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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摇头。
冷溶月清眸中一片清冷。
她的嘴角微扬，“用得好了，八千精兵也能当成八万用。”
明月突然就响起了，半年前，冷溶月与楚玉对阵时的情形来。
她的心跟着一定，“奴婢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上阵杀过敌了，今日便陪小姐走上一招。”
明心根本就雀雀欲试。
玄武的眼中又是一阵惊诧。
北漠大军很快与吴蒙对上。
双方人马激战无数，各有死伤。
综合来算，北漠的兵马死得更多一些。
这也是占了明月关易守难攻的优势。
然而这种优势很快就被打破。
北漠大军不分昼夜，十二个时辰轮翻进攻。
第一轮至少十万大军齐发。
与吴蒙手中的后马人数一致。
连翻进攻。
北漠的士气越来越大。
反之，吴蒙手下的这些兵马连续二十四小时作战之后，全都疲惫不堪。
“将军，再这样攻下去，明月关最多还能坚持一日。”周候再次登上城门。
他的脸上挂着两道血印子，这是他斩杀了数百的北漠敌军之后留下来的战绩。
吴蒙眼中刚毅之色越来越重，他看着城外堆积如山的两军尸首，眼底露出一丝痛色。
“不管如何，也得再坚持至少三日。”
“将军……”
“不必多说。传令下去，最多三日，缓军必到。”
“可是将军。”
吴蒙转头看着周候，“周将军，你跟着楚将军多少年了？”
周候立刻答道：“未将跟着楚将军，今年已经是第七个年头。”
“七年了，时间也不短。那么，你可见过楚将军何时败过？”
周候摇头，眼中一抹坚毅，“楚将军从无败绩。”
吴蒙就笑了，“楚将军虽还年轻，却从无败绩，而我，绝不能做他身上第一个污点，你明白了吗？”
“未将明白，未将这就去传令。”
“去吧。”
吴蒙看着周候，他眼中的忧色越来越重。
不说三日，照北漠这个攻势，他们是一日也坚持不下去了。
势必，楚玉身上的这第一个污点，要由他来背了。
可恨他一生带兵镇守明月关，从未让敌军踏进明月关一步，今日却要因为齐国自己的反刀相向，而要让敌军踏着他的尸体，却蚕食齐国的大好河山了。
战争还在继续。
最后一轮的攻击，北漠三十万大军齐出。
吴蒙拔出长剑，气壮山河。
“将军，快看，缓军到了！”
一个城门上的小兵，惊喜的惊尖道。
他的声音很快如滚云一层层传下去。
城楼上正准备放手一博的所有人都抬头看去。
只见北漠三十万大军后面，大齐的旌旗飘扬，尘烟滚滚中，万千马兵地动山摇一般，席卷而来。
“众将听令，缓军已到，随本将开城门，杀出去。”
“是。”
“大将军，有伏兵。”
耶律野极目眺望，看着远处的浓尘滚滚，眉目一皱，“撤！”
“撤！”
北漠的兵马很快撤去。
直接撤退了五十里。
“将军，要不要乘胜追击？”
吴蒙摇头，“不用。”
“可是将军，此时追出去，正是大涨我军士气的时候……”
“周候！”
“未将遵令！”
缓军很快便进了城门。
周候傻眼的看着眼前的八千人，瞠目结舌道：“将军，刚才真的只有他们八千人，就将北漠的三十万大将给吓退到五十里外？”
第410章 真实身份（1）（）
吴蒙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紧紧的落在冷溶月身上。
几步上前，抱拳朗声道：“明月关守将吴蒙见过王妃。”
“王妃？她是女的？”周候嗓门本来就大，这一吃惊之下，嗓门更是大得传出去好远好远。
一时之间，还未累倒的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王妃？王妃在哪里，王妃在哪里？”
“哪个王妃？”
“谁是王妃？”
此起彼浮的议论声，很快就以扑天盖地之势远远了传了出去。
北漠、西临在明月关的探子们也很快得了消息，以各种渠道将消息传了回去。
距离明月关五十里外的北漠大营。
耶律野看着桌上的消息，脸色变换莫测。
一众小将也眼巴巴的看着他。
沉寂许久，一个小将起身，双手拱拳：“大将军，未将愿领兵进攻明月关。”
耶律野平静的眼眸看一眼他。
摇摇头，“传令下去，原地驻兵。”
“大将军，他们的缓军不过八千，只要我们再加紧攻城的节奏，不用一日，便可拿下明月关。”
“是呀，大将军。”
耶律野冷哼一声，刚刚说话的将军立刻禁声，“属下遵令就是。”
一众将领退下之后。
耶律野拿起桌上的字条，眼中闪过凌厉与势在必得。
“明净公主？有意思。本将军也二十有八，还未娶一妻一妾，明净公主，明净公主，哼，君无忌那种废物，岂与你相匹配。你还是乖乖的跟本将军回北漠吧。”话音一落，字条在掌心便化为了粉碎。
西临皇宫。
皇甫圣看着明月关传来的密报，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月儿？！哈哈哈，好好好！来人，传旨孙泽大将军，加快大军往北推进速度，阻止北漠大军进攻的步伐。”
“是。”
“父皇，何事如此高兴，儿臣老远就听到了您的笑声。”皇甫亦大步走进来，他的目光落到皇甫圣书桌上的字条上。
皇甫圣看他一眼，不动声色收起那条字纸，“何事？”
皇甫亦垂眸，“父皇，儿臣请旨前往军中，还望父皇恩准。”
皇甫圣眼中闪过幽深之色，“你去军中做什么？好好的留在京城吧。”
“父皇。”
“行了，不用再说了。朕意已决。”
“是。”
从青羽宫出来，皇甫亦直接出了宫，去到了镇南王府。
“七皇子。”孙越正在练剑，见到他，立刻出声。
皇甫亦走过去，什么话也没有说，端起桌上的酒壶便直接灌了起来，直到一壶酒去了一半，他才停下，看向孙越。“你上次的话还没有说，告诉我，那与我父皇有关系的女子是谁？明净公主又是谁？”
孙越眉头皱了皱，挥挥手，院子当中的一众侍卫全都退了出去。
孙越这才看着皇甫圣，“皇上又说什么了？”
皇甫亦重重的搁下酒壶，走到亭子一角，一拳击在柱子上，“就是他什么也没有说，七皇子心里才难受。这个明净公主，七皇子是真后悔将她的画像呈给父皇。”
他又转身看向孙越，“你们交情十几年，你也要瞒我？”
孙越叹了口气，“我也不清楚的事，谈何隐瞒。不过，我倒是听父王提过几次，至于是不是真的，已经无从查证。”
“快说。”
皇甫亦走回来坐到椅子中。
孙越也跟着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
“听说十七年前，皇上曾很宠爱一人，因为这一人，整个后宫如同虚设。这个人便是灵妃。她是姓灵还是名字中带灵，我也不清楚。听说灵妃貌如天仙，皇上曾为他一月不上早朝。听说灵妃极喜梅花，宫里的梅园就是皇上当年力排众议为灵妃而建。但梅园尚未建成，灵妃就失踪了。皇上未此曾大肆寻找。就是现在，暗中寻找之人也从未断过。如果你要是问这个人，那么，无疑是灵妃无异。可灵妃已经失踪十七年，与齐国的明净公主能扯上什么关系？”
孙越摇摇头。
“十七年？”皇甫亦轻喃一声，“灵妃失踪十七年，而如今明净公主也恰好十七岁……”
“你是想说……绝不可能。”孙越再次摇头。
“有什么不可能？”皇甫亦冷哼一声。
孙越解释道：“灵妃失踪之后，皇上曾下令锁城，灵妃若真有孕在身，她是如保一路逃出西临不被发现，又逃到齐国去的？”
“而且，在齐国，她又嫁了人，还是嫁的一国尚书。若真是灵妃，绝不可能一丝消息也没有传回来。”
皇甫亦心中也有些动摇，但随即而来的却是肯定。
“你可见过灵妃的画像？”他问孙越。
孙越摇摇头，“这么久远的事，我都是听我父王说的，我怎么可能见过？”
“而且，当年灵妃的事，朝中大臣知道的都知之甚少，更别说当年只有几岁的我了。不过……”
孙越似想到了什么，他站起来，眼睛一亮，“我父王见过，我记得父王曾做过一副灵妃的画像，还称灵妃的姿色五千年难得一见。走，我们去书房看看。”
两人在书房寻了许久，也未找到孙越所说的那幅画像。
“你再仔细想想，镇南王会将那画像放到何处？”皇甫亦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耿越看他一眼，知晓今日不将那画像找出来让他死心，只怕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甘心。遂仔细回忆了一遍。
他记得当时父王画好灵妃的画像后，曾对着画像感概许久，然后就收了起来，放在，放在……
孙越眼睛一亮，直奔桌案而去。
而后从桌案的右角的一堆军册底下，抽出了那张画像。
“找到了。”
皇甫亦立刻奔过来，两人将画像打开，摊到桌上。“就是这张没错。”
孙越的目光有些迷恋的看着画上的灵妃，“父皇说得没错，灵妃果然是五千年难得一见的美人。怎么样，是不是你认错了，这天下，若真有这般的美人，怎么可能会毫无动静？”
孙越摇摇头，朝皇甫亦看去。
只见皇甫亦的脸色苍白，眼睛瞪得大大的，似是看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东西一样。
孙越的眉毛一挑，“明净公主不会真长这样吧？”
皇甫亦摇摇头，“不，她不长这样。”
第411章 真实身份（2）（）
孙越刚松了口气，就见皇甫亦伸手摸画灵妃额头的那朵梅花胎记，“明净公主的额头上并没有这个胎记。眉眼间，也没有灵妃的精致。”
孙越提起的一口气彻底的松了下去，“那就是了，或许只是两个长得相像而已。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而且，这个明净公主是齐国尚书府的嫡女，如今回到京城后就直接被齐皇给赐封为了公主，照你这样推算，齐皇这又是什么意思？”
皇甫亦的目光闪动了几次。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抬起头来看着孙越，欲言又止。
孙越被他看得发毛，赶紧后退一步，“怎么了？”
皇甫亦咽了咽口水，“齐国的宫里也有座梅园。”
孙越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落到地上，摔成了粉碎。
而后，他强力震静下来，双手扶住皇甫亦的肩膀，以不用质疑的语气说道：“齐国的皇宫有座梅园，你我都知道，那是齐皇在十二年前为梅妃所建。而齐国的豫王，是梅妃所出。明净公主，将会是未来的豫王妃。所以，你的假设根本不可能成立。”
“如果，齐国皇宫的梅园，不是为梅妃所建呢？”皇甫亦反问。
“不管是不是，它现在都是。而你现在需要的并不是去想这些，而是查清明交通公主的真实身份。如果，我是说如果，明净公主真是灵妃与皇上的……你当务之急所要做的，不是去找明净公主的麻烦，而是与她携手。你也说过，皇上待她很重视，既如此，你就做个顺水人情。这种顺水人情，你不做，有许多的人排着队的去做，你仔细想想我的话。”
孙越说得又急又快，他就怕皇甫亦一个冲动，做出什么糊涂事来。
其实他是错怪皇甫亦了。
皇甫亦之所以要查得这么清楚。
正是因为皇甫圣对明净公主的关注超过了他的预期。
而他想要查清楚，也正是与孙越说的不谋而合。
如果明净公主是灵妃与父皇的女儿。
那他就算千般不愿，就算是做给父皇看，他也会对她好。
如果明净公主只是齐国尚书府的小姐，那他大不了就将她娶回来就是。
只要父皇开心，将来皇位传给他。
一切的事都不是事。
当然，他想得美好。
事情真会照他的想法去发展吗？
明月关内。
将军府大厅。
冷溶月高坐在上。
吴蒙与周候分两边而坐。
周候的目光依然落在冷溶月的身上。
直到现在他还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带领着八千精兵将北漠三十万大军吓退五十里的人是未来的豫王妃，是个女子。
“王妃，未将有一事请教。”
冷溶月含笑看向周候。
“周将军不必多礼，有事直说便是。”
“是。未将不明白，王妃只有八千人，是如何做到千军万马的阵势来的？”
这件事，从他见到冷溶月开始就一直盘桓在心中了。可任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初始，他一直以为，冷溶月带来的至少有二十万的兵马，只所以只带了八千现身，是因为其他的兵马还埋伏在后，以防北漠大军的反扑。
直到现在，吴蒙左一遍事一遍的跟他确定之后，他才真正的相信了。
跟在冷溶月身后的明月、明心轻笑出声。
不容冷溶月说话，明心就已经解释道：“很简单呀，这关外什么不同，就山多树多，想要以八千兵马造成千军万马的气势，那还不简单，四千匹马拖着大树奔跑，剩下的四千匹马藏于各山当中急奔乱跑，别说千军万马，就是百万大军的气势，只要布防得当，也造得出来。”
吴蒙与周候的眼睛当即就是一亮。
冷溶月摇摇头，“这些都是雕虫小技，能骗一次已经是万幸，想要次次都见效却是万般不可能的事。”
吴蒙点点头。
冷溶月又问道：“不知吴将军，这明月关还能守多久？”
吴蒙的脸沉下来，“实不瞒王妃，今日若不是王妃赶来及时，只怕明月关已经失守。就算如此，待北漠大军再次来袭，明月关只怕是再难保住。”
吴蒙的眼中闪过一丝悲痛。
冷溶月看着他，突然莞尔一笑。
“守不住弃了就是。难不成还能为了一座城就将我大齐的十万好男儿全部葬送于此不成。”
吴蒙摇摇头，“哪有那么简单。明月关易守难攻，而攻下明月关后，后面就是一马平川，我军根本不是北漠的对手。如今南宫大将军麾下的将领们已经集结着往京城而去。未将担心，待明月关一破，齐国，就完了。”
“将军实在是想得太过悲观了。城丢了再抢回来就是。”
吴蒙苦笑一声，突然看向冷溶月。
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给予不可能是无的放矢。
他的眼睛一亮。“王妃可是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冷溶月浅浅一笑，“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就看北漠配不配合了。”
两日后。
北漠大军再次来犯。
吴蒙麾下的兵马明显不敌。
疲惫的应府一日之后，城门就被北漠大军攻破。
北漠大军一拥而山。
很快便占领了整个明月关。
耶律野骑着大马随着大军进入明月关。
“这是什么味道？”耶律野脸色微变，厉眸四处扫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