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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忽爷嘴角不被察觉地扯起一个弧度,耳畔忽听得小王妃在被子里隐忍的低笑声,火狐狸皮被立即筛糠般抖动起来。
忽爷眉头一皱,心内嗔恼,肉唇立即封了上去,这辆婚嫁马车稍后吱呀晃动,直摇到天明。
翌日娴瑶醒来,已是下午时光,她在车内拥被而坐,只觉得腹部坠胀,腰尤其酸痛得厉害,遂嘟着嘴也不起床。
只是就着明嬷嬷的手,喝了碗烂烂的肉糜粥。粥有些烫,只能慢慢地喝,于是她一边喝一边听明嬷嬷说事。
“主子,今儿个四王爷已经给两位新包内人备好了一辆勒勒车。”
“嗯!怎么只有一辆,又载着两个女人,两顶帐篷,今后长途跋涉,如何走的动,跟的上队伍。”
“那就不清楚了,爷只说战时物质紧张,能有辆勒勒车,已经很不错了。”
“哦!是这样,那爷这会儿去哪了?”
“扎布从巴图那里打听到,蒙古大军今晚连夜开拔,长途跋涉之后,攻打千里之外的肃州城,按蒙古军队惯例,长征前都要狩猎一日,为征程军需储备粮食,四王爷一大早就带侍卫去狩猎了。”
明嬷嬷端过一碗奶茶,递到娴瑶手中,看着她慢慢喝下,同时回答说道。
巴图是忽爷的贴身侍卫,从他那里打听到消息自然没错,小扎布也是足够机灵。
“主子,听说爷还带了四个包内人去狩猎,大清早,主子若不是一直睡着,四王爷肯定是要带主子去的,也不会让那四个狐媚子得了机会。”
明嬷嬷一脸担忧的说道。娴瑶闻听不屑一笑,她可不会在乎这种事情。
“听说蒙古军队狩猎,就和前线战斗一样激烈,铁木真大汗甚至将频繁的狩猎,当做平时训练军队对待。这种类似激烈战斗的狩猎,我还是不要参与的好么。”
“也是啊!听巴图说,爷让四个包内人跟着他去狩猎,是让她们自己获取猎物,据说此次远征,可是没有为各家营帐内的包内人备下食物份例。”
明嬷嬷恍然大悟的样子,娴瑶闻听一愣,随即心内暗叹,主子和奴婢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娴瑶和明嬷嬷聊了一会儿,困意又披头盖脑袭了上来,于是倒头直睡到夜幕降临。
这期间,她在半睡半醒的时候,隐约朦胧感觉到,忽爷是回来了,然而并没有打扰她的酣睡,而是坐到一旁看兵书。
直到掌灯时分,她在战马几声嘶鸣,和夜虫一片歌声中醒来。马车里静悄悄的,案桌上灯烛,摇曳一团柔和光亮。
忽爷颀长身影晃动在车门外,看情形是坐在车辕上,面前有几位风尘仆仆赶回来,垂手恭立的侍卫。
紧接着,车门外就有低语声,断续传进来。
“可有找到她们?”这是忽爷在问。
“找到了,王爷。”为首侍卫回答道。
“人呢?为什么不带回来见我。”娴瑶从他语气中听得出,忽爷话里带着杀气和愤怒。
“都死了,我们赶到时候,一个投河殉了情;另一个暗杀王爷您未遂,在河边负隅顽抗到底,被乱箭射死。”
“噢!死了,那就算了吧!不过,唐古特女人投河殉情是怎么回事。”
“爷,我们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按照唐古特人殉情方式投河自尽了,尸体漂上来,怀里抱着王爷您贴身常穿的皮氅。”
为首侍卫说罢,似乎很心疼那件珍稀昂贵皮氅,大有为忽爷讨回之意。然而接下来,车辕上一阵沉寂。
“好好安葬了她们吧!毕竟是祖父赏给我的包内人。”忽爷良久才哑着嗓音低低的说道。
娴瑶听到这里,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立即被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可怖画面,惊得是目瞪口呆。
第18章 番外:唐古特女人的爱恨情仇()
宕泉河边,漆黑的地下,地面微微隆起的砾石沙土里,并排躺着两个唐古特女人。
女人甲美丽但却惨白毫无血色的脸上,黏着两绺水湿黑发。她的双手还紧紧抱着忽必烈的皮氅。
如果不是水湿浸透,或许还能给她带来一点温暖,然而就是这样假想的一点温暖,她在四王爷那里,也没能得到。
她可是爷的包内人啊!在蒙古大军破城那一刻,她所痛恨的婚姻仪式被打断,丑恶的唐古特新郎死在蒙古骑兵弯刀之下。
然而,穿着新娘礼服的她,却没能重获自由,她的婀娜美丽,令她逃过屠城的血腥杀戮,然而很快又被掳掠到军营,在庆功宴上,进献给年近七旬的成吉思汗。
女人甲已经记不清,那是怎样的进献过程,她只记得饕餮纷乱宴席上,满眼皆是狼族的老功臣,老勇士。
就在啖肉狂饮的人群里,安静坐着一位身材颀长的俊朗少年。
他在祖父铁木真大汗膝下承欢,与另一位年龄稍长少年言谈,频频为那些老功臣们敬酒。后来,他身旁似乎又多了一位容貌清丽的南国公主。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最要命的是,她不顾一切的爱上这位俊朗少年,不惜用自己狂野魅惑舞姿挑逗他,炽热目光萦绕着他,竟是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或许是她对忽必烈的痴情,令得铁木真大汗有了新的决定。她最终成为四王爷的包内人。
心愿得偿,她高兴的彻夜难眠。可是她很快又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四王爷。
那夜,她和另一位新包内人骑在战马上,随军夜行,挣扎在风沙肆虐中。
而白日里,敦煌佛窟的残破,鸣沙山上一轮血红夕阳,遥望山脚下,月亮湖边袅袅炊烟。这一切不都应该是她与四王爷携手共睹吗。
可为什么陪伴在他身边的,却只有随军王妃,那个算不上很漂亮的南国公主。一路跟踪在他们身后,见到二人亲密秀恩爱,她嫉妒,她愤恨。
最后回到营地时,她忍不住策马从他们面前飞驰而过。然而,她的惊鸿一现,并没有引起爷的注意,难道说,爷已经将她彻底忘掉了。
就在她濒临绝望的时候,爷却派人送来一辆勒勒车,传令她与另一位新包内人,随爷去狩猎。
然后爷的四位包内人,混迹侍卫丛内,跟随在爷身后,来到狩猎场。
一路上,她望着爷马上英姿,心内狂喜又愤懑,暗叹终于有了机会靠近四王爷,但还需与他人分享。
不过她自信,凭借自己艳盖群芳,一定会得到爷青睐,独宠她一个的。
然后她第一次见到蒙古军队狩猎,那令人震撼的场面。目睹千军万马,狼群般蛰伏在灌木丛后面,将士们不光有狼的劲,还极具狼的耐性。
与虎狼之师为伍,她只好耐着性子好好的趴着。被迫磨炼自己的耐力。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像个狩猎观摩员那样,将目光聚焦在身旁一名骑兵上。
这一人一马她已经观察过多次,他们几乎像死人死马那样地死在那里,半天过去了,他们竟然一直保持同一姿势。
而距离她不远处的忽爷也是如此。就在围猎圈里猎物越聚越多,她被狩猎蛰伏的静寂,折磨得就快要窒息死去的时候。
突然间,忽爷脱解身上皮氅,奋力向空中抛去,口中发出一声响亮呼哨,随即纵马闪电般地冲向猎物,他的突然行动,就像发出全线出击的信号弹
憋足劲的虎狼之师从灌木丛后一跃而起,张弓搭箭向成群猎物发起猛冲。唐古特女人甲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如此恐怖的战争进攻。
但见狼族勇士们齐声狂呼冲啊杀啊;猎犬狂吠乱吼,以壮声威,以吓敌胆。此时,忽爷弓箭骑射,一路放倒无数猎物,挥鞭策马向茂林深处飞奔而去。
她接过忽爷皮氅,也是纵马随后紧跟。唐古特女人弓马骑射都不逊色男人,她和另一个新包内人,很快追到忽爷近前。
她兴奋急促的呼吸着,张开皮氅就像张开双臂,想像着下一个画面,她为忽爷穿上皮氅,然后借机抱住他,投入他的怀抱。
然而事实上,那个画面永远不会出现,忽爷一脸嫌弃的避开她,只留噙着眼泪的她,呆呆的楞在那里。
她怀里还紧紧地抱着忽爷的皮氅,眼角余光却看见唐古特女人乙在马上,张弓搭起三支利箭,对准忽爷射了过去。
而忽爷对此浑然不知,他故意避开新包内人,只因他想起前世自己的惨死,恰是为了一个美艳的唐古特女人。
他在前世治国有方,又被誉为战争之神,但却死于儿子剑下,被愤怒的太子削掉鼻子,流血不止而死去。
前车之鉴,惨痛教训不能不牢记,于是避开眼前火热美艳的唐古特包内人,就成了他下意识举动。然后忽爷便是看到三支利箭朝自己激射过来。
情急之下,他闪身躲过第一支,探手抓住第二支,已是来不及躲开,第三支箭就在女人甲的骇声尖叫中,划过他的手腕,鲜血激溅时,钉上附近树干。
忽爷愣了一下,下意识攥住流血伤口。就在这一刹那,唐古特女人乙挥鞭抽向女人甲的战马,裹挟着她一齐亡命逃走。
两匹战马狂奔到很远处的宕泉河边,方才停住马蹄,两个唐古特女人下马,呆呆的坐在河边。
女人甲万念俱灰,按照唐古特人习俗,开始为自己破灭的爱情准备殉葬。
女人乙看着她紧紧抱住忽必烈的皮氅沉入水底,耳畔传来追兵急促马蹄声,嘴角边不屑的扯起一个弧度。
此刻,她无畏亦无惧,自从蒙古兵屠城,家人和恋人相继倒在血泊之中那一刻起,她的心已随着他们死去。
从那以后,她血管里,只流淌燃烧仇恨的血液,活着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复仇。
正像所有唐古特女人那样,她能征惯战,更以貌美,在被掳掠到蒙古军营,驱赶到庆功宴上之后,博得铁木真大汗喜爱,入选六美,最终成了忽必烈的包内人。
对她而言,这二者无论嫁给谁,都只意味着会被她刺杀,身首异处。
只可惜,她在围猎中,本是胜券在握的刺杀机会,却功败垂成,三箭连发,只射伤忽必烈的手腕。
耳畔,追兵马蹄声,由远及近清晰传来,复仇的火焰令得她热血沸腾,赤红着双眼,她翻身上马,张弓搭箭,迎着追兵冲了过去。
第19章 急行军路遇学霸()
那日,夜半之后,大约四更时分,蒙古大军开拔了。
这就令得娴瑶一夜的酣梦,被迫划分成了三部分:那就是,夜幕降临后的独自酣睡;很快因为忽爷受伤骑不得马,改为乘坐婚嫁马车行军。
然后娴瑶就舒服躺在爷的臂弯里,睡得更加香甜;后半夜,她的酣梦里又加入车轮滚滚,战马潇潇的嘈杂声。
天蒙蒙亮时,蒙古大军到达三危山脚下,紧接着,就是急行军之后的临时驻脚歇息。铁木真大汗随即派出一支五千人队伍,攻打百里外的常乐城。
直等到下午,仍无破城喜讯传来,大汗无奈,即刻命令蒙古大军继续前进,直奔前方的瓜州城猛扑了过去。
这一切,娴瑶浑然不知,清晨她醒来时,车窗外的景物提醒她,夜晚的急行军,这是到了陌生地方。
忽爷破天荒还在酣睡,若不是疗伤期间,他早起的好习惯,这会儿正是他陪同拖雷亲王巡视军营的时候。
难得忽爷也可以偷懒,就不去惊动他,娴瑶深知,无论前方战事如何激烈,都貌似与她无关,随军王妃的职责,是照顾好自家王爷。
籍着小小车窗透入的一方光亮,娴瑶细端详起熟睡中的四王爷来。但见这十五岁蒙古少年,正在发育长高的身板,已是渐呈龙精虎猛的健硕体态。
双眉英挺,脸颊和额头上,不知何时被激增的荷尔蒙催发出一个个小痘痘;昨日箭伤失血,肉感十足的嘴唇略显苍白。
娴瑶俯下身,轻轻地印过熟睡者双唇,然后直起腰,拈着自己唇上刚刚摄取的那一点点温热和荷尔蒙味道,爱怜动情地想道,是时候也该给爷滋补身体了。
这马车另一侧车窗,恰巧对着一座苍朴古庙,如若在庙前烹肉熬汤,是对佛祖大不敬。不如进庙,借锅灶做些素食斋饭,爷睡醒后,也能吃到些软糯粥水。
想到这里,自己轻轻的散发梳洗,简单打扮了,去到外面吩咐奴婢们侍候着,唤来宫大厨,由扎布引领着,二人进庙张罗主子们的素食斋饭。
稍后,忽爷醒来,车外侯着的奴婢们,连忙上前侍候他梳洗穿戴齐整。
他跃下马车之时,就有众侍卫押解驱赶庙内住持老僧和几个僧人香客,走到他面前来。
那老僧面对凶神恶煞蒙古兵士,挥舞的舔血弯刀面不改色,神情不亢不卑,走上前对着四王爷唱颂佛号。
这时就有奴婢走过来施礼,说王妃请忽爷进庙共进早餐。忽爷瞥见香客里,有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人,相貌儒雅清秀,甚是喜欢。
那住持老僧就为少年人引荐,说是姓刘名子聪,号臧春散人,邢台人士,祖辈世代为官,家学渊源,现在邢台帅府作质子。
这几日陪着帅府主母拜佛进香至此,今晨奉主母命,拜过寺庙内佛祖,正要捧着净瓶前往山中观音井求取圣水。
忽爷闻听,挥手命令侍卫退下,然后邀请刘子聪庙内共进早餐,那少年人也不推辞,遂与忽爷携手进入古庙内,分了主客围坐餐桌前。
娴瑶与宫大厨合作一桌药膳斋饭,山药粥,葱花饼,各色炝菜,都来自就近取材,民间喜食的山菜药草。
料想爷见了定会胃口大开,吃罢赞不绝口。谁知竟是与一位刚刚结识的中原少年谈笑风生,携手同来。
见到娴瑶,忽爷高兴的像拾到宝贝般,急忙向她介绍刘子聪。一时间,眉眼中流露出对他的宠爱,竟是远胜小王妃。
娴瑶忙活一大早,累得腰酸背痛,非但没听到忽爷称赞一声,反而净是听爷夸赞别人去了。
紧接着,忽爷在进餐时,又频频为那少年向碗里夹菜,在她面前,大秀相见恨晚的好基友情调。
娴瑶肚里大大有气,无奈暗思,她这现代大学生,相比这位自幼聪颖,八岁入学就能日诵文数百言。
博学多才,于书无所不读,尤其深入研究过易经,至于天文、地理、律历、占卜无不精通,天下事了如指掌,著书流传后世的古代才俊。
也只好默认尊称他一声学霸了,遂拿出随军王妃的大度气派,配合忽爷一同款待他。
宴饮过后,忽爷夫妇又陪同刘子聪,沿着三危山蜿蜒山路,前往半山腰处观音井汲取圣水。
那时,两个青葱少年意气风发,一路上大步流星,高谈阔论,早把娴瑶远远的忘拋在后面了。
“爷,等等我。”
娴瑶坐在忽爷专门为她准备的抬椅上,被侍卫和奴婢们前呼后拥,高高抬起,行走在山路上。
这舒爽悠哉感觉,她前世游览帝都老城时,也曾经体验过。当时,那种乘坐二人抬滑竿,游走在建筑于陡峭山坡上的老城里,可谓当下最时尚旅游方式。
她倒是舒爽得很,但钱却大大的遭罪。哪像现在,她穿越到古代,不但是公费旅游,还被侍卫奴婢们抬起簇拥着,好不雍容气派。
只是舒爽惬意之余,她望着前方山路上,两个少年渐远身影,这扎堆人群如何撵得上,任凭她在抬椅上喊破喉咙,却被两位爷越落越远。
“主子,别喊了,王爷这会儿子听不见了,依老奴看,爷也是难得遇到这样情投意合的朋友,小主子就由着他们去吧!”明嬷嬷在一旁看得明白,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