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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这些,叫法上也忌讳,不许人问,更是不许人瞧见的。
周妈妈一句话,正说到戴佳贵人的心病上,要知道那个未出世的皇嗣,正是她到了现在还依旧彻夜难眠的引子。
谁也不是生来就矮人一头!
戴佳贵人常在没人的时候偷偷的想,其实要是她从来都是不曾怀有身孕就好了。
毕竟,要是没见过太阳光,一片漆黑的日子她分明也是习惯的。
逢人三分笑,待着谁都恭恭敬敬的。开心的时候,不敢大笑,怕是招了人家嫉恨;难受的时候,也而不敢哭,更怕是招了人家笑话。
但从怀有皇嗣起,有些东西就在潜移默化之间都不一样了。
皇上当时还是四王爷,继承大统却几乎已经是板上钉着钉子的事了。大阿哥体弱,说句不好听的话,能不能安稳的活到十岁上下都未可知。那时候戴佳贵人怀的一胎,不光是得府里看重,就是宫中也是极侧目的。
差一步,分明离翻身的时候那么近……她就只差了一步,又怎么可能不耿耿于怀。
周妈妈焚香祝祷,堂屋的帘子放下来,屋里暗沉沉的,香火一闪一闪的燃着亮光。
宁妃老神在在的坐着,手不经意的碰到戴佳贵人的手,早已经吓的冰凉还微微发抖。
周妈妈嘴中念念有词,任凭戴佳贵人屏气凝神的仔细听,都好似说的不是汉化或是满语,叽里咕噜的声音似高似低……
只觉得心底发寒,戴佳贵人觉得自己心蹦蹦跳的厉害,额头渐渐冒了汗,宁妃默默的抽出帕子捂住了口鼻。
忽然,周妈妈浑身一个哆嗦,厉喝一声:“妖孽!”
戴佳贵人脑袋瓜子轰然作响,眼前虚虚实实都是有些看不清,人家说话的声音都是带了几分幽远朦胧。
周妈妈又好像不是那个周妈妈,坐在面前高台的供桌上,说她是狐仙族第七十九世孙,今儿得后人虔诚垂问,特愿意有损修为来提点贵人。
戴佳贵人只觉得脑袋发涨,其实此时她心里还是有几分清明。
“该不会是宁妃装神弄鬼,使唤的什么骗人把戏吧。我且先不拆穿,今儿倒是要看看她有什么好图谋的?”戴佳贵人虽然胆小如鼠,却并不是个毫无心机城府的。
戴佳氏问:“今年来诸事不顺,还请大仙解惑?”
狐仙说:“你命中缺水,今年雨神娘娘福泽充沛,主大吉。可东南角上犯星宿,又是大大的不利。”
东南角上?
戴佳贵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延禧宫!
可那一位虽然身份卑贱,去自入府来,独得恩宠。想来冲撞的可不只是自己一个,宁妃也是其中之一,该不会是要把自己打头阵踢她卖命吧。
“敢问大师,可有破解之法?”戴佳贵人以为自己心性依然冷静,其实她口气中已经带了不自知的急切。
狐仙说:“此事要破解起来并不难,只是宫里龙气重,小仙不得施展……”
戴佳贵人问:“那又该当如何?”
香火忽明忽暗,狐仙又燃香表,直指戴佳贵人问她是不是幼年是曾住过直隶府,她家老宅毗邻河道。出了门不能左拐,要直着往右不出二里地,过一个是字路口,遥遥能瞧见一处土地庙。
就要打发人去,在此处烧满七七四十九天的纸钱。再将福纸化水烧灰,装紫底白花的荷包弃与东北角上院子里,便可逢凶化吉了!
开始说的时候还好些,但后来狐仙说起小时候的事,戴佳贵人就已经眼前阵阵发黑。
等狐仙说道她小时候住过的宅院,再与她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街道路口对上的时候,戴佳贵人心底早就已经信了。
一方面是被圣灵折服,另一面是想起幼年,戴佳贵人身子一软,连坐在椅子上的力气都没了。
分明并没晕倒过去,意识还清醒着,就手脚都半点力气使不上,失了控制一般的滑倒在地上。
还是宁妃和宫女搀着她出了门。
坐在廊子底下,大太阳光往身上一照,戴佳贵人才像是还了阳似的,多了几分生气。
期期艾艾的哭了起来,不住说的是“吓坏了”。
宁妃眼里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头转向一边,好半天才给劝住了。
等周妈妈过了好一会儿,收拾好了一切再过来请安,戴佳贵人才见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抓住了宁妃的手才渐渐平复了不安。
戴佳贵人问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幼年的事?
周妈妈一脸错愕,继而恭敬的说,才刚自己早就没了意识,那都是狐大仙问的话。
戴佳贵人不信,可看向宁妃,也是得了一个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周妈妈说法的答案。
好半晌,戴佳贵人才像是接受了,夸奖周妈妈今儿有功,问她要什么赏赐。
周妈妈说是不敢居功,但是她们老家也有这一道上的规矩,事后需得事主给三钱银子做赏,另外一碗生鸡血。
……
戴佳贵人再不想,竟会如此简单。
直等送走了宁妃之后,戴佳贵人还和自己的宫女说:“这三钱银子也太寒酸了,也不知道一碗生鸡血又用来做什么的?”
伺候的宫女倒是听家里老人说过些,那银子权当是通灵打赏的钱,可要紧的那一碗生鸡血,才是真正供奉给狐大仙的东西。
如此说来,那么三钱银子倒是说的通了!
只是生鸡血,该怎么供奉给狐大仙,该不会也是从周妈妈上身直接饮用了吧?
呕……
戴佳贵人的脸色,一下就苍白了。生生忍住了喉咙口上,翻滚而来的恶心,闭了闭眼睛,才止住宫女的话,将人给打发了。
纸钱好说,往外边传信,找个信得过的老仆人回一趟直隶,亲自守着将事情就给办了。
第241章 手帕()
第251章
周妈妈实在是个办事妥帖,细致的。
之后没两日,果然就送了一个紫底白花的荷包来,说是里头已经化好了符灰,嘱咐戴佳贵人送走之前千万不能打开。
这东西霸道,眼下虽已被符灰困在荷包之中,可一旦见了阳光符灰就会失了效力。
等那东西出来,唯恐继续缠住贵主,还是早点送走的。
戴佳贵人胆小怕事,只瞧了那荷包一眼,连屋子都没让进。嘱咐贴身的宫女仔细收着,生怕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那天才天黑就借口又去延禧宫,进了门嘱咐将东西悄悄趁没人扔了。
也是巧了,这一天正巧皇上也在。
戴佳贵人做贼心虚,放下东西话都没说两句就起身走了。
皇上与有容两个这些日子,相处起来总是有几分别扭在里头。根由还是在陈秉昌身上,有容心存有愧,她是个心思纯彻的,心里有事面上多少就带出点来。
想与皇上求个情,可更怕是惹恼了他那猫酸脸的性子!
万岁爷倒是心里有杆子称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皇上就习惯了往有容这来,爱跟她待在一处,譬如此时两人一句话都不说。
一个做针线,一个看折子,他都觉得打心里舒坦。
窦公公带人换了一筐佛手进去,又悄悄的退出来。
出来与春玲子眼色一对,互相笑了。
夏冰看在眼里,底下头,却暗暗的生出几分膈应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毛病,这事儿,有不得已的比如冬青姐姐,竟然还有上赶着的,又比如眼前这两个。好好的宫女,便是再过两年出宫,找个本分老实的嫁了不成,居然上赶着当个太监老婆?
当然了,一处共事。
夏冰又是个很有些城府的,心里的想法绝对的不会带在脸上,可谁也不瞎、也不傻,天长日久的大家都是明白人。
春玲说:“戴佳贵人怎么还好意思来,早前乌眼鸡似的盯着咱们主子,现在又一趟趟的到延禧宫来求和。
切,满天下都没说理的地儿去了,什么好处都让她占上了。
今儿她一准是打听着皇上在这儿呢,还来故意露个脸。哼……”
分明还是个孩子脾气!
夏冰看了她一眼说:“所以人呀,可不能光只顾着眼巴前的事儿。戴佳贵人便是走错了路,要是能及时回头,也算她看的长远呢,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这话,说不出的怪异!
春玲一脸呆滞,半晌才点点头:“姐姐说的对,我听姐姐的。”
瞧她老实巴交的样儿,夏冰有什么刻薄的话儿,在舌尖上打了个转儿都不好意思再说了。
……
皇上往赫舍里贵人这来的多,御前的小太监与延禧宫的宫女们混的都熟悉了。
夜里渐渐的冷了,几个人都是轮换着在廊子底下等着听差,剩下的猫在茶房里。
那的茶水点心都是不断的,还能几个人凑在一起说说闲话,时间过得快,服侍起主子来也就没那么累了。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小太监们都是半大不小的,吃什么东西来就跟身后装了个口袋似的,一会儿就见了底儿。
有宫女轮值回来,肚子空,想找块点心垫垫发现都没了,就难免抱怨。
内务府新分来的小宫女,也是好心,她后到的,谁也不认识。一心想买好笼络人,就说自己屋子里还有扁杏仁儿,这就去取来,给大家伙放在茶炉子上烘着吃。
听的小太监一叠声的催她快去,那又香又脆的,谁听了都惦记。
外边道儿上黑,宫女儿都胆小,出了一个小太监打着灯笼陪她一块回去。
他们两个一边说话一边走,在经过一处矮的灌木时候,小宫女眼睛尖,正瞧见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
灯笼底下瞧的不大真,也能看出是走了金线的。宫女的哪有什么体己的银子,见了好东西走不动路也是在所难免。
她是想着,看看是什么好东西,要是以后能拿着贿赂贿赂嬷嬷们也是好的。
“哟,什么东西?”小太监也是手脚机灵的,灯影子一闪就抽到了自己手里。
原来是一方绣帕,入手丝滑,看得出是快好料子,左右翻看白白净净的,就是右下角上一朵并蒂莲还是双面绣的。
拿出去,没准还能换二两银子花花。
当然了,御前的小太监还不至于跟人抢个帕子。
小宫女才开了荷包就被人抢了,正不乐意,一转眼儿的工夫,人家又还回来了。
“女人家的玩意儿,我不要,姐姐一会儿多分我两颗杏吃吧。”小太监笑嘻嘻的讨打。
这就是帮着隐瞒下来的意思了。
小宫女脸上这才带了笑,一把将荷包藏在袖子里,嗔怪道:“少在这儿乱攀亲,哪个是你姐姐。”
两个人打打闹闹也就过去了。
……
皇上与有容说闲话,又问起她哥哥穆隆额来。
有容可不是打外头知道的信儿,说来心烦的恨,额娘说是穆隆额回了家。
“老大不小的,也该谋个正经差事,省的以后丢了咱们儿子的脸。”皇上前半句还像是在说正经事,后边就又笑起来了。
气的有容脸红扑扑的,心想着“您儿子在哪呢?”
不过这话,她是不敢问的,多少回的经验告诉她,皇上的脸皮也是万寿无疆的,又厚又多,还好几层。
口头上的便宜,自己个也是绝对讨不到的。
“家里已经在给他说亲事了,我额娘说他小孩子脾气,之前才传信说什么以后前程信誓旦旦的。这才过了多长日子,在兵营里就惹了事儿,让人家给撵出来了。”有容坦诚的说。
她有时候也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两辈子对比起来,好多的人和事都不同。
说不准真给穆隆额个机会,也能好呢?
可有容私心里只求他们平安,恨不能把家人都藏起来。
有容才动了这心思,皇上就说宫里的侍卫出缺儿,要不让穆隆额先进来,要是干的好了,以后再提拔他往御前伺候?
“这可使不得。”有容连连摇头。
第242章 变化()
第252章
赫舍里一族,不只是荣光,像是脑子都被老祖宗分配好的一样。
譬如本家,自满人入关以来,一直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才。
可有容所在的这一支,却是比都不敢比的。往上多少暂且不受,便是有容阿玛就是实心肠又本脑袋瓜子。
俗话说的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
旁支生下的两个孩子,也都一样脑子不大灵光。
穆隆额之前能在西山大营立的住脚,那都是背地里有陈秉昌的多少帮扶照应,虽然大家私下里多有非议,明着总还是要给额驸几分面子。
后来新帝登基,讲道理穆隆额有个在皇上身边做贵人的姐姐,可兵营自来可都是个靠实力说话的地方。
谁管你裙带链子,上边还有几寸地方?
众人都知道,额驸陈秉昌随着三格格往两广去了,大家面上对穆隆额还是一团和气,但是没两天穆隆额所经手的差事就接二连三的出差子。
最要紧的一桩,竟然派遣他做个军需官这样的肥缺,采购来的物件里头优劣参半,被人一状告到的守备处。
好在西山大营,监管穆隆额的守备正是赫舍里本家族人,往日虽没多少往来,但到底说:‘一家人不讲两家话,恐被人砍了笑话。过多的责难也就罢了,但穆隆额差事也没了。’
其实都心知肚明的,且还是看在宫里贵人的面子上。
……
万岁爷金口玉言,此刻能说,穆隆额这差事必是准了的。
可有容依然在犹豫,什么人天生就该待在什么地方,譬如她之前还疑惑,哥哥发小里都是些好票戏的,哪来一位那么出息将人安置在西山大营的?
现在看来,之前的运气,怕还是要落在陈秉昌身上。
一事通,百事顺。
想明白了这个节点,有容之前好多觉得稀里糊涂的地方,才都清晰明白起来。
有哥哥忽然谋得的差事,还有当今还是四王爷的时候,追到有容家里发的那场无名火!
可见靠着别人起来,就算兴盛,那也是一时间的假象而已。
毕竟,假李鬼永远都成不了真李逵。
“多谢了万岁爷的一番美意,可臣妾自知是下五旗的出身,您的御前侍卫可从来都在上三旗中子弟中遴选的?”有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捡了多大的便宜。
皇上亲赏下来的,要是旁人早都已经领赏谢恩了。
更何况他心里是极愿意给的,有意在小宫女心里眼里都是将先前那人的痕迹都抹了。
所以听了有容的担心,皇上不甚在意的说:“休得管那些小事,朕说使得就使得。”
有容沉思了片刻道:“恐是哥哥不能担此重任,多谢万岁爷的一番美意,可容臣妾再想想……”
言下之意,就是委婉的拒绝了?
当今做四王爷的时候,就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到如今只加了一个‘更’字。
一片好心,可惜人家不领情。
皇上索然的扔了手上书册,叫小夏子等一干人等进来伺候。
两位主子,终究又闹了个不欢而散。
……
话说,戴佳贵人自打给宫外传了消息出去,算着老仆快马加鞭也该到直隶府上之后。
也不知道是意念作祟,还是确有其事。
心口压着的大石头,都渐渐像移动开了稍许,竟然一日好过一日了。
倒是宁妃,这段时间像是心灰意冷的又彻底安分下来。
要知道在皇上登基之前,宁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