蒙圈。
但此时看到裴长春,不过区区一介庶民,竟然和他一样,站在原本连他都没资格站的大殿之上,心里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日甄应嘉为了从裴家手上抢到官盐经销权,派遣甄其姚去做了一系列的事情,甄其姚自然也就对裴家的人胸有成竹。
原本当日为了增加可信度,他一开始就是将目光放在裴长春身上的,只是试着挑拨了几次,这个裴长春虽然看起来高头大马蠢蠢的,但心里门清儿,丝毫不为甄其姚的话所动。
甚至因着甄其姚的年纪,并不将他放在眼里。
因此,那个管事,不过是甄其姚在裴长春那里没有讨得好,退而求其次的次而已。
“回禀皇上,微臣认得,是金陵城中一商户。”
强制压住内心汹涌的恐惧,甄其姚有些哆嗦的开口,额头上的已经是汗水淋漓,身上僵直。
第四百一十六章 消愁()
甚至因着甄其姚的年纪,并不将他放在眼里。
因此,那个管事,不过是甄其姚在裴长春那里没有讨得好,退而求其次的次而已。
“回禀皇上,微臣认得,是金陵城中一商户。”
强制压住内心汹涌的恐惧,甄其姚有些哆嗦的开口,额头上已经是汗水淋漓,身上也十分僵直。
“那你可知今日为何叫你前来。”
头皮发麻,想到此前被龙骑蔚一并带来的箱子,甄其姚咽了咽口水。
心里几经转折,甄其姚心里忐忑,不自觉往人群中搜索贾琏的身影,好不容易找到,却见贾琏眉头紧皱。
看到甄其姚朝自己看过来,贾琏无奈,甄其姚在京城,甄家那三个女儿虽然的确才算是他的嫡亲,但总归是已经嫁为人妇的女眷,因此出入内院并不方便。
因此,这么些日子,反而是往贾琏处勤些。
因此此番遇到皇帝这般问话,第一反应就是朝贾琏求助,而不是朝那三个甄家女婿。
尹善治带着的龙骑蔚手上抬的东西,贾琏自然是看到的。
虽然已经证明心中所想,但既然如今贾家也有可能脱不了身,那若是能够将甄家从中脱离出来,贾家的危机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只是现在这样的场合,就算他有什么好的主意,却也不好和甄其姚商量。
因此心思翻转,贾琏见甄其姚已经隐隐有抗不下去的意思,脑子灵光一闪,眼神看向龙骑蔚放在门口的箱子,再和甄其姚四目相对,嘴唇微张。
“国债。”
贾琏和甄其姚离得距离不近,不过贾琏的口型,甄其姚还是看清楚的。
“国债。”
不由自主跟着贾琏的嘴唇开合,甄其姚眼睛一亮,再抬头,心里的恐慌总算好了些。
“回禀陛下,微臣不知,不过昨日伯父派人又从家中送来不少家产,让微臣用于偿还国债,此次进宫,龙骑蔚一并也带了进来,微臣猜测,大抵是伯父觉得微臣年轻,故而怕微臣拧不清,将这些东西挥霍,因此在陛下面前参了微臣一本吧。”
嘴角不露痕迹的微勾,贾琏心里的石头稍稍放下些许。
看来甄其姚是懂了他的意思。
裴家的事情,首先是甄家的确是做了这件事,虽说这幕后之人也捏造了不少人证物证的,但甄家陷害裴家是不争的事实。
只是裴家人的悲剧,虽说有私建盐田的成分,但更多的,却是当初皇帝听闻金矿死了几十个人,一怒之下下的旨意。
如今懊悔的,也不过是当初太过武断,将无辜的人也牵扯其中罢了。
因此贾琏觉着,既然这件事甄家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倒不如另辟蹊径,在皇帝面前卖个乖。
这样虽说并不能改变裴家状告甄家的结果,但至少可以让皇帝承甄家这个情。
贾琏这样做的目的,倒不是为了甄家,而是想着,这样的话,在面临贾家的问题上,兴许还能沾沾甄家的光。
这样做两全其美,贾琏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果不其然,闻言皇帝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显露出兴色,甄其姚不经意抬头,见状心里舒一口气,朝贾琏报以感谢的眼神。
“戴权。”
甄家的死活其实皇帝并不怎么关心,只是这次的事情关系国债,是以皇帝在对甄家的事情上,有些两难。
但此时甄其姚的话,显然是在给他铺另外一条路。
戴权跟了皇帝几十年,皇帝屁股一撅,就知道他要拉屎拉尿。
闻言连忙看向朝旁边刚才去宣旨的太监,小太监连忙将刚才去甄家院子的事情,掐头去尾的复述一遍。
只是未曾提起,自己曾经受人所托,若是在前往甄府的时候看到一众看起来来路不明的箱子,就一并带进宫。
转而告诉戴权的是,甄家二公子在院子里放了十几口箱子,见他们前去宣旨,见他神色有异,便一并带了回来。
“回禀皇上,却有此事,箱子如今就在大殿门口。”
戴权眼角余光看贾琏一眼,随后上前朝皇帝回话,伸手往外面指了指。
刚才尹善治带着龙骑蔚的人抬箱子,大殿之内的人基本都是看到了的。
当时便在猜测,那其中到底是什么,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不曾想如今听闻甄其姚如此一说,竟然装的都是要还国库的银子。
别人能看到,同样站在大殿内,并且还是中间的裴永春,自然也能看到。
只是他不过一个平头老百姓,哪里知道什么国库国债的事情,只是见皇帝的脸色因为这个似有松动,心里生怕甄家由此翻身,脸色变有些不好看。
“抬上来。”
扬声朝外头开口,皇帝说完眼神朝贾琏那边看一眼,眸子深处闪过一丝笑意。
刚才甄其姚和贾琏的互动,别人兴许不曾察觉,但皇帝坐在上头,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听甄其姚说是要还国库的钱,皇帝还只当这十几个箱子都是银子。
十几个箱子的银子,算起来,其实也就是十几二十来万的事儿。
只是随着箱子一个个打开,在场众人却是惊呆了。
先不论这些古文字画的价值,便是里头琳琅满目的金银饰品,看起来就水头极好的翡翠玉器。
十几个箱子打开,这些东西分别按照金银玉器分类,又有古玩字画价值待估,若是换算成银子,就算没有两三百万,一二百万却是有的。
“这些,都是用来还国债的?”
眸子满含深意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甄其姚,皇帝开口。
贾家接驾一次,尚且签下两百来万的国债。
甄家可是接了四次,花销可想而知。
因此这些东西虽说并不能完全偿还,但这么堆在一起,看起来还是相当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