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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金玲心里一阵绝望,费力地迈开脚步,突然觉得头皮一疼,原来是其中一个流氓抓住了她的发髻,手上一个用力,直接将柔弱的妇人一把按在了墙壁上。
扑通一声,金玲只觉得浑身骨架都快被撞散了,她膝盖疼的厉害,眼泪也忍不住往下掉。
柔嫩的下巴被人一把捏住,男人身上散着一股汗酸味,用手掌拍了拍金玲的脸蛋,讥讽道:“跑啊?你怎么不跑了?反正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不如便宜了我们兄弟几个。。。。。。”
金玲死死咬着牙,男女之间天生就有极大的差距,即使她费尽力气挣扎,依旧没法从这伙人的魔掌中逃脱出来。
撕拉一声,身上的小袄被扯了开,洁白的棉絮如同飞雪,打着转儿往地上落。
一阵阵冷风往脖颈里灌,金玲脸色青白,紧紧闭着眼。
意想之中的侵犯并没有出现,她缓缓张开双目,发现面前站了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那双隐隐泛着幽蓝的眼珠儿,刚毅的轮廓,每一处十分熟悉,让金玲面上血色尽褪,整个人如同筛糠一般颤抖着。
余光扫过倒在地上不住哀嚎的几个混混,金玲咽了咽唾沫,四肢僵硬的冲着男人福了福身子,佯装没有发现这人匈奴的身份:“多些恩公相救,您的大恩大德,小妇人来世结草衔环、”
“你这女人可真狡猾,要报恩今生就行了,为什么要等来世?”带着糙茧的两指捏住了纤细小巧的下巴,看到皮肉上青紫的淤痕,阿古泰忍不住皱了皱眉,摆手道:“把人拖下去,好好招待。”
金玲此刻才注意到,巷子口还站了不少高大的匈奴人,一个个生的白皮蓝眼,五官深邃,像是拖着死猪一把将那几个小混混带了下去,简直吓人极了。她之前听说过,匈奴跟大业打仗时,要是得了汉人俘虏,就直接用锋利的刀片儿将人胸腹处最为柔嫩的肉给割下来,在煮开了的热汤里稍稍烫一下,便直接送入口。
想到眼前的男人是吃人的怪物,自己还跟这种人有了苟且,甚至生下了一个儿子,金玲额间大滴大滴的冒出冷汗,呼吸也粗重不少。
“恩公,男女授受不亲,还请您将小妇人放开。”
阿古泰比女人足足高了一个头都多,此刻他低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让她忍不住想要往后退,偏偏脊背紧紧贴着墙壁,金玲连半点退路都没有,就跟被野狼死死盯住的猎物似的,无处可逃。
薄唇轻启,阿古泰紧贴着金玲的耳垂,声音中带着一丝明显的笑意:“我是匈奴人,汉话说的不好,你再说一遍。。。。。。”
金玲也不是傻子,哪里会听不出这人言语中的调侃之意?眼前这贼人汉话分明说的极溜,偏偏刻意戏弄与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金玲气的红了眼,一把将阿古泰的手掌挣脱开来,缓过劲儿想要跑回郡守府,却哪里能回得去?
领口被人从后头攥住,阿古泰慢悠悠道:“你们汉人可真是无情无义,我帮了你这么大忙,怎么说走就走?”
“恩公,小妇人身无长物,须得回去取了银钱交到您手上,以此为谢。”
阿古泰不以为意道:“我不缺银子。”
一边说着,那双隐现幽蓝的虎目直直地盯着金玲,隐隐透着几分笑意,却并不明显。
眼神闪了闪,金玲身上的汗水又黏又腻,冷风一吹,就跟冰凉的细蛇似的,让她冷极了,双臂环抱,金玲忍不住问:“那恩公想要怎样的谢礼?只要小妇人能给得起的,定然不会推辞。”
“这可是你说的。”结实的手臂直接环住纤细的腰肢,阿古泰有些吃惊,即便两个人曾经有过一回,但那夜他中了药,神志不清,倒是没发现这女子的腰竟然这么细,好像他稍微用些力气,就能将她从中折断,跟草原上那些健壮结实的妇人还真是不同。
身上穿了厚厚的袄子,平日里金玲连动弹都不太方便,此刻却恼恨衣裳仍不够厚,否则她为何能感受到男人手上透过来的热度?她心里慌得不行,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儿子的小脸儿,生怕眼前的匈奴将她儿子给抢去了。
女人眼中的惊恐之色清晰可见,阿古泰忍不住皱了皱眉,想不通为何大业的女人如此胆小,要不是自己恰好进城,准备跟翟恒和谈,她今日哪能轻易脱身?
想到那几个地痞流氓竟然对自己的女人动了心思,阿古泰眼中便浮现出浓重的阴鸷,那股煞气凛然的模样,让人不敢直视。
大掌从后按住了纤细的颈子,他低着头,狠狠地在红唇上啄吻一下,哑声道:“等着我来接你。”
金玲恨不得这个男人马上消失,先前在仓房里发生的那一幕,对她而言跟噩梦也没有什么区别,眼下梦境中的魔鬼直接跑到了眼前,金玲又怎能不怕?
等他来接自己?怎么可能?
被人一路送回了郡守府,金玲头重脚轻的迈过门槛,整个人好似冻僵了,在火炕上坐了足足一刻钟功夫,才稍微缓过劲儿来。
白日里张重有佘氏照看着,毕竟小宝如今都满四岁了,请了先生给他开蒙,也不必奶娘时时盯着,佘氏本来就是性情软和之人,又喜欢小孩,便主动提出要帮金玲照顾孩子。
金玲自然是求之不得,毕竟母子两个想要在边城里讨生活,实在不算什么易事,要是没有遇上将军夫人,她跟张重怕是早就活不下来了,哪里能过上现在的日子?看着铺面时自然尽心尽力,不敢有半分懈怠。
跟佘氏道了谢后,金玲将孩子接到自己屋里,解开衣裳给儿子喂。奶。张重差几天才满一岁,最近长了几颗牙,平日里最爱吃的就是炖蛋,还不会说话的小娃能吃上整整半碗,小肚儿撑得滚圆,吃奶的时候倒是少了。
不过金玲心疼孩子,之前她听说小孩喝生母的奶对身子好,便忍不住多喂了喂。
喂了几口,见张重不爱喝,金玲赶忙拿起了帕子,给小孩擦了擦嘴,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根本安定不下来。
那男人是匈奴,竟然敢大摇大摆的在边城出现,还真是不将守城的驻军放在眼里。这么一想,金玲蹭的一声站起身子,将孩子抱在怀里,直接往盼儿所住的小院儿冲。
此刻盼儿正在房里算账呢,要给那些孩子建一处遮风挡雨之地,耗费的银子可不少,即使盼儿有钱,也得精打细算,若是大手大脚不知节俭,即使荣安坊每月的入账再多,怕也不够她败祸的。
听到敲门的声音,盼儿愣了一下,问:“谁在外面?”
金玲道:“是奴婢。”
瞧见阴沉下来的天色,盼儿不由有些诧异,想不通金玲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进来吧。”
金玲抱着孩子进了屋,巴掌大的小脸儿透出青白之色,看着可怜的紧。
见她这副模样,盼儿忍不住问:“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奴婢从铺子里回来,正好遇上了一个匈奴人,这些歹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儿,出现在城里肯定会行凶!”
将壶里的蜜茶倒了一杯,推到金玲面前,盼儿幽幽道:“最近大业要跟匈奴和谈,不过事情未定,城中出现匈奴人还是有些奇怪,待会我跟将军说一声,让他留心着些,你放心便是。”
金玲哪里能放心的下?偏偏她不敢说出那匈奴人的身份,只能将事情憋在心里头,食不知味的喝着香甜的蜜茶。
很快褚良回来了,金玲见状,也不好继续留在夫人院中碍眼,福了福身子便带着张重退下。
外头正下着雪,男人肩膀上积了厚厚一层雪花,盼儿捏着软布,走到褚良面前,一边掸雪,一边抱怨了句:“最近下雪的时候多,将军出门的时候记得带把伞,我都说了多少回了,你还是不往心里去,非得将身子折腾坏了才罢休!”
对上那双透着浓浓关切之色的杏眼,褚良心里头好似有一股暖流划过,甭提有多舒坦了。
厚实的大掌在女人圆鼓鼓的肚皮上轻轻拍了拍:“今个儿阿古泰进了城,亲自商议和谈一事。”
“先前将军不是要出关吗?怎么变为阿古泰进城了?”
褚良咕哝道:“他说进城来看看,我总觉得此人没说实话。。。。。。”
盼儿想起方才金玲说的话,原来她在街上遇见的就是阿古泰的人手,这才真是巧了。
第148章 粥棚子()
边城里风沙大,气候也要照比京城干燥许多,褚良这厮日日待在军营中,时不时还要亲自带兵作战,原本麦色的面庞如今被晒的黝黑,嘴角下颚处都起了一层皮,亏得姓褚的五官本就生的刚毅深刻,否则这张脸还真没法看了。
盼儿虽说不爱那种肤白脸嫩的酸秀才,此刻瞧着褚良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小嘴儿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将军有时间琢磨阿古泰的心思,不过多费些功夫往脸上涂些脂膏,妆匣里那只美人摇扇的瓷盒,里头装着的脂膏就没有那种甜腻的香味儿,涂在面上不油不腻,又能使肌肤润泽,瞧瞧你都皲成什么样了。。。。。。”
耳中传来小媳妇一叠声的嫌弃,褚良不以为意,将人抱上了炕,脑袋直接贴在了盼儿圆隆的小腹上,静静听着肚皮里的动静。
“好媳妇,你说这一胎是儿子还是女儿?”
盼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小手推着男人的面颊,细嫩的掌心被粗粝的胡茬儿刮过,微微有些发痒。
“我哪里知道是男是女,等到出生也就清楚了,最近栾英兄妹两个在忙活搭建棚子的事情,我倒觉得还不如开一所慈幼局,虽然耗费的银钱不少,但咱们手头里也不缺银子,好钢用在刀刃上,不就是这么个道理?”
她也是做母亲的人,想到只有三四岁大的孩子没了爹娘,整日里在大街上乞讨,想要活下来,便只能依靠街坊邻里施舍的残羹冷炙来果腹。
上辈子盼儿也经历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大人也就罢了,她实在是见不得那么多孩子受苦。
褚良对小媳妇一向是言听计从,毕竟他好不容易才将这又美又娇气的小东西给弄回家,家里的大事小情都听媳妇的,肯定不会出什么差错。
再者说来,他麾下有不少将士都在战场上丢了性命,即使朝廷下发了抚恤银两,数量也十分有限,根本不够一家老小生活,要是真有了一间慈幼局,倒是能救下不少无辜的性命。
指腹揉着男人下颚处粗黑发硬的发丝,见着这人点头应了,盼儿心里一喜。
她想置办慈幼局,心中不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想给褚良积福,这人常年在战场上拼杀,双手不知沾了多少鲜血,怕是也积了不少煞气。就算眼下和匈奴议和了,云南那处的蛮夷怕是也不会安分,这人又不是钢筋铁骨,先前就受过不知多少次伤,亏得命大,才能活到这个时候。
盼儿自己也是重生了一回的人,对鬼神之说一直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哪里会不看重福报?
带着淡淡香气的红唇在男人不断滑动的喉结上落下一吻,盼儿微微眯眼,问:
“将军,有一个问题我想了许久,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听见小媳妇用如此严肃的语气问话,褚良先是一愣,立马坐直身子,正色道:“你问就是。”
“要是当初你没有遇上我,你会跟谁成亲?”
褚良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听罢不由一笑,说:“当初我要是没遇上你,怕是早就死在山涧中了,连一条性命都保不住,又遑论嫁娶之事?”
闻言,盼儿才想起来褚良当时受的伤有多严重,胸口一个血糊糊的大窟窿,要是没有灵泉水那等稀罕物的话,想要止血,简直难如登天。
那上辈子呢?
前世里她是个傻子,眉心也根本没有灵泉,褚良那时候是不是就在山涧里丢了命?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她心口就好像有钝刀子一下一下割似的,疼的盼儿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半晌气息才恢复平稳。
见着小媳妇面色青白交加不断变换,可把褚良吓了一老跳,他牢牢将人抱在怀里,粗声问:“媳妇,你可别吓我?到底哪里难受?”
“我心口疼,将军不帮忙揉一揉?”
眼见着小媳妇口中说了荤话儿,褚良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主动伸出大掌,帮盼儿止疼。
过了几日,简陋的棚子已经搭好了,栾玉带了侍卫将在街上乞讨的小娃带进了粥棚子里,一开始这些孩子还不愿意来,毕竟在他们心里,天上根本不会掉馅饼,万一这些侍卫别有所图怎么办?
不过想想粥棚子里又软和又舒坦,比起冰冷刺骨的街面强了不知多少倍,大多都不到十岁的小孩哪里能受得住这种诱惑?纷纷都跟在侍卫身后,排着队进了棚子里。
棚子就是木料搭建的,屋顶盖了厚厚一层稻草,进了屋后,虽然没有多暖和,但好歹挡风,地上又烧着火盆子,还有又稠又厚的米粥,那股米香味儿简直了,无孔不入地钻进鼻子里,让小孩们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孩子们从乞讨的那天开始,就没吃过什么饱饭,盼儿施粥前也想到了这件事,便没准备其他花哨的吃食,只让栾玉拿了银钱买了不少米面,每日三顿熬了粘稠的米粥给他们,省的肠胃受不住。
有个十分瘦弱的孩子端了一碗粥,根本顾不得烫口,张着嘴呼噜噜的咽进肚子里,他不敢喝的太慢,在街上弄到的吃食要是不快些吃进肚,肯定会被别人抢去。
常年争食,这孩子输得多赢得少,瘦的就跟柴火棍儿似的,栾玉看在眼里,也不由有些心疼。
女人的肚子一旦超过七个月,就不好再在外头奔走了,毕竟街面上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盼儿身子重,就算栾玉的身手不差,褚良还是难以放心,恨不得将小媳妇含在嘴里头,他才能舒坦。
即便没有亲自过来,盼儿还是从葛老头那里弄了些治疗瘟疫的药粉,送到了粥棚子中,药粉并不像药材那么费劲,还得在瓷罐里熬煮几个时辰,此物只要用开水化开,直接喝进去就是。
小毛端着乌漆漆的药汤,放在鼻子前头嗅了嗅,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苦味儿,却不算难闻。
他刚想喝,身边的二狗子就掐了他一下,瞪眼道:“什么东西你都敢往嘴里灌,是不是不要命了?”
小毛今年才七岁,眨巴眨巴眼,有些不解地问:“这药不是对身子好的吗?为什么不能喝?”
凑到小毛身边,二狗子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清的声音说:“我先前听说了,那些富户一个个都黑心的紧,最喜欢吃小孩的肉来滋补身体,要是刚出世的婴儿,就囫囵扔进锅里煮了,像咱们这么大的,每回便煮条胳膊腿儿的,留着慢慢吃。。。。。。”
小毛一张脸吓得惨白,看着手上散着热气的药碗,眼圈都憋红了:“不能吧?这些大官儿要吃了咱们得肉?”
“怎么不能?要不是为了吃肉,他们为什么会对咱们这么好,你亲娘都把你给扔了,这些侍卫跟咱们非亲非故的,肯定不是什么好饼,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无事。。。嘶。。。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小毛哼哼唧唧的掉着泪:“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爹之前没出事时,家里头只有一个孩子,就把小毛送到了城西的私塾读书,哪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小毛爹突然丢了性命,他娘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也没活路,索性就把孩子往家一扔,自己跑了,现在估摸着已经嫁给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