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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流朱不得不戳了下公主,提醒道:“许是他的伤很重。”
第5章 唤我阿九便行()
此时阿九才考虑到推他下去容易,然而将一个奄奄一息的伤者弄上来比较难,更何况此处离客馆并不近,她和流朱恐怕不容易带走一个频死的男人。
“流朱,你回客馆找霍青,我在这里守着他。”
*
阿九守在陷阱旁有一会儿,正打量着怎么办,忽然听见里面的公子发出一些声音。
他在动,太好了。
阿九趴在阱沿上,冲他问:“你能行吗?我拉你出来可好——”
他疼得倒吸了口气,才缓缓抬了头,看上去很虚弱,也许是看到阿九目光中的一丝期许,他惨然一笑,气息微弱道:“宋玉…谢公子相救……”
阿九的笑容一下子绽放,似乎自己的辛苦得到了回报一般,伸了手,爽快道:“来,试一下。我拉你上来!”
男子神情微滞,到底还是伸出了手给了阿九。
他的手修长温厚,有些薄茧,却无力握紧她的手,都是阿九在使劲拉他。
一个用劲,在力的反作用下,阿九“哧溜”一下倒跌入陷阱,直直砸在他身上。
他晕了过去。
——
*
宋玉再次醒来时,阳光微有些刺眼,室内很安静,视野有些模糊,香炉里缭绕着的熏香很好闻。
他刚要强撑着坐起来,发觉胸前的伤口痛得很。
低头才瞧了出来,胸口伤处早被包扎好了,还换了浅色的睡服。正在疑惑着,门被人推开,有一女子端了个盆子进来,一身蓝色襦裙,秀髻束腰,模样端正。
见他醒来后,笑道:“公子,您可醒了。您昏了两天两夜了,可把我们公——公子担心坏了,每天守着。”
宋玉咳嗽了一声,“多谢你们相救,宋玉真的感激不尽——”
流朱见他不敢咳嗽,便问:“是不是熏香有些呛人?我给您熄了?”
宋玉缓缓摆手,示意不用。自己不过是躺久了,起来时有些费力。
流朱一边收拾案头,一边说:“我是公子的侍女流朱,您有什么事就喊我做便是。”
他问,“他呢?”
话一出口,似乎觉出有些唐突。
流朱神情一顿,笑道:“她闲不住,这两日担心您的伤也没有出去,刚才还在这儿,这一出去,您就醒了。”
*
过了好久,阿九才欢快地进了屋,“咦,你醒了?”她径直往榻上坐了下去,潇洒地轻拍了他的肩头一下。
宋玉痛得眉头蹙了一下,却只几秒便恢复了如常,只神情淡淡望着阿九欣喜的样子。
“还不知恩人称呼?”
“本公子独孤小九,对了,你叫……什么玉来?”
阿九暗暗打量着眼前的男子,浓黑剑眉,眉骨微凸,一双沉眸深陷,平添一股子英锐,然看他眸光却是一片沉静淡然。
“在下宋玉,独孤公子的救命之恩,宋玉没齿难忘,他日定当报答。”
“知恩图报,那是必须的,不过呢,你不用这么客气,唤我阿九就行。”
宋玉细瞧了眼前的小公子,年纪不过十五六,一双明亮的瞳眸,似藏着一汪碧水,一笑眼睛弯弯的。
明眸皓齿,雪肤玉容,明媚可人,不出两年,便当出落成难得的美人。这般美色,若真是男儿身,只怕不输于吴国闻名的三公子云卿。
阿九觉察出他在打量自己,不好意思挠了挠额发,故意问:“是不是我脸上有灰?”
“额……”宋玉表情顿了顿,有些尴尬,“宋玉想记住恩人——”
他搪塞了过去,而她只傻傻地讪笑,恍然记起要问人家的伤如何。
宋玉却轻描淡写的一句,“不要紧。”(本文免费22万字,清继续阅读)
第6章 编戏本子的吧?()
阿九从霍青那得知,宋玉的伤还是蛮严重的,新旧两处伤,尤其新伤靠近胸口处,伤口比较深,又失血不少,必须要好生休养。故而阿九留他在客馆疗伤,宋玉虽有担忧却还是同意了。
当时他唯一担心的是,“宋玉担心为阿九带来麻烦。”
“放心!”阿九乐了,拍着胸口道,“只有我阿九寻别人的麻烦,还无人敢寻我麻烦。”
宋玉不语,只点头而笑。他倒是听说过独孤世家是吴越江湖上的传奇,已在猜测她的家世。
有飞鸟划过树枝,宋玉似随意打量了一眼,“山中养得鸟儿?”
“对啊。霍叔喜欢养些八哥,雀儿什么的,不过这鸽是传信用的。”
宋玉那双浓黑的剑眉舒展,嘴角上扬勾了一个弧度,好个单纯直爽的阿九啊。
*
隔了些日,阿九去寻宋玉。刚迈了拱形圆门,就听见一阵“扑楞楞”的声音,仰头有鸽子从老槐枝上飞掠。
阿九没想太多,边走边喊:“宋玉,宋玉——”
往里走,正四顾茫然时,蓦地发现宋玉正安然坐在亭台上,他晒着暖阳、看一本书。
她顿眉开眼笑,喊道:“宋公子!”
宋玉抬了头,露出笑容,缓缓起身。
阿九忙地跑了过去,“算了,算了。你别起来了,省的弄疼了伤口。”
宋玉坐在椅子上,听阿九在那滔滔不绝向自己说些外面的八卦。比如说郊外收养了几只狼崽;东家的新娘子是个歪嘴,而新郎是个瘸子,但娶亲时谁也没看出来,洞房时才露了陷。
阿九总以为他在园中养病会闷,每回她从外面回来都会将今日外面的事说与他听。
其实不过是日常百姓喜闻乐见的,很琐碎,阿九却觉得有意思。而宋玉,每次也很给面子,至少看上去,他听得很认真。
这一点,阿九很喜欢。她活泼爱说爱笑,而他总是冷静地倾听。
闲来无事,阿九也会问他的情形,其实她早就对他的故事感兴趣,只苦于不熟不好意思问。
“我乃商贾世家,原本是替家里押送一批瓷器活,没料到砸在手里了,遇到仇人遭追杀。”
“更糟的是,家父生病,我却有家不能回。”
“这么惨?为什么不能回?”
宋玉淡淡苦笑,不动声色地说了起来。
……
“就这样,我被设计揽了这个入吴的活,如今两头追杀,家父病着,母亲不知下落。”
“所以,其实你急着回去?”
宋玉点头,似乎一股子无奈。
阿九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如果自个的父王病了,母后下落不知,又被自家兄弟暗算,自己简直不能想象,也许会哭死。可面前的这位公子却气定神闲。
于是,阿九表示怀疑,她蹙了眉,偏着头,试探着问,“喂,宋公子,你不会编戏本子的吧。”
宋玉淡淡摇首,答言:“你当戏听,未尝不可。不过,这事你得帮我保密。”
“嘿,就知道你骗我心软的。你是怕我说出去,日后和实际的你完全不搭,影响你君子的形象。”她月眉一挑,打了个响指,“放心!我不说便是。”
阿九觉得这个宋玉看上去气质高华,仪容不凡,却微微觉得他让人看不透,故而她不肯信也是应当的。
只是阿九不懂得,有时候,现实要比戏本子还要惊心动魄、荡气回肠。
*
二人常有一起散步交谈的机会,于此背地里丫头流朱打趣过阿九,“公主?你不会对那个宋玉日久生情了吧?”
“胡……胡说。我一直是个男人好吧!”
第7章 你多大我便多大!()
“胡……胡说。我一直是个男人好吧!”
“可公主您自个知道,自己不是男的啊。”
“那又如何?我不会这么没原则的。我陪他聊天,那,那纯粹是道义上的关心,犹如君子之交,犹如桃园情谊。”
流朱一边抿嘴偷笑,暗忖,是公主死鸭子嘴硬还是自个儿八卦?
*
自从流朱提了这事,阿九就有些心事重重。到底是担心别人的挑唆和闲言。
改日,阿九与宋玉在园子里走的时候,就有些不大自然。
宋玉却一如既往从容沉静,二人从桃花林走过时,他似极自然地为阿九挑了树枝,阿九却似赌气般走了前头。
后面的宋玉脚步一顿,眉头微蹙,继而抬步走上前,问道:“阿九贤弟,有什么愁事?”
阿九有些生气,回过头,眉梢一扬,“谁说我一定比你小?”
“哦?那独孤公子多大?”
“你多大我便多大!”
二人虽然从没有问过彼此的年龄,是否婚配,然在彼此的心中,阿九势必要比宋玉小不少的。
“宋玉明年及冠之年。”
阿九很坚定,“那我也十九了。”
宋玉不由地哑然失笑,这些日子的相处让他晓得,阿九较劲倒也不稀奇。只是今日这般反常,多少有些出人意料。
“你不信?”阿九开始找理由,“我们家族遗传,个子不高,娃娃脸就显小。”
“没想到啊。”宋玉目光中含着笑意,淡淡道,“独孤公子一表人才,做事机智,挺身相助,没想到,侠士才年十九。”
这是说自己长得显老?阿九被宋玉小黑了一把,自尊心受到了点打击。
阿九直了直腰板,想到了个法子,“既如此,不如我们桃园结义。你看,这桃园都现成的。”
宋玉一双犹如深潭的瞳眸,此时绽放出光彩,却是满满的讶然。
倏然,他学她打了个响指,回答干脆,“好——”
先迟疑,后坚定。变化太快了吧。
“那我阿九当仁不让为兄长。我可是四月初生人。”
他唇角漾开了一圈笑意,只淡淡道:“宋玉正月生。”
阿九一下子急了,“你不是下雪的时候吗?!”
宋玉蹙了下眉,阿九怎么知道自个的生日?
当日流朱问他为何将梨花比喻成雪,也顺道闲聊说起雪。
“我出生的那年,正好一场春雪,犹如满树梨花。”
阿九为了断了流朱的胡思乱想,毅然与宋玉在桃林结拜为兄弟,当然没有当成大哥。
…………
走过花树下,花瓣纷落而下,皆落在阿九的发髻上。
宋玉的视线就停在这落花上,思绪也断在了这个画面上。
明明阿九一身浅色男儿劲装,却仿如一随性的美人立在眼前。
她伸手折了一个花枝,随性地吹散花瓣,又顽皮地晃动树干,满树花瓣便纷然而落。
阳光透过枝隙洒下明媚,她眸子黑亮,笑颜如花,欢快跃然的样子,很享受这落英缤纷的桃林,似乎忘掉了自个的儿郎身份。
她侧头相邀:“真好玩!宋兄,你要不要来一次?”
宋玉微低首,抬拳遮住唇角的笑意,低咳一声,“换做宋玉,便失了诗意。”
阿九这才意识到自己傻乎乎,颓然耷拉了脑袋,终是自己溜了前头。
*
她前面走的粗心,被花枝一下子勾住了发髻,正疼得龇牙咧嘴。
后面的宋玉无奈摇头,笑着走了过去。
他动作轻缓地将花枝绕出发髻,“好了,小心点便是。”
阿九摸了摸被扯痛的头皮,安静了没一会儿,又开始叽叽喳喳。说起有一年桃花季节春洪而来之时,冲下来好多祈福红绳。
宋玉一旁安静地听着,时而望着她的笑容,沉眸里一片波光潋滟。
第8章 若得美人相伴()
宋玉一旁安静地听着,时而望着她的笑容,沉眸里一片波光潋滟。
几朵桃花扑簌簌落在她的发上、衣襟前,他脚步微顿,伸手为她弹下发梢上的两朵。
动作极自然,仿若不曾有过。宋玉依旧从容负手,行在她的身左。
只是阿九的心里却生出些奇怪的感觉。
待宋玉朝她颔首微笑,她清秀稚气未脱的面庞,生出两团红晕,只恨不得掩面而逃。
**
今日天微阴,二人一起到山中闲逛,见山涧一汪湖水碧波微漾。
阿九早就一溜烟跑了过去,宋玉望着她的背影,迟疑一下,大步跟了过去。
他也蹲下身,望着那湖水出神。水里有阿九和自己的倒影,还有身后连绵的青山。
年光有限身,青山空念远。似触动了什么。
倏然,素日沉静的宋玉,犹如焕发了少年天性,他捡了石子向水面掷去。
那石子在水面点了下又噌然飞起老远,溅起大片水花。
阿九拍手叫好,“好漂亮的水漂,我从没有扔得这么好。”
忽又记起什么,竟是一把拉住宋玉的手就跑。
“宋大哥!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宋玉尚未反应过来,就被阿九拖住了手。很快,他们来到一个崖头。
——
阿九站在涧崖,呼了一口长气,微微偏着脑袋,对他笑道:“我果然没猜错,每年桃花春水时节,这边的涧崖就会涨满水,你瞧崖壁上有瀑布。”
这里植被茂盛,有各色野花长在崖壁上,有短瀑倾泻,下面是个很大的潭子,清冽而幽深。
宋玉点头笑望着阿九,眉梢微挑,陡然一抹轻狂。
“果然是人间妙境。若得美人相伴,才不枉人生憾事。”
阿九的脸一下子僵了。
宋玉只笑呵呵地前头走了,寻了小路从崖头往涧底而下。
阿九在后面喊着:“喂,宋玉,你走慢点。下面我都没去过,你小心迷了路啊!”
二人刚下落到涧底,忽而天公不作美,竟是下起了春雨来。雨点还有些急,二人嬉笑着一路小跑。
宋玉寻了路边的梧桐大叶子,折了下来递给了阿九,“阿九,姑且用这个挡一挡吧。我们得沿着谷底上游走,万一雨水大起来,怕有山洪。”
二人遮了梧桐叶,寻了岩壁下的狭窄路上行,二人肩靠肩,才勉强得过。
雨水打在梧桐叶上,发出“咚咚”略显沉闷的声响,雨水大起来,渐渐模糊了远处的视野。
春雨生寒,二人靠近,一侧的宋玉胸口散发着热气,反让阿九觉得要出汗,于是她特意往外靠了靠,以使自己离他远一些。
一个不小心,阿九脚下一歪,幸好宋玉一下子揽住她的腰身,才使得她不至于跌出窄路。
宋玉蓦地出笑,一句揶揄,“阿九贤弟,难不成宋玉吃了你?”
阿九抿了抿鬓角的碎发,只低首不语,氛围有些怪异。
好在过了一会儿,春雨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只些毛毛细雨。
她再也不用在这儿避雨面对尴尬。
………
谷底,刚才下了雨,这会子到处都流淌着淙淙溪水。二人沿着上游开始下走。
老远,阿九就指了手大喊:“快看!宋大哥!那就是桃花潭——”
第9章 把本公子的外袍留下()
“快看!宋大哥!那就是桃花潭——”
宋玉抬首,果见那方幽深的桃花潭,此时水涨满了池子,水流有些湍急,顺着地势往下游泄水。
潭边的水有些凉,阿九却一边拨弄得起兴,这时候潭底忽然跃出一条两尺长的红鲤鱼,劾得她后退了半步。
鲤鱼在空中翻了个身,径直跃入潭中,溅起很大的水花。
阿九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遗憾地说:“要是能抓到这鱼就好了,霍叔最喜欢吃这儿的桃花鱼。”
宋玉本来蹲在那一言不发,只看九儿在那闹腾,闻言,从靴侧极快地抽出一枚匕首,阿九尚未看清,匕首已被掷飞了出去。
片刻一条硕大的鲤鱼跃出水面,身上正插了刚才那枚匕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