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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华锦却思量着这些人既是有目的而来,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打发走。
忽然,就听马车外那男人大喝道:“这马是跛的?”
华锦暗叫不好,那把匕首握得更紧了一些。
不知是谁又大喊一声:“有马惊了!”
突然间,马车骤然加速,带来的惯力让华锦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着车帘那边撞去,袖袋里的匕首也因为颠簸掉了出来。
随着耳边响起一声尖锐的呼喊,凛冽的寒风肆无忌惮的灌进了马车。
华锦睁大了眼睛看着那随风飘荡着的车帘,而刚刚坐在那里的之桃,竟然是已经跌出了马车。
“之桃!”华锦和白桃几乎是同时呼喊出声。
她们担心之桃的安危,可如今又是无力自保。
华锦试图紧紧的抓住车厢,可是羊毛织毯上却没有任何可以承力的地方,她的身体不由得也似脱了缰绳的马儿一般,带着重力冲了出去,撞了下身前的白桃。
幸好白桃早有准备,用脚蹬住了车厢底部那凸起的边缘,先稳住自己的身体,并向后倚住华锦。
马车还在疾驰,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白桃的身体似乎也在一点点的失去重心
迎面吹来的寒风让华锦清醒了很多,她弯身抓起落在车里的匕首,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扎在了车架上固定住自己,而另一只手抓住了马上要跌出车外的白桃。
两个人暂时稳住了身体,可是马车好像驶出原地很远了,就连哥哥的呼喊声都听不清楚了。
哥哥会来救他吗?
可哥哥毕竟也只是一个养在后院的公子哥,也没学过什么拳脚功夫
想到这里华锦只觉得手上越来越承受不住她和白桃两个人的重量。
“五姑娘,您松手吧!这样最多是我一个人跌出去,奴婢自小就摔打惯了,不碍事的。”
华锦听了白桃的话,不由睁大了眼睛看向她已经失控的身体,又看了一眼自己那紧紧抓着她衣裳的纤细手指,觉得手指就像是要崩断了似的。
可华锦却没有半分犹豫,“白桃,坚持住。”
“五姑娘”
又一个巨大的颠簸,马车的车轮好像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由于车身的倾斜,华锦和白桃双双撞向了车厢。
第16章 相救()
白桃的头部重重撞在了车厢上,而华锦头上的帷帽经过撞击之后掉在了马车里。
这一撞之后两个人的身体似乎如一叶小舟被卷在了浪里,怎么都找不到重心。
华锦只觉得头昏眼花,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白桃,你没事吧?”
“姑娘,我没事。”白桃的声音也是颤抖着,“姑娘您”
白桃的话再次停了下来,华锦也顺着白桃的目光望过去,透过飘荡起来的车帘,若隐若现的看到远处正有一个少年正骑着马向她们疾驰而来。
“是四少爷来救我们了吗?”
“不是。”虽然没有看清少年的眉目,但是华锦可以很肯定这不是哥哥。
那少年穿了一身玄色的衣袍,与华琛的石青色不同,看身量也应该比华琛长几岁。
而且他身下骑的是一匹通体乌黑的高头骏马。
更加不同的是,他虽然只是一个少年,而且是单枪匹马的奔过来,但华锦分明能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那么磅礴!
就好像身后跟着千军万马般宏伟壮烈,让人看了不由心中震撼。
华锦的心不由跳了跳,秀眉紧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难道形容的就是这样的气势吗?
华锦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如疾风骤雨般的场面。
这具身体的年纪还不到十二岁,真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
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力量都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她还要在这马车里颠簸多久?
马车以这个速度疾驰,她倘若坠落下去是生还是死?
倘若她现在就放弃自己,会不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可她可以把生的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吗?
华锦使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一手抓住车围上被匕首捅出的洞,一手抓住白桃的衣襟,“白桃,坚持住!”
“姑娘”白桃的声音激颤,打着哭腔,“姑娘,外面那个公子会是来救我们的吗?”
“我相信是的。”华锦的目光再次看向马车外,那和自己还有一段距离的陌生少年。
她竟然莫名的相信这个少年就是来救她的。
突然,少年的手中闪出一道明晃晃的光,竟是一把匕首。
华锦的心头又是一跳,难道是她猜错了?
忽然,不远处那道逼人的寒光在划了一个弧度之后插入了那匹黑色骏马的臀部。
一声撕心裂肺的嘶鸣声之后,那匹黑马像疯了一样朝着马车踏蹄狂奔而来,距离竟是越来越近了。
随着距离的缩近,华锦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烈马狂奔,马车疾驰,巨大的颠簸让华锦看不清少年的脸,只隐约看到那黑色衣袍如一道魅影般冲了过来,交汇后又消失不见。
须臾之间,马车又是一阵晃动,连车厢都险些翻了,车内华锦和白桃紧紧抱在一起。
之后车厢便逐渐稳定下来,就连车速也慢了下来,应该是那少年控制住了惊马。
华锦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感觉到身边的白桃也是如释重负。
而后,马车便调转了一个方向,向着她们离开时的方向驶去。
“五姑娘,我们这是得救了吗?”白桃小脸苍白一片,惊魂未定,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华锦的手也微微的颤抖着,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拍了拍白桃冰冷的手,“没事了。”
车围的裂口比刚刚还要大了,丝丝寒风灌了进来,华锦却有些麻木感觉不到寒冷,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她以为驾车的少年定会说些什么,可除了扬鞭声,依然还是马蹄踏在地面上的“嘚嘚”声,和马车发出的“吱呀”微声。
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人?
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气势来看,定不是个普通人。
没有时间思量太久,迎面而来的一行人也越来越近了。
打头骑着马面露焦急的正是华琛,看到哥哥她心中更是大定。
白桃急忙捡起掉落在车厢内的帷帽,小心的帮华锦戴好。
入目的一切便又隔着那垂落的绡纱,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妹妹!”哥哥的声音近了。
华锦看到白桃先是拉严了车帘,才探出些头去对着华琛报了平安,“五姑娘没事,四少爷请放心!”
哪怕是车帘已经拉上,华锦都能听到哥哥如释重负般的吐出了一口气,声音中染着的担忧还未完全散去,“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重复了两遍,然后又轻声安慰道:“那些佃户趁着慌乱已经走掉了,妹妹不必害怕。”
后又对着白桃吩咐道:“好生服侍妹妹。”
华锦看到白桃迟疑了一瞬好像再次望向了车外
“那些人真的走了?还有有没有看到之桃。”
“回姑娘的话。那些人走了,还没有看到之桃,应该上了另外的马车,我们已经回到刚刚的官道上了。”
华锦点了点头,又听马车外面哥哥:“多谢公子救下舍妹,在下不胜感激!”
车围已经破了洞,所以听起来十分真切,是哥哥在谢那个少年,是应该谢的。
“不必。”清清冷冷的声音,惜字如金。
华锦却并不觉得意外。
“在下太平巷章华琛,敢问公子贵姓,住于何处?今日路途匆忙,改日小弟一定登门道谢!”
“不必!”
那少年依旧一副不愿与人多攀谈的样子,声音虽然清冷,但洋洋盈耳。
少年此时已经跳下了马车,身姿挺拔的立于众人之中,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凌厉的目光射出寒芒。
华琛怔忪了片刻,觉得这位公子气场太盛,让他有些吃不消。
华锦坐在车内也不由得想到那少年浑身散发出来的高冷气场,只微微一笑便道:“哥哥,可否让我跟救命恩人说两句话?”
救命恩人?华琛思量片刻,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妥。
大概是觉得这个少年太过冷傲,他又对少年拱了拱手,“公子,舍妹想对您道一声谢!”
想表达的意思却分明是:你不给我面子可以,可我妹妹是女孩子,你怎么都要给些面子的。
他看到那少年微微挑了挑眉,华琛不免暗暗吐槽:是有表情的啊,还以为你是雕塑呢!
第17章 少年()
听到马车内女孩的声音,少年脑海中突然想起刚刚策马狂奔的时候,从飘荡的车帘中看到的纤弱娇小的身躯,哪怕是自己都要跌出了马车,还死命的抓着自己的丫鬟不放。
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的情绪就已经平复下来了,也没有哭哭啼啼的。
少年觉得马车里的这位姑娘,有点意思。
只微微一走神,他就听到那如甘泉般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救命大恩不言谢,既然公子是爽利之人,我便不再啰嗦,只有一事想问公子。”
少年不由得朝着马车望过去,却只看到那深色羊毛织毯的车围,上面绣有暗色云纹“不知姑娘何事相问?”声音却是礼貌中仍透着几分疏离,音调如初春冰雪刚刚消融,虽没有刻骨的寒意,却也不够温暖。
华锦却不以为意,“公子,刚刚那一行人你在这附近行走的时候可有见过?如果他们不是佃户,又像是什么人?他们所猎之物像是这附近的吗?”
少年不由得用炯炯的狭长眼眸打量着静止不动的马车,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条白狐原来这姑娘坐在马车里就已经判断出这帮人不是什么佃户了,倒是真的有些意思的
可他并不想当着人前搅入这场是非更深,便道:“我并不是此地之人,偶然路过,能为姑娘做的都已经做了,就此告辞。”
“不勉强公子。”华锦又对华琛道:“哥哥,刚刚为了救我公子的马已经受了伤,哥哥再择一匹快马给公子吧。”
华琛忙让下人牵了一匹枣红色的马交给少年。
那少年跃身上马,动作潇洒利落,看起来就是有些身手的。
华琛有些羡慕的看向少年,心里又不免吐起槽来,为何与妹妹说话句子就可以拉到这么长,与我就是二字箴言?
只是吐槽刚刚结束,那少年就牵着缰绳转过身来,就像是听到了他的心里话似的。
“宣飞。”好像对着华琛说的,又好像是对着马车里面的人。
说完,策马扬鞭。
华琛有些讶异的看向少年的背影。
华锦此时才撩了窗围,看到穿着玄色衣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白茫茫的天地间。
“宣飞?”她重复了一遍少年的名字,放下车围看到白桃的双手紧紧的搅在一起,不由问道:“怎么了,还在害怕吗?”
“不不怕了”白桃回过神来,上下打量着华锦,声音又紧张起来。“姑娘有没有磕到哪里?”
华锦摇了摇头,“不碍事的。”
华琛则又走到马车边,“妹妹,那公子走了,我们休整一下也赶路吧。”
华锦点点头,忙问道:“哥哥,我的丫鬟之桃她”
“受了些伤,没有大碍。”
华锦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又道:“我这辆马车应该也经不住长途的奔袭了,就拉着之桃先回去,明日让府里再派辆马车来接我们。”
华琛点头道:“好的。”
安顿之桃又换了马车,这样折腾下来又是半个多时辰。
待到之桃的马车沿着原路返回,华锦这一行人才重新出发。
浩浩荡荡的车队进了安阳镇的庄子,已经是快到午初了。
庄子上下的奴婢都知道府上的四少爷和五姑娘要来,所以车子一拐进庄子门前的那条小路,庄子大门就已经敞开,众奴仆们翘首迎接。
马车停下,白桃掀开车帘,华锦望向门口的一众奴仆。
站在最前面一排的就是庄子的管事白山和白山家的,这白家人据说也和罗氏的心腹杜妈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华锦不由向后探去,站在后面第二排的面露欣喜的便是生母严氏的陪房陈妈妈,而她身旁立着的是陈妈妈的儿子和儿媳。
“五姑娘,下车了。”白桃先下了马车,摆好车凳掀起车帘扶着她。
华锦就在一众目光中迈出了马车,她能感觉到这些目光有和善的,也有打探的。
华锦不动声色与哥哥双双站立在庄子门前,那一众仆人便恭谨的跪下来磕头,齐声道:“四少爷,五姑娘。”
这样的见面礼是她和哥哥都不喜欢的,便赶紧叫众人都起了身。
这些人就都围着他们呼啦啦的往别院里面走。
听说德州的达官贵人家里的庄子大多都遍布在安阳镇和齐阳镇。
因为安阳镇在城河的下游,所以土壤更加肥沃,粮食产量更高一些。
生母的这座陪嫁庄子,就是在这安阳镇内也是数一数二的。
华锦不由打量起这座庄子的别院来,见其虽无法跟太平巷的章府相比,却也是修葺的宽敞整齐,更是别有一番清新典雅的田园风貌。
这别院正房五间,东西厢房各五间,旁边耳房和后罩房住的是平时管着庄子和打扫别院的下人们。
白山家的指了指正房,“四少爷,五姑娘,正房已经收拾妥当,铺了新的被子。”
华锦却隔着帷帽看了白山家的一眼,“正房是母亲以前常来住的,想必也有很多母亲的遗物,我和哥哥还是住了两侧的厢房吧。”
“是啊,住厢房就可以了。”华琛也连忙接道,说完径直往西厢房走去了。
华锦当着下人的面也不多说什么,带着白桃往东厢房去。
白山家的和陈妈妈等婆子跟在华锦的后面,白山就跟在华琛的后面各自进了屋子。
进到内室,白桃刚服侍华锦脱下披风,就听见“哎哟”一声。
华锦不得不抬起头来寻找声音的来源,见那白山家的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不由又想起白山已经取代陈妈妈的儿子陈清河成为这里庄头的事情。
只是华锦还没说什么,白山家的就咋呼道:“我们这五姑娘,漂亮得跟一朵花似的!这粉嫩的小脸,恐怕一掐就能出水儿吧?”
她啧啧称赞,眼睛还滴溜溜毫不忌讳的将华锦从头到脚打量着让华锦很是反感。
白桃这时上前一步道:“白妈妈,姑娘一路颠簸过来,想必也倦了,还是先让人准备了茶水吃食过来吧。”
第18章 敌人()
那白山家的一拍大腿,“哎哟,瞧我这记性,在这种粗野地方待惯了,都不知道如何伺候主子了。”
竟然把严氏的庄子说成是粗野地方,好一个嚣张的奴才!
又看了一眼陈妈妈道:“还不快去给五姑娘准备午膳去。”一副在陈妈妈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
陈妈妈不敢耽搁,目含打量的看了一眼华锦和她身边的白桃,这才退了下去。
华锦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
白桃则不客气的道:“白妈妈,我要服侍姑娘更衣了,你可还有事情?”
“啊没有了”白山家的一边回头望了一眼,一边退出了内室。
“五姑娘”白桃打量了屋子一眼,“这里还算干净整洁,我先帮您更衣吧。”
华锦却看向内室那刚刚被放下的帘子和外头关门的声音,“白桃,是陈妈妈把你安排在我身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