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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助你的,我自作主张替你签收了。”像夏初这样的女人,收花是很正常的事。不过听说昨晚是颜新送她回的家,所以八卦的人们都在猜测。
夏初本来想让她扔出去,这时微信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是靳骄阳,问:花收到了吗?才意识到是靳骄阳送的,便说:收到了,很漂亮。
他回:喜欢就好。
唇角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放下手机,将玫瑰接过来,然后拿花瓶去插。
秘书这时退出门外,其它八卦的人便围上来,问:“没让你处理掉吗?”
“没有。”秘书笑着离开。
他们眼中无不惊异,同时交换着上司恋爱的讯号。
靳夏初将玫瑰摆在桌上,又看了眼手机,他并没有再发微信过来,想来应该也开始工作。
又是一上午的忙碌,中午吃饭时才想起没有吃避孕药。她平时也没有这准备,便到楼下去买了盒。刚刚打开包装,颜新便闯进来。
对于他这样不礼貌的行为,她皱眉。
颜新的目光首先映入的是那束玫瑰,火红的花瓣,含苞待放,分外惹眼。再看一眼她搁在手边的药盒,她也不避讳,就那么旁若无人地吃下去。
颜新本来想说些什么,可是说出来好像他多在乎她似的。说来可笑,两人早先原本就不认识不是吗?何况是人家的私事。
“颜总经理,你有事?”夏初问。
颜新这才正了正脸色,正欲说话,她桌上的手机便响起来。夏初只得先接电话,点了接通键,移至耳边。
那头也不知说了什么,她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好。
“马上停止施工,处理现场,安抚一下受伤群众,我马上就过去。”夏初的语速很快,挂了电话,拿过自己的包,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扫进包里,拎起便往外走。
“怎么了?”颜新拽住她。
夏初这才回神,想起办公室里还有颜新。不过现在也顾不得怄气,一边往外走一边对他说:“正宏那边的工地出了点问题,我现在要过去协调一下。”
“正宏?”颜新皱眉。
他虽然刚刚上任,可是对于现在kf目前进行的几个项目还是了解了一些。正宏是他们kf新发展的地产版块,因为昕丰市地产近些年都被环球吃得差不多,他们的目标转向周围的二三线城市。
那边投资还在初步阶段,只有个办事处在那边。施工也刚刚开始,能出什么事?
“拆迁户闹事,施工现场伤了人。”夏初简单说着,人已经进了电梯。
“我陪你去。”她这样风风火火的,颜新总也不放心,而且他才是分公司的负责人不是吗?
夏初看了他一眼,虽然有诸多顾虑,不过有个男人也好办事,便点了头。
他打了个电话,两人到楼下时,他的助理已经将车开过来。一行三人,朝着正宏所在的县城开去。本以为是小事,到了现场才知道是因为流血事件,又加上媒体的大肆渲染,已经引起地方政府的重视。
他们先去受伤的群众所住的医院探视,差点被激动的家属打出来。外面天已经黑了,她还在找关糸联糸政府方面的人。因为颜新初来乍到,从前这个案子又是她联糸的,所以全程几乎都是她在奔走。
因为事情闹的有些大,政府的人再三推托。她与那些人虽然打过交道,可是也不熟。只得托人在中间周旋,对方也觉得棘手。
她拜托了好久,那人才答应试试。挂掉电话,机身都热的有些烫手,还不曾松口气,手机又嗡嗡地震动起来。
“几点了,为什么还不回家?”对面传来靳骄阳的声音。
004 酒店过夜()
她侧头,看到颜新站在身后。仿佛此时才发现她在讲电话,给了她个抱歉的眼神,噤了声。
“骄阳,我在临县。这边工程出了点问题,可能要过两天才会回去,替我跟爸妈说一声。”夏初将注意力转回电话这边,对靳骄阳说,声音里虽然透着些许疲惫。
那头沉默,半晌才传来他的声音,说:“好。”
“那我先挂了。”不是不想解释,只是都是工作关糸,原本也没什么,她在犹豫自己解释了,他会不会想得更多。更何况那个讨厌颜新还站在身后,总觉得有些话说不出口。
“是不是很累?”在她预备挂电话的时候,那头靳骄阳的声音传来。
印象中他一直是玩世不恭的,习惯痞痞的笑,模样看似暖,其实对什么都漫不经心。可是就那么一句话,仿佛一下子就击蹋了她心里的那座堡垒。
她虽然是靳家的长女,父母手里捧着的掌上明珠,可是自出国留学开始,已经学会独立。不管在外面多难,她都会自己去学着解决。靳名珩也放任她这样,感觉女孩子自强一点没什么不好。
她习惯了,所以这一天不管多么累,多么难,她也没有想过退缩,想过自己会怎么样?只想勇敢地往前冲,可是此时此刻听到这一句关心,她眼睛里竟有点涩涩的感觉。
终究,她还是忍住了,只低低地应了一声:“嗯。”不是不想与他分享,而是这个屋子里还有颜新在。她的脆弱还是感动,都不像演绎给第三个人看。
“早点休息。”靳骄阳说,然后挂了电话。
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她攥着手机的手掌一点点收紧,又一点点慢慢松开,整个过程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然后转过身来时,已经恢复如常,甚至带着一丝尖锐。
“你故意的?”她问,目光直直射向颜新,语气间充满笃定,无一丝怀疑。
若有人见过她整个人变化,定然会惊叹于她的变脸速度。
颜新耸肩,反问:“我如果说不是,你信吗?”
信他个大头鬼!
夏初很想破口大骂,不过她忍住了。机身握在手里,双臂交叉在胸前,她看着颜新严肃地说:“颜总经理,我正在为咱们公司的项目焦头烂额,你不觉得自己此时的行为很公私不分吗?”
说到私,她模糊地记的,靳骄阳大学时好像是交过一位姓颜的女朋友,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考证,那个女孩跟颜家有什么关糸?
“是吗?我倒没看到靳特助为公司的事焦头烂额,反而看到你在讲私人电话。”颜新说这话未免有些刻薄了。
“那你开除我好了。”夏初算是明白了,这人跟靳家有没有仇她不知道,肯定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就是了。
“靳特助明知现在这情况还是要靠你,这是有恃无恐了?”他问。
夏初闻言,唇角露出一丝笑来,说:“你也知道啊?”那意思好像在说,知道就别再惹我一样,转头就进了自己房间。
为了方便工作,他们住的是套房。颜新看着她大力将门摔上,这是给他脸色看呢。这时套房的外门被推开,他的助理拎着宵夜走进来。
“颜总。”
——分隔线——
彼时,靳家
靳骄阳挂了电话,一家人都眼巴巴地瞧着他,问:“怎么样?”
“出差了,太忙,忘了给家里打电话。”靳骄阳轻描淡写地回答。
闻言,宋凝久算是松了口气。
靳名珩拥着她,说:“好了,都回去休息吧。”
“爸妈晚安。”夏末扬声说着,可是目光直盯着电视,显然一点诚意也没有。
靳名珩与宋凝久上了楼,靳骄阳也跟着走了,没一会儿,夏末便看到他拎着衣服从上面下来。
“哥,这么晚了你干嘛去?”夏末诧异地看着他问。
“有点事。”靳骄阳说着往外走。
夏末赶紧将手里的零食往桌上一丢,在玄关处拦住他问:“是不是去找姐姐?”
靳骄阳穿好鞋好后,对她说:“管你的嘴。”模样严厉,像在警告。
夏末撇了下嘴,模样有点委屈地说:“我只是关心姐姐。”
靳骄阳看到她这样,才反应过来自己心情很糟,却把气撒到她身上了。有些歉意是揉揉她的头,说:“她没事,我就是想过去看看。”
“真的?”
“真的。”靳骄阳认真是点头。
夏末这才让开。
靳骄阳与她擦身而过往外走,却被夏末一下子拽住手臂。靳骄阳侧身看着他,夏末踮脚抱了他一下,说:“要把姐姐带回来。”
这丫头平时极少有这样的时候,反而让靳骄阳的心愈加暖起来。他吻了吻夏末的额,说:“早点睡,不要瞎担心。”
“好。”夏末应着退开身子,转眼又恢复成平时俏皮的模样。
靳骄阳出了门,夏末转身往回走,便见靳名珩拿着水杯站在走廊边,唇角含笑地看着她。表情与平时慈父的模样无异,眼睛里却含了询问。
“哥说有事,出去了。”夏末主动坦白,坐回沙发边继续吃薯片,看电视。
可是靳名珩还维持那样的姿势看着她,纵使夏末平时再无赖,此时也抗不住他的视线,干脆抱了自己的零食起身,眼睛飘忽着说:“那个,我上楼睡觉去了。”
经过靳名珩身边,他伸臂拦住她。
夏末是真头疼,因为这个爸爸可不是平时那么好糊弄的,便求饶:“我答应过哥哥不说的,你就饶了我吧。”
“那么说,是真有事?”靳名珩问。
“哎哟,真没事,他们没有性命之忧,也没有作奸犯科。您老啊,就赶紧上去陪我妈吧。”夏末极为无奈地催他,然后一溜烟往上跑。那模样好似他再多问一句,她就跟他急似的。
靳名珩看到夏末的模样,确定儿子出去和夏初有关,便不再问别的。
——分隔线——
临县,夏初洗了个澡,回到床上。这一天奔波也累了,实在没有过多的精力。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明天才能以好的状态来处理工作上的事。
颜新那边倒是不着急,与自己的助理吃了宵夜,便各种回了房。作为颜家的继承人,他自然有除了一个小小分公司外的许多事干。这事交给夏初,他倒是不着急。
时间在静谧中流逝,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后半夜,不止是酒店内,就连外面大街上的喧嚣都已经消匿。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在昏暗中折射出幽蓝的光。
夏初迷迷糊糊地抓过手机,眼睛都没睁开,只凭感觉滑向接听的位置:“喂?”
“开门。”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夏初却听出是靳骄阳的声音。她惊的一下子睁开眼睛,并坐了起来。
“骄阳?”夏初不太确定自己听到的声音,或是那两个字的意思,所以不太确定。
“嗯。”那头应,让她确定真的是靳骄阳。
“你再不开门,我就要在外面睡着了。”他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却传达了另一个意思。
夏初因为自己接收到的信号,而胸口微微跳着。她试着自己冷静,然后去开床头的灯。平时精明的她,此时却要一个一个字分析,他刚刚说的那话的意思,而不是他心血来潮的恶作剧。直到不自觉地手压住胸口,感觉砰砰的撞击,她终于丢开手机,鞋都没穿便开门跑出去。
穿过外面的客厅,拉开门,她便看到了倚在门框边的靳骄阳。心有那么一瞬间被触动,她甚至不敢眨眼睛,因为不确定眼前不是自己的幻觉。
直到他剑眉微蹙,说:“又不穿鞋?”声音里满是不赞同。
她才醒过神来,往前迈了一步,踮起脚,搂住靳骄阳的脖子,终于闻到属于他的味道。
此时颜新听到外面不同寻常的声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打开门,便看到穿着睡衣的夏初扑进一个男人的怀里。而那个男人听到开门声,正与站在客厅的他相望。
夏初也察觉有人跟了出来,便放开了靳骄阳,可是他的手已经扣住她的腰身。虽然什么都没说,目光却直视颜新,用肢体语言,直接宣布了占有权。
夏初转头也看到了同样穿着睡衣的颜新,倒没有别的解释,只正色道:“抱歉,吵到你了。”便抓住他搁在自己腰间的手,牵住,拉他进了自己的房间。
两人几乎可以说是旁若无人,直到夏初卧室的门关了,颜新还站在那里,看着那道门板,神色莫明,让人看不清到底在想什么。
倒是靳骄阳被夏初拉进房内,看到房间里只有她自己的东西,床上也只有一只枕头,被单凌乱,看得出来主人爬起来的很急,不由笑了。
“你们公司这么穷么?需要和同事住在一起。”表面眉却皱得很紧,嘴里抱怨。
夏初倒是不在意,因为太了解他。唇角带着笑,转头,目光盈盈地看着他问:“怎么会赶过来?”
靳骄阳闻言,上前握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抬起一只放在唇边吻了下,才看着她,说:“如果我说想你了,你会信吗?”
自然是不信的,因为他们天天相见,闭目都可以清楚描绘出彼此的模样,夸张一点说,哪怕一根头发丝都能分辨出是不是对方的。这并不单单是因为爱情,更多的是因为朝夕相处的亲情。
可是他看着她的表情那样认真,眸色如海,仿佛蕴含、压抑着某种浓烈的东西。那是种魔力,要将她吸进一般,就连他唇啄过自己手背的地方都感觉烫烫的。
四目那样相望,仿佛看尽对方眼中的风景,时间都静止了一般。许久,他才拥她入怀,说:“抱歉,扰了你的休息时间。”
靳骄阳与靳名珩一样啊,何曾见他这般温柔体恤?可是这样的男人,只要甘心对你好,又有哪个女子能拒绝?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特别的女子,她对他也不是抗拒,更多的不是不确定吧。
因为有亲情在,所以才不敢轻易尝试。她是养女啊,正因为知道父母和弟妹多么爱她,才更怕如果万一哪天这爱有了变故,亲情也会随之变得不面目全非。
她知道,或许他们都不会怪自己,可是不忍让自己现在美满的家中增添任何一丝丝的不快。想到这里,她头枕在他的肩上,只是抱紧他,不再说话。
靳骄阳只以为她是累了,便抱起她,然后放到床上。身子落在丝滑的被褥间的时候,夏初胸口还是提了一下,却没想到他只是将她放到床上,然后自己绕到另一边,帮她盖上被子,说:“睡吧。”
夏初怔了下,暗笑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忍住抚额遮羞的冲动,安静地闭上眸子。被人打扰到睡眠,其实再想睡着是不容易的。可是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气息,带着安定人心的作用,不知不觉间夏初还是睡着了。
她睡着了,靳骄阳一路风尘仆仆赶来,却睡不着。又怕吵醒了她,所以就那样一直看着,直到天色渐亮时,他方才起身。
在附属的浴室里简单地冲了个澡,人虽然比较龟毛,可是谁让他来的匆忙,只得凑和着披了酒店的浴袍出来。地上的毛毯吸走了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他开门出去,就见昨晚看到的那个男子(颜新)坐在客厅里。
颜新听到动静转过头,看到他的模样不由皱了眉。
靳骄阳倒是不在意,迳自拿毛巾擦着头发坐到沙发边,然后拿起客房的手机,报了房号后开始点餐:“一碗银耳莲粥,一份秦记烧麦谢谢。”然后挂了电话。
颜新的目光仍落在他的身上,此时仍不住开口问:“靳少?”
“哟,这称呼怎么感觉在喊我爸似的。”靳骄阳看着他,虽然面上笑得明艳,可是眼睛里透出的却完全不似那么回事。
颜新大概也感觉到了,不过并不在意。而是向他伸出手,自我介绍:“颜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