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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了望台上的哈利扼住喉咙翻滚起来,他看见了堡垒下发生的一切——奥兰多的倒下,大约翰的死亡;他还看得见堡垒下即将发生的事情——人类的末日。
哈利在冰凉僵硬的木板上与无形的敌人厮打着,喉中吐出冰凉的嘲讽:“到你了。”
几乎是同时,突如其来一阵没有温度的风刮过堡垒与它下方的战场,明日军和致远军都下意识地停住了动作——乌云中聚起闪电,雨水还没有降下来,但那只是片刻后的事了。
大约是要与之抗衡,在战场后方某处,爆发出强烈而耀眼的金光,光芒持续了大约十秒之久——在战士们的感知中要更长一些,然后他们看见了从光芒中走出来的人:黑眼黑发,手握长刀,没有任何犹豫地杀向了致远军的后方。
异象打乱了局势,杀回战场的大约翰势不可挡,更可怕的是堡垒上下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杀下楼来的战士们各个浴血,有着一路杀入地狱的气势,而堡垒上的那些,将一切能够碰到的东西变成武器,从楼上投掷下来。更多的人死去,更多的血留在大地上,除了残酷的英雄主义,这里什么也没有
但是——
了望台上的人慢慢平息下来,他弯起嘴角,露出微笑。
战场上只有极少数人发现有一只灰蓝色的鸟儿掠过高空,朝乌云之上飞去。
恐慌与绝望凝聚成深深浅浅的灰暗乌云,世界的泪水随时可以倾盆而下,而虚神的宫殿高耸在云层之上,形成一个黑洞,犹如深黑色的眼睛俯瞰大地。
灰蓝色的海鸥冲进黑洞,落在虚神殿前,羽毛开合后,哈利稳稳地站在了摩耶面前。
虚神的宫殿空无一物,大理石材质的砖块贴满地面和墙壁,摩耶就坐在正当中一张同样色调的办公桌后,等待哈利走到他面前来。他没有扮成泽若的模样,而是使用了许多年前哈利见过的那个形象,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一张寡淡无味的脸,穿着中世纪修道士般的长袍。
哈利走到摩耶对面,挥动手中的金线,变化出一张供自己与摩耶平起平坐的椅子,坐稳之后,才直视摩耶,等他开口。
摩耶也没有矫情,甚至给了哈利一个微笑:“你比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进步了许多。”
哈利面无表情地回望。
摩耶的笑意渐深:“你制造——利用了这场屠杀,真的进步了许多。”
哈利手底的金线编织出一个十字架的形状,摩耶看了一眼,似有了悟。
“这是公元前4世纪的故事。”哈利耐心编织着那个头戴荆冠,双手流血的受难者,“那时人间罪孽深重,耶和华派出自己的独子到以色列宣扬教义和天国,但人们不理解他话语中的深意,不相信天国的存在,于是犹大将他出卖,彼拉多将他鞭打,然后钉上十字架”
扯出一个半真半假的微笑:“但三天后,耶稣从坟墓中复活显灵,印证了他所宣扬的存在。你看,为了获得信仰的力量,耶和华可以安排这一场独子的死亡,人们不是从耶稣的话语中坚定了信仰,而是从这个无罪之人的死而复生”
“所以你安排了大约翰的死亡”摩耶点了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啊,应该说,伪造了大约翰的死亡。”
哈利耸肩:“死侍的独家技能,再加一点魔法的小把戏。”原本的计划止于大约翰的死亡,但死侍的加入使这场戏可以演得更精彩一点,而事实如哈利所推测的,民众因首领的死亡而愤怒,因首领的复生而群情激昂
“而你从中获得力量。”摩耶微笑,“我要夸赞你,我的兄弟。之前的你,可不会主动制造惨烈的故事来获得能量,只会偷偷摸摸地玩一些小孩子的游戏”
哈利手中的金线聚集成团,眼底也聚起风暴。
摩耶继续假笑:“但是,我们之间的战争,依然是毫无悬念啊。”
哈利盯了摩耶片刻后,捏破那个金球,也笑了起来,这笑容让摩耶疑惑。
“我说,虚神,摩耶,我的兄弟——你刚才是这样称呼我的对吧?我们之间的战争,真的存在吗?”哈利站起身来,趴在桌面上,离摩耶的距离更近了一点,“你是要杀了我,对吧?还有倒霉的乌洛波洛斯,只有我们都死了,你才能真正死去,对吧?你管这叫战争吗?”
哈利猛地伸手,拎住了摩耶的领子:“我们一般管这种同生共死叫作”
“殉情?”摩耶面不改色。
哈利一拳打在摩耶右眼,呵道:“我们还没有这种开冷玩笑的交情。”
重新坐回位置上,哈利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们是共生的关系。所以,很抱歉,你杀不了我。很遗憾,我也杀不了你。”
摩耶揉着眼睛:“这就是我费尽心机想让你们自杀的原因。”
“但现在我已经坐在这里了,意味着我并不打算接受你的提议。”哈利轻扣着桌面,“而那个时间环,不好意思,如你所见,也并困不住我。”
“他选择站在你那边,真是令人意外。”摩耶摸着下巴,“我一直以为我和他的关系更好一点。”
“你自作多情了。”
“真的吗?”摩耶皱了皱眉,像是很苦恼的样子,“那我就不必因为把他剪得乱七八糟而感到内疚了。”
瞳孔微缩,哈利在手心掐出指印:“你对他干了什么?”
摩耶依然是那样一副苦恼的样子,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中取出一个水晶球,水晶球中漂浮着一团乱絮,正是被肢解的乌洛波洛斯。
哈利感到一阵冰凉。
“我的确杀不了他。但是,我的兄弟”摩耶浮起微笑,“我可以将他撕成碎片呀。”
(她死去的那一瞬,被撕成了无数个碎片,扔在了这个世界里,所以——那些相似的名字后面同时站着一个她,她在整个时空中活着并死去,就像回声一样。)
哈利握紧冰凉的拳头:“嘉美。”
摩耶略惊讶地看过来。
“那场虚无边境的暴动,是你引发的。嘉美,她从来都没发现摩耶就是虚神——她当然不可能意识到,存在与虚无,你们是双生的——她不知道那场致使图书馆坍塌的暴动是你引起的,她想要帮忙,所以取出了巴别图书馆之心”
然后被撕成碎片。
“但她活了下来。”摩耶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在那之后才发现杀不死图书管理员。”
“多可笑。”摩耶几乎是在叹息着,“时间与存在与我而言都毫无意义,不是吗?为什么我们不能合作一把,你看,你和乌洛波洛斯不是在互相折磨吗?难道你能从时间中得到什么——在一切都将走向终结的世界里?我只是想删除这个过于冗长而又毫无意义的故事而已。”
他是真的在叹气了:“时间与存在站在同一个战线上,未免太过可笑了。”
哈利不为所动:“你知道我们都无法说服对方的。”他们是双生的,他们的思维如此接近。
摩耶轻抚着水晶球:“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一直是最年长的那一个。或许是因为有些看似错误但必要的抉择,都是由我来做。”他站起身来,那些黑色地砖迅速聚拢到他身后,变成浓重的黑雾。
哈利晃了一下身子,对整个世界的感知都在摇晃,他意识到摩耶正在干什么了——地面上的战争已经结束,现在需要一场雨。
“iwin。”摩耶笑着在黑雾中消去身形。
“速速飞来!”哈利在他消失的瞬间掏出了魔杖,抢过了乌洛波洛斯的水晶棺材。
摩耶似乎是没想到在二神对峙的时候哈利还能想起魔法的小把戏,而哈利的小把戏还不止这些,他的下一个咒语是呼神护卫,银色的巨蛇披覆着金线编织的纹理,于是半实体化了,哈利骑在巨蛇头上,让它横贯虚神的宫殿,黑雾慌忙撤退,但空中还是传来嗤笑之声。
我们杀不死对方的,多可笑。
银色巨蛇在空中翻滚的异象也惊动了下方的人。
致远军们已经撤退了,在最后一刻,虚神的指示到达,强行令他们终止战斗——他需要从剩余的残兵败将那里汲取绝望。所以当最后的明日军们互相搀扶着走回堡垒之前,他们看见了那条拖曳着金光的银色巨蛇,它横扫乌云,驱散了积郁多年的阴霾。
但阴霾最终还是会回来的,哈利比谁都更清楚这一点。
大约翰安置了伤兵,安抚了受惊的平民们之后,拖着受伤的腿往了望台爬,在门口他遇上了斯内普,斯内普半拖着一个正在自愈的韦德威尔逊——他替大约翰死了一次,首领本该感谢他,但战友们的鲜血还在外面流淌,亡者尚未安息,战争也没有获得胜利。
斯内普用魔咒替大约翰治愈了伤腿,然后看他一眼:“波特不是神。”
他也从未许诺过胜利。
“我知道了。”
斯内普放下韦德,去治疗那些伤兵,首领则继续向上爬,最后到达了望台,那里,哈利正伏在地上咳嗽,怀里还护着一个正在闪光的东西。听见脚步声,哈利抬起头来。
约翰一下子失去言语,他从未在一个人脸上见过如此浓烈的歉疚。
哈利没有说抱歉,他只是抱着乌洛波洛斯的水晶球踉跄着站起来,越过约翰要往外走。
约翰赶紧扶住他——拽住他,迟疑着道:“这不能责怪你那个男人说,你不是神”
“那就很抱歉了。”哈利温和而坚定地推开他的手,回望眼神复杂的首领,“我还真的是神。”
丢下错愕的首领,哈利径直奔下堡垒,冲过或哭泣或晕厥或伤重不愈的人群,冲到斯内普面前:“教授,我们要立刻回去!”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死侍第n次被甩到墙角;在金属架上撞了个头晕眼花;忍不住抱怨道:“你这是欺负人家不会死吗?”
哈利头也不回地吐槽道:“明明是因为你下盘不稳。你看教授不是没事吗?”
死侍抬头看看不动如山坐在驾驶位上的斯内普;很想摆个呐喊脸,却见哈利忽然变了脸色,斯内普几乎同时回头看了哈利一眼,然后干脆利落地调出自动驾驶的操作页面;起身将死侍按到驾驶位上:“看着时间。”又从哈利怀中取出那个乌洛波洛斯的水晶球塞到死侍怀里:“看着这个球。”
死侍握着操作杆捧着球干嚎:“你们这是几个意思?!”
身后,站在原地的哈利脸上已经出现了道道血痕;宛如裂开的瓷器;死侍回头看了一眼,也惊住了;呆愣一下后,扯下了自己的头罩;露出牛油果一般的脑袋,道:“别怕;照着我这下限来。”
然而现在塔迪斯内的另两个都没心思跟他逗哏了;哈利已经因为撕裂的疼痛慢慢蜷曲起身子;血痕也渐渐蔓延到脖颈处。斯内普撇下一惊一乍的死侍不理,走到哈利身旁;扶着他的背让他顺着墙壁坐下。
死侍分神的时候没看操作台;结果塔迪斯在穿过一个时空风暴漩涡的时候猛烈颤抖了一下,赶紧回头握紧操作杆;将盗版机器导回正途。
那边;斯内普用力掐住哈利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以免咬伤舌头,但男孩猛地一弯腰,像是腰腹部受到了无形的重击,然后呕出一口血来。魔药教授难得露出了焦急之色,分出一只手用力撕下外袍的一角要塞进哈利口中,但哈利已经在猛烈咳嗽,便干脆将食指塞进男孩齿间。
哈利不防备间用力咬了一口,斯内普忍痛没有出声,哈利并不能分辨出舌尖尝到的究竟是自己的血还是斯内普的血,但还是试图推开他,只是被用力箍紧了不能动弹。
斯内普控制住哈利后,小心地调整了两人的姿势,尽量让哈利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冰凉的金属墙壁上,并注意不压到他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后一点有些困难,那些几欲致命的刀伤渗出血,渗透哈利身上的衬衣和长袍,斯内普不得不连续使出好几个治疗咒语,最后干脆粉碎掉哈利身上那些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的衣物,然后用自己宽大的长袍把男孩裹起来。
间隙里,斯内普抬头看了一眼操作台,时间正在逼近两千年前,魔法也在逐渐失效,“里面比外面更大”正在还原成本来的面目。
“啊!”哈利忽然从喉中发出惊叫声,应该是因为背部增加的那道剧烈刀伤。
斯内普感到手上剧痛的同时大脑飞速运转:波特不会在时空风暴中死去波特正在回顾遭遇过的所有伤痛波特波特身上绑着连接到自己的踪丝波特我见过他所有可能发生的命运(几乎每一个都比现在这个好!)为什么?!为什么波特非要他在自己的命运中插上一脚?
斯内普终于忍不住附身贴在哈利耳边:“波特!听着,我知道你玩的把戏,嘉美的祝福?哈?该死的、狂妄的、妄自尊大的波特,你凭什么自作主张?”
(阿利安娜说嘉美是具有神秘魔力的灵鸟,她说嘉美会给人们带来祝福,她说嘉美会守护她所珍爱的宝物)
“告诉我——是什么时候?”他早就怀疑这臭小子在自己身上动了什么手脚,这咒语太亲密也太强大,以至于自己有时候能感应到小孩的踪迹和情绪波动,那是一种绑定灵魂的感觉。斯内普想遍了可能的咒语,都没找到肯定的答案,但那当然不是一个邪恶的黑魔法,那若有若无的联系,强大,但不具有侵略性,那是一种守护的力量。
守护青鸟的祝福守护者施咒者的珍宝
多么、多么愚蠢的波特。
“告诉我是什么时候?”
相当绿的一双眼睛,发亮的清潭。
“哥谭”
就在哥谭度过的那个惊险夜晚,与摩耶初次对峙之后,魔法世界失踪之前。哈利清晰地意识到危险终将到来,而自己毫无疑问正中靶心,一般来说,救世主总是会牵连到身边人的(那个靠牺牲别人来保全自己的救世主男孩!)多么幸运,他亲爱的姐妹,那被虚神撕裂成碎片的嘉美在时空中留下了回声,还留下了一条美妙的咒语,让所有应当他承受的伤痕都能回报到他自己身上
斯内普很快想起了那天晚上哈利的躁动不安,而他还以为只是小孩周期性的情绪问题。
“多么、多么愚蠢的波特”
塔迪斯已经几乎要抵达1993年的时间闭环了,塔迪斯已经还原到它应当的大小,死侍异常严肃的把握着操作杆,生怕一不小心就出溜到没有自家亲亲小虫的年代去。
而斯内普将嘴唇压到哈利耳边,声音低沉而清晰:“我想,即使是一个波特,也应当知道咒语是可以作用到任何一个人身上的”
哈利的睫毛颤抖了一下,不等他费力抬起眼皮来,就听魔药教授道:“而很意外的,我不仅会做魔药,还会几招魔咒”而且在卡米娅灵魂衰竭之后就向老蜜蜂打听了这一招。
斯内普撑在哈利背上的那只手已经沾满了后者的鲜血(他依然怀疑,这孩子体内真的有那么多血可以流吗?),而此刻,正用沾着血的食指在男孩背后画出奇异的字符——那是巫师们读不出的奇异字符,哈利或许能读出,但他这时正在花费所有力气瞪住斯内普。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回瞪他,而片刻间,斯内普左颊上裂开一道血痕。
伤痕如花纹症在年长者身上蔓延。
手忙脚乱找刹车的死侍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大惊失色:“你们两个非要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玩¥%&*吗?”
斯内普用长袍裹紧晕过去的哈利,冷冷地瞥他一眼:“踩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