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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抬头看去，是一个瘦小的少女，虽然和其他人一样穿着圣光殿的弟子袍，看着却是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完全不像是自己的衣服，倒像是找谁借来冒充的一般。
“还魂丹，名为还魂，其实只是将死之人续命用的，解决不了真正的问题，只能拖延点时间而已。师妹确定你要的是这个？”萧瑟看着少女，认真说完，见她神色不变，心里明白了几分。
果然，少女没有丝毫犹豫的重重点头，依旧期待的看着萧瑟。
“你能拿什么来换？”萧瑟没有说自己有或者没有，而是反问。
不过她这么一说，那少女立刻明白了，知道萧瑟必定是有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师姐居然真的有？！那太好了！多谢师姐！我姐姐可算有救了！”
“先别谢我，我的问题你可还没回答。”萧瑟眉头微蹙，可以感觉到周围立刻传来了好几道不善的注视，可惜这眼前的少女太过兴奋了，似乎根本没有留意一般。
“我有两件上品灵器，一为火属性，一为木属性，就在我的储物空间里，师姐稍等，我拿出来你看看喜欢哪件，随便你挑！”少女说完，立刻就要动手。
“等等！”萧瑟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有意无意的捏住了她腕间的储物手镯，制止了她取出灵器的动作。
“怎么了？师姐……师姐难道是反悔了？”少女惊讶的看着萧瑟，眼里也蒙上了一层绝望的神色。
“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答案让我满意，我会帮你。否则你就是两件上品都送我，这笔交易也没得谈。”萧瑟压低了声音道。
少女不明所以的看着萧瑟，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可是莫晴文？”萧瑟开门见山。
“是的。”少女愣了愣，然后承认了下来，“可是师姐，我要这药和我姐姐没什么关系的。我只是昨天刚刚收到家里的消息，我母亲重病突发，生死关头，我要这药是为了我母亲，和我姐姐没有半点关系的！”
萧瑟没有立刻打断她的话，而是神色平静的等她说完，才微微一笑，看着她反问：“我有提到你姐姐吗？你，紧张什么？”
第435章 送上门的线索（2）（）
莫晴文一愣，然后呆呆的看着萧瑟，紧张的不知所措。
“别担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这同伴认出了你，所以我问问而已。”萧瑟指指南宫辰对她解释。
后者虽然也有些意外，不过这时自然也不会拆萧瑟的台，便没有说话，直接默认了。
莫晴文半信半疑的看了看两人，总觉得他们有什么企图。不过不论他们企图是什么，这时的莫晴文关心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师姐答应和我交换丹药了吗？”
“不急，六阶丹药非同寻常，我总要考虑清楚。”萧瑟拍拍她的肩膀，笑容温和纯良，“再回答我一个问题：谁让你来找我的？”
莫晴文一愣，目光转了几转，忽然抬手一掌朝萧瑟拍了过去。
这一下却是萧瑟当真没有料到的，当即闪身避开，谁知她这一掌却并没有蕴含丝毫战气，见萧瑟让开，莫晴文立刻抓紧时间撒腿就要跑开。
“不救你姐姐了？”萧瑟看着她的背影，淡定开口。
莫晴文的身形一僵，然后艰难的回头，声音干涩：“我说过了，我要丹药，与姐姐无关。”
“我知道。我只是提醒你，你现在从我面前跑开很简单，要我假装相信你的话也很容易。但是，你真的做好放弃你姐姐的准备了吗？”萧瑟看着少女的目光里露出挣扎之色，心里的推测更加确定，于是又加了一把火，“其实你姐姐需要的根本就不是还魂丹这种东西。她需要的是什么，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只是你不敢罢了！”
“谁说的！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莫晴文说到这里，心里一惊，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已经被冷汗浸湿。
莫晴文将差点脱口而出的打算狠狠吞回肚子里，看着萧瑟的脸上充满了悲愤和痛苦，绝望和希冀，种种强烈而矛盾的感情几乎同时出现在她的眼中，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简直就像随时可能会崩溃。
看着她不到十三岁的青涩的脸上竟露出了这样的表情，萧瑟不觉心里一痛。
“瑟儿，有些事情就像是毒疮，你现在不咬牙割下去，只会前功尽弃，反而帮不到她！”南宫辰的声音低低的在她耳边响起。
萧瑟急不可见的对他点点头，然后看着莫晴文，嘲讽的笑了一声：“呵……为了什么？不要告诉我，是为了活下去，为了完成你姐姐让你独自苟且的最后的愿望。”
“你闭嘴！你这自以为是的女人！你懂什么！”莫晴文的情绪本就十分强烈，这时被萧瑟一激，终于按捺不住的咆哮出来，不到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愤怒，握拳朝着萧瑟低吼，“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什么都不做，比头脑发热冲上去，需要的勇气要多得多！你这个好运气的家伙！根本没资格这么说我！”
萧瑟看着她疯狂的咆哮完，还不满足一般，又不断的喘着粗气，这才慢慢开了口：“你的运气其实也不错。看到那边了没有？那里的一位师姐在展示她手里的灵器，似乎颇有些特别之处，所以在半刻钟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莫晴文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只是听着萧瑟的话，她却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第436章 我又不是圣母（1）（）
“还不明白？怪不得亲姐蒙冤，你能做的就只是忍耐而已。”萧瑟摇摇头，然后在她再次愤怒低吼前续道，“这里是易物会，我是近来圣光殿上许多人传言里的主角，如果不是被那边的灵器吸引了注意力，你猜猜会有多少人听到你刚才的话？”
莫晴文闻言大惊，骤然后退一步，忍不住朝着不远处的人群中看过去，果然就发现众人正围在一起，隐隐还能听到里面有个女子的声音传出，似在介绍灵器的运用。
“多谢师姐教导！师妹感激不尽！”莫晴文立刻朗声说着，对着萧瑟就是深深一礼。
“你倒是乖觉。”萧瑟看着她的反应，不禁想到先前那个姓陆的女弟子。
说起来，她如果稍微长点脑子，就会意识到自己太过依赖灵器了，然而也不知道她脑回路怎么长的，一心只觉得自己在下她的面子，只知道疯狂咆哮。
对比之下，萧瑟更觉眼前的少女可怜可爱。
于是她上前一步，看着她笑道：“那么，你现在可以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了？”
之前的问题——
“不救你姐姐了？”
萧瑟的声音似乎还在莫晴文的耳边回响，她愣了愣，忽然“咚”的一声，双膝跪地，对着萧瑟重重一记响头。
“你做什么？”萧瑟皱眉。
她混了两世，自然知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没人会随随便便的给别人送礼或者行礼，别人给你的礼越多越贵重，求你的事就会越多越难办。
果然，莫晴文并不起身，保持着磕头的姿势，低声求肯：“请师姐助我！”
“我虽然说过那枚丹药只能续命，不能根治你姐姐的问题，不过我可没有拒绝你。你想要，大可以开出条件来与我交换，何必这样？”萧瑟问，心里却隐隐猜到了这小丫头的打算：她十有八九是动了想拖自己下水的念头。
“师姐说的很对，所以我不仅求药，我还求人。”莫晴文的声音有些颤抖，却依旧努力一字一字的说道，“请师姐助我替我姐姐报仇！”
她话已经说完，萧瑟却并没有立刻回答。
等了一会，周围一片寂静，莫晴文这才小心将头抬起来，正好撞见萧瑟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师……师姐？”莫晴文被这眼神看的浑身一凉，顿时有种与虎谋皮的感觉。
她请求夜晓菲这个传言颇多的女人帮自己，是不是错了？
“我这个人，平素最恨的只有两件事。第一，自己人的背叛。第二……”萧瑟说着，眼底没有意思温度，“被人威胁。”
莫晴文心头一凉，几乎下意识的就要反驳：“师姐误会了，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况且我也没什么可威胁师姐的啊。”
“呵呵……你应该知道诡计被拆穿的时候，抵死不认是最难看的，否则你也不会在刚开始就承认了自己就是莫晴文，”萧瑟说着，目光在她依旧跪在地上的膝盖上顿了顿，“你保持着这个姿势，看似是在求我，其实是想让别人看到这一幕。这样即使别人不知道我们之间具体的谈话内容，也会进行各种猜测。到那个时候，我再想脱身也于事无补了。莫晴文，你倒是打的好算盘！”
第437章 我又不是圣母（2）（）
“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莫晴文连忙站起身来，却还是咬着下唇继续否认道，“我只是一时情急，所以才粗心大意的出此下策。师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威胁你的意思。”
“我刚提醒过你，这里是人多眼杂的易物会，你要告诉我你忘了这一点吗？现在装蠢，太迟了。”萧瑟毫不留情的戳穿她的谎言。
莫晴文被她这样一步步逼到死角，终于再没别的办法，只好低声承认：“师姐果然厉害，是我太高估自己了。师姐既然不愿，只当我没提过这个要求便是。只是那还魂丹，还希望师姐考虑，这两件灵器是我和我姐姐最珍贵的东西，交换一枚六阶丹药，师姐绝不吃亏！”
萧瑟见她被自己步步紧逼，依旧不肯放弃莫晴灵，不觉心头也有些赞赏，只是脸上却是依旧没有半点动摇：“可惜，我不缺灵器。”
这话一出口，莫晴文脸上血色尽失，眼中也迅速弥漫上水光，身形微微一晃，似乎要晕过去一般。
萧瑟看着她的反应，不禁觉得这只怕是这小丫头的极限了。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搭上萧瑟的肩膀，她回过头去，就见南宫辰对她摇了摇头。
萧瑟一愣，似有所觉，转过头去，就见莫晴文已经重新看向自己，眼中的绝望之色已经被不甘所取代。
“师姐想要什么，直说便是。”莫晴文直直瞪着萧瑟，语气里有一些颓败，更有愤怒，只是她此时的眼角还挂着一颗摇摇欲坠的泪珠，很是煞风景的削弱了她的气场，看起来不像是在生气，倒像是在撒娇。
“哦？你为什么觉得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萧瑟不答反问，对她的转变很有些惊奇。
“师姐看起来又不是闲得发慌的无聊人，肯花时间点拨我，刺激我，必定就是有所图谋，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欺负师妹很有趣吗！”莫晴文先还勉强保持着冷静，越说到后面就越是生气，声音也抬高了许多。
萧瑟看着她喷火的眼睛，心里微微好笑。
这丫头本身其实很是聪明机灵，给萧瑟的感觉也十分有趣，只是她显然是被她的姐姐照顾的太好了，因此遇事容易冲动，总要过一会之后才会冷静下来。
“欺负？师妹这话说的奇怪，从头到我，可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从没逼迫你来找我，或者求我帮你。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怎么？只要我不帮你，那便是欺负你了？”萧瑟挑眉，反过来问她，“我看起来很像是有求必应的圣母吗？”
“你！”莫晴文气结。
她隐隐可以察觉出来，萧瑟是在一步步的刺激自己，故意说些戳自己心窝的话，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偏偏萧瑟说的这些却又都是对的，她也根本没有逼迫过自己什么。
可恶！这种明明知道她在欺负自己，却又偏偏说不过她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恨了！
“我什么？”萧瑟冷哼，“既然来求人，不要求你以身相许，总该相应的给出回报吧。别的不说，你找我做的可是件相当麻烦的事，没点诚意怎么行？”
第438章 这凌乱的世界（）
“好！你要什么诚意都行！要我以身相许也可以！”莫晴文沉声道，每个字都恨不得咬碎了再说出来。
“你果然很聪明。”萧瑟满意点头，在莫晴文惊诧的目光下淡定道，“我正是要你以身相许。你敢不敢！”
莫晴文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瑟儿，别闹了。”南宫辰含笑的声音在萧瑟耳边低声响起。
“怎么？心疼了？”萧瑟瞥他一眼，笑道。
“别乱说。你看那边。”南宫辰好笑看着小丫头，作弄了人就这么有趣吗？
萧瑟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就见不远处，一个年轻弟子正拉着他身旁的几个弟子，示意他们看向萧瑟这边，其他几人见到萧瑟后立刻就都兴奋的通知同伴，显然他们是特意来找萧瑟的。
“你姐姐的事等我通知，不要轻举妄动！现在也先别离开这里，四下逛逛，换点东西再走！”萧瑟立刻压低声音对莫晴文说完，和南宫辰转过身去，看向走来的几人。
莫晴文惊讶的看着忽然干脆起来的萧瑟，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感觉到身后几名弟子一边快步朝这边走来，一边兴奋的议论着什么。
她这才明白萧瑟态度忽然大变的原因，当下不再逗留，转身一边做出随意闲逛的样子，一边朝着远处走去。
“这位可是夜晓菲夜师叔？”萧瑟刚和南宫辰在自己的名牌后坐好，就听得那一行人来到了面前，为首一个弟子立刻礼貌的对萧瑟一行礼，恭敬道。
萧瑟嘴角动了动，这才想起自己的辈分似乎是这样。
不过为什么之前那个姓陆的女弟子和莫晴文却以平辈称呼她？
这凌乱的称呼，简直让她无语。
“想要丹药，先说出自己的价码。”萧瑟说到这里，见几人立刻争先恐后的都想挤到前面来先说话，不觉眼角一跳，于是顺手把小兔从肩膀上拎了下来，“它同意了，我们再谈。”
众人一愣，看着同样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小小一只宠兽，都有些风中凌乱。
良久，走在最前面的那少年率先开口：“夜师叔这……不太好吧？它不过一只宠兽而已，怎能替师叔做这么重要的决定？”
“不相信它的话，可以试试。”萧瑟说着，低头对小兔道，“若有人以六阶丹药两枚，换我五阶丹药一枚。换不换？”
小兔抖抖耳朵，本想转头不理自己这无良的主人，没想到萧瑟早看出了小家伙的不满，忽然传音了一句话过去。
小兔的小身体立刻一抖，然后回头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萧瑟，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萧瑟满意的拍拍小家伙的脑袋，看向几个弟子：“看到没？判断这种事，我一向交给它的，从来没错过。好了，你们按照个子高矮一个个来吧。”
众人面面相觑，萧瑟却已经不再理会他们，径直回过头去和南宫辰说话。
几人无奈之下，只好按照萧瑟说的顺序排好，一一上前和小兔说话，脸上表情僵硬，心里苦逼万分，只希望自己的开价能够打动这小兽。
没办法，他们其实多是奉了本峰师兄师姐们的意，前来代为交换丹药。来之前早就做好了被这个喜怒无常的夜晓菲刁难的准备——否则师兄师姐们为什么不自己来呢？
而同样苦逼的，其实还有小兔。
第439章 圣光殿的目的（1）（）
它一边装作无知小兽的替萧瑟排查掉所有她没需要的交换条件，一边狠狠咬牙，暗骂萧瑟没人性，一边又小心翼翼的替她过滤着所有人开出的条件，希望把今天的事情替萧瑟办的漂漂亮亮的，整只兽都在矛盾中煎熬着。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萧瑟刚才对它传音，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