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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顾墨倾暗自咬牙，真想直接对苏澜坦白，可是看着她纯净的眼神，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其实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想跟苏澜坦白了，可每次话到嘴边都无从开口，照顾前女友这的话，真的没办法开口。
尤其今天是除夕夜，现在时间过了凌晨12点，也是大年初一了，新年的第一天，他不想因次吵架。
“临时有点事，我需要出去一趟，今天肯定回来。”不等苏澜问，他自己便保证晚上一定回来，他去把左纯送进医院就回来。
“国外项目出问题了吗，一定要今天解决啊？”苏澜以为公司的项目出问题了，因为顾氏集团是跨国集团，所以很多合作案是跟国外签的合约，中国人把春节看的很重要，可是国外并不过春节，所以工作都是照常进行的。
“没办法，有些责任是推卸不掉的。”说这话时，顾墨倾的语气和表情都很沉重，如果论爱情，他可以跟左纯断的一干二净，可是论人情味，他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不知道就算了，可偏偏他知道，还知道的一清二楚。
看他表情这么沉重，苏澜非常体谅他此刻的心情，谁不想休息一下啊，顾墨倾也不例外，他常年为公司忙来忙去，恨不得24小时不休息的工作，好不容易春节放假，还要去处理棘手事件，他也不容易。
第526章 责任压的他喘不过气（）
“用我陪你去吗？”苏澜善解人意的问，身为他的秘书，她也有责任帮忙的。何况，今天是大年夜，他一个人去公司工作实在是太可怜了，因为春节放长假的关系，公司的办公室里恐怕连杯水都没得喝。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她这么善解人意，只会让顾墨倾更加鄙视自己。
“那你早去早回。”苏澜也知道，大多的事，她是帮不上忙的。
“嗯。”顾墨倾低沉的点了下头，心绪也跟着沉重起来。
以前他从来不知道责任重到底是有多重，自从左纯得了绝症后，他对责任二字深有体会。
他和左纯毕竟相识一场，不能看着左纯面临死亡不管，这是责任。在照顾左纯的同时，欺骗苏澜，背叛了夫妻间基本的信任和坦诚，这同样是责任。
原来责任将一个人压的喘不过气是这种感觉。
没有喘息的时间，顾墨倾启动车子便急速的冲了出去，生怕晚一分钟看到的就是左纯的尸体。
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那样的结果应该比责任更让人难以呼吸。
到了左纯的公寓，顾墨倾有备用钥匙，打开门发现屋子里漆黑一片，跟除夕的灯火阑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眼前的漆黑让人徒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左纯……”顾墨倾喊了一声。
“墨倾，你来了。”娟弱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激动。
听到左纯的回应，顾墨倾悬着的心才算放心。
抬手打开门客厅开关的同时，顾墨倾被左纯抱了个满怀。
“今天是除夕，我以为你不会来看我呢。”左纯抱着他的腰，哭的很伤心。
除夕是团员的日子，家家都很热闹，只有她这里冷冷清清，这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失败，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寂寞的要死。
这时候，她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顾墨倾了。
顾墨倾的双手悬在半空，本能的想推开怀抱着他的左纯，可是听到她的话才想起今天的除夕是她一个人过，她又得了重病，确实挺可怜的。
虽然没立刻推开她，但他却巧妙的避开她，然后低头问：“头疼了吗？”
“没有。”左纯摇头，然后看到他松了一口气的模样，问道：“你是以为我病发了，才赶过来的吗？”
顾墨倾没回答，又问道：“吃药了吗？”
左纯凄惨一笑：“人家除夕吃年夜饭，吃饺子。我除夕要吃药。”
顾墨倾的表情一怔，似乎是自己表达的不太对：“你在电话里哭，我以为你病发了才急忙赶过来。”今天是除夕，他把家人扔下来看她，他自认为很对得起她了。
听出他话中带着不满，左纯立刻委屈的解释：“电视里播着春晚，外面放着烟花，每个人都开开心心的，只有我这么孤单，我只是想让你来陪陪我而已。”
末了，左纯又哭哭泣泣的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过明年的春节了。”
纵然心里有再多的不满，顾墨倾也没办法指责一个将死之人。
第527章 将死之人（）
纵然心里有再多的不满，顾墨倾也没办法指责一个将死之人。
没错，左纯就是将死之人，各大专家已经将她的病例会诊过，得出的结论都是没必要手术，因为已经是晚期，肿瘤的位子又压迫着她的大脑神经。即使动手术，哪怕有一点点的疏忽，碰到神经也是植物人。
各大脑科专家对这个手术只有百分之10的把握。全世界各个脑科权威在一起会诊的结果只有百分之十，可以说直接宣判了左纯的死亡。
所以刚才接到她电话时，他才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看到她好好的没并发，他确实生气了。
因为刚才他是真的在担心她。
看到她没事，他内心更加觉得愧对苏澜的信任。
“吃饭了吗？”顾墨倾问。
左纯摇头：“没有胃口。”她一个人什么都不想吃。
“你坐会，我去给你煮点饺子。”他记得保姆在冰箱里准备了速冻的饺子，就是留给她春节吃的。
“嗯。”听到顾墨倾要亲自煮给她吃，左纯阴郁的心情立刻明亮不少。
记得以前他也煮面给她吃过。
如今想想，感觉好遥远了。是她自己没懂得珍惜，如果这个男人能继续在她身边多好。
如果一定要死，能死在他的怀里，她也能闭上眼睛了。
她这辈子够风光，影后头衔让她得到不少的掌声和赞美，被大家追捧的让她迷失，甚至失去了她该有的幸福。
如今想想，顾太太这个头衔，似乎比影后要幸福的多。
本来她该是顾墨倾的太太的。
在她伤感的缅怀时，顾墨倾已经将煮好的饺子端到了餐桌上。
“快吃吧。”
左纯对他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谢谢。”
看着她最近消瘦的不像话的脸，顾墨倾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原来的左纯光彩熠熠，在聚光灯的照耀下很谣言。而现在的她面色苍白，瘦的只剩下骨头了，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的。
病痛竟将人折磨成这般光景。
左纯吃了几个就不吃了，顾墨倾皱眉：“就吃这几个？”
“不知道是不是真要死了，最近都没什么胃口。”左纯自嘲的开玩笑说。
闻言，顾墨倾发火道：“闭嘴！什么死不死的，春节有这么咒自己的吗？！”发完火，他就后悔了，她的一句玩笑话，他太敏感了。
左纯一愣，她只是想跟他聊聊天，没事找找话说。没想到一句玩笑话，竟让他发这么大的火。
前些天顾墨倾请了很多专家给她会诊，难道……
“脑科专家的诊断出来了？”左纯平静的问。
“没多想，还没。”顾墨倾不想这么快告诉她，告诉她只会让她更担心，专家说，她如果能开心些，日子还能相对长一些。如果每天都活在郁结和担心中，只会加重她的病情。
左纯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半晌，她自信的说：“顾墨倾，我们认识十一年，在一起恋爱八年，我还不了解你吗！别骗我了，告诉我吧，我早就有心里准备了。”
第528章 想跟他一起度过（）
左纯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半晌，她自信的说：“顾墨倾，我们认识十一年，在一起恋爱八年，我还不了解你吗！别骗我了，告诉我吧，我早就有心里准备了。”
顾墨倾默言的看着消瘦的脸，左纯有个优点，就是承受能力强，她的个性也很强。可他不确定的是，再强势的女人面对短暂的生命，还能像以前一样扛得住？
“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吗，在美国时，医生已经告诉我了，晚期肿瘤即使做切除手术，成功率也很低，不切除的话也活不了多久，最多一年，最少三个月。原本我也没抱希望了，还能有比这更不好的消息吗？”左纯笑的很坦然，还能有比活不过三个月更差的消息吗？
听到左纯的话，顾墨倾眉宇紧缩成一个川子，原来她真的知道，她跟那几位脑科专家说的确实是一样的，最长一年，最短三个月。
“看你这表情，手术应该是做不了吧？”左纯仰头问他。
顾墨倾点点头：“医生不建议手术。”因为很有可能连手术台都下不来，当场死亡。
百分之十的几率可以说是没有成功率。如果当场死亡，还不如维系生命，多活一天算一天，他会不惜金钱给她买最好的药，希望能维持一年。
“嗯，我想到了。”左纯的态度很淡、很静、很冷。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黎锡和沐放？”顾墨倾问，他们四个从大学一直到现在，她目前这病只有他知道，如果哪天左纯真的突然不在了，黎锡一定会崩溃。
黎锡爱了他这么多年，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以后再说吧，现在告诉他们，也只是让他们徒增烦恼，他们也不能帮我痛苦，没必要。”左纯想的跟顾墨倾想的不同，她只是怕有了黎锡，顾墨倾便觉得她有人照顾，就不再理她了。
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她还是希望能跟顾墨倾一起度过。
“这样对黎锡来说很不公平，他爱了你十一年，我怕他知道后会崩溃，你应该告诉他。”顾墨倾不赞同左纯的做法。
左纯突然凄然一笑，抬起因为病痛消瘦，而显得更大了一圈的眼睛问：“黎锡知道了，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不管在干嘛，不管在陪谁，只要我打电话找你你就来看我了是不是，即使我找你，你也会打发黎锡来看我，是不是？”
顾墨倾被她说的心里一怔，因为确实是有这个想法，有了黎锡照顾她，他就放心了，因为黎锡一定会悉心的照料她，给她最好的。
一时间，被一个面临可能只有三个月的朋友这样质问，顾墨倾很窘迫很汗颜。似乎对朋友的态度太苛刻了。
“既然你现在不想告诉他们，那就不告诉吧。”顾墨倾叹口气，又看了看时间，他出来已经有一个小时了：“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说着，拿起电视桌上的三盒药。
吃完药，左纯问：“你在这陪我好不好？”
第529章 想做你的妻子（）
“既然你现在不想告诉他们，那就不告诉吧。”顾墨倾叹口气，又看了看时间，他出来已经有一个小时了：“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说着，拿起电视桌上的三盒药。
吃完药，左纯问：“你在这陪我好不好？”
顾墨倾无奈的看着几秒钟，还是摇头道：“我不能一夜不回去。”
左纯的眼泪含在眼圈里，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凄凉，以前的顾墨倾恨不得24小时跟她缠在一起，可现在她的状况已经这样了，他都不能陪她了。
“那等我睡着了，你再走可以吗？”左纯又祈求的问。
面对如此低声下气祈求的左纯，他只能点头。
顾墨倾将左纯扶到卧室，替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见她仍然睁着眼睛，他劝道：“睡吧。”
其实左纯是不想睡的，因为她知道，她睡了，他就会离开了。而他平时又很忙，不可能每天来看她。
现在想见他一面，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
见她闭上眼睛，顾墨倾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
就在他以为左纯睡着了时，却听到左纯突然开口问道：“顾墨倾……”
“怎么还没睡？”顾墨倾问。
左纯却所问非所答，自顾自的问道：“顾墨倾，如果，我是说如果……”
“什么？”顾墨倾见她竟然吱吱唔唔的，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吗。
“如果，我死前还有没完成的心愿，你会帮我完成吗？”左纯试探的问。
“你说，我帮你去办。”顾墨倾很坦然的接受了，如果能帮她完成最后心愿，能让她安然离开，他愿意去做。
“如果，我说没成为你的妻子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你信吗？”左纯问。
顾墨倾闻言却沉默了，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漠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好像知道他不会回答似的，左纯又说：“如果我能以顾太太的身份离世，哪怕只有一天，我也瞑目了。”
对于左纯的话，顾墨倾无言以对，他认为这个要求是荒谬的。
“别想太多了，快睡吧，过年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顾墨倾劝说。
他的回答可以说是拒绝了她的请求，左纯心里一阵失落。闭上眼睛忍不住想，如果能做他一天的妻子，她真的瞑目了。
真的不可以吗？她一个快死的人，就不能满足她的愿望吗？
直到左纯真的睡着，顾墨倾才轻手轻脚的离开。开车回去的路上，他满脑子都是左纯睡前说的话。
他希望，那是左纯假设性的问题。
他这辈子，认定了苏澜是他老婆，这辈子也只有苏澜才能是他的老婆。
不会改变！
回到顾宅时，已经是下半夜三点多，院子里灯火通明，别墅里除了为除夕留的守岁灯，各个房间也是一点亮光都没有。这么晚，一定都睡着了。
以为苏澜已经睡着了，可当顾墨倾轻手轻脚打开房门时，才发现卧室里的壁灯开着，而本该睡着的女人竟靠在床头上看书。
看到他回来，苏澜提起头露出一抹炫丽的笑，轻声问：“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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