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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胸口胀得难受,忍不住,又将大衣的扣子解开,明明每天都会见到她,这一刻却特别的紧张。
有种自己一推开门,就能看见夏温暖坐在床上,沐浴着阳光的错觉。
伴随着“吱呀”一声,门开了,项忱往里走去,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然而,在看到床头还站着一个人,又看清了那个人是谁之后,项忱满心欢喜的神情立刻褪得一干二净。
他皱着眉箭步上前,连名字都不叫,冷冷问道:“你怎么会来?”
“当然是来看老朋友啊”男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比暖阳更加夺目的俊颜。
殷司笑得无比粲然,他歪着脑袋,拇指向旁边一侧,指了指茶几上放置着的新鲜百合,率先表明了自己的诚意,挑眉问道:“怎么,不欢迎?”
项忱面无表情,语声仍旧淡漠——“我应该说过,让你离温暖远点的。”
“啧,好冷淡啊”殷司摊了摊手,毫不顾忌地对项忱的记仇表示不满,“这都过了几个月了而且,把她弄成这样子的‘罪魁祸首’,我可一早就解决掉了。也算是给你一个交代了吧”
“殷司,在我面前,就不用说这些漂亮话了。”项忱懒得看他,轻声嗤道:“你之所以杀掉恩佐,只是为了有一个摆在明面上的、能和项二作对的理由罢了。我没说错吧?”
殷司勾唇,不作任何回应。
“然后你又假装无法胜诉,眼睁睁看着警方放人。那一天项二被保释出来的时候,你去挑衅了吧?”
殷司点点头,继续笑而不语。
——“项慕川,你记住,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的!包括,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你给我等着!”
这是殷司的原话。
当时他是真的在飙演技,连眼睛都赤红一片,骇人得不得了。
“所以殷司,你最好小心一点。尽管现在项二不知道你的目的和所作所为,但他迟早会查出来而温暖所受的苦,总有一天,我会从你身上原封不动地讨回来的。”
项忱这一段话,也不知是提醒还是警告,但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他说得极认真,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成分在。
“哦?有本事就尽管来呀,我等着”大概是这种话听得多了,殷司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他伸出手,轻轻抚过夏温暖滑若凝脂的肌肤,然后又撩了撩她长得近乎覆盖住眼睛的刘海,动作有些顽皮,就像是一个对瓷娃娃忽然起了玩心的小孩子。
“怎么说,我好歹把家族最得力的医生派过来医治她了列维说四个月之内能治好她,就一定能,算算日子,也很快了吧”
“殷司,拿开你的手,别碰她。”
项忱冷声说着,退到一边,拿过手边的小毛巾,放进消毒水里浸了浸,然后拧干,再慢条斯理地走回到夏温暖的床边。
殷司自觉地让开一步,就见项忱俯下身去,细致地将毛巾贴着被他触碰过的位置上反复擦拭,就好像他是个活体病菌一般。
“温暖有洁癖。”
他不咸不淡地解释一句,小毛巾移到女子的额头,继续温柔地移动着手指。
殷司被噎了一下,脸色明显变了,但又忍不住摇了摇头,凉凉地感叹道:“啧啧,真是深情啊”
“要是项老太婆看到这一幕,她应该会很后悔,当初把这个女人交到你手里吧?”殷司蔑笑着讽刺道,“你清楚得很,她的本意是只要保住孩子就好了。至于夏温暖是死是活,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在意过”
“如今大的小的都安然无恙,这要是等夏温暖醒过来,那个老太婆还不气得跳脚?”
“那又如何。”项忱无所谓道,轻柔地顺着夏温暖的发丝,指尖游走在绸缎一般的乌发间,很舒服。
她的肌肤比之三个月前更白了,毫无瑕疵到就连毛孔都看不出来,睫毛精神地翘着,就像是两排在站岗的卫兵。
还有已经凸显出来的小腹,那里面,坚强地孕育着她的宝宝。
项忱的表情愈发柔和,声音却似是染上了一层坚冰——“她根本别无选择”
“哦?”殷司好奇地吐出一个单音。
“第一,老夫人不可能亲自动手,她怎么说也是个信佛之人,怕手上染血,菩萨怪罪;第二,项三是站在项二这边的,他就算再狠得下心,再有手段,老夫人都不会找他来干这事儿;第三,项父虽然一直不过问家里的事,但绝不会伤害温暖。这一来二去的,哪还有什么人手可言而且,老夫人知道项二和我一向不和,绝不会轻易将温暖交托回他手中。所以,让我出面做恶人,是情理之中的事。”
项忱说完之后,觉得自己也真是无聊,竟然和殷司解释这么多。
他翻了个白眼,站起身,准备将小毛巾洗一洗,没想到殷司竟然大力地拍了两下手,眼睛一下子亮得耀眼,“精彩!这样一环扣一环,而且算计得分毫不差项忱,我真是低估你了”
项忱笑,不点头也不摇头,只说,“这还要多谢你的帮忙。”
殷司面露疑惑。
“我知道,你将恩佐的死推到项二的头上,将他‘送’进警局,只是为了折磨林依,继而开始你的变态游戏而已”
“更何况,以死相逼,不像是林依这种弱小的女人敢做的事,肯定是你教的吧?项二被扣在警局,怎么可能收得到她的简讯,绝对不会管她的死活!你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挑唆她发的吧?目的大概是想她让对项二死心?”
项忱眉眼含笑,忽地促狭地问出一句,殷司的脸色果然渐渐难看起来。
“但是很可惜啊,老夫人正巧拿着项二的手机,她不但稳住了林依,还下了狠心,要逼项二就范。为此不惜将温暖交到我手中,用来要挟项二殷司,你说吧,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殷司听一句,眸色便冷一分,但最后还是沉住了气,皮笑肉不笑地吐出三个字:“不、客、气!”
却近乎有种将项忱嚼碎的势头。
倒是项忱泰然若素,他占了上风,自然洋洋得意,话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不想让殷司再搅扰夏温暖的清净,项忱主动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好了,叙旧就到此为止吧,你该离开了。我送送你”
项忱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殷司再不情愿,也只得走人。
一前一后地离开,项忱轻巧地将门带上。
然而,他们两个谁也没有发现,躺在床上的夏温暖,依旧安然,依旧沉睡,可露在被子外面的小指指尖,极细微地动了一动!
虽然只持续了一秒钟都不到的时间,虽然肉眼很难看得出来,但毫无疑问地,她真的动了!
似是担心殷司会半路折回去骚扰夏温暖一般,项忱一路将他送到了门口,甚至监督他上了车子,对司机说了要去的地点之后,才俯下身,扣了扣车窗。
殷司不耐地将车窗摇下来,低声问道:“还有事?”
项忱将手负在背后,绅士风度十足,说话的语速也很慢,“殷司,下次再不请自来,我会毫不犹豫地将你赶出去。”
“你!”
“ciao”(意大利语,“你好;再见”。)
对着殷司气急败坏的表情,项忱微笑着朝他摆摆手,有礼数地和他道别。
另一边,一直躲在夏温暖房间附近的项悦悦,等着爸爸和那个陌生却眼熟的叔叔走得很远了,才探出小小的脑袋,贼兮兮地乐了好一阵,自以为是捉迷藏赢了这两个大人呢!
小丫头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
牌子上的“闲人免进”对她来说形同虚设,小孩子又不识字。
“漂亮阿姨,我来了哦!”
项悦悦的两条马尾甩得可欢快了,裙摆像是翅膀一般扇动着。
这是她每一天最开心的时刻。
因为项忱一直以来都不知道,项悦悦每天都会偷溜进来和夏温暖见见面、说说话,偶尔还会握握她的手,摸摸她的脸。
小孩子就觉得这很禁忌,很刺激,也很好玩,有种一旦被发现就会受到惩罚的恐惧感。
第94章 醒了!2()
但越怕,就越不会退缩,越是干劲满满。
项悦悦走到夏温暖的床边,她的个头太矮,没法坐到椅子上去,只好拿两只小爪子巴住床板,将下巴搁在上面,大大的眼睛滴溜地转着,牢牢地盯着床上的女子猛瞧。
她觉得喜温暖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大美女,怎么都看不够。
但就是有一点不好,每次来,夏温暖总是睡着,自己费尽全力,可就是叫不醒她。
项悦悦很想听一听夏温暖的声音,看着她对着自己笑一笑——她想:那一定美翻了!
小丫头拖着脑袋,一下歪过来,一下又歪过去,稚嫩的童声有些含糊不清:“漂亮阿姨,你怎么又在睡了呢?爸爸说,睡懒觉会变成小胖猪哦”
项悦悦眨巴着晶亮的眼睛,右手握成一个空心的圆柱,凑到嘴边,半哼半唱道:“起床咯,太阳晒屁屁啦”
她踮起脚尖伸出手,费力地往前够去,好不容易碰上了夏温暖软软的眼皮。
然而,项悦悦肉乎乎的小手刚想拨弄一下,下一秒,女子薄薄的眼睑忽地掀开了!
那一刻,好似世界停止了呼吸,风儿停止了喧闹。
沉睡了整整九十四天的夏温暖,终于——醒了过来!
眼见床上一直在“睡懒觉”的漂亮阿姨终于睁开了眼睛,项悦悦一蹦三尺高,竟捂着小脸大叫起来,也不知道是太惊讶,还是太激动了。
小家伙的嗓门又大又尖,那一声嚎的,整座房子都被震得摇了好几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被坏人抓了呢!
项忱送走了殷司之后,本想回房换衣服准备上班去的,听到女儿高分贝的尖叫声,他吓了一大跳,叫着“悦悦”,就奋力往声源处冲去。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上楼,项忱呼吸都给屏住了,心急如焚。
但越靠近,项忱就越觉得不对劲。
这附近,悦悦平常不爱来的啊
而且说起来,刚刚那一声,好像是从尽头传来的吧?
难道悦悦她是在夏温暖的房间里?!
这小丫头,可别是闯出什么祸来了!
这样想着,人已经站在了门口。
——“悦悦?”
项忱贴近,不确定地、轻轻地唤了一声。
下一秒,女儿清清亮亮的童声从里头传出来,话里那股雀跃的劲头,就跟买下了她心怡的玩具的时侯一模一样。
——“漂亮阿姨!漂亮阿姨你可算醒了啊诶,你别睡别睡呀!别再睡了,和我说说话嘛!我每天都有来看你的哦”
项悦悦的笑声银铃般清脆,“咯咯咯咯”的,好听极了。
项忱花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家女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心情就跟过山车那般上蹿下跳,刺激得他的心跳都快要爆表了!
醒了?
温暖她,醒了?!
项忱的眼眸中点起一把火,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去,转门把的时候,手还不争气地滑了一下。
门被大力推开,带起了一阵风,撞在了后面的墙上。
“温暖——”
男人叫出夏温暖的名字,高大的身躯迅速地穿过门框,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走。
抬头,一眼就瞄见了趴在床头摇头晃脑的小女孩,她白嫩嫩的小手招来招去的,点在夏温暖的瘦削而白皙的脸颊上,就像是蜻蜓点水那般轻柔。
“爸爸?!”
听到人声,项悦悦猝不及防地扭过头,看见复杂的表情交织了满脸的项忱,莫明就有些害怕,紧张得手心出汗。
这被抓包了啊!
诶呀,爸爸是不是生气了?他不会打自己吧?!
上回自己赖床不想去幼儿园,就被爸爸扒了裤子拍了一顿,最后,屁屁肿得都可以挂书包了呢
想起不好的记忆,项悦悦埋着头绞手指,小丫头又往床板里面挤了挤,好像试图在让自己缩得小一点,更小一点。
然而这时,项忱哪还有心情去想那么多!
项悦悦就算是钻到了床底下,弄得满身都是灰,他恐怕都不会去管。
此时此刻,项忱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床上躺着的女子身上。
夏温暖的长发如锦缎般铺散着,黑得如同是最深的夜色。秀气的眉疏密有致,微微地蹙着。光晕撒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浮动着,斑驳而又明亮。
苍白的唇因为她的轻抿,渐渐地泛出一丝湿润的红,整个人,美得就像是一幅静止的画。
最重要的是——夏温暖的眼睛已然睁开。
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比琥珀珠子还要漂亮,眨动着,还泛着淡淡的水波,潋滟而迷人。
大概是适应不了强烈的光线,夏温暖撑了几秒钟,眼皮又沉沉地闭上了。
项悦悦立刻不开心地“诶呀”叫出声来,但一想到项忱还没离开,她又缩头缩脑地包住了出声的小嘴。
不过夏温暖好像又很不甘心一般,闷着一口气,将眼皮努力维持着还剩下一道小小的缝隙的状态。
透过长长的睫毛,她的眸光孱弱得就像是初生的小鹿一般,怯弱地、迷茫地,望着这个既陌生而熟悉的世界。
项忱不确定夏温暖是否真的苏醒了,只好一遍又一遍地确认,他低下头,视线根本舍不得移开,像是被强力胶黏在了她身上一般。
“温暖”
项忱轻轻地叫她,握住她冰凉的手,又稍稍地托起她的后脑,声音温柔得酥骨,央求道:“温暖,你醒了么?你你看看我好不好?”
闻言,不知过了多久,夏温暖才蹙了蹙眉,照项忱说的重新睁开了眼睛,只是模样有些不情愿,小巧的鼻子皱着,眉心也紧紧绷着,少了平日里的冷然孤傲,倒是生动了许多。
项忱终是喜形于色地喘了口气,立刻伸出手为她遮住阳光。
夏温暖的脸被阴影埋住,影影绰绰地不真切起来。
项悦悦懵懂地扬起脑袋看着项忱,看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夏温暖,又紧张、又按捺不住激动的样子。
看来,漂亮阿姨对自家爸爸来说,好像真的很重要啊
机灵的小丫头很快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认为自己聪明得不得了,正沉浸在沾沾自喜之中。
项忱按住有些发热的脑袋,不失冷静地叫了一个女佣,让她赶紧去找列维医生过来。
然后男人侧着身子坐到了床上,小心翼翼地将夏温暖往里挪了一小寸距离。然后为她扯过被子,细心地掖好。
然而夏温暖却抓着他的手指,轻轻地晃了晃,幅度很小,但项忱立刻就觉察到了。
他看到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怎么?温暖,你想说什么吗?”
“你”
夏温暖费力地吐出一个字,可嗓子仿佛是破开的一般,还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嘶哑得让人根本听不清楚。
“爸爸,漂亮阿姨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项悦悦嘟着嘴巴凑得很近,她掏着耳朵,无奈地问道。
项忱的大掌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示意她安静,然后轻轻拍着夏温暖的手背,安抚道:“温暖,没关系的,你慢慢来说不出,还可以写。”
男人展开手心,递到她面前。
繁乱的掌纹,如同她脸上化不开的愁绪。
正巧这时,列维医生走了进来。他恭敬地叫了一声——“项先生。”
“列维医生!你快来,温暖醒了!你帮忙瞧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