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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妾的确是乌拉那拉氏的女儿,臣妾的额娘一心想让臣妾进宫,其实是想让臣妾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皇上嫔妃,为死去的阿玛报仇,额娘在留给臣妾的遗书中说,乌拉那拉氏的女儿在宫中为妃,只要她在一日,乌拉那拉氏便有靠山,想要报仇,便要先除去乌拉那拉氏的女儿。”魏凝儿的心很痛,当初看见遗书时,她也曾怪额娘,为了报仇,竟然将她送入了火坑,让她去承受这一切,上一辈的恩怨,让她一个人去背负,可报仇是额娘一生最大的心愿,身为人女,也该为自个惨死的阿玛报仇不是吗?可为何一想到这个,她的心还会如此痛?
“凝儿!”皇帝看着泪流满面的魏凝儿,只觉得心痛无比,这么多年来,她到底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对不起,皇上,臣妾隐瞒了皇上这么多年,臣妾不是皇后娘娘的妹妹,臣妾的的身体里流淌着乌拉那拉氏的血,可臣妾多么希望,臣妾不是。”魏凝儿泣声道。
“凝儿,一个人的出身无法选择,无论你是谁的妹妹,无论你是谁家的女儿,你都是朕的凝儿,是朕爱的人,永远不会变!”皇帝紧紧抱住了魏凝儿,柔声道。
魏凝儿闻言,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其实那日乌拉那拉氏的话也让她心中害怕不已,她怕皇帝真的因为她和孝贤皇后长的有几分相似,又是孝贤皇后的妹妹,才格外宠爱她。
可当她得知本不愿见乌拉那拉氏的皇帝,进了寝殿竟然是为了保护她,为了给她开罪时,她心中的担忧当让无存了,此时,皇帝的话更是让她感动不已。
而皇帝,此刻却有些担忧,得知了魏凝儿的真实身世之后,他不禁想起前些年派人秘密查到的一些事儿来。
那时候,他疑心太后和皇后之间的关系,派人多方查探,得知了当年的很多秘辛,包括那尔布冒领军功一事,可那时候那尔布已死,加之是皇后家人,便未曾追究了,其实太后何尝没有插手呢,雍正五年,太后的确派人给那尔布冒领军功提供了方便。
那时候的太后不过是先帝的普通嫔妃,不得宠,她何尝不希望自个的娘家人给予自个帮助,可那尔布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做了佐领之后没有丝毫的建树,太后见此,只好放弃了。
这么多年来,为了不让有心之人察觉出来,太后只是暗中给予皇后帮助,并未偏袒乌拉那拉家族。
皇帝虽然不想瞒着魏凝儿,但理智告诉他,这事不能让魏凝儿知道。
“凝儿,一转眼,你陪在朕身边已经二十多年了,往后的日子还长着,过去的事儿便让它过去吧。”皇帝轻轻拍着魏凝儿的背,柔声道。
魏凝儿闻言,擦干眼泪,轻轻颔首,皇帝说的不错,过去的一切,便让它过去吧,如今的她有皇帝,还有孩子们,还有很多,她心满意足了,往后只要能和皇帝一起看着孩子们慢慢长大,便是最大的幸福。
宫中的日子越来越平静,魏凝儿执掌后宫让人挑不出一丝的不妥来,也没有人有那个胆子去生事,只要众嫔妃之中有人稍稍对魏凝儿有一丝的不敬,便会被皇帝呵斥,众人愈发的规矩了。
乾隆三十三年,魏凝儿向皇帝进言,以陆云惜帮她照顾皇子公主们为由,请皇帝下旨嘉奖陆云惜,皇帝欣然应允,下旨晋封陆云惜为贵妃,并晋封向来安分的容嫔为容妃。
接到圣旨之后,陆云惜也很吃惊,下一刻便想到了魏凝儿,随即从此赶往醉心苑。
“凝儿,其实,名分对我来说真的不重要!”陆云惜看着魏凝儿,柔声道。
“姐姐,这些年辛苦姐姐了,孩子们都很喜欢姐姐,在他们心中,姐姐与我一样,都是他们的额娘,皇上也夸赞姐姐,晋姐姐的份位不是妹妹一个人的意思,况且,姐姐的份位的确该晋一晋了,也打消那些人的痴心妄想!”魏凝儿笑道。
“争来争去又有何用?”陆云惜轻轻叹了口气。
“不是谁都像姐姐这般看得开,不过我如今可不希望宫中出现任何的岔子!”魏凝儿说到此微微蹙眉:“颖妃和豫妃,也该给她们一个教训了,否则她们便将本宫的宽容当做是纵容!”
“你打算如何处置她们?”陆云惜低声问道。
“这些日子她们二人上跳下窜,可真是热闹,贵妃,后位?真是一个比一个贪心,皇后之位轮不到我,也轮不到她们!”魏凝儿冷声道。
“我真不明白太后娘娘是如何想的,她为何要阻止皇上立你为后?”陆云惜微微蹙眉道。
第481章 少年老成()
“太后娘娘说的是,我大清入关至今,从未有奴才做皇后的先例,我出身包衣家奴,从一个毫无身份地位可言的宫女到成为执掌后宫的皇贵妃,是老天爷的恩赐,皇上的眷顾,旁的,想了便是妄想!”魏凝儿说到此不禁自嘲一笑。
“凝儿,不要妄自菲薄!”陆云惜柔声道。
“这不是妄自菲薄,这是事实,我出身卑微!”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姐姐,你知道吗,我真希望我算了,不说也罢!”
她真的期望自个是魏家的女儿,是魏清泰的女儿,包衣又如何?起码魏家还有魏清泰真心对她好,而那个和她流淌着同样血液的家族,对她来说,太过陌生,太过残忍。
快到年底时,颖妃和豫妃双双获罪被魏凝儿斥责了一番,罚她们二人禁足宫中,后宫嫔妃们一时人人自危,比往常更加小心谨慎。
乾隆三十五年正月,皇帝下旨册封七公主若水为固伦和静公主,七月,固伦和静公主下嫁博尔济吉特氏拉旺多尔济。
按照皇家规矩,嫔妃所出的公主只能被册封为和硕公主,只有嫡出的公才能被册封为固伦公主,若水能有如此殊荣,一来她这些年备受皇帝宠爱,二来,她是魏凝儿所出,再则,她所嫁之人身份地位皆非一般,皇帝才破格册封于她。
亲眼将女儿送出了宫中,魏凝儿心中颇不是滋味,这些年,几个孩子承欢膝下,她一个也离不开。
见魏凝儿泪眼朦胧看着远去的花轿,皇帝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笑道:“朕知道你不舍,虽然朕不能给若水一个公主府,但却能赐给拉旺多尔济一个亲王府,咱们的若水往后不仅是固伦公主,也是亲王嫡福晋,朕不会亏待她,朕答应你,用不了多久,她便能回到京城,陪伴在你身边。”
听皇帝如此说,魏凝儿终于放心了,按照规矩,若水的确要先和额驸回科尔沁祭拜先祖之后才能回京。
大抵是顾及魏凝儿思念女儿之故,公主与额驸年底便返回了京城,第二年,额驸便袭了亲王爵位。
“妹妹,若水这孩子当真是有福气,她的额驸如今留在御前行走,往后她便能与和敬一般,留在京中,留在你身边了!”陆云惜心中也甚为高兴,毕竟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极为疼爱的孩子,能有如今的归宿,再好不过了。
魏凝儿闻言,脸上满是笑意:“做额娘的可舍不得孩子离得太远,索性皇上也疼爱若水,如今我倒是有些担心永瑄。”
“永瑄怎么了?他如今不是在皇上跟前办事吗?”陆云惜有些吃惊的问道。
“永瑄他是皇子,却又和众位皇子们不一样,如今的他是福康安,作为富察家的孩子,他的路和皇子们天差地别,我怕他心中受不了!”魏凝儿轻轻叹了一口气道。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瞧着永瑄倒是喜欢这份差事,巴不得跟着皇上身边保护皇上。”陆云惜柔声道。
“皇上说,永瑄总想着上战场去,我知道永瑄的意思,可就是舍不得,皇上又何尝舍得,皇上说,明年让他去户部历练。”魏凝儿低声道。
“依我瞧,永瑄尚武,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等他离开了京城离开你身边,指不定多野,他年岁也不小了,别的皇子像他这个年纪早就大婚了,你前些日子还要给永瑆挑选嫡福晋,为何偏偏忘了永瑄?”陆云惜有些不解道。
“不是我忘了他,是他自个对我说,他要自己选,我也就依了他,这小子也是在框我,三年前便说选,如今也未告诉我到底选了谁!”在魏凝儿心中,总觉得有些对不起永瑄,早年让这孩子随他吃苦,又不能认祖归宗,她和皇帝心中都有些不好受,一切尽量依着他,索性这孩子倒是不错的。
“那便给他们兄弟二人一块选吧,寻个合适的机会,将朝中重臣家的闺女先宣进宫来瞧瞧,若他们不满意,只能等到选秀之时,从八旗秀女之中选了!”陆云惜笑道。
“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一会我便回皇上,吩咐人去准备,不能让永瑄再拖下去了。”魏凝儿轻轻颔首笑道。
晚膳时,魏凝儿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两个孩子,眼中满是柔光,待他们用了膳,才笑道:“永瑄,永瑆,我已回了你们皇阿玛,派人去诸多重臣府上传旨了,额娘一个月后请他们家中的小姐如镂月开云赏牡丹花,到时候你们也来瞧瞧吧,看看有没有你们中意的。”
永瑄闻言还能沉住气,永瑆却跳了起来:“额娘,儿臣还不想大婚,让阿哥先选吧!”
魏凝儿却不动声色道:“永瑄,永璂去年便娶了嫡妻,你也不能拖了。”
“额娘。”
“十一哥,我明年便要出嫁了,十一哥也该娶福晋了!”永瑄话音未落,一旁的九公主若瑶便捂着嘴笑道。
“小丫头,你。”永瑆闻言,顿时有些无奈。
“两位阿哥还是体谅额娘的苦心,去瞧瞧吧,以免额娘担心!”还未用完膳的永琰抬起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十五阿哥虽然才十一岁,但却少年老成,从小便让魏凝儿甚少操心。
“十五弟,你。”永瑆更被噎得哑口无言。
“我也要去瞧瞧,额娘,带我瞧瞧!”十七阿哥永璘也跟着凑热闹。
魏凝儿将儿子脸上的饭粒轻轻擦去,笑道:“好,乖乖用膳,额娘带你去!”
一个月后,镂月开云中,魏凝儿一早便让人在纳凉的亭子里准备了诸多的瓜果点心,敬候众位权贵家的小姐到来。
皇子选嫡福晋,出身必定要高贵,这是无可厚非的,因此来的皆是朝中一品大员亦或是封疆大吏家的女儿。
魏凝儿和陆云惜到时,天色已不早了,众位小姐们立即向她们问安。
“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魏凝儿颔首笑道,随即一一打量眼前的众位小姐们,最终将视线落到了站在最左身着绿衣的女子身上,她便是傅恒与若研的小女儿,富察绮湘。
第482章 出征()
“湘儿,许久不见了,过来让本宫好好瞧瞧!”魏凝儿轻轻招手笑道。
“是!”绮湘轻轻欠身,迈着轻巧的步子到了魏凝儿跟前。
“女大十八变,湘儿愈发的标致了。”魏凝儿轻轻拍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慈爱,随即笑道:“你额娘这些日子身子可好?”
“回娘娘的话,额娘她身子康健,昨儿个还念叨着要进宫给娘娘请安!”绮湘恭声道。
“本宫也想她了,改日请她进宫一叙!”魏凝儿笑了笑,随即扫了众位小姐一眼,柔声道:“出来这会本宫有些乏了,你们先在此赏花吧!”
“是,娘娘!”众位小姐们眼中都满是疑惑,皇贵妃请她们入宫是要给两位皇子挑选嫡福晋的,她们心知肚明,本以为皇贵妃会仔细询问她们种种,谁知她只是和富察家的小姐叙旧便离去了,难不成她们之中没有一人入了皇贵妃的慧眼?亦或是皇贵妃中意的只有这富察家的小姐一人?
“妹妹可有中意的?”陆云惜看着魏凝儿笑道。
“绮湘倒是不错,只可惜永瑄那孩子现在是人家名分上的哥哥,即便我喜欢也无济于事,至于永瑆,我也不知他心中所想,旁的我倒是未曾细看,咱们在那儿,她们岂会露出本性,还是让两个孩子去瞧吧!”魏凝儿笑道。
“妹妹如此放心?”陆云惜有些诧异。
“我不想委屈了两个孩子,有些事儿,不能替他们做决定。”魏凝儿丝毫不担心,他们大了,她这个做额娘也该放手了。
魏凝儿与陆云惜走了不久后,众位小姐们也在原地呆不住了,认识的便凑在一起说笑。
绮湘本欲离去,刚刚走了几步便被围住了,几位小姐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绮湘姐姐,两位阿哥你都见过了吗?”
“绮湘姐姐。”
“绮湘姐姐。”
绮湘很无奈,一抬眼便瞧见了正往外走的总督明公山的女儿,她立即将身边的一女轻轻推开快步追了上去。
“瑛儿姐姐,园子里牡丹花开的正好,咱们一道瞧瞧可好?”绮湘拉着瑛儿,笑道。
“好!”瑛儿打量了绮湘一眼,本欲拒绝,却见绮湘对自个眨了眨眼,眼中带着一丝焦急,她沉吟片刻后轻轻颔首,只是不着痕迹的将绮湘拉着她衣袖的手轻轻拂开。
绮湘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对于眼前这个少女瑛儿,她在闺中也有耳闻,听说是总督明公山家唯一的孩子,平日里备受宠爱,虽不骄纵,但性子清冷,也从不和京中贵族小姐走动。
一众小姐见绮湘竟然溜了,立即追了过来,绮湘一把拉着瑛儿,急声道:“姐姐快走。”谁知拉了几次都未曾撼动瑛儿。
看着涌过来的一众少女们,瑛儿脸上满是不耐烦,一抬脚将一旁的椅子踢了过去。
随着“砰”的一声响,原本吵闹不已的亭子立即安静了下来,众位小姐们看着瞬间四分五裂的椅子,一时吓住了。
“别跟着我们,否则我下次踢的就不是椅子了!”瑛儿冷冷的扫了众位小姐一眼,拉着还有些发愣的绮湘扬长而去。
听着身后传来的咒骂声,绮湘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她看了看身边的瑛儿,柔嫩的脸上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有些崇拜的说道:“瑛儿姐姐真厉害,早知道我也和哥哥们学功夫了!”
“你不适合!”瑛儿看了看绮湘,正色道。
绮湘怔了怔,随即笑道:“姐姐说的是,姐姐,赏花太没劲了,我对这里很熟,我带你出去瞧瞧吧,反正皇贵妃娘娘也没有说不许咱们离开镂月开云,即便被发现了,有我在,也不会有事的!”
“好!”瑛儿闻言,原本微微蹙着的眉头终于松了下来,她的确讨厌这浓烈的牡丹花香,能早些离开再好不过了。
“多日不见,绮湘那丫头倒是胆大了,竟然敢带人溜出镂月开云,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咱们额娘和庆娘娘倒是无碍,若是遇到颖妃和豫妃,只怕会出乱子!”永瑆看着远远离开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跟上去瞧瞧,不能让绮湘在宫中出事。”永瑄脸色微微一变。
“好!”永瑆猛的颔首,快步追了上去。
五月,皇帝下旨将绮湘赐给了永瑆做嫡福晋,不久之后,永瑄娶了明公山之女瑛儿为妻。
第二年,永瑄出任户部侍郎,不久迁满洲镶黄旗副都统,受命赶赴四川军中任平叛将领。
永瑄一直渴望征战沙场,如今总算是如愿以偿,为了保证他的安全,朝中做了万全的准备,胡世杰也自请跟在永瑄身边。
乾隆三十五年和亲王的病逝,胡世杰也放弃了报仇,本欲就此离开皇宫,离开京城,浪迹天涯,可看着魏凝儿望着将要出征的永瑄时,脸上的不舍和担忧,他的心隐隐作痛,情不自禁请求皇帝准许他跟在永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