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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他生气的原因,但心中却不由的慌了几分,仿佛自己真做错了什么事,正不知该如何解释时,她却惊讶的发现当他看到她的脸时明显愣了下,怒气也莫名的消散不少,只是眉宇间仍残留着几分戾气。
他向前走了几步,抬手擦掉她脸颊上的泪痕,轻声问:“你怎么了?”
杜优璇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哭了,忙尴尬的擦擦脸:“没,没什么,眼里进沙子了。”
他冷哼一声:“说实话。”
生什么气?难道刚才和陈老爷子不欢而散?
杜优璇忍耐的笑笑,又扭头看向那幅画:“因为它。”
也许是语气中的惆怅令他诧异,他竟半天没答话。
杜优璇等了一会儿接着又问:“它叫什么名字?”
他慢慢走到壁炉前,仰视着那幅画,沉默了很久,久到她以为得不到答案时,他才回答,但声音中隐约夹杂着一丝隐痛:“圣母子。”
杜优璇盯着他略显孤单的背影,又抬头看着那幅画,突然明白了什么,低声轻喃:“圣母子吗?那么,画中的妇人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慈祥的母亲,而那两个孩子也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他突然回过头定定的看着她,瞳孔中有什么闪亮的东西在跳动,仿佛阳光已毫无遮挡的照亮他的内心世界:“你为它哭?”
第163章 达芬奇画的蛋()
应该不可能吧,他会这些?
心中想着,却看到他哭笑不得的表情,刚才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立刻消弥怠尽,杜优璇顿感轻松,但接下来他的回答却又令她尴尬不已:“你没听说过拉斐尔桑蒂?”
杜优璇脑中似乎有了些微印象,拉斐尔,很熟悉的名字,这幅画应该是他的作品吧?
茫然的点点头:“有点儿印象,是他的作品吗?”
他唇畔逸出笑意:“拉斐尔是意大利的杰出画家,如果没听过他的名字,应该听过达芬奇、米开朗琪罗吧?他们三位在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并称艺坛三杰,拉斐尔是他们中最年轻的一位。年轻有为啊,岂是我能比的?”
杜优璇立刻明白他唇畔的那丝笑意是多么的讥讽,这个混帐的纨绔子弟正在嘲弄她的无知,顿时恼羞成怒,却又发作不得,自己孤陋寡闻又怎能怪人家博学多才?
强压下怒火,但脸色已沉了下来:“我这种人肯定是不学无术孤陋寡闻了,比不得陈家二少爷博览群书才华横溢!确实听过米开朗琪罗,但我一直以为他是一只会忍术的小绿龟,而达芬奇,因为他画蛋的故事家喻户晓,一个人连画蛋都能画出这种成绩我相当佩服,但即使这样我也从没见过他的作品,甚至连他画的蛋都没见过!所以我这种俗人不配和陈少爷谈艺术,还是不要谈了吧。”
一口气说完,杜优璇转身欲走,却被他一把拉住:“生气了?”
杜优璇冷着脸不理他,却也没再硬撑着要离开。
他呵呵笑道:“我也没见过达芬奇画的蛋。”
她“噗哧”一笑,脸上寒霜尽逝,本来就是她孤陋寡闻,刚才也是因他的嘲弄加之自己的窘迫而生气,他既给了台阶,她自然不会死赖在台上出丑。
陈致远拉着她来到画前,细心的讲解:“拉斐尔最擅长画的就是圣母像,代表作是西斯廷圣母,在那幅画中,圣母玛莉亚脚踩云端徐徐来到凡间,人间统治者教皇西斯廷二世身披圣袍取下桂冠虔诚地欢迎圣母,在圣母的右侧代表平民百姓的圣女渥瓦拉也来迎驾,还有两个随圣母而来的小天使,他们全部怀着感恩的心感谢圣母,因为圣母决心牺牲自己的孩子耶稣来拯救苦难的世界。而这幅画描绘了耶稣诞生的情景,耶稣诞生在马槽里,你看婴儿躺着的地方,正是马槽的一角。圣母左手的那个孩子比耶稣大六个月,后来成为了施洗者的圣约翰。”
杜优璇听得入神,看他停顿了下,于是问道:“那圣母为什么带着蓝色的皇冠?”
一般对皇冠的认知是金黄色,银白色也见过,但蓝色的皇冠总感觉怪怪的。他有些无奈的笑了下,似乎对女孩子只注意饰物的行为不以为然,继续说道:“拉斐尔遵循着基督教的观念,以红、蓝两色为基调。在基督教中,红色是象征天主的圣爱,蓝色是象征天主的真理,所以在宗教画中,圣母的衣着与佩饰一般以红蓝两色搭配。你看这幅画,圣母的衣着以红、蓝两色为主,而圣母和小耶稣以及圣约翰的头发却是金黄色,这样便构成了红、黄、蓝三原色,从而强化了艳丽的色彩和画面的华贵。”
杜优璇深深的感叹一声,他转过头来她,她笑着解释:“没想到你口才这么好。”
他愣了下,随即意味深长的笑道:“不生气了?”
她摇摇头:“是我自己无知。”
陈致远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好像不太相信,不过也不再追问。
杜优璇心中黯然,从前上学从来没把美术历史等学科当一回事,有时间也忙着钻研几门主科,现在在贵族学校中虽然也涉猎这方面的课程,她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忙着追男人,肤浅啊肤浅,越想越灰心,竟没发现陈致远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你怎么进来的?”他又拾起刚才的话题。
杜优璇抬起头奇怪的看着他,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吗?
“当然是被人家领进来的,虽然我才疏学浅,但也算知书达礼吧?”
他被她不善的语气顶了回去,眼中闪过一丝了悟与无奈,然而杜优璇无心看他表情变化,目光一垂瞥见他身后的陈列架,上边摆放了一些照片,其中一张稍大的相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不过他现在一脸阴沉的杵在面前,她也没敢擅自移动,省得驳倒自己知书达礼的自评。
他发现她目光聚焦的方向,眉宇间多了一分难以言喻的排斥,但最终还是舒展眉头,叹了声,拉起她的手说:“过来吧。”
第164章 痛苦的回忆()
陈致远将杜优璇带到照片前,他们并肩而立。
突然间感受到周围的气氛有些异常,杜优璇转过头去看他,却发现他的表情难得的庄重起来,她脑中闪过一丝了然,重新看向照片时,不由仔细的端详照片中的那个美丽女子。
白边金纹的雕花相框,映着照片中淡黄色的背景,显得清雅温馨,照片中的女子端庄秀丽,黛眉轻扫似颦非颦,像是满怀着思念之情,又像是无奈之下的惆怅惘然,娇柔中隐透着一丝倦意,一双美目如菩提树下那沉寂千年的墨玉,望断了世间沧桑,经历了尘缘洗涤,已无痴嗔妄欲,但那双奇异的眼瞳啊,在尘封多年的照片中,仍是善解人意般的似水温柔,仿佛有魔力般,泫然欲泣的双眸总是令你不自觉的为之心碎、沉沦,还有软玉般小巧的鼻,如梦似幻的唇,这张绝美的容颜啊,究竟有多少人曾为之痴狂?
杜优璇不禁看呆了,这个女人一定是陈致远的母亲,陈致远和陈思茵长得都像她,只不过陈致远的脸庞更显出属于男人的刚硬线条。
难怪傅烨会为了她魂不守舍,就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就是那种出尘的气质,哪个男人不喜欢?连她都不得不拜倒在她不凡的气度前。
想到这不由感叹一声,陈致远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为什么叹气?”
杜优璇恍惚的笑了下,由衷的感叹道:“好美!”
陈致远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握着杜优璇的手却暗自用力,她依然看着他,就这样静静的等着,她知道他会给出她想知道的答案。
然而现在他像不记得她的存在般,呆呆的注视着照片中的美丽女人,而她也像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呆呆的看着他那张柔和的侧脸,此时的陈致远脱去了平时冷漠的外衣,露出了真实的一面,他是那样的温柔,看着照片的眼中似乎还流露出一丝丝依赖。
过了好久,陈致远终于带着丝丝的眷恋开口:“她是我妈妈。”
杜优璇微笑着点头,轻声回答:“我知道。”
他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想来他也没把她当傻瓜。
他们都不再开口。
感觉得出,他在想念他的母亲,而她也将目光从他的脸上收回,重新看向照片中的美妇人。心中隐约想起刚才他的怒气,这房间,应该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而此刻她居然懒的去寻思他妹妹陈思茵将她引入这房间的目的,在那双充满睿智与柔和的眼神中,她暂时放下了心中羁绊,只想在他的面前静静守候。
洒入室内的阳光如织就的轻纱般抹过照片上的美妇人,她的笑容在岁月的流失中显得有些彷徨,她曾经开心的笑过吗?为何看着她的双眸,杜优璇的心底生出了淡淡的忧伤?
不经意间,在这静寂的时刻,杜优璇居然说了句石破惊天的话,如果换个环境,她绝不会莽撞的问出这样的问题:“出事那年,你几岁?”
心中立即后悔,陪他这样静静的悼念不好吗?与他并肩而立,等待阳光静静的盖住他们两人,一起沉浸在这难得的平静中,任凭时间一分一分的慢慢流淌,尽情的回忆过往,即使他们的回忆不会相同,即使回忆中没有彼此的身影,难得的却是此刻共鸣的伤怀、共同的缅怀曾经。
或许她应该晚一些时候再问,给彼此一个过渡与适应的时间。可是不明白自己出于何种原因竟鬼使神差的打破了这份寂静与温馨,她闭上眼睛,唇边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谁又能做到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不可否认,对他,不仅仅是利用与同情,她的心时不时的发颤,每次看到他寂寞的眼神,都会无法抑制的心疼,也许傅瑶嘉比她想象的更爱他,可是对她自己而言,真的会坚如磐石吗?
不应与他分享同样的阳光,不应与他有太多共同的记忆,当他离开这里之后,当他冷眼相对之时,他们的立场仍是争夺。
再次睁开眼睛,他仍保持着刚才的动作,深深的看着照片,似乎他的目光从来没有移开过,暗叹一声,希望刚才失态的苦笑没被他看到。
就这样沉默着,屋子里没有一丝声响,杜优璇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否真的问过他问题,并且也已经不指望听到答案,而他却出乎意料的回答了:“八岁。”
沉静的房间回荡着低沉而冷漠的声音,杜优璇的双眼蓦地瞪大,像他这样家庭的孩子,八岁的年龄还在宠溺娇惯中不问世事吧?
刚想到这里,却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响起,缓慢的诉说着那场不堪回首的车祸,他的声音沙哑而沉重,一声一声全砸在她心上:“我八岁那年,母亲带着我为即将出生的妹妹选礼物,我们满怀欣喜的期待妹妹的到来。那天,母亲建议我选个漂亮的娃娃当礼物,说女孩子都喜欢娃娃。后来。”
他顿了顿,有些勉强的接着说:“当我们走出商场,走进停车场,离车子只剩十米左右的时候。”
他断断续续的说着,全然不似刚才讲解名画时的口若悬河,仿佛突然间产生语言障碍一般,而她却听得惊心动魄,看着他眼中恨意爆满,她从心底升起一股阴冷,本能的想阻止他说下去,突然不敢再听,可是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打断他,而他还在继续说着,只是语气已森寒彻骨,那股无法掩饰的恨意犹如沙漠中突起的风暴,瞬间连绵几万里,摧毁了所有的生命,“一辆黑色的奔驰突然从旁边冲出,毫不犹豫的撞向我们,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我呆愣的看着那辆车时,母亲却奋不顾身的把我推到一边。然后就听到尖锐的刹车声,当我从地上爬起来回头再看时,母亲已经倒在血泊里,而那辆车却飞速的后退驶离现场!”
切金断玉般,声音嘎然而止,空气中那股恨意有如实质般飘荡着,寒意深入骨髓。
第165章 相拥()
杜优璇张了张嘴,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说再多也无法宽慰心中那道早已碎裂的伤口,日日夜夜的痛苦煎熬岂是几句安慰的话语就能释怀?
他与她仍像刚才一样默默的并肩站立,而气氛已然改变。
愣怔的盯着照片中的美妇人,看着她嘴角温柔的笑意,突然对傅烨的所作所为有些释怀,这样一个温柔美丽的女子,怎不叫人为之心疼?怎不叫人为之痴恋一生?又是什么样的人,居然狠心到对这样一个柔弱女子下毒手?!
深深吸气,杜优璇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发现沙哑难听:“陈致远。。”咬了下嘴唇,鼓足勇气接着问道:“你,害怕吗?”
他高大的身躯好像颤抖了下,随即便恢复平静,不再有任何反应。
此刻他就站在她的旁边,却仿佛与她相隔万里,仿佛穿越了时光,重新回到八岁那年,仍站在那场车祸的现场。
她无法感受到他的存在,但她知道八岁那年的血腥场景已经深深印入他的脑海,那深刻的痛苦和无助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盯着美妇人不变的笑容,心却越来越痛,不仅是傅瑶嘉的感情,还有她杜优璇的,明知不该如此,可那股哀恸的心情还是令她做了一个难以解释的动作。
杜优璇转身走到他的面前,伸出双手轻轻环上他的身体,将头深深埋入他的胸前,甚至用右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部,嘴里喃喃的说:“别怕。”
他全身大震,之后便能隐隐感觉到他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十六年来,从来没人宽慰过他吗?从来没人告诉过他“别怕”吗?
突然心疼到无法呼吸,此时此刻没有算计、没有阴谋、没有欺骗,她只想不顾一切的让眼前这个人从痛苦中解脱,让他快乐一些,再快乐一些。好像他还是当年那个只有八岁的幼童,一个需要大人保护的孩子。
冷凝的空气不知何时得到了缓解,洒在他们身上的阳光也不再冰凉刺骨,照片里的陈妈妈仍含着温暖的笑容看他们相拥,陈妈妈,您希望他幸福快乐,对吗?
“瑶嘉。”陈致远的声音中有着不同寻常的深沉,还有些微感动和一丝她无法确定的悔恨情绪。他的呼喊惊醒了哀伤中的她,虽然正抱着他,但脑中已不像刚才那样一片空白,她已经醒悟到自己这样做可能产生的后果,然而却没有自己预期的那样后悔,经历过生死诀别的人又怎会在意一个宽慰性拥抱的意义?
“陈致远。。”她仍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声音听起来闷闷的,现在无法抬头,因为眼中有泪,刚溢出眼眶就被他的衬衫吸干,只有将头埋起来才能更好的说话,“今天这样做,没有任何意图,所以,你不必有什么困扰,也不必有什么想法,因为我现在抱着你,不代表我将来一定不会离开你。或许有一天,当我们记起今天这个拥抱时恨不得抹杀自己的记忆。。”泪水突然再次溢出,湿透了他胸前的衣襟,“其实我只想告诉你,我现在的心情和陈妈妈一样,就是希望你幸福、快乐!”
杜优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段话,是对他的愧疚还是对陈妈妈的愧疚?她希望她的儿子幸福快乐,而她接近陈致远的目的却偏偏是为了带走他的幸福和快乐。
第166章 道歉()
他不再说话,我的泪水浸湿他的衣衫,他是知道的。此刻,他只是紧紧的抱着我,隐隐透着珍惜的感情。我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变化,现在的他对我已经没有排斥,或者说他根本在不计后果的放任自己的感情,不再约束。没想到自己无心插柳柳成荫,居然就这样融化了他心底的那层坚冰。
究竟谁给的缘?为何偏偏和他相遇?在重生之际,在无法自由、无法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