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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声啊。
在这个古代，可是看得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
她不相信，堂堂西临的镇南王会不在乎。
慕容协回到中军大账，如实禀报了明净公主的话。
禀报完，慕容协有些不能理解的问道：“大将军，这明净公主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劳动皇上与大将军如此大动干戈？未将观那明净公主实在是伶牙俐齿，并不是个好相与的，大将军又何必为了区区一个敌国公主，而迟迟拖延攻城的步伐。”
孙泽背负着双手，面朝着秦州的方向。
听完慕容协的话，他转过身。
孙泽，大约四十五六岁的年纪，国子脸，脸色干净，如不是眼神太过凌厉，看着实在不像是个统领百万大军的大将军，反倒更像个书生。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没有回答慕容协的问题，反而问道：“可将明净公主到秦州的消息传回京城了？”
慕容协点头，“已经快马加鞭传回去了。”
孙泽闻言点点头，眼睛中流露出一丝迷恋，他问道：“慕容将军也跟着我不少年了吧？”
慕容协不知道这与明净公主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还是答道：“未将十八岁从军跟着将军，算上今年，已经有二十三个年头了。”
“嗯。时间居然这么久远了？慕容将军可还记得十八年前的灵妃？”孙泽凌厉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慕容协。
慕容协眉目一动，“当年未将只是将军麾下的一员小将，略有耳闻，却从未见过。”
孙泽摇摇头，“你能听过，已经很不了得了。就连本将军，也不过见过寥寥几面罢了。那真是人间难得的绝色。本将军曾说过，此等绝色，五千年方出一人。”
慕容协大惊。
孙泽能坐上西临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镇南王，其心境有多沉稳，别人不知，慕容协却是知道的。
能被他夸赞为人间难得，且还是五千年方出这么一人，可见此女真是美到了极致了。
但慕容协还是想不通，这与明净公主有什么关系。
好在，孙泽并没有让他疑惑太久，沉寂了片刻，再次说道：“世人皆不知那灵妃的存在，自然也不知十八年前，灵妃莫名失踪的消息。”
这一次，慕容协是真正的大惊了。
他能从一名小卒走到今天的地位，其心智自然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却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大将军的意思，那明净公主是皇上与那灵妃……”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意思，却已经表达出来。
孙泽摇摇头，“这一点，本将军也还不能确定。你与明净公主见过面，觉得如何？”
慕容协努力回忆了一下，斟酌着用语的说道：“恕未将眼拙，那明净公主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却与大将军所说的五千年难得一见，还有很久的距离。”
孙泽微微一怔，但很快大笑出声。
他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慕容协。
“你呀你，跟了本将军这么些年，还是这样直率，本将军都怀疑，这些年，你是如何从战场上活下来的。”
说完这些，孙泽又继续道：“忘了告诉你，那灵妃是出自南疆，而南疆，最擅长的是什么？”
“易容！”慕容协脱口而出。
孙泽点点头，“对。所以，你现在看到的明净公主，或许并不是她的真面目。”
慕容协急急说道：“那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她易过容，大将军何必要为这一个不确定的可能而去冒险？西临不可少了大将军，大将军还请三思而后行。”
“谁说本将军一定要去冒险？”孙泽斜睨一眼他，“去与不去，都得看皇上的意思。纵然我去了，自然也会有百分百的把握再回来，而且，还能将明净公主给请到西临来。”
“大将军……”
“你不用再说了。”
西临皇宫。
皇甫圣收到前方的战报，心情大好。
月儿已经在秦州了。
只需要再等几日，他便可见到她。
她是不是他与灵妃的骨肉，倒时候也将一目了然。
皇甫圣在青羽宫里走了几圈，回到案桌前，刷刷几笔，然后亲自叠好，交到暗卫的手中，“送到孙大将军手中。”
“是。”
两日时间匆匆而过。
这一日秦州城门大开。
秦州城外，三人三马，缓步而来。
冷溶月与楚玉两人站在城门中央，远远的看着那渐行渐近的三人。
“来了。”冷溶月的清眸微微一动。
她的目光当先落在最前面的一人一马上。
而孙泽的目光，也从城门大开后，就一直落在冷溶月的身上。
他的眼中精光闪烁。
那熟悉的眉眼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
是她了，没错。
他的眼里慢慢浮起一丝丝的浅笑。
待进到秦州。他翻身下马，与楚玉打过打呼后，便直接将注意力放到了冷溶月的身上。
第415章 孙大将军来访（2）（）
“久仰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英伟不凡。”
冷溶月浅笑着向孙泽点头致意。
孙泽哈哈大笑，“本将军也早有耳闻齐国有一名奇公主，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两人虚伪客套，你来我往，倒也打平。
进到将军府后园。
酒菜已经上桌。
冷溶月亲自给孙泽与楚玉一人倒了一杯酒。
她举起酒杯，“本公主敬孙将军一杯，不知将军可否赏脸？”
孙泽爽朗一笑，“有何不可。”
端起酒杯，便与冷溶月碰到了一起，而后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将军果然爽朗。”冷溶月也一口饮尽。
后面，自然是楚玉出面，与孙泽你来我往，就西临已经侵战的土地讨价还价。
楚玉是后起之秀，交谈起来，在许多地方自然会吃亏，这个时候，冷溶月往往会出声，与孙泽碰上一杯。
次数多了，孙泽看向冷溶月的眼神又大大的不同。
有冷溶月搅合，谈到最后，也没有谈出个什么名堂来。
想要西临什么好处也不占的退兵，显然是不可能的。而齐国方面，也给绝不可能答应西临的狮子大开口。
齐国新皇才刚刚登基，就面临天下大战，国资本就紧张，再被西临强咬一口，齐国不用别人来抢，就将面临国破的结局。
“还有一个方法，若是楚将军肯答应，西临无条件退兵，并与齐国永世修好。”孙泽端起一杯酒，轻抿过一口，放下酒杯，平静的说道。
楚玉与冷溶月对视一眼。
明知道天下不可能会白白的掉馅饼，但还是经不住诱惑的问道：“什么方法？孙将军且讲。”
孙泽看向冷溶月，“只要明净公主肯跟本将军回西临，本将军立刻退兵。”
“不可能。”楚玉直接拒绝。
孙泽对他的拒绝显得毫不吃惊，他看着冷溶月，“明净公主意下如何？”
“不可。”楚玉再次断然拒绝。
冷溶月轻笑出声，她直视着孙泽，“这个条件确实很诱人，不过，本公主从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孙将军还是将条件说清楚的好。”
孙泽摇摇头，“我没有其他的条件，只有这一个。”
冷溶月再次笑道：“那么，孙将军可否告诉我，原因？”
孙泽再次端起酒杯，喝过一口，“这么占便宜的事，本将军并不绝得还需要什么理由。”
“孙将军今日敢只身前来秦州，本公主很是佩服将军的勇气，可将军有没有想过，若是将军在秦州出了事，被西临占去的那些土地，很快就会回归齐国。”
冷溶月说这些话的时候十分平静，就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一般。
然而，却没有人敢小瞧她。
上一次，她这样坐在明月关说话，以是北漠的三十万大将为代价。
跟着孙泽前来的两个小将立刻上前一步。
孙泽挥了挥手，他的目光从没有从冷溶月身上转开过，他说：“你不会。否则，你会后悔。”
“噢，是吗？”冷溶月手指在酒杯的杯壁上轻轻的抹过，她说：“孙将军可听说过，在齐京，本公主可是给安王和宁王世子都下过毒。至今，没有人怀疑到本公主身上。噢，就算他们怀疑，却也只是血口喷人，而拿不出一丝一毫的证据。”
“本公主确实不会在秦州对将军如何？那样，就算齐国很快能收归国土，却也不是长久之计。本公主才得罪了北漠这个大敌，若是再得罪西临，可不太美妙。但，孙将军可以不在秦州出事，出了秦州，可就不关本公主的事了。”
冷溶月笑意盈盈的说道：“你说是吧，孙大将军？”
“你说得很对。”孙泽点点头，“不过，本将军来秦州之前，得到一个消息。不知明净公主可否感兴趣？”
“什么消息，孙将军不防说来听听。”
“关于紫玉血参的。”孙泽笑看着冷溶月。
果然，冷溶月的脸上微微一变，虽然只是一刹那，但还是没有逃过孙泽的眼睛。
紫玉血参，冷溶月早就暗中让人送往了京城。
而且，送紫玉血参的人，并不是她身边熟悉的人。只是她在东夷那八千精兵当中随意挑选的一个。
这人，也是绝不会背叛君无忌的。
她不明白，还有什么是孙泽可以用紫玉血参来要挟她的。
“孙将军不会是想要告诉我，你也有一株紫玉血参吧？”冷溶月好笑的问道。
孙泽摇摇头，“本将军自然不可能会有，但西临的皇宫却有一株。”
“孙将军真会说笑，传闻紫玉血参生长极其不易，要千年方才长成一株。且天生不可长双数。孙将军告诉我西临皇宫有一株，该不会接下来就要说，我的那株是假的吧。”冷溶月的心尖生寒。
在东夷时，她就觉得紫玉血参夺来太过容易，纵然她是以无心算有心，也着实来得太过容易了一些。
在孙泽说出西临皇宫有一株的时候，冷溶月心底就信了。
只是，她赌不起那个万一。
“正是。”孙泽也不与她过多的辩驳，从怀里掏出两张锦帕，递给冷溶月。
冷溶月迟疑了片刻，便接了过来，打开。
里面竟是对紫玉血参详细的阐述。
她每看一点，心就沉一分，待看完。
她的心已经完全的冷了下来。
她抬头看着孙泽，“我又如何确定西临皇宫的那株是真？”
“月儿，不可。”这两日，楚玉与冷溶月已经相处得极为熟练，熟练到直接称呼起了她的小名。
冷溶月看着他苦笑，她说：“我必须要得到紫玉血参，否则……”
“我们还有其他办法。”楚玉目光竖定。
冷溶月摇头，“但我等不起，君无忌也等不起。”
“可是……”
冷溶月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没有什么可是。紫玉血参，我一定要得到。”
这句话，她不仅是说给楚玉听的，还说给一旁的孙泽听。
孙泽面上含笑，似乎早就料到了结果是如此。
待他们两人讨论完毕，才说道：“西临皇宫那株是不是真，就只有公主亲自前往确定了。”
第416章 前往西临（1）（）
“如何确定孙将军不是以此计骗明净公主前去西临呢？”楚玉问。
他自然不希望冷溶月去西临。
不管是从公从私，他都不希望。
从公，以一个女人换取被夺的国土，虽然历史上的这种事很多，但他不屑为之。
从私，君无忌是他的挚交好友，冷溶月是君无忌未过门的妻子。
再有，内心深处，他对冷溶月也是极为欢喜的。
这一去西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自然是不愿意她去冒险的。
“这，本将军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去与不去的决定权都在明净公主手中。”孙泽看向冷溶月。
话虽是这么说，但他话里的笃定却是谁都听得出来的。
楚玉也看向冷溶月。
“我考虑一下。”冷溶月自然也不可能孙泽说什么就是什么。
谁知道他给的紫玉血参鉴定图案是不是真的？
“好，本将军就静候明净公主佳音了。”孙泽站起来，大步朝外走去。
楚玉起身相送。
楚玉回来了的时候，冷溶月已经不在将军府。
他站在后院里对月沉思了两个时辰，而后转身回屋，躺下睡觉。
第二天，冷溶月过来找他，开口就是，“我要去西临。”
楚玉眉头皱了皱，却已经无太大的反应。
这个结果，他早就料到了。
他看着冷溶月，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的敲着，明知道是白问，还是问道：“你都想清楚了？”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君无忌身上的毒已经有近十年了，十年都坚持下来了，并不在乎再多等一两年。
可他知道，这话不能说。
不管是他与君无忌之间的交情，还是对冷溶月那份感觉。
他都不能说。
他来得晚了。
唯有祝福。
冷溶月点点头，“恩。”
她看着楚玉，浅笑道：“其实你也很清楚，西临说是决定权在我手中。但若是我拒绝，他们只要将利益放出来，到时候整个齐国的人都会出言相逼。以一个公主换取几座城池，这场交易实在是太划算了。当然，我也清楚，无论是君无忌还是你，都有办法制止这些言论。可流言易止，人心却不易拢。无忌才刚刚登基，虽然，他要当这个皇帝，并不是他有多喜欢那个位置，对他而言，这更像是一场游戏。纵然如此，他坐上那个位置，就要对天下负责。所以，你们不在意的人心，我很在意。”
楚玉眼里露出动容。
冷溶月又笑道：“在没有回京城前，我的人生目标很简单，就是人不负我，我不负人。从一认识君无忌，我就知道，以后的路有多荆棘。可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再难走，我也要走下去。而无忌，他既然招惹了我，这一生，他也必须陪着我坚定的走下去，我是绝不允许他半途退场的。所以，他现在的命，不只是他自己的，还有我的一半。”
楚玉就回头看着她。
他的嗓音有些艰涩，“他会好好的活着一直陪着你，直到天荒地老。”
“承你贵言。”冷溶月轻笑出声。
“你什么时候去西临？”楚玉问。
“明天就去。早去早回。”冷溶月的清眸一冷。
楚玉却眉头一皱，“再等两天吧，无忌再过两日就回赶到了，你去西临的事，总归也要亲口对他说的。”
“他不在京城好好呆着，来这里做什么？”冷溶月皱眉。
楚玉就看着她。
冷溶月心尖微微一动，立刻明白过来。
随即摇摇头，“不等他来，等他来了，你再告诉他就是了。”
顿了一下，又道：“告诉他不用担心，既然来了，就多歇息两日，然后回京城去吧。他才刚刚登基，百废待兴，京城里少不了他。”
楚玉摇头苦笑。
第二日。
楚玉亲自将冷溶月送出了秦州城。
驻守在秦州，得知明净公主自愿以己之身，换取被西临侵占的国土的军人们也自觉的站在大路两旁，无声的恭送着她。
秦州城外，孙泽亲自前来迎接。
他的身边，停靠着一辆以紫荆木打造的华丽马车。
见到冷溶月款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