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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个是提拉的。”
“提拉？”
“嗯，脸上肉松了，所以要提拉。”
秦思义：……
秦思义用手机的反光看了看自己包的跟木乃伊一样的脸。
“你嫌我老？”
“没嫌弃你。可毕竟你的皮肤多承受了十年的地球引力，要说一点影响没有，也是不可能的。对吧。”
方伊越说越来劲，依然有些飘飘然。
秦思义一把将面膜撤掉，纵身而起，压在方伊身上。
“你要干嘛，要干嘛？说不过就开始耍赖了！”方伊用手臂抵在他的胸前。
秦思义刚敷过面膜的脸还泛着光。
“给你看看效果。你想到哪里去了？”秦思义笑着，露出那个浅浅的酒窝。
方伊忍不住伸出手指，点在酒窝上。
秦思义将她的手握住，放在唇边吻了吻。
他的身体总是散发着热量，只要他一靠近，方伊就觉得周围的空气都燥热起来。
秦思义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这气氛暧昧的不像话，方伊莫名觉得有些难堪，却是半分将他推开的力气都没有。她不禁将头一偏，索性不去与他对视，可他又偏偏要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头转回来。
这不进不退的架势，令人烦躁。
“要不要看个电影？”方伊目光闪烁，嗓音细柔，撩拨着他的心尖。
秦思义喉头上下一动，两片薄唇正要覆上来，方伊眼睛微眯，这个世界只有他的样子。
可偏偏又是在这样的时刻，手机就赶巧响了起来。
方伊终于破功，呵呵笑了起来。
这样好的气氛到底还是被这通该死的电话搅黄了。
他眼里有了怒气，朝手机狠狠瞪了过去。
“去接吧。”方伊对他说，“这么晚来的电话，说不准是急事。”
秦思义依依不舍地起身，拿起电话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称呼，神色一凛，接着拖着步子慢悠悠去了阳台。
方伊也起身收拾被他仍在茶几上的面膜，又煮了两杯牛奶。
秦思义打电话向来不长，等方伊将牛奶端到茶几上放好，他已经收了电话进来。
“有急事？”方伊看他脸色不算好。
他低低嗯了一声，想了想又说，“明天要回B市。”
秦思义走进她，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微微用力，将她拉进怀里。
“可能要去几天。”他把她箍得很紧，好像下一秒就是别离。
秦思义从来没对一个人这样依恋，他只想好好和她呆在一起，哪怕什么事都不做，就看着她吃饭喝茶敷敷面膜，都好的。
“真的不想和我回去么？”秦氏总部在B市，这段时间他一直借着智能家居的业务留在S市，可这到底也不能长久。
方伊整个人靠在他身上，淡黄色的氛围灯将他们拥抱的身影投在墙壁上，宁静温暖。
怎么会不想和他回去呢？可她心里也明白，若她的世界里真的只有他了，那她的心也就空了。
方伊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明白这个女孩子决定的事，任谁也改变不了。
他又轻声询问，“S市的项目做得差不多了，你跟我回B市吧，做新的项目。”
“好。”方伊答得干脆。
两个人越是临近分别，就越是缠绵，黑暗中交叠的身体，难分难舍。直到夜已浓重，这一室旖旎才归于平静。
天亮之后，又是各自照着原有的轨迹前行。
他不时发信息给她，都是问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吃没吃饭，在做什么，要不要加班。
方伊不习惯被这样事无巨细的问候，才过了两天，就忍不住在电话里问他。
“你工作不忙么？”
“还好，怎么了？”电话那端的秦思义顿了顿，“嫌我烦了？”
方伊不敢打压他的关心，只说，“有时候忙起来，来不及回你的信息，你这个人，又容易着急。”
那边响起一阵笑声，“那是怪我关心你咯？”
“我可没说，只是我觉得吧，距离产生美。您那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总这副样子，可是要走下神坛了……”
秦思义安静地听她说着没有逻辑的话，沉溺在她女孩子的小情绪里。
良久，他才又缓缓说道，“方伊，明天我要去趟美国。”
“嗯？怎么要去美国？”除了他要去找秦董事长那次，方伊这还是头一次听他说要去美国。
“唔。我父亲在那边有点事，我过去帮他处理。”
秦思义没有细说，方伊也晓得不该追问。
“那你要去多久啊？”方伊一边把玩着靠枕，做出随口一问的语气。
“不确定，可能要十天半个月吧。”
“这么久？”这话一出口，方伊追悔莫及。也太不矜持了些。
秦思义将她的表情尽收眼里，倒是满意得直笑。“终于承认你想我了。”
方伊庆幸他们相隔万里，若真是面对面，他看到自己遗憾的表情，肯定免不了调侃自己。
“这期间，可能没时间总联系你了。”秦思义语气里有着遗憾。这几天来只要他得了空，就总想跟她说说话，像是要把接下来一段日子的思念先说完。
“嗯。你安心在美国工作。”
两个人又说了会有的没的，能感觉到彼此的语气都有些低落。
她挂上电话，盯着长达20分钟的通话记录发呆。
好像这一次，他忘了说“你等我回来”。
第109章（）
那条爆炸性的新闻出现在秦思义去美国的第四天。
方伊陪着Alex和楚工在现场做沟通，诗诗电话打了过来。她一开始没接，想着事情处理完再回，没想到诗诗立即再次打了过来。
“什么事这么急啊？等会再说行嘛？”方伊躲到角落里接通了诗诗的电话。
“方伊！你还不知道嘛？”
方伊被她吼得耳膜都要震裂了，连忙将手机拿开几公分，可仍然能将诗诗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你和秦思义在一的照片被曝光啦！”
“你说什么？”方伊怔住片刻，她明明应该听清了诗诗说了什么，可还是忍不住又问。
“我说你和秦思义在一起的照片被曝光了！哎呀，我等下把新闻链接发你，我都怕太突然吓到你，没敢直接发给你！”
方伊挂了电话不出两分钟，便收到了诗诗发来的链接。
她不由分说点了进去，页面刷新后，果然出现了新闻题目“秦氏集团总裁秦思义夜会神秘女性”。
新闻内页中附着的几张照片虽然模糊，但也能分辨出是一男一女牵着手在街上走。看两个人穿着打扮，确实是方伊和秦思义无误。
可照片始终是模糊，若不是对他们十分熟悉的人，应该很难认得出来。
可是，这说明他们早就被人盯上了。
会是那个叫张琪的女记者么？他不是已经摆平了那个张琪么？难不成跟踪他们的记者另有其人？竟然连秦思义都没有察觉，看来对方的手段也很高超。
秦思义现在在干嘛呢？也不知道他得到消息了没有。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是美国的凌晨，他极有可能还在睡梦中，也许他的助理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说不准王总助已经在着手处理了。
可是事情似乎还在发酵，难道连秦氏都压不下这则绯闻嘛？
她心里很乱，尽管她也想过终有一天她和秦思义的关系会被曝光，可她没有料到竟然会这么快。她不停地看着手机，如果这个时候，他能打来电话多好。
方伊差点忍不住打过去，可她觉得既然他没有联系自己，一定是有缘由的。
不妨再等等吧。
方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管她握着手机的手已经开始发抖。周遭仍旧是有些嘈杂的讨论声和敲敲打打的声响，可她却觉得自己已经与周围的一切隔绝开来。
她现在还在现场，外面有同事和甲方公司的人，而且周兴也在。
她不能失态。
方伊靠在墙上，合上眼，调整呼吸，正要重振旗鼓时，手机却响了。
方伊吓了一激灵，连忙把手机拿起来。
是向少旌。看来他也是看到新闻了。
“少旌。”方伊按下接听键，轻声唤他。
“你在哪儿呢？”向少旌向来沉稳，可现在的声音也听得出几分焦虑。
“我还在现场。”
“那个……”向少旌有些支支吾吾。
方伊则是明白他想问什么，直截了当地说道，“我看到那个新闻了。”
向少旌正有些纠结着如何开口，却听她这样说，便问道，“程诗诗告诉你的？”
方伊轻轻应了一声。
“方伊啊，没事的。我刚刚看了照片，完全看不清楚脸的……”
方伊被他逗笑，“你是专程打电话安慰我的？”
她和秦思义已经十分低调，还仍然被人盯上，想来自己的身份早已被人摸清了。此刻纠结照片拍的清不清楚还有什么意义？无非是拍到照片的人想不想公开方伊的身份。
向少旌也轻笑，听她的声音听起来还很冷静。可他心里还有别的担心。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给方伊打电话，还能隐约听到外面同事的讨论声。
别人看不出的那张脸，未必外面的同事也看不出。
他不得不承认，那身形配着那件驼色大衣，对于熟悉方伊的人来说，认出来没有任何难度。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了么？”向少旌犹豫的瞬间，方伊似乎明白了。
向少旌几不可闻地“嗯”了一下。
现场里的人仍旧专注于工作，也并没有人敢这个时候跑来跟大家说这种八卦。
方伊回去的时候，除了Alex关切地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其他人并无异常地反应。
今天的沟通比较顺利，当然也有Alex人格魅力的缘故。相比较有些刻板的楚工，Alex帅气开朗，又是美国回来的专家顾问，甲方的人似乎也好说话了很多。
现场沟通结束后，Alex问方伊要不要一起回公司。
方伊沉默了片刻，她明白向少旌那通电话的意思，可是她总不能一直躲着不去上班吧。她这样遮遮掩掩，反倒像是心虚了。
“那一起回去吧。”
Alex觉得方伊情绪有些低落，他只是动了动唇，却没问出口。他晓得了秦思义和方伊的关系之后，已经非常克制自己和方伊的交往，关切方伊心情的话还是让她的男朋友来说吧。
两个人驱车回到公司，方伊已经做好了被同事们围击的准备。可她踏进办公室的时候，却是出奇的安静。方伊进来的时候，也只有和她打了照面的同事冲她点头笑笑。
方伊不由分说去了向少旌的办公室。
“你交待过了？”她将向少旌的办公室玻璃门合上后问道。
“我也没说什么，只是提醒他们办公室是干嘛的。”向少旌笑笑。“秦总对这件事怎么说？”
方伊微微垂下头，看着向少旌手里的那只圆珠笔，忽然记起她第一次去秦思义的办公室，也看到了他手边的那支笔。
向少旌看她没回答，眉头一紧。良久，又叫了她的名字。
方伊这才缓过神来。
”他还没联系我。”方伊说话时的神情淡淡的，看得出她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失落。
这一点倒是有些出乎向少旌的预想。他以为和方伊有关的事，秦思义都会做得周全，哪怕这件事不能马上摆平，至少也会第一时间打电话来安慰。
可是，秦思义竟然还没联系她？
方伊这样一说，向少旌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他会处理好的。这个咱们也用不着担心。”无奈之下，也只能这样说了。
“就是……外面那些人……”HOMELOOK从来没有秘密，方伊回来前，已经有好事的人来问向少旌，和秦思义夜会的女人是不是方伊了，现在恐怕连扫地的阿姨都会听到这个绯闻。
方伊苦笑，她伸出手来撩了撩额边的碎发别在耳后。
”该来的总是要来。只要没人因为这个事在工作上难为我，我都没事的。”方伊顿了顿，又说，“要是有人难为我。我想，我应该也不会客气吧。”
向少旌看着眼前这个“豪言壮语”的女孩子，心里蓦地有些心疼。她也不过才二十五岁，可他们对她的期望是不是太多了一些，以至于她任何时候都要表现得如此坚强。
第110章（）
还没到下班时间，程诗诗就给方伊发信息，说她已经在方伊公司楼下了。
方伊还在看各个分公司业务部的新一年的工作计划，让诗诗在楼下等她一下。她心里清楚，诗诗最近在忙一个新电影的发行，这是因为白天出了那样的事儿，诗诗不放心她，推了工作来陪着自己。
“再给我十分钟，有个数据有问题，我要去沟通下就下班了。”方伊怕诗诗等着着急，给她发了短信安抚。
“沈玥，G市分公司的指标定的也太低了。”
沈玥正在收拾包，听到方伊这样说，手里的动作就停了下来，有些窘迫地回道，“我也跟张主管说过，可是……”
方伊一听已经从张楠那里核过，便知道沈玥是说不上话了，就自己过去问他。
”张楠，这个指标定的太低了，你让G市分公司的人重新报一下。”方伊不愿跟张楠打交道，可沈玥资历太浅压不过，小事就算了，可指标的事关系到接下来一整年的工作，她还是要把握一下的。
张楠对着电脑不知在看什么，听到方伊的话之后并没有马上作出反应，而是在一分钟后，才慢悠悠地将眼睛从电脑屏幕移到方伊身上。
”G市这两年市场情况非常不好，今年的业务指标都完成的勉勉强强，你总不能定的太高，把人往死里逼吧。”张楠一向看不惯方伊，说话也总是语气轻佻，“方经理真是脱离基层太久了，连市场动态都不了解了。”
张楠说话不客气，声音倒不小，周围的同事纷纷停住，朝他们看过去。
方伊努力保持住风度。“G市的市场分析我看了。”
“看过你还问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张楠推了推眼镜，和方伊说话时，但凡能占到点上风，都让他得意不已。
方伊十分不明白，有这个精力为什么不放在好好工作上。
“那你知道么，他们的市场报告也有问题。”方伊勾起一抹浅笑，看张楠的样子，似乎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方伊，你别信口开河啊！你凭什么说人家的报告有问题？”
“你自己拿着他们的数据，和政府网站上公布的数据统计对比一下就知道了。”方伊没有把问题直面剖析给他，像这样不愿配合的人，她也懒得提点。“张总管应该知道这数据应该怎么查吧？你今天把G市的报告再仔细核一下，算出合理的业务指标，明天发我。”
这个张楠平时咋咋呼呼的，可到底还是斗不过人家方伊，要么怎么是方伊后来居上坐上了经理的位置呢？围观的人将目光收回，又继续着自己的事儿，这场小小的纷争胜负已定。
方伊正往自己的位置走，却听张楠在背后嘲讽。
“方经理真是厉害，难怪向总和秦总都这么赏识你。”
原本这办公室的气氛像是湖底布满暗礁，和表面依旧平静的湖水。张楠的这句话如同向这湖水里投进了一颗石子，激起的阵阵涟漪又触到湖中的暗礁，开始越来越激荡。
已经有人实在按耐不住，悄声问身边的人，“照片上的女人就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