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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最恨做戏！”
倏然，他又喝了一杯，待发觉这酒壶已空，一把扔了地上，“给孤拿酒！”
第182章 误会（2）（）
倏然，他又喝了一杯，待发觉这酒壶已空，一把扔了地上，“给孤拿酒！”
丫头们都战战兢兢。柳儿更是担心，几次望向王姬，希望她说些好话。
妤姝却令道：“都退下。”
“臣妾没有做戏。王上待臣妾好，臣妾孰能无情？妤姝既已为王姬，便当行臣妾之本份。”
“这般说，你只是投桃报李，无关情意？你知道的，孤要的不是这个。不是！”
她赠他发结时，视他为夫君时，他心中觉得无比幸福，如今妤姝的话戳中他心底的担忧，她对自己不过是身份逢迎而已。
妤姝心里难过，难道到如今，他竟不能理解自己的心意吗？
楚煜已经有些醉意，见她不语，以为默认，话语更加伤感：“你不想得罪太后，想安稳宫中，你可以和孤说啊！孤定然保你一世周全。却为何如此狠心，告诉孤这些实话。孤知道我不在你心里，上次越地，我就知道的……”
在这份感情里，楚煜虽为君王，却总感无力，一直以为妤姝接受自己是被动而已。他也认定是自己从云卿手里夺走了她。他嫉妒云卿，虽然他从不承认。
“不……不是的。”她哭的稀里哗啦，摇着头，“王上在姝儿心里是夫君，可姝儿知道这是僭越了。王上曾说过既往不咎，好好一处。可人总得回到现实中。”
“现实就是姝儿不过是一名姬妾，太后旨意王上尚且不得不遵，更何况妤姝？妤姝认清现实，王上却误以为臣妾没有真心待过王上。”
“王上这么轻易地否了臣妾的心，那当日臣妾所赠心意都枉费了。姝儿心痛如锥，从没有这么委屈，自始至终都是哭着，王上非但不体贴，除了拂袖就是冷脸。我的心，才是错付了汪洋才对！”
她一口气说了这些，待擦了泪水，却没听到反应，侧首才瞧见王上已经伏在案上。他果真是醉了。
思及刚才所言，她舒了口气，心想幸亏是他睡了，不然自己一时激动，倒让原先的苦心都白费了。
*
她放下床榻帷幔，隔着幔子见他睡得沉沉，方才觉出疲倦不堪。
出了内寝，吩咐侍女好生听着里面的动静，自己则去了后面池子沐浴，只为去去乏。
她退了下人，自己没入水中，然却久久没有洗，而只是泡在那儿一动不动。
良久，她才开始洗浴，水声偶有搅动，她动作缓慢，只因思绪占了满脑子。到底，只泡了一会儿便想出来。
“柳儿，你进来吧。”她大声向外喊了一句。
无人应，片刻后听见门推开了，有人入内。
“天果真凉了，快些拿过毯子过来。”她只顾吩咐。
室内烛光略有些昏黄，她在水里有些瑟缩，来到池边欲要出来，视野里一只手伸了过来。
她蓦地抬了头，吃惊地望着他，待觉出自己的情形方生了尴尬。她一下子退回到水中。
楚煜用手试了水温，“水这么凉，赶紧出来吧。”
第183章 烟消云散（）
楚煜用手试了水温，“水这么凉，赶紧出来吧。”
他再次将手伸了过来，目光沉静地望着水中略有不安的她。
她缩在水里，抬眸望着他，犹豫了一会儿，“王上……是没有睡着？还是，压根没醉？”
“看来，孤不回答这个问题，姝儿就要一直泡在凉水里。”
“臣妾没有这个意思。”她小心谨慎，愈发收敛。
他轻笑了一声，“姝儿这般楚楚动人，让孤如何不动心？又如何安寝？孤虽醉犹醒。”
话毕，只听水声一阵哗啦，楚王已经将水中的妤姝给掠了出来，待落地时，美人一丝不挂，肌肤生辉，瞬时，又被一张袍子裹住。
他揽着她的腰身，二人相贴相拥，如此情形，所有的一切顿烟消云散。
“姝儿，你听我的心。有我在，一切都会过去。”
妤姝听见他略微沉重的心跳，朝他缓缓点了头，伸手回抱了他的腰背，再次潸然泪下。
“傻丫头，哭什么？”他掰过怀抱的美人，看向她，笑道，“妤姝，给孤生个孩子吧。孤多么希望有个孩子，到时候他喊我父王，唤你母后。”
……
中秋节那夜，太后和楚王及宫中嫔妾一起聚宴赏月，太后年纪大了，身上疲惫，便道：“好久没这么热闹，哀家今日甚高兴。只是上岁数了，略感体力不支。”
“更深露重，母后还是早些歇息为好。孤看这夜宴还是撤了的好。”
“你们年轻人乐呵着就是。别因为哀家不能尽兴，都别走，哀家一个人回去便是。”
太后笑呵呵地，乘了肩辇，与众常乐宫宫人离去。楚王亲自送出好远。
太后回去后又用了点清淡的安神粥，临睡前问道：“宴席散了吗？”
“回太后，您离去后不多久，夜宴便散了。”
“可打听了去哪了？”
“太后明鉴，是，是与樊姬一同离去的。”
太后闭了眼，舒了口气，“罢了。到底哀家不能拂了他心意过重。过几日再说吧。”
几日后，太后命内宫将敬事房的记录撑了上来，其上前半月一切尚好，在韶华殿不过一次，另一次他虽去了也没有留宿。后面渐渐变了，到这如今，一连五日都宿在韶华殿，这专宠独宠之势只怕又成。
“看来，哀家的良苦用心白费了。秋华，你说哀家是不是管的多些？”
秋华陪在太后身边已有十多年了，她想了想，谨慎道：“太后老人家所思所为皆为王上考虑，然则王上毕竟年轻，尚无王后，依性宠爱宫中姬妾，也无可厚非。”
“这么说，哀家果真是管多了。他若肯娶妻，倒也了我一桩心事。多年前，他决意不娶，如今这王后的位子，他定不会听我这个母后的。哀家这个母后，也不过如此啊。”
“太后勿要多想。王上孝顺太后，众所共知。如今，为了这个事，反倒弄得您老人家不快。依奴婢看，太后不若暂且放手，后宫姬妾众多，势必再生是非寻太后处置，太后只需要拿住王嗣之本，王上如此英明，怎么会不懂独宠之弊。”
第184章 背上一阵寒凉（）
韶华殿，王上坐在正殿案前，询问道：“王太医，樊姬如何了？”
“回王上，深秋以来，气候变幻加快。樊姬或因饮食不当，胃部不适，故而饮食厌倦，恶心干呕。臣下开几副药调养几日便会好些。”
楚煜点了头，面上闪过一抹失望，“好生给樊姬调养，你下去吧。”
妤姝走了出来，笑着安慰道：“看来，是姝儿让王上失望了。”
“还好。是孤多想了。你好生调养了胃口，身体好了，才能为孤孕育子嗣。过些日子，孤让御医再为你看看，是何故无信？”
妤姝微有些不开心，“是臣妾不好，没能为王上孕育子嗣。”
“罢了。别想这些事了。”
*
已是深秋，秋风凉爽，妤姝立在这疏月阁，抚栏凭望，这些日王上都不曾过来了。想来他果真怪自己无孕。
“怨不得他，宫中无出，太后一直施压。而我承宠久矣，却无身孕传出。”
“主子能看开就好。”
“也无什么看不开的。柳儿，给我拿了那话本过来。顺带拿件披风来。”
妤姝披了披风，坐在靠窗阁的凳子上，一手看着话本，一手捏了盘里的桂花糕往口里塞。
柳儿一边陪着，王姬时不时笑了出来，“瞧，这笑话有趣。”接着她又继续看，蓦地她捧腹大笑，因着笑的厉害，这桂花糕噎着了咳嗽起来。
柳儿忙得递过去水，待王姬平息下来，她少不得埋怨：“主子看个书有这般好笑的么？”
“是啊。不然一会儿你看看，也觉得好笑。”
柳儿转过去头，应付了一句，“是么？”她似是而非的一句，语气是完全不信。
柳儿知道，这书本子都翻破了，恁是再好笑的故事，看上三遍也笑不出来了。王姬是故作轻松找乐罢了。
果然一会儿，妤姝就觉得这书没了意思，扔了一边，再次望向阁外出神。
柳儿忽然记起一件事，“主子，有件事，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说。”
“若是想说，自然是说出来好。”
“奴婢以前听说，夙年颜姬曾传出有孕，却意外流产。之后阖宫再无姬妾有孕传出。”
说到这，柳儿神色略有些严谨，看了周围无人，近前细语。
“柳儿还听说，这玉夫人是太后的表侄女，太后原是想让王上娶她为后，却不料王上竟逆了太后意思。太后又寄希望玉夫人生子登后位，奈何她一直无孕。至颜姬入宫，太后讽她亡国祸水，暗里一直赐她汤水，颜姬私下倒掉后有孕，最后孕胎出事，宫里多有传言。”
妤姝才晓得颜姬原来怀孕过，“看来她真的是不易。素来我恼她不分青红皂白恨我，今看也是可怜人一个。只是，太后赐汤药避孕，王上是不知道的吗？”
“怕就是王上知道得很，却默许了。”
妤姝忽然觉得背上一阵寒凉，她入宫时听说楚煜宠爱颜姬，原来却是这般的宠爱。
正此时，有侍女匆忙上阶来，“王姬，王姬——”
第185章 竟是一口鲜血（）
正此时，有侍女匆忙上阶来，“王姬，王姬——”
柳儿走了出来，“什么事这般大呼小叫？王姬岂是你随意喊叫？”
“灵儿知错了。回柳儿姐姐，刚才奴婢去尚衣送衣物，却听闻蔷美人前两日被拉入暴室打死了。奴婢觉得不可信，刚刚才打听到，那蔷美人已怀孕两月余，一直藏着掖着，结果侍宠时出血流产。”
“住嘴！你一个小丫头，明目张胆说这些未曾确认、不知羞臊的话，成何体统！王姬在休息，你冒失闯来，还不快下去！”
柳儿训斥了一番，又悄然入了内。见王姬的模样，知道是早听得一清二楚。
“主子。这些未必可信，一会儿我再去打听一下。”
妤姝只觉得身体疲软，王上回来尚无两个月，这蔷美人，她都不记得自己认识。就算承过宠也不过近来迫于太后之意。
她只觉得血腥的很，尽管那美人犯了大错，然若是楚煜下令活活打死，她多少还是心寒的。
忽然脑海里涌出一些鲜血淋漓的画面，她头痛欲裂，昏天晕地。
“主子！你怎么了！”
妤姝只觉得恶心晕眩，忽然喉咙间一丝腥膻，“哦”地一声，她吐了一口。
竟是一口鲜血。怵目惊心！
她顿觉得头脑清醒了些，心里的意识却渐渐飘渺了。
*
待醒来时，方觉出满屋朦胧，已是掌灯时分。自己躺在帷帐的床榻上，身边的人，不是别人，恰是数日不见的王上。
“妤姝，你总算醒了。”他面色有些焦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勉强笑了笑，微微张了口，声音略低哑：“王上——，什么时辰了？”
“酉时刚过。现在觉得如何？”
“只心口有些发闷。没什么不适。”
她动了动身，欲要坐起来。楚煜起身扶了她起来，“先躺着不好么？”
“臣妾躺累了。王上来了多久了？”
楚煜淡淡一笑，“一醒来，就这么多问题。也不问问自己的身体？你可知孤有多担心吗？”
他舒了口气，眉宇间似乎有着隐忧，他伸手将她揽于怀中，缓缓道：“御医说你身体断非内火攻心这么简单，说你体内累积了一些药物毒素，如今入秋干燥，你又多虑失眠，致使头晕目眩，心血失养。”
妤姝不由地蹙眉，“药物毒素，心血失养？”
“孤也纳闷。姝儿，你是不是之前在服药？”
“说服药也是有的。臣妾自入宫来大病过两次，素日偶有风寒也是用药的。”
“孤今日才知道这药物毒素这般厉害，会危及心血，会——”他说到这儿顿住了下面的话，面色有些不快。
“王上，怎么了？”
“你要给孤好生调养身体，以后断不要再胡乱吃些药了。孤会让太医院好好为你配备方子调养身体。至于其他，你不要多想，孤会常来这里陪伴你。”
“不用的。王上国事繁忙，妤姝有这些婢女照料即可。”
“又在嘴硬。孤还不知道你吗，只怕我前脚走了，你后头就落泪。素日看你的乐观性子，会以为你身宽体健的，实则外强内弱。孤只想你少思虑些，养好身体。”
第186章 搜宫（1）（）
“又在嘴硬。孤还不知道你吗，只怕我前脚走了，你后头就落泪。素日看你的乐观性子，会以为你身宽体健的，实则外强内弱。孤只想你少思虑些，养好身体。”
妤姝甚是感动，振奋了精神，表了决心，“放心便是。有王上这般的关心，妤姝必然好好的，争取内外皆修，到时候，王上可别嫌我巾帼不让须眉的！”
她说这话时，眉梢飞扬，似乎已经是不让须眉了。楚煜低低笑了，沉眸望向她，忽然伸了手试了试她的额头，郑重其事地纳闷：“没烧啊。”
妤姝怔怔地半天，才意会出他这是揶揄自己。
她撇了嘴，抗议道：“我是说真的啊！”
他呵呵笑着，握过她的手，望着她，“要有这样的劲头，才是你妤姝！”
说罢，低首朝着她额头亲了一下，“这会儿，想吃东西没？”
她眉眼全是会心的笑意，一个劲地点头。这时候内寝外，柳儿回禀：“回王上，晚膳备好了。”
“好，开膳。”
妤姝来到外头，见满桌丰盛的食膳，冒着热气，她方才知道楚煜也一直未用晚膳。
她微抬了头，朝他投了一抹笑意，二人心神领会，他略解释：“孤这会子才觉得有胃口。”
*
几日后，妤姝用完午膳躺着歇息，忽听见韶华殿外的宫路上一阵喧嚣。尚未问及，便见柳儿急急入内。
“主子，内廷司和宫闱司一群人正过这儿来。听说是奉太后的旨意，各处宫闱都要查。”
妤姝蓦地起身，迎了出去。
早有宫闱司领头的掌事姑姑进来，先行了礼，但态度略硬。
“见过王姬——，老奴宫闱司掌事方正，奉太后之命前来此处例行搜查。”
柳儿已经上前护住，“你们胆子够大的，王姬的住处，如何让你们随便搜查！”
那方正一点不怕，“樊姬尚且没说什么，你个奴婢倒张狂了！太后说了，阖宫出了玉夫人处不用，其他的都要搜寻。”
“方正姑姑要搜什么？说出来，本宫先自检一番。还有，我的奴婢张狂，就是说我樊姬张狂。姑姑倚老卖老不怕，可毕竟也是个奴婢，上来就查我樊姬，底气真是足啊！”
妤姝冷着脸，语气很硬。
那些手下人素日也听说过这个樊姬，连太后也敢顶撞，触怒王上多次，却非但无事还获宠，今见她性子果然不是个好惹的，都有些忐忑，只看向领头的方正。
那方正等人一路姬妾处查过来，也遇见张狂性子的，但一听是太后的意思个个都老实了。前些日子蔷美人暴室打死，就是太后的口谕。
此时她露出见惯的见风使舵的笑容，“王姬身受上眷，自然是不同的。只是，奴婢们也例行公事，非得走一趟才行，不然太后那边是不好交差的。老奴想王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