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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好，回宫后便也只字不提。如今我身孕在此，你更要护在左右，除此我身边再无其他更信得过的姐妹。”
于此，那柳儿也知道轻重，对之前山庄被俘之事绝口不提。
*
樊府的将军密室。
有人端了一个黑色瓷罐，瓷罐里有蠕动的虫子。
樊无期席坐在棋案前，低头摆弄棋子，抬首望向那些鲜活的蛊虫，神色冰寒。他想起她对他这个“二哥”的信任。
第258章 凤头钗055（）
他想起她对他这个“二哥”的信任。
“二哥，谢谢你。”她总是一脸真诚。
她会扯着自己袖子，心疼的语气：“二哥瘦了不少，辛苦了。”
“主人，您确定不继续喂养么？这个蛊即将养成。”
一句话将他的失神拉了回来。
“不需要了，就得毁了它。她身体原本的也取出来，是时候让她知道真相的时候。还有将幻药备好，务必要做的干净利落。”
樊无期目光无一丝温暖，他不看任何人，捏了一个棋子，仿若自言自说。
原本樊妤姝的失忆，要靠脑中的蛊虫侵蚀才能保持。如今取出蛊虫，她一时会很难适应，而记忆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恢复的，必须借住这类幻药让她的记忆苏醒，即便恢复也不会是完整的。
当然樊妤姝只会记得亡国的仇恨，从前她与宋玉的恩怨不会记起。至于为什么，邪医谷没有告诉过他，而如今邪医谷的人不知去向。但这样，才是他想要的。
“主人，巫人楚咸给的幻药都会对身体伤害，对孕胎尤甚。”
樊无期冷笑一声，那双毫无情绪的星眸，忽然迸出一道阴狠，他大手一把合了棋盘上的棋子，一咬牙道：“楚煜的子嗣，本就不会留！”
那属下忙得坚定领命。而樊无期衣袍一展，走进另一侧暗室。
顺着阶梯而下，里面的光线暗淡，有女子隐隐笑声，却令人生恐。
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被束缚了手脚，然而面皮却是毁容。那女子呵呵笑着，原来早就疯癫。
身边樊无期朝一边的下人示意，有人便抓住那疯子，给她服下药物。
似乎那疯子情绪渐渐有所平复。
“这个药，要过多久才会有效。”
“大约会过半个月才会初见效果。”
樊无期凝眸看向那一个疯子，脑海里仿佛看见一对嗷嗷待哺的婴孩。一个被留下，一个送人。
是夜，他来到宗祠，跪拜于父母像前良久。那画像上的樊成虎，一身铠甲的将军，正气凛然，那是曾统领三军、所向披靡的将军。
*
樊姬回宫也悄无声息，并无什么人打搅。
她望着这宽敞明丽的韶华殿，帷幔窗纱，一桌一瓶，皆是素日的模样，忽然有种回家的感觉。
如今方才体会到，樊府虽是自己的娘家，却到底不是家，而在云卿那里，虽然有些感动，然心却始终不是踏实的。
她抚摸着还未凸出的小腹，心里生出一抹温暖。不知道他晓得了，会是什么心情？原先对他的怨恨，也因着这孩子的到来得到了很大舒缓。更因，她晓得今时楚煜的不容易。
云卿那般心如止水的人物，却一直怀着反楚复吴的念头。他身为君王，可想而知，那高位之上的艰辛，也并非自己可体会的。她虽不是楚王的妻子，却好歹他是孩子的父王，她虽帮不了什么，但至少心应当试着去宽容一些。
正此时，外头有人喊道：“王上驾到——”
妤姝微有些慌乱，忙得整理了仪容，趋前两步去迎接。
第259章 风头差056（）
妤姝微有些慌乱，忙得整理了仪容，趋前两步去迎接。
尚未到外厅，这内室的帷幔已经被人豁然挑开，他一袭青花华服大步迈了进来，步伐之快，她在几步之外犹能感知到一阵凉风。
妤姝忙得弯腰行礼，而他近前一把扶起了她，“孤特免爱姬礼节。”
多日不见，二人彼此相视，他满面高兴。楚煜头戴玉冠，腰束珠带，君王仪容一尘不染，而对面的她则一袭素淡，面色虽如从前一般略显粉白，然眸色里少了从前的恼恨和寒意。
楚煜一双沉眸透出些惊喜，“姝儿，看上去气色好了不少。看来早应让你回家多住些日子。”
他语气轻松，自然地揽过她的肩膀到了座处坐下。
“回来怎么不和孤说一下，好歹孤在城楼处迎接你。”
妤姝微微一笑：“王上国事操劳，臣妾哪里敢让王上兴师动众。”
“离宫一去就多日不回，孤还以为你还恼着，寻思要不要亲自接了你回来。樊将军说，不若让你在家里多待些日。没想到第三日，你就回来了。孤一听这好消息，便从御书房急着而来。”
不过七八日不见，二人再次相见，似乎走时的不快暂时都忘下了。
“臣妾……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王上。”
她朝他睨了一眼，似有玄虚。
楚煜不由地挑了眉，笑道，“还有什么好消息？快些告诉孤——”
妤姝这会儿反倒有一些不好意思，她侧了头，“王上要先猜。”
这猜的把戏，真让楚煜有些费神应对。
他凑了过来，气息浮在了她的面上，故意蹙了眉头，“这个难猜了。孤猜，想必是你想通了与孤和好如初？”
妤姝有些不悦，难不成看自己的样子还似恼恨他不成？小心眼。
“当然不是这个。”妤姝撅了嘴，这才俯耳与楚煜低声说了一句：“你要做父王了。”
楚煜有一刹那地失神，过了会儿似才反应过来。他记起那次荷风亭的欢爱。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高兴，伸手扶住她的双肩：“这是真的，对么？”
妤姝这会儿有些得意，朝他重重点了头，“当然是真的。不过才两个月。”
“太好了！这果真是最好的消息，难怪孤一见你，就觉得你风貌大有不同。来人，去唤御医前来！”
“孤要好好赏你。姝儿喜欢什么？”
妤姝挠了挠头，语气几分慵懒：“臣妾不稀罕。”
柳儿一旁暗暗惊喜，这宫里头的女主子果然都会恃宠生娇，母以子贵。见主子们情意当好，便吩咐侍女们悄然退下了。
略一思虑，妤姝先自己提了：“臣妾是不看重那些的，姝儿要的是王上的一番心里话。”
楚煜呵呵一笑，伸手将她拦腰抱入腿上，“爱姬要何样的暖话，孤都说与你听。”
他瞳眸里分明一番调笑，妤姝却做恼状，“臣妾要的心里话，并非就是暖话。”
她一双明眸闪耀着狡黠，她望着他微蹙的眉宇，伸手抚摸他的眉头，似乎要为他展平那微缩的沟纹。“你说，当初疏远我，到底是何目的？如今又为何突然改了脸色？”
第260章 凤头钗058（）
她一双明眸闪耀着狡黠，她望着他微蹙的眉宇，伸手抚摸他的眉头，似乎要为他展平那微缩的沟纹。“你说，当初疏远我，到底是何目的？如今又为何突然改了脸色？”
闻言，他的眼眸有瞬时的凝神，却倏然一笑了之，将问题的棘手化作风轻云淡。
“孤说过不要问。不过看在你为孤孕育子嗣的份，姑且告诉你，省着你整日再为此费神。”
“别人喜欢演戏，孤便陪着演一出戏。现在水落石出。”
妤姝一下子怔住了。她眸中闪过一抹慌乱，她记起那一夜乔媚娘与一男子暗夜幽会之事，二人那般亲密，好似这事并非一次。难不成楚煜也有了察觉？只是这察觉是什么时候？楚煜说的演戏又是指什么？宠爱乔媚娘？
“那王上是否在告诉臣妾，王上从没有喜欢过乔姬？”她目光透着精光，心里很期待这个问题答案，却又闪过担心。
果然，楚王的一张脸色沉了下去，似乎这个问题让他很不舒服。
“傻丫头。楚煜答应你，你在孤的心里，无可替代。”
他凑了头过来，他的唇轻柔地滑过她的柔唇、脖颈，语气邪肆阴柔：“这句心里话，姝儿觉得可否中听？求娘子放过——”
“凑活。却有些不够诚意。”
他的吻在她的脖颈处略一停顿，倏然一声邪笑，“孤很愿意付出诚意——”
他将她圈在怀中，湿热的吻变得热络起来。二人许久未亲热，故而这会子有些动情不能自控，此时妤姝脑海慢慢变得飘忽起来。
待他将其放躺在榻上，手探进她胸前揉搓时，她亦开始摸索着解他的腰带时，忽然妤姝的头不舒服起来。
觉察出她的不适，楚煜的头脑一下子清醒了许多，“怎么了？姝儿？”
“我头有些痛——”妤姝用手扶住脑门。
他神情紧张起来，目光触及她的腰腹，自责道：“是孤不能自抑。孤不该不顾及你的身体。”
“来人，让御医速来——”
黄忠在外头低言：“王上——，御医侯在外头，现在可否入内？”
原来，御医早就来了，在韶华殿的殿外，只是王上和王姬里头细细软语，故而黄忠压根没敢入内通报。
楚煜没有答言，只先自己收拾了袍子，又对妤姝道：“你且躺着，让御医来瞧瞧是何情形？”
不多时，御医才得了允许进去。
榻前，楚煜竟比妤姝还紧张。御医细致号了脉，方才回禀。
“臣下恭喜王上，王姬喜脉，已有两月的身孕。”
楚煜面色舒展，“起来吧。说说具体情形。”
“只是脉象来说，樊姬气血虚弱，却又脉象虚浮，时紧时慢。故而，王姬还当小心谨慎，多用些温补之物，安胎养身，不宜辛劳。至于王姬觉得头昏脑胀，也许是劳累奔波，休息过少造成。”
楚煜走出去，望着底下的几个太医，沉声道：“王姬及王嗣的安全就交由太医院，若有任何差池，仔细你们的项上人头！”
虽是秋季，底下的太医背上却窜出了一身冷汗，“臣领旨！”“臣一定竭尽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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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凤头钗059（）
虽是秋季，底下的太医背上却窜出了一身冷汗，“臣领旨！”“臣一定竭尽所能！”
因着樊姬脉象不稳，楚王更是让她居在韶华殿安养，少出来走动，甚至免了她去偏远的常乐宫请安之事，等孕胎过了三个月再说。为此，楚王亲自与太后说了此事。
*
樊姬有身孕之事一夕之间传遍后庭。常乐宫的太后更亲口从楚王那里得到消息，楚煜还给樊妤姝请了假。
太后看着那一摞彤史记录，眉头不展。一边是玉夫人，面色苍白更甚，似乎还有些忿忿不平。
“太后，这樊姬既是太医说伤身不孕，且失宠半年多，如今竟然有孕了，此事您老人家能不过问吗？”
这太后是玉夫人的表姑。
本来就有疑虑，今听玉夫人明目张胆地说了出来，一时太后也很不快。毕竟当着这么多人，若是私下姑侄二人絮叨也罢。可见，这玉夫人也够豁出去的。
曾经樊姬避孕之事也是她亲自做下的，如今若这樊姬生下王嗣，岂不是又复宠，未及那个属于她的王后之位。
“玉夫人，你够糊涂的。这大庭广众下，岂可乱说？你们大王难不成比你们不清楚吗？”
玉夫人此时才意料到自己的莽撞。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失言。
“哀家怪的是，既是樊姬有侍寝，为何没有备录在案？你们下面站着的，不是纷传大王极宠乔姬吗？”
乔姬乖巧地立在一偏隅，低敛着头，似是受了委屈一般不敢辩解。
一旁的颜姬，气质优雅，神情清冷，心里却暗自乐了。真真是怪了。这后庭之中，但凡王上最宠的哪个姬妾，偏偏哪个就是未孕。
曾经她颜姬因着亡国身份被太后剥夺了孕育资格，那她们呢？一个将军之女，一个长得像旧人的小家碧玉，当然还有那玉夫人，怎么个个诞不下子嗣？如今樊姬失宠，反倒有孕，上天果然爱开玩笑。
“乔妹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颜姬故意问她，想来她得宠这么久无孕传出，心中压力也不小。
那玉夫人如今也并非当初那般格外关心，“乔姬看起来精神欠佳，又听说你最近身体一直不舒爽。故而这彤史上也无锦绣殿的记录。是这样么？”
“夫人明鉴。确实如此。臣妾近来身体无力，生怕慢待了王上，又自知不可专宠，故而推辞。王上却因着臣妾的推辞竟是恼了臣妾一般。”
说着就用帕子拭了泪，好一副楚楚怜人的温柔王姬。
太后听了她的话，却不温不火地问了句，“乔姬，你到底什么个情形，何至疏远王宠？”
声音听上去缓慢，然那乔姬却很是紧张一般，提了提袍子，一下子跪下，“回太后。乔姬近来饮食倦怠，时来贪睡无力，疏于侍奉王上，虽不是有意，却也知错了。请太后责罚。”
那太后见她态度诚恳，胆子又小，便说，“罢了，起来吧。又不全在你。”
“谢太后宽恕——”乔媚娘缓缓起身，再次向太后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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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凤头钗057（）
“谢太后宽恕——”乔媚娘缓缓起身，再次向太后行礼。
于此，那旁边也有些姬妾便有一些不待见的神情，显然这么久相处，多少知道乔姬也并非外在那么柔弱。
正此时，那本自站起来的乔姬忽而缓缓歪倒，幸好有人相扶，不然这一摔也必会不轻。
乔姬被扶至太后偏阁，很快太医被传了过来。
*
“小臣恭喜太后，乔姬已有身孕。恰是两月余。”
闻言，那太后喜上眉梢，“陈太医，你没错吧？”
“太后，小臣不敢弄错，确实喜脉。”
“阿弥托佛，佛祖保佑。哀家终于如愿了。陈太医，这乔姬的胎可是要紧？”
“回太后，乔姬虽有些气血乏力，但孕胎尚且安好。”
“好。吩咐下去，即日起乔姬的一应饮食起居都要格外小心，陈太医既是你为乔姬诊出喜脉，不如就由你负责乔姬的安胎事宜。”
“小臣谨遵太后谕旨，不胜荣幸。”
待太医下去，余下的姬妾也都听闻了这个消息。随即悄然入内，一番恭贺祝福，心里却都各有滋味。
“瞧瞧，乔丫头你这般温和性子怎么就是个粗心大意的？”
“臣妾知错了。”说着那乔姬欲要起身谢罪一般，那太后身边的秋华忙得阻了她，“王姬快些躺下，太后不过是心疼你罢了。”
那乔姬这才躺下，柔声道：“都是臣妾诸事不懂，幸而王嗣无事。不然媚娘如何对得起太后和王上的恩宠？”
“你好生安养身体便是。来人，去通知楚煜这个好消息。今日，这乔姬就先在这儿安歇吧。”
“多谢太后隆恩。”
*
楚王听到下人来报乔姬怀孕的消息，一时吃惊不少，随即又面色喜悦。
“果然是好事成双。”他在御书房处理政事，抬首看了看时辰，“你回你们主子，今晚，孤去锦绣殿。”
“回王上。太后做主，今日暂留乔姬住在常乐宫。故而今夜王姬不在锦绣殿。”
黄忠见王上面色微收，便令人悄然退下，自己小心候着。良久，才听王上说：“去常乐宫——”
楚煜去常乐宫探视乔姬，显然是看在太后面上不得不去。楚王对乔姬怀孕一事甚为重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