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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只是这样就要劳烦二位等待了。”
心里已经骂起了娘,但贾琏脸上却是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反而十分顺水推舟的开口。
刚才小宫女跟他的一问一答,他基本已经排除有危险,只是史家两个侯爷第一件事儿竟然不是帮着问问,却是让贾琏心里有些不舒服。
小宫女就这样站在贾琏不远处,恭敬的低头,一举一动都是一派端庄规矩的样子。
对于史家两位侯爷和告别,也并不上前催促。
这就更是让贾琏心里有底了。
这么多年的时间,贾琏在这宫里来来回回无数次,不说百分百,但对宫里这些宫女太监啊什么的,还是有八成了解的。
这个小宫女的年纪小,但是行为举止却是十分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而且不仅于此,为人也谦逊有礼。
虽说这样的宫女太监贾琏不少见,但这个年纪能够做到如此滴水不漏,却是少有的。
毕竟年岁放在那儿,因此如此出色的,基本也就是太后身边的人了。
只是依旧对太后为何召见自己充满疑惑,路上一边走贾琏一边想方设法想从小宫女嘴里套话,小丫头却是押金牙关不松口,硬是一个字都没让贾琏撬出来。
“太后娘娘就在里面,大人请。”
弯弯绕绕,贾琏进宫多数时候都在前面,如今越走越深,贾琏倒是分不清到了哪里。只是抬头,上头书芳苑三个字却是格外亮眼。
“太后这。。。。。。”
狐疑的开口,贾琏看看紧闭的大门,门口一个人都没有,正想再仔细询问,不料这一转头,刚才带路的小宫女早就不见踪影。
“什么情况?”
喃喃自语,贾琏原本已经消失的警惕干再次袭来,看看紧闭的大门,还有周围静幽幽的草木,心里一时犹豫不已。
没吃过猪肉,至少见过猪跑。
贾琏就算没有见过太后,但是却也知道太后是住在慈宁宫的,可是为何这次要让他到这个什么芳华苑呢?
而且看这排场,也太寒酸了些,竟是半分贵气都没有。
贾琏看得分明,这个芳华苑虽然看起来整洁,可是这些草木一个个都显得死气沉沉的,给人一种。。。。。。
给人一种似乎许久不曾有人居住过的样子。
而且太后何等尊贵的人物,可是门口竟是连个守门的都没有。
心里存了疑,那个小宫女又是一个劲儿的将自己往这个房间引,贾琏本来就是个怂人,这时候自然不会傻不愣登的往里头冲。
是以低头认真沉思,然后再仔细左顾右盼一番,贾琏将这个芳华苑看了又看,四周的环境瞧了又瞧,还真就是一个人影儿都没看到。
“哼,怎么还不进来!”
似乎察觉贾琏想要遁走的想法,让贾琏直接进门,贾琏有些抗拒,可是来回踱步拖延时间,贾琏还是会的。
只是还不等贾琏将事情搞清楚,门里就传出一个稍显年长的声音。
闻言有些尴尬的将正准备开溜的脚收回来,贾琏又探头悄悄往门看了看。
高耸的大门隔绝了整个大殿,贾琏从这里,当真是一点都没看到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贾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似乎是因为贾琏半晌没有回话,里头的声音越发显得不耐烦。
“请太后娘娘见谅,是微臣腿部有隐疾,刚才还没事,可是如此却是疼痛难忍,所以慢了些。”
毫不脸红的信口开河,贾琏知道自己一直在这儿外面走来走去也不是办法,加上认真想想,自己在这后宫中似乎还真就没得罪什么人,所以想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样想着,贾琏心里安定许多,便直接大踏步的往前走,伸手将芳华苑的大门打开。
“吱呀”一声响,贾琏进门,大殿里头很外头的明亮相比,显得有几分暗。
大殿正中间放着一尊观音,前面跪着一个人,旁边还站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嬷嬷。
“下官见过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直挺挺的开口,贾琏微微俯首,眼神却是看向前面那个背对着自己的人。
“你坐下吧。”
没有回头,说完直接拿出一炷香点上,然后直接头也不回的开口。
贾琏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那个人拜观音的进度,一直到贾琏看着那人双手合十,然后朝着观音像狠狠磕了几个响头,然后才转身。
“琏哥儿,好久不见。”
声音清脆,身上的衣服刚才背光贾琏没能看清,这会儿却是看到,竟然是一身宫装的贾元春!
“微臣见过贤德妃娘娘!”
心头剧震,贾琏是真的没想到,竟然是贾元春设了这个局来抓他。
可是贾元春前几天不是还传出重病将死的意思?
尽管心里已经惊讶不已,可是现在的情况,贾琏早就看到在自己进来的时候,背后那扇门就已经被人关起来。
所以若是想要逃出去,怕是危险得很,可如今面前这个人是贾元春,贾琏心里忐忑的同时,却也放心许多。
虽然不明白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贾琏知道,以贾元春受挫后来看,虽然贾琏已经被贾元春暗算了不是一次两次,但却也知道。
不管贾元春当下在宫中到底是什么样一个地位,但如今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贾元春若是现在就想要拿他的命,却也是艰难得很。
所以脸上最初的惊惧闪过,贾琏强制命令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我姐弟一场,何以这么生分?”
眼眸神采飞扬,贾元春说着将依旧弯着腰的贾琏扶起来,虽然无果,被贾琏不露声色的躲开,苦笑两下,却是半点儿脾气都没有。
“娘娘不妨有话直说。”
疏离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贾琏脸色淡淡的看贾元春一眼,眸子没有丝毫温度。
打着太后的名义,结果是这么个谎子,贾琏觉得,如果不是贾元春傻了,那肯定就是自己傻了。
毕竟这一路走来,贾琏可是遇到不少宫女太监的。
而且那个带路的小宫女,身份似乎也极为不一般。至少贾琏看着,这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的,看到她都要唤一声姐姐,然后等她走了再走。
以贾元春的身份地位,便是“重病”前,从前风头最劲的时候,也不见有这样的待遇。
可是如今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片子耍了这一遭,还真是让人失望。
似乎猜到贾琏所想,贾元春将屋里众人屏退,见贾琏防备的抱着自己胸,不得不无奈的开口。
“你真的不必如此。”
看着贾琏脸上的防备,贾元春觉得有几分受伤,但想到自己从前做的那些事情,又觉得贾琏并不过分。
“其实这次找你来,我也是有事相求。”
静静看着贾琏,贾元春叹一口气。
“刚才带你来的那个小宫女,是太后娘娘贴身伺候的宫女,和被我叫出去的一样,她们都是有把柄在我手上的人,所以不敢违抗。”
首先将贾琏身处的这个位置解释清楚,贾元春嘴角微勾。
“想来你应当是知道的,这些日子我重病未愈,应当是在凤藻宫养病的。
这是那位对外界的说辞,可是你知道为何今日我竟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特意将你引过来吗?”
贾琏心里虽然对这个贾元春有些防备,可去也知道,就凭贾元春这时候的实力,应当是奈他不得,所以心情也放松些,对这次的事情也就更加好奇。
“娘娘蕙质兰心,下官愚钝,不清楚。”
并不准备和贾元春猜哑谜,贾琏十分不配合。
早就猜到贾琏会如此,贾元春脸上露出几分苦笑,随即深吸一口气,电光火石之间“噗通”一声跪到贾琏跟前。
“琏哥儿,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给你穿小鞋,恨我教唆父亲自立门户,恨我几次三番给你下绊子,可是如今我已经得到相应的报应,我求你,求你救救我二房!”
虽然心里早就已经晓得贾元春这次应当不会,也不敢害自己,但却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直接被贾元春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一大跳,贾琏惊愕不已。
“娘娘快起来,这是何意?”
第四百章 谁是那只鸡()
一“琏哥儿,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给你穿小鞋,恨我教唆父亲自立门户,恨我几次三番给你下绊子,可是如今我已经得到相应的报应,我求你,求你救救我二房!”
虽然心里早就已经晓得贾元春这次应当不会,也不敢害自己,但却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直接被贾元春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一大跳,贾琏惊愕不已。
“娘娘快起来,这是何意?”
虽然心里其实不大看得上贾元春,可是就算是已经来了这么多年,贾琏对古代人动不动就要下跪的事情不是很适应。
贾元春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悲戚虽说年纪已经不小,可是这会儿竟是梨花带雨,看起来很是惹人怜惜。
只是明白眼前这个女人不是自己老婆还有贾迎春那样的单纯小姑娘,贾琏嘴上虽然客客气气,身体确实很诚实的离贾元春远远的。
明哲保身。
不明白贾元春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不要紧,只要不要牵连到自己,贾琏就会烧高香。
而贾元春,倒是没有想过要用自己的美貌去勾引贾琏什么的,毕竟怎么说也是本家兄弟,这样做传出去贾家也就完了。
只是她却也不曾想过贾琏竟然不仅没有扶她起来,而且还往旁边挪了挪。
这种情况就很尴尬了,原本贾元春估计的,自己就算是不跟贾琏谈身份,却也是贾琏的堂姐,这一跪贾琏怎么说也应该惶恐才对。
然后预计中,贾琏是应该要扶她,她再借势起来的。
可现在贾琏竟然丝毫没有要扶她的意思,所以纵然贾元春并没有要一直跪下去的意思,这会儿却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有求于人,贾元春微怔,很快反应过来,随后伏身又是一个响头。
“琏哥儿,你是知道我性子,如果不是我真的走投无路,又怎会出此下策,而作为回报,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个和荣国府有关的消息。”
说道这里,贾元春的眼睛又红了红。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消息,想来她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如果说此前贾元春那一跪贾琏没有反应过来的话,那现在贾元春这幅样子,让贾琏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贾元春和贾政王夫人的性子如出一辙,都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
如今贾元春已经身为皇妃,但是却能够够对着贾琏这个从前她并不放在眼里,甚至暗里十分鄙夷的人下跪。
那么完全可以预见,她要求的事情得有多么困难。
只是贾元春口口声声要他救二房,难不成是贾政又作了什么死?
眉头微皱,贾琏狐疑的看着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的贾元春,心里思索半天也没有丝毫头绪。
老皇帝临老了,心软了,贾探春虽说代表的是皇家出嫁,但老皇帝为了不让她心存遗憾,也是想着往后可能人家父女兄妹的恶,这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了,所以格外开恩,让白身的贾政和贾宝玉跟着送亲的队伍去送嫁。
送嫁队伍用的是公主銮驾,为了稳定外乱,也是为了安茜香国的心,这次贾探春的队伍仪仗什么的,一应规格可都是按照公主来的。
原本从京都到粤海就不近,几乎横跨整个大宣,如今又是这样的情况,自然也就不会走得太快。
红楼中的具体细节时间实在太过久远,贾琏也已经忘了个七七八八的,但似乎还依稀记得,当初贾宝玉从送亲再到回来,好像是花了大半年的时间。
所以这会儿他们定然还在路上,甚至连一半的路程都还没走到。
可是这样的话,又能是什么事儿,能够对二房造成威胁,借而让贾元春变成这幅样子?
好在贾琏的疑惑这次并没有维系太长时间,贾元春见贾琏似乎并不为自己滔滔不绝的亲情牌所动,心里的悲戚更多了几分,也因此,决定拿出撒手锏,先将一切和盘托出,然后说出刚才用来引诱贾琏的条件。
思及至此,贾元春知道自己再跪下去也没有意义,缓缓起身,对贾琏似笑非笑的眼神熟视无睹,然后尽量克制住已经十分麻木的大腿,随意坐到旁边一个椅子上。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甚至恨我。”
跟之前的神色截然不同,这时候的贾元春已经擦干净脸上的泪水。
“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会重病么?”
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贾元春看向贾琏,眼神里的眸子带着几分恨意,又带着几分自嘲。
从刚才开始吗,贾琏就一直看着贾元春在哪儿自言自语的唱独角戏,这会儿见她提问,神色中带着几分诡异,一时竟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呵呵。”
干笑两声,贾琏不自在的转头不去看贾元春。
“娘娘说笑,这是后宫之中的事情,微臣又如何能知晓。”
这话贾琏倒是没有说假,此前贾政也好,贾探春也好,倒是上荣国府求过贾琏让帮着打探下消息。
只是贾政被贾赦勒令不许放进去,贾探春倒是进去了,只是她摆得正自己的位置,只是意思意思开口问了问,甚至贾琏回绝的话都还没说出口,那边一句若是不方便就算了就已经说出来。
加上贾元春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虽然贾琏知道贾元春也许在太虚幻境的时候,应当也是警幻仙子的对头,却也生不起要扶持、拯救的心思。
所以也只是从二房的人口中知道贾元春怕是不好,却的确不了解各种详情。
对贾琏的这番话早有预料,贾元春闻言嘴角的自嘲更浓。
“是因为琏哥儿你啊。”
手心微微握拳,贾元春想起那日发生的事情,后悔的同时,又带着几分不甘愿。
“你怕是还不知道,我的好弟媳,你的夫人,堂堂荣国公府主母,其实是一个让人忌惮之人的私生女!”
闭目,往昔从眼前浮过,贾元春说不清自己如今是后悔多一些还是恨意多一些。
成也萧何败萧何,不,是从来没有成功过,从她动了那个心思开始,她就注定是输家。
眸子微眯,贾元春既是说到这个,贾琏的神色便也冷了下来。
当初在那个门口,如果不是巧合,让他遇到贾政带着那个太监进去,也许这事儿他还一辈子蒙在鼓里。
“娘娘又说笑,这事儿当初不是就闹得沸沸扬扬的,二房,当初不也是因此,才抛弃祖宗,跑出去自立门户?”
贾琏冷笑着看着贾元春,眼神里带着怜悯。
这些陈年往事,一桩桩一件件,承载的都是二房对长房的亏欠。
只是这种事情不说破则已,不说其他,至少见了面还能有个点头。
可是如今说破了,这当初却是无一不是想要逼死长房,这就让人十分不喜了。
即便是装,这样的情况,贾琏也装不出来大度。
贾元春原本还想用秦可卿的事情先将贾琏一军,这样随后要说的事情,也就显得没有那么刻意。
可是却是不知为何,事情的走向就是不受她控制,贾琏的神色倒是有变化,只是眸子里闪烁的,却都是要吃了她一样的眼神。
而且更要命的是,当初贾政离开荣国府出去自立门户最主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