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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方姨说到爸爸有话想跟她说时,早上被抓起来的人,以及跟爸爸还有阿来在监控室看监控画面的情形,立即出现在钟离的脑海,旋即阿来早上的电话也再次回响在耳边……画面有显示时间、卡、把卡废掉……以及父亲跟阿来早上对话时,相互之间忽然陌生的客气……
这丝丝缕缕的一切,让钟离觉得一定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她本想去安总那里寻个答案,却不成想最近一直不给力的身体居然出了问题,父亲明明在忙,哪里顾得上打听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如果父亲的人及时出现在自己身边,原因只会有一个,那就是父亲提前的安排。
可是,为什么?父亲为什么会派人跟着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钟离?”父亲在门前唤自己。
“爸爸!”
父亲一脸担心地走进来,坐到床边,仔细看看她的脸,出声之前先是叹口气,“你最近的身体怎么总是出问题,好点儿了吗?”
“我没事,”钟离急着解开心中的疑问,却又不好直接问出口,“爸爸,早上那个人查清楚了吗?”
父亲看着她沉思了下,“小事,不过是一个胆大包天的员工找来的小偷,想趁我不在,拿文件找竞争对手换几个小钱,文件也没丢,无非麻烦几个人加加班,方案重做就是了,倒是你,爸爸有话要问你。”
父亲很少这么严肃又忧心忡忡地跟自己讲话,钟离不由得打起精神追问,“怎么了爸爸?”
“你跟阿来之间,还好吗?”
父亲的话一出口,钟离吓得几乎要倒抽口凉气,本能地想到父亲是否知道了阿来的真实身份,澄清的话急忙脱口而出,“很好啊,一直都很好,爸爸,你都看到的嘛,不过,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钟离凝眉仔细打量着父亲。
“不要跟我说谎,丫头!”父亲更加严肃的望着她,“以前是很好,我都知道,可是最近呢?你仔细地想想,难道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吗?”
“变化?您指什么?”钟离实在搞不懂父亲的用意,只好试探性地问。
难不成父亲知道了莫琦?就算如此,也并不奇怪,那样铺天盖地的绯闻,父亲不可能不知道。
“比如,”父亲居然在斟酌用词,这也比较少见,“他没理由地对你比以前更好,或者是更差,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在美国期间,他住公司的事情我不知道。”
父亲的目光很犀利,让钟离不由得慎重地答着话,“哦,那个啊,爸爸,是我说他经常加班,回来太晚吵我休息,是我让他住在公司不要回来的,这有什么呢,我不明白。”
钟离心虚地望着父亲审视自己的双眼,胆怯地笑一下,“到底怎么了嘛?您快说啊!”
钟离认真地仔细回想下,伤感地摇摇头,噘着小嘴儿,低低地说了句,“没有……”
那一度曾是钟离介怀的心事,每每跟林璃提起,林璃都会不屑一顾地劝她知足常乐。
才一走神,又听到父亲继续追问,“那他是出事回来后,就立即跟你求婚的吗?”
钟离眨巴下眼睛,不知道父亲眼里的立即,跟自己眼中的立即是否有差距,小声地问,“爸爸,阿来是回来后的第三天跟我提的结婚,算立即吗?”
看着爸爸好似还要继续追问,钟离终于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哎呀爸爸,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嘛?你直接问我好了,怎么绕来绕去的,好急人啊!”
陈父看着自己失去耐心的宝贝女儿,迟疑了片刻,才仿佛下定决心般咬咬牙,“丫头,从今天起,你就住在家里,跟阿来说,是爸爸看你最近身体不好,想让你回家,让方姨好好照顾你,养养身体。”
父亲挥手打断她要问的话,“别问我为什么,总之爸爸是为你好,听话就是了,而且,从今天开始,我会派专人看着你,司机、保镖一样不少,也会一刻不离。”
什么?这算是以保护为名的软禁吗?
父亲说到这儿,不容分说地站起身就要朝外走,钟离大声地冲口而出,“爸爸,这就是传说中的软禁吗?”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为你好”为名()
父亲回头无奈地冲她点下头,“如果你一定要这么理解,就算是吧,不过你要记得,爸爸是为你好,你要听话,知道吗?”父亲这次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是不是每个人都会以“为你好”为名,堂而皇之地不说明理由?
阿来这么对她说过,现在父亲也是这样对她说。
父亲莫名地忽然问起阿来有没有跟她提过,阿来父亲的死……钟离思索到末了,唯独最为挂心、也是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在被父亲“软禁”之前,亲自见到安总,或许,那里才有她想要的答案。
人被软禁了,但通讯还是自由的,想到这里,钟离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悄悄打开一条门缝观察了下外面的动静,一个人影儿都没有,这才长呼口气,把门再轻声地带上。
还好,没有书上写的那么夸张,她还以为门口得站上几个彪形大汉、或者至少是方姨趴在门口偷听呢。
钟离走到窗户边,拔通了阿来的电话。
“钟离,你在哪儿?我刚想打电话给你,妈妈刚才给我来电话,问我是不是已经回家了,她说你一个人去了她那儿,然后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匆匆忙忙就跑了,怎么回事?”
“我、我没什么事,就是忽然想到安东说,等下来接妈妈出去,怕影响她们出门办事,就随便找个借口跑了,我现在在爸爸这儿……”
钟离正不知道该如何说暂时回不去的事情,便听到电话中韩来明显放松的舒气声,“这样就好,我还以为你怎么了……那就在爸爸家多呆些天吧,让方姨好好照顾下你,你最近的身体的确不太好,跟陈姨你也不熟悉……”
韩来的话,大大出乎钟离的意料,这倒好,不用她费尽心思地找借口了,而且阿来所说的,怎么跟父亲想的是一样的呢?
但一想到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像过去一样天天自由地跟阿来进出,钟离不免神伤,语气也伤感起来,“阿来,你会常来看我吗?”
韩来电话中略一停顿,便笑着说,“当然,不然爸爸也不会答应吧?”
韩来不说这话还好,钟离听了这话,反倒惆怅得叹口气,“但愿吧!”
钟离的反应,也同时让电话彼端的韩来,眉宇紧锁,那不是钟离正常情况下该有反应,韩来的直觉告诉他,陈父应该是有所察觉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韩来放下钟离的电话,转过身,掂掂手里的电话,朝对面正望着他的Angel投去责备的一瞥,“陈源好像察觉了,我早就提醒过您,会打草惊蛇的,您就是不听!”
韩来失望地看着母亲,还不等他激动的开口,便被母亲快速的话语打断。
“现在陈源已经把女儿看起来了,儿子,我们之间的矛盾没有了,不是吗?就让那丫头离你们兄弟两个远远的,我看也好,省得大事还没办明白呢,就先来个兄弟睨墙的戏码给外人看,你别以为你大伯那个老狐狸迟迟没动静,陈源的一切,要么在他眼里,要么就是他在背后指使,还有你那个大哥,也不是什么吃素的货,至于安东,你尽量避开他一段时间,整天骂那丫头蠢货,其实他才是个最大的蠢货,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
安总说了那么多话,都显得相对比较平静,只有提到安东时,才显出恨得咬牙切齿的劲头,说到最后,“咣”地一声把高脚杯墩到面前的茶几上,杯里残余的酒溅到了她嫩白的手上,她皱皱眉,快速抽出几张面巾纸,匆匆地擦抹两下,将纸团摔到茶几上,就想站起来转身离去。
“妈!”韩来匆匆叫住母亲,安总停下脚步,微笑地看着韩来,“托尼,你有多久没这么亲昵地叫过我妈妈了?”安总的目光透着一抹心酸,继续看着犹豫的韩来,“说吧儿子,就冲你这声妈,妈妈今天什么都答应。”
韩来走到母亲身边,深情地注视着母亲,“别让安东参与得太多,让我一个人来吧,还有……尽量别让钟离知道。”
安总轻轻拍拍儿子的脸笑了笑,“妈妈答应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韩来看着母亲满足而去的背影,悄悄握紧了双拳。
如果被关起来,还会乖乖地听话,那就不是钟离了。
跟韩来通过电话,钟离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自己头顶漂亮的水蓝色水晶吊灯,一双杏眼偶尔眨巴几下,偶尔漂亮的瞳仁转动几下,终于在快吃午饭的时候,一骨碌爬起床,拿起电话打给父亲。
“爸爸,我一个人在家吃饭好没意思啊,我现在就去公司找你。”钟离也不等父亲回话,任性地挂断电话,然后果断地换好衣服,一路小跑下楼,嘴里还不停地嚷着,“方姨!我要出门,我爸派给我那些人呢?”
钟离在一个司机及四个保镖的前呼后拥下,上了车,一路上想着会不会见到韩来,见到后又该说些什么,胡思乱想间,已在保镖的簇拥下到了公司。
钟离一路跟熟识的人匆匆打着招呼,目光四处流转,搜寻着韩来的影子,去父亲的房间本不路过韩来的办公室,钟离特意绕了一下,经过韩来的门前,然而通过半开的房门看进去,却是空无一人,心下失望地直奔父亲房间,心头抱着一线希望,会在父亲房里看到韩来。
可是刚到父亲门口,就被看似特意等在门口的韩助理给拦下了。
“小姐,董事长吩咐,请您先到旁边小会议室等,他等下完事会去找您。”
“谁在里面?”钟离还是不死心地问了句。
“哦,是韩氏的韩董事长。”
“哦?来了多久了?他们会不会中午一起吃饭?”
“这个……不太清楚。”
钟离一个人无聊地正要往小会议室走,这才发现身后居然还跟着那四个保镖,这样不说,司机也一直跟在后面,这五个人,就像她长出来的一条长长的大尾巴。钟离心烦地转回身,“我在爸爸公司诶,会有什么事呢?拜托你们也去歇一下,给我点个人空间好不好?”
甩开几个跟班,钟离一个人没趣地边往小会议室走,边拔打着韩来的电话,但一连拔打了几遍,都是无人接听状态,这让钟离更加心烦意乱,哪里还能独自在小会议室呆得下去?索性转回身来,想跟韩助理说一声不想等父亲了,怕等了也是白等。
钟离郁闷地走到父亲门前,却不见了韩助理的踪影,钟离泄气地刚要转身离开,就听得里面传来父亲的一声惊呼,“怎么会?”
钟离还从未听过父亲如此失态的声音,既好奇又关心地轻轻转动门锁,将门轻轻推开一条小缝,躲在门口偷听起来。
“为情或许不会,可如果为钱呢?”
“那还不简单,给她就是了,况且,或许我们多虑了呢?”
“但愿如此……阿来最近怎么样?”
“看不出什么,只是那个盗文件的人有些可疑,一切理由看似没什么疑问,但我总是觉得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放了他,派人跟着他,顺藤摸瓜试试看。”
“好!”
……
钟离听到这里,不敢继续听下去了,谈话即将结束,她不能让父亲发现她,连门也没敢再带上,转过身屏息前行走出好远,才加快了向小会议室去的步伐,心也随之狂跳起来。
就算听了个稀里糊涂,她也隐约地猜到父亲跟韩峰遥的谈话,应该与韩来父亲之死有关系,独自坐在小会议室的一角,大胆地猜想起来。
那将会是怎样一个秘密?
阿来跟安东互换身份,安东曾跟莫琦仰天狂怒地说“我去他妈的真相!”……韩峰遥刚刚在问父亲“阿来怎么样?”父亲居然回答“看不出什么”……
难道……难道韩来与安东互换身份,为的是……
钟离紧紧闭起双眼,双手捂着有些发疼的头,不肯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猜想,那个可怕的猜想,令她忽然间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
“钟离,等很久了吗?”父亲微笑地站在门口望着她,关切地问,“怎么,不舒服?”
“没有,”钟离嘴上立即否认,旋即又觉得不妥,牵强地笑一下,“就是一个人等得好烦哦,”钟离站起身走近父亲挽起他的胳膊,撒娇地抬起有些发白的小脸儿,“爸爸,突然让那么多人跟着我,我好不习惯哦。”
父亲摸摸她的头,柔声说,“等你身体再养好一点,我就送你回去。”
钟离眼珠一转,“可是爸爸,我好想阿来哦,要不这样,我乖乖在家养身体,你让阿来不要太忙,晚上回家住,陪陪我好不好?”
父亲的脸色立即有些不好看,“这也叫乖吗?阿来这些天是最忙的时候,我离开期间,公司这里他经手的事要办,韩氏那面,之前他负责的事也离不开他,每晚都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你忍心让他再为了回家陪你,而少了休息时间吗?好啦,不要再说了,过段时间他忙完再说。”
父亲不容她再说什么,立即换了话题,“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钟离知道多说无用,嘟起小嘴儿不再言语,挽着父亲的胳膊往外走,可没走几步,忽然又笑着问父亲,“爸爸,阿来中午总能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但父亲却皱起眉头,“他中午在陪客户,怎么,都不能单独陪爸爸吃饭吗?”
父亲这样推三阻四地不让自己跟阿来见面,更增加了钟离心里的疑惑,心里的担忧明显地写在脸上,一副闷闷的样子。
父亲只当看不出她的苦恼,顾左右而言它地说着不着边儿的哄她开心的话,钟离随意地应着。
此时的韩来,并未像陈父说的那样在陪客户,而是独自呆在家里,静静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那是他命人以高昂的价格买来的,陈氏以及韩氏的电脑监控画面,他已经整整看了一个中午。
被陈父关起来的人,轻易地就被陈父放过了,这件事不但没有让他觉得放松,反而暗暗捏了一把汗。
那个中年男子倒也算聪明,换一张卡约Angel晚上见面,韩来已跟母亲说好,晚上的时候,不用母亲露面,他亲自去见见那个人,希望到时候会有所收获。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太不负责任了()
整整看了一个中午,直到陈姨送饭进来的敲门声响起,才把韩来的注意力从画面转到自己早就空空的胃上。
陈姨把饭端进来放下后,韩来留意到,陈姨有意地匆匆瞥眼屏幕,韩来笑笑,状似无意地解释,“最近工作太忙了,我不过是放松下。”陈姨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嗯嗯,放松下好,放松好,这样夫人就放心了。”陈姨离开的步伐有些零乱,关门的时候差点夹到自己的手。
待陈姨尴尬地把门带严后,韩来望着电脑屏幕上,在陈姨推门进来前,被自己切换成的三级片的香艳画面,若有所思地笑了下。
“这些天我常想,当初那么匆忙答应你们的婚事,也许是我太不负责任了。”
父亲一句话,让钟离立刻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吃惊地看着父亲,“爸爸,怎么会?”
陈父放下手中的筷子,“以前就听说阿来风流成性,我总以为他后来的心思都在你身上,可是婚后依然还是闹出那么多事,莫琦自杀,还害得你病倒住院,再之后你不明不白地从楼上摔下来,你以为这些,我统统不知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