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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灵没想到魔君竟然会这么说,看到经历了两次封印后,魔君的性情真的有了很大的变化呀。
魔君偏头将手放在李沉沉心脏的部位,闭着眼睛感受着最深处的魔气。
房间内,烛光晃动阴风四起,黑气一条一条,在屋子里徘徊。
水灵躲在默灵身后,虽然说不害怕,可这样的场景亲身经历了,也没有想的那么勇敢。
那能怎么办,水灵怎么讲也都还是个凡人。
魔君睁开眼睛,风停魔气散。
“她没有心脏,全身的血液全靠着雪莲供给,如今雪莲花瓣都被魔气吞噬,所剩不多的花蕊创造出来的血液根本无法创造出能冲破积压在胸口的魔气,这样下去就算靠着你们送来的血液,她也不会醒来,甚至死亡。”魔君语气沉重,没有半分夸大其词。
“那怎么办?”水灵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又觉得自己多嘴了,垂下头。
“今夜我姑且用灵力试试能不能冲破那积压的魔气。”
李沉沉的寝宫,一夜阴风阵阵,黑气萦绕。
申沚崖静静地躺在椅子上,全然不知李沉沉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
第二天一大早,申泠崖就从将军府赶来,今天该为李沉沉输血了。
来的路上偏偏又遇到了何京华,何京华也是一大早就在这里等候他了。
“何妃娘娘?”申泠崖鞠躬。
“将军的气色看起来还是很差,将军要记得多多调养才是,我命小厨房做了一些补血的糕点,将军可以带回去,还有,天越发的冷了,我做了一个暖手袋,将军拿着这样来来回回,也不会觉得冷。”
申泠崖看着宫女端着这几样东西,并没有收下。
“多谢何妃娘娘厚爱,补血的药材府里多的是,若要做糕点我吩咐一句便可,至于暖手袋,我行军打仗多年,早已不觉得寒冷,娘娘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申泠崖着急赶路,匆匆忙忙离开。
何京华看着那些碰都没碰一下的东西,只觉得这天怎么变得这样冷。
将军,你可知道为了能够离你近一点我是翻山越岭才来到这里的。
将军,你可知道为了寻你我吃了多少苦。
将军,我入这后宫就是为了有机会与你说上一两句话,就是有机会能够远远观望你背影。
将军,我知道今生今世我都配不上你,所以我只能够看着,看着。
何京华垂头丧气,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等到真的被拒绝后,竟然是这般难以接受。
申沚崖是被水灵叫醒的,一想到昨夜,默灵就打马虎眼说是,申沚崖太累了昏睡过去,刚要询问李沉沉的状况,就被水灵打断,说是早朝时间到了,回来再说。
临走的时候,申沚崖被默灵叫住,说是魔君来了,就把申步崖一同叫来吧。
申沚崖被整得迷迷糊糊的,不知不觉就点头同意了。
魔君守在李沉沉床边,水灵和默灵送走申沚崖,水灵看着申沚崖的背影。
“我从来没有一刻觉得皇上竟然苍老了不少。”
默灵搂着水灵的肩膀,“他身上的担子只会越来越重。”
水灵的头靠着默灵,“你说等一下早朝散去,他们三个人该怎么决定,想都不敢想的残忍,真的会发生。”
默灵拍了拍水灵的背,“这是我们不能左右的事情,我们回去吧。”
水灵点头,回到房间内。
魔君看起来是那么悲伤,“刚才本座在沉沉的预知里看到了他原本的命运。”
“是美好的吧。”默灵从魔君的脸上就能够看的出来。
魔君点头,如果没有血融这一说,他的命运不会被改变。
时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一眨眼之间,申沚崖,申步崖,申泠崖他们三人就风风火火的赶回来了。
申沚崖最为迫切,破门而入抓紧询问,“弦弦怎么样,什么时候醒来。”
水灵与默灵四目相对,招待将军与王爷先坐下。
申步崖倒是多看了一眼魔君,申泠崖也觉得好气,竟然这就是神女犯错的对象。
申沚崖握着李沉沉的手,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时间急红了眼。
“沉沉体内的魔气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她胸口有一处积压的魔气,特别厚重,而她自己创造的鲜血,无法冲开麻那团魔气,每天进行输血的血量也都会被吸收,到不了雪莲之处,也冲不破那团魔气。”
魔君故意避开心脏这个敏感的问题。
“怎么会有这团魔气?”申沚崖摸着李沉沉的脸颊,后悔不已。
“是当日大量魔气涌出来,激发出她血液里那些灵力,在加上里外受敌,身负重伤,恰好她又强行催动思上邪,导致体内魔气一时无法吸收,全都堆积了起来。”魔君真是想不明白,何苦要这么拼命,她本可以化成一缕黑烟逃跑的,就为了留下来,要这么拼命。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弦弦。”申沚崖害怕极了。
“昨夜我传灵力与她,希望可以冲破魔气,后来我却发现这样只会加速她体内魔气的增长,越来越快的逼近雪莲花蕊,万一花蕊也被染上魔气”魔君顿住,好几次他都想告诉申沚崖,花蕊成黑,李沉沉将消失不见,要不是水灵一直苦苦哀求,魔君真想都说出来。
“能救沉沉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在体内冲破那团魔气,而冲破的方法也只有一个,就是血液,沉沉自己的血液出不来,外面的进不去。只有里应外合,才有冲破的机会,而这一切需要大量的血液,血液多到你们人类所谓的以命换命。”魔君终是把这个残忍的方法说出口。
水灵别过头,默灵的心也十分难受。
申步崖转头震惊的看着申泠崖,申沚崖仿佛被定住一般,一时间失了话语的权利。
“你们也可以不用救她,整日给她输血,只是她会一直昏迷不醒,等到花蕊被魔气侵蚀后”魔君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白衣鲜血,沙场哀嚎。
申泠崖眼中尽是大片大片的白色丝绸,耳里回荡着兵器交汇的声响。
魔君在漫长的安静中继续开口,“还有一点你们也要清楚,如果这次她能够醒过来了,那么她的性情会有所变化,毕竟被魔气浸泡了这么久。”
申沚崖眼中的海变了颜色,充满红血丝的眼睛仿佛将是红色深海,
“除了输血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申沚崖不甘心,弦弦不能失去,大哥也不能失去。
申步崖也站起身,“是啊,魔君大人你在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说不定”
“没有的,沉沉的身体比较特殊,她本是一缕魂魄,没有本体,你叫她还有什么其他办法。”
一直不出声的申泠崖站起身,“魔君大人,我只有一个要求。”
【第一百七六话 纷扬棺盖】()
第一百七六话纷扬棺盖
魔君颇有意外,“什么要求?”
申泠崖眼中全是红血丝望了望申步崖,又看了看申沚崖,最后把目光留在床榻上的李沉沉身上,幽幽开口,“听闻被血液被吸干的模样很丑,我想能够保持这幅模样的离开。”
魔君更是惊讶,他万万没想到申泠崖会不顾生死,愿意以命换命。
申沚崖蹭的一下站起身,抓着申泠崖的肩膀,“不行,朕不准用这种方式,大哥我们一定还会有别的办法的。”
申步崖也靠近申泠崖,“我们让魔君在想想,也许会有办法。”
申泠崖用余光扫到水灵,水灵咬着手指趴在默灵胸膛,抽泣。
申泠崖的思绪被带回那天情况危机的输血,水灵端茶而来后,与申泠崖说了很多。
“将军,有件事情水灵实在忍不住要说出来了,姐姐如果继续待在皇上身旁,这样下去可能会死。”
“你在说什么?”申泠崖疑惑。
“一旦魔气全部侵蚀后,姐姐会死,她这是雪莲重生我们都看得见,她没有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了魔气的。”
申泠崖突然站起身,“这是真的吗?”
水灵泪眼婆娑的点头,“我亲耳听到姐姐与雷神的对话。”
申泠崖不做声了,这个消息绝对是晴天霹雳。
所以才有了后来申泠崖要带李沉沉离开那些对话,可是李沉沉一口否决,申泠崖自然也是明白的,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他的身旁。
思绪散了,申泠崖听不到申沚崖和申步崖说什么,只能看到他们拧成一团的表情,对于申沚崖来说,这一定是最痛苦的一件事了吧。
魔君从掌心中幻化出一颗黑色得药丸,“你的要求并不难,保住你的模样你只要吃下这颗药丸。”
还未等申泠崖碰到药丸,就被申沚崖一把夺下死死的握在掌心中。
“朕不准你吃,说什么朕都不准你们用这种方式。”
申泠崖要伸手去夺,申沚崖一直躲闪着。
两人的身影忽前忽后,就像回到了小时候,申沚崖拿走申泠崖的柳条一样,嬉闹着欢愉着。
“二弟,你快还给我”
“你来拿啊,大哥”
申沚崖眼中的海,仿佛要吞噬一切。
“皇上,这么做都是我自愿的,你就顺从我的心吧。”申泠崖见申沚崖死活不肯退让只好开口。
“不,你们二人朕缺一不可。”申沚崖实在无法接受这个方式。
申步崖在一旁只能眼巴巴看着,根本什么话都说不上。
“皇上,沉沉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要好好待她,切莫辜负了她。”申泠崖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令申沚崖一时神情恍惚,申泠崖抓住时机一把夺下那药丸,赶紧吞下。
申步崖刚伸出手,喊出一个“不”字,可为时已晚,申泠崖带着笑吞下药丸,含着泪开口,“你们听我说,其实,我早就死了不是吗,早就死在了那场战争中,如果没有小白为我渡血,我又如何苟延残喘活到如今,如今盛世安康,没有了战争,你的天下也安稳了下来,当我知道错遇了良人,我的生命就好像笑话一场,每天醒来都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如今我算是明白了,原来我活着的意思,就是在等这一天,这一天终于到了,你们就成全我吧。”
申步崖心头一酸,忍住了泪水,他慢慢拉起申泠崖的手,“大哥,我做了很多错事,我也是孤身一人,我能够明白你的感受,倘若你执意如此,我”申步崖的手慢慢松开,也许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可能对于申泠崖来说,这是一种解脱。
看着李沉沉,却要时刻提醒自己这不是小白。
申沚崖一把抓住申步崖的领口,青筋暴跳接近崩溃道,“你在说什么,你竟然”
申步崖反扣住申沚崖的手,“皇上,现实是什么,现在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大哥活着,阿茵死。二是阿茵活着,大哥换命。”
申沚崖踉跄一下,恍恍惚惚松开手,惊慌失措的喃喃自语,“不,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
申泠崖一步一步走到申沚崖身旁,一把将他抱住,稳定住他的情绪,“皇上,你是我们三人中最聪明的人了,如今的情况你也看的明白,不要自欺欺人了,我们都很清楚,这是我做下的决定,从第一次为她输血,就注定了我们血液相缠,这是我最后一次为沉沉做的事情,从一开始满是厌弃到如今舍命相救,还真是意外。”
申沚崖有些挣扎,申泠崖抱的越发紧了,“皇上,你阻止不了我的决定,如果你还想送我最后一程,就别闹了,别再耽误时间了,如果你还要闹,我就打昏你,我也一样会救沉沉,这里还有会灵力的人,怎样你都不能阻止我。”
申沚崖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情绪平缓了许多,“大哥,是朕对不起你,都是朕的错。”
申泠崖松开怀抱,与申步崖对视着,“我早就该死了,谢谢你替我承担了守护这个天下的责任,就当我还你的恩情吧,等到沉沉醒了,这一次你一定要保护好她,切莫辜负了你们这一路的艰辛。”
申泠崖转身看向的魔君的时候,耳边响起那些儿时的话。
“大哥,你说将来你当了皇上,会不会杀了我啊。”申沚崖小小的身影,藏在芦苇荡中。
申泠崖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想什么,你是我最亲爱的弟弟,我就算杀了自己,也不会伤害你啊。”
后来,申泠崖学了一身好武功,他觉得男儿就该征战沙场,威震四方,他才不想被困在那个四四方方得皇宫中,于是他放弃了皇位,将这份重任交给了申沚崖。
“二弟,你以后就安稳的坐在那皇位之上,大哥为你守着这大好河山。”
“好!”
他们二人对酒当歌,气势恢宏。
申沚崖泪如雨下,也许是海水太多,溢出来这些全是情深意切。
模糊了双眼,不敢向前,只能看着申泠崖的身影逐渐远去。
申泠崖随着魔君来到李沉沉床榻边缘,心中似乎也有动容,再三询问,“你当真决定了,这以命换命可不是儿戏。”
申泠崖脸上的从容前所未有,“动手吧。”
申步崖扶着申沚崖摇晃的身子,“皇上”申步崖本想开口劝劝申沚崖,可是张口的瞬间,自己也什么都说不出来,难过淹没了头顶。
虽然说与申泠崖关系比不得申沚崖那般多,可好歹也是亲兄弟,申泠崖对自己的照顾也不少。
在很小的时候,自己就与申沚崖的性格不合,两人也总是打架,被父皇知道了免不了一顿责罚,每次都是申泠崖出面抵罪,替自己受罚。
“父皇,三弟还小受不了这么久的罚跪,三弟不懂事都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教好,我愿意替三弟受罚。”
还有很多时候,申泠崖都是在背后默默地付出,申步崖心里自然是明白的。
魔君在申泠崖手腕处划开一条口子,又在李沉沉手腕处划开一条口子,突然停下手中的魔气,想到了什么道“本座不能做你们之间的过渡人,这样会激发出沉沉体内更多的魔气。”
魔君将目光看向默灵,“现在这个时候,只有你最适合了,你的寒芒能与沉沉体内的冰灵融合,而且还可以压制住魔气。”
默灵点头,水灵满是担忧缓缓松开手,默灵握了握水灵的手,“没事的,你别害怕我只是做个过渡,将将军的血完美的送去主人体内,只是消耗一些灵力,不碍事的。”
水灵红着眼睛哽咽着说不出话的点头,默灵同时间抓起二人的手,顿时寒芒惊现。
申泠崖只觉得体内得血液迅速流淌出去,大片大片雪花从李沉沉体内飞出来,血液流动着压制着体内魔气的生长。
魔君看着申泠崖的神色,不可思议极了,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大的勇气可以亲眼面对自己的死亡,竟然没有丝毫的惧怕,反而脸上全是淡定与释怀。
申沚崖情绪瞬间崩溃,压制不住的悲伤在一旁声嘶力竭,“大哥”
若不是被申步崖死死的拉住,恐怕他早就冲上来打断了默灵。
寒风刺骨,吹动着房间里每一处,结了一地的冰,令人更加生冷起来。
申泠崖望着李沉沉,“不管你究竟是谁,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余生你要坚强。”
李沉沉闭着眼睛的梦境中,她还在等着谁,海水变成了寂静的深蓝色,风也越来越凉,这时一个铁骨铮铮的少年静静走到她身边。
沿着轨道奔跑,望着身旁迅速划过的风景。
突然消瘦的身影在夕阳中微微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