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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头刚起,戴权进门,皇帝眉头挑了挑。
“哼,倒是说曹操曹操到,让他进来吧。”
太子也不曾想贾琏竟然这个时候进宫,正讶异,就看到贾琏已经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龙骑慰,抬着硕大一个大木箱。
“微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恭恭敬敬跪地磕头,嘴上还不能停,贾琏一边做心里一边吐槽。
“平身。”
兴许是刚才跟太子的争执,皇帝看向贾琏的眼神并不十分友善,见后面还有一个大箱子,更是讶异。
“那是什么?”
声音带着股不悦和凉意,贾琏因为此前贾元春的话,敏锐的捕捉到皇帝话里的意味,心头微微惊讶,恭恭敬敬的开口。
“回禀陛下,此前朝上您提起国库空虚,并且不少官家还借了国库银子,微臣便将此事当笑话回家讲于家父。
不曾想竟是得知,原来当年我贾家尚在金陵的时候,先祖接驾,也曾向内务府借过银子,是以为了支持陛下政策,特意变卖家产,将欠债还上。”
毫不掩饰话里的深意,贾琏直言不讳的开口。
这段时间他想得很清楚。
不管老皇帝到底因为什么事情,突然对他贾家满怀恶意。
但若是他想从国债上面找伐子,他却是要将事情好生说清楚的。
贾家欠国库银子不假,但这银子已经是借了不知道多久。
而且当初借这钱,为的可是接驾!
所以贾琏以自己不曾听闻为借口,也算是对这么久未曾还款的解释。
紧接着言明贾家为了还银子,已经是砸锅卖铁的还。
这样一来,不管老皇帝是想用欠的时间太长,还是想用这件事的其他什么做伐子,他贾琏也不惧怕了。
除非他担得起昏君之名。
而皇帝年岁已高,几十年的明军,临了虽然为了给儿子铺路,所以已经有些不择手段的意思。
但他是皇帝,明君了一辈子,就算临了要清算,却也要师出有名才行。
“哼,你倒是有心。”
好笑的看着虽然一脸恭敬,但眸子深处满是桀骜的贾琏,皇帝转头看太子一眼,心里叹一口气。
这个太子是他亲自选的,他自然是满意的。
只是贾琏这个人,虽说只有短短几年,但皇帝可以说对贾琏十分了解的了。
贾琏最擅长的就是表面功夫,说他笑面虎也行,说他耐性好也行。
手上消息不断更新,皇帝不露声色看贾琏一眼。
有些事情,其实他知道的,还有很多。
贾琏当然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只是如今他终于将国债这把剑从头顶挪开,心里的大石头也终于放了下来。
“此乃微臣份内之事,不敢当。”
顺竿爬的本事是贾琏早就已经练成的,所以皇帝说完贾琏便碘着脸接上,惹了皇帝一瞪。
太子在旁边看着两人互动,想到刚才,抬眼往皇帝脸上看一眼,心里起了心思。
正想着要不要说点儿什么,皇帝那边却是揉了揉眼睛,似乎并不准备让贾琏多呆。
“嗯,算你有心,即使如此,戴权,你带人点查一番,稍后到户部去销账吧。”
伴君如伴虎,指不定那句话就把自己交代了。
所以听闻老皇帝如是说,自然求之不得。
戴权原本就在一旁候着,闻言点头哈腰的应了,然后往贾琏面前伸手。
“贾大人请吧,这么大一箱子,怕是要费些时辰。”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朝贾琏眨了眨,贾琏见状眉头一跳,朝皇帝太子再次行礼,这在跟在戴权身后慢慢走。
“最近不太平,贾大人可注意着些。”
微微停顿半步,原本走在前面的戴权朝贾琏侧身,脸上带笑,嘴巴开合,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皇帝和太子要做大事情,这事儿他一早就知道的。
毕竟是皇帝贴身伺候的人,消息也灵通些。
只是连戴权都没想到,这大事情里头,竟然也包括了贾家。
如果不是刚才他站在门口,恰巧贾琏来了,他进门去回话,怕是还不晓得。
虽说他是太监,但贾琏这个人,不管是平时对他的尊重,还是先前皇家猎场事件行的那个方便,总归他是欠着贾琏这个人情的。
若果真是有个什么大事件,为了保全自身,他肯定不会铤而走险。
但如今事态尚未发展到那般严峻,他给贾琏透个底,却是可以的。
有些讶异的看戴权一眼,贾琏嘴角带笑。
“公公可是听到什么消息?”
一边走一边开口,贾琏看看身后抬着箱子的两个龙骑蔚,很快回头。
其实先前贾元春说起皇帝可能要加害贾家的时候,贾琏就在想戴权的问题。
平时他对戴权便是诸多拉拢,虽然以戴权的身份地位,贾琏的举动并不足为奇,毕竟是皇帝身边贴身伺候的人,想要巴结讨好的数不胜数,所以并不足挂齿。
但贾琏到底曾经给戴权行过方便,而且当初皇家猎场那件事,贾琏为了防止戴权过河拆桥,可是也有两手准备,将其中两个见过戴权和小圆子父子交易的人藏了起来。
这样万一将来有个什么事儿,也能有备无患。
而上次贾元春说了皇帝的事儿,戴权这里却是半点儿风声都没有递给贾琏,贾琏正想着是不是要动用些手段问问,不曾想这会儿戴权就说了这番话。
只是戴权刚才虽说听到些,但到底因为紧张,而且距离也不近,也实在没有听到再具体的。
摇摇头,不露声色往后面看一眼,见两个抬箱子的龙骑蔚并没有察觉两人的窃窃私语,戴权继续开口。
“未曾,只是皇上似乎对贾大人有什么误会,似乎十分想要找出大人的毛病。”
沉默,贾琏闻言抬头,戴权也意味深长的正看着他。
“贾大人,咱家是个阉人,能帮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晓得戴权能够做到这些,就已经是十分不容易,贾琏点头,朝戴权感激的笑笑,此后两人再没有说话。
公事公办的将箱子里的银票核算,最后再到户部核对、入账。
有皇帝的吩咐,又有戴权这个贴身伺候的同行,户部尚书看向贾琏的神色十分难看。
如果说当初甄其姚还款的时候他没有觉得有威胁是因为皇帝的话,那么这次他觉得脖子凉意十足,便也是因为皇帝。
人的脑洞旧时候就是很清奇,在有亏心事的时候,不管发生什么,都能牵扯到上头。
甄其姚还钱后,第二日上朝,皇帝对甄家便是大肆夸赞。
这是警告。
如今又有贾家直接一次性将钱款还清,他们的危机感这才开始明确起来。
也是贾琏此前让人在外头传播的话起了作用,先前他们只知道贾家在大肆发卖家产,却是不曾想竟是为了这个。
脸上一面笑,户部尚书一边眼含深意的看向贾琏。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还钱的。
甄家不在京都,甄其姚身份又上不得台面。
所以即便甄其姚开了头还钱,第二日又有皇帝当朝夸赞,但效果却也是微乎其微。
但贾家不一样。
作为明明晃晃的太子党,前些时候为了朝廷才立了汗马功劳,如今府上还有一个安平公主住着,可是这样的人家,还是要还钱。
而且为了还钱竟然到了砸锅卖铁的地步,那么接下来他们面对的是什么,可想而知。
甄家虽说对他们造成的威胁并不算大,但世家心虚,加上此前宫变事件,所以在贾琏疯狂变卖家产的时候,金陵那边可是也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而贾琏刚从户部回家,甄其姚保龄候等人就已经等在了门口。
“进去再说。”
不等三人开口,贾琏就知道他们要说什么,连忙先将人请进去,又吩咐下人去泡茶,贾琏这才坐了下来。
“兄长刚才可是才从户部回来?”
和保龄候忠靖候脸上的难看不同,甄其姚早前就想着拉贾琏下水,借此让甄家不要成为众矢之的,不曾想前些时候贾琏还顾左右而言他的,今日竟然不声不响的就做了这么个大事,自然心生欢喜。
于甄家这只出头鸟而言,这时候还钱的人越多,那么想要整他们的人也就会越少。
这样甄家也就更安全一些。
可是史家不一样。
史家欠的钱和贾家差不多,贾琏可以短时间内砸锅卖铁的将钱凑齐,但他们却是不行的。
同为金陵四大家,贾琏现在的做法,无异就是将他们架在火上烤。
这事儿贾琏此前是瞒着所有人做的,自然也想到会有眼前一幕,所以等茶一上来,直接放低姿态亲自将茶送到保龄候忠靖候手边,贾琏才无奈的开口。
“两位叔伯恕罪,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我才从户部出来,你们就追上门来,想来外头的传言,你们也是听到的。”
叹一口气,贾琏回到自己座位,见保龄候忠靖候脸上似有缓色,轻轻舒一口气,这才将事情的掐头去尾的缓缓道来。
贾家大房二房的关系是有目共睹的,贾元春的事情贾琏连贾赦都没说,在甄其姚和史家人面前,就更是不会开口。
因此依旧是戴权做了主角,贾琏摊手。
“事急从权,我年轻不懂事,前些时候风头太盛,如今,除了这个,也实在是别无他法。”
第四百零五章 墙倒众人推()
贾家大房二房的关系是有目共睹的,贾元春的事情贾琏连贾赦都没说,在甄其姚和史家人面前,就更是不会开口。
因此依旧是戴权做了主角,贾琏摊手。
“事急从权,我年轻不懂事,前些时候风头太盛,如今,除了这个,也实在是别无他法。”
话说得有理有据,态度放得端正。
其实原本按照贾家如今的地位,根本无需将姿态放得这般低,但他就是这样做了。
加上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们也说不明白,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方式。
因此众人齐齐沉默,贾琏也跟着叹气,甄其姚倒是无所谓,贾琏如今的境遇,他心里其实庆幸不已。
而保龄候忠靖候便是心里在不情愿,但到底如今也算是贾家遭了难,他们原本就没帮上什么忙,若是这时候再胡搅蛮缠的,倒是伤了亲戚间的情分。
原本贾母的死就让这份姻亲变得岌岌可危,若是再闹出点儿什么,指不定两家人就此崩了。
因此心里虽然对这次贾琏的私自行动不甚满意,但如今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可是陛下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心里的怒火渐渐平息,保龄候的心情稳定下来,脑子便也变得灵敏起来。
毕竟不管怎么看,这件事来得实在太过突兀。
经过宫变一事,贾家太子党的标签已经打上,既然皇帝属意太子,那么贾家太子党的标签这种时候就应当是一个护身符才对。
再则,在宫变事件之前,贾琏可还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虽说那御赐金牌来得有些水分,但同样的水分,何以只有贾琏有,别人就没有?
这也侧面说明了贾琏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可如今猝不及防的,贾琏口中,皇帝就突然要对贾家动手,而且找的还是这样一个时机。
保龄候说这话得意思,并不是不信任贾琏,毕竟贾家欠的国债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不是因为形势所逼,想来也没有人会砸锅卖铁的把国库这个窟窿补上。
所以百思不得其解,保龄候眉心皱成一个川字,看着贾琏满脸疑惑。
“唉”
微微叹气,贾琏闻言抬头朝门口看一眼,心里也是纳闷得很。
“伴君如伴虎,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因为曾经我给予了戴公公一些方便,想来也不会知道。
可我仔细想了想,在宫变事故之前,皇上对我还是信任的,否则也不会将御赐金牌交到我手上。”
御赐金牌,如皇帝亲临,可先斩后奏,号令抽调各处官员。
这样的功效,如果不是皇帝对贾琏信任,是万万不会放任贾琏一直拿着的。
“可后来我送林姑父的船到苏州,帮忙处理林姑父的身后事刚回来,就听到这番言论。”
如果不是贾元春耗费那样的力气,专门告诉贾琏有这么一件事,恐怕下一次朝会,皇帝就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质问他贾琏了。
可贾琏也是真的纳闷,这老皇帝此前和他的关系明明就很信任,可如今才不过短短几天,老皇帝对自己的态度竟然就成了这样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帝王心,海底针。
这事儿本就来得莫名其妙,如今既是已经解决,贾琏心里也就放下心来。
只是此前贾元春既是已经说了,老皇帝的目标根本就是他贾家,所以贾琏也十分忐忑,担心那个高高在上的老头再出什么幺蛾子。
这次聚首最后也是无功而返,贾琏不过浪费几滴口水,最后保龄候忠靖候晓得贾琏现在自身难保,一行人也没分析个所以然,只能还各回各家。
只是出了这个门,各人脸上的神色便又变得不一样了。
“琏哥儿的意思,是皇上故意要针对贾家,所以他才不得已砸锅卖铁的先将国库还上,以此堵了皇上的嘴,兄长,你觉得这个说法可信吗?”
周到的和甄其姚分道扬镳,忠靖候朝正要上马车的保龄候开口。
虽然贾琏说的煞有其事,而且还有戴权出来通风报信,并且如今虽说你是砸锅卖铁的,但至少国库是已经还清的。
因此忠靖候看看写着赦造荣国府的牌匾,心里虽说不怀疑贾琏的说法,但却是担心另外一层。
保龄候的脚已经踏上马车,听闻忠靖候这样一说,也是深深往荣国府看一眼,最后却是摇摇头。
“他没有骗人的必要。”
忠靖候想要问的当然不是这个,因此并不满意,正想要追上去再问个究竟,保龄候却是掀开帘子,正好对上忠靖候。
“回去再说。”
另外一边,甄其姚自从贾家回来,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
虽然在京都如今才不过短短几天,但他其实已经领教过众矢之的是怎样一种感受了。
京都纨绔众多,甄其姚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根本不能与这些皇孙贵胄的相比。
甄家女儿虽然也嫁了好几个于皇家,但娘家背景决定家庭地位。
如今甄家的处境变得如此尴尬,甄家的女儿又想能够得到一个什么好下场?
因此没有当初在金陵时候的轻松自在,也没有当初在金陵呼朋唤友时的成就感。
甄其姚因为第一个归还国库的事情,这几日出门,每每遇到这些浪荡纨绔公子哥儿,可是就要闹出些不自在。
虽说不至于被打什么的,但针对性太强,每个人看到都嘲讽几句,对甄其姚这种内心极其骄傲的人来说,也是十分难受的了。
所以如今贾琏虽说没有跟他预想的那样,分期还钱,但如今一次性还清,目标性更强,甄家也就没有那么显眼了。
贾琏当然不明白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当然,他也不在意。
如今他既然已经知道老皇帝是明明确确要拿贾家做伐子,想来一计不成,估计还有二计。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