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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锦让白桃之桃去守了门,将她与姜氏的计划说了出来。
华蕙华琛纷纷点头附和,三人又商议了一会儿才各自散了。
华琛回了严钰希的染墨居,而华蕙和华锦分别睡在严太夫人西头次间的炕上和稍间的架子床上。
只不过,这是一个终究很多人都无法入睡的夜晚。
华锦在架子床上翻了好几次身,回想着重生在这个时代后发生的点点滴滴。
本来罗氏要是做得不太过火,她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忽视了她的存在。
可罗氏害人性命,谋害她和哥哥,还为姐姐寻得这样一门“好”亲事,害得她落下严重的心里阴影,后半生前景也堪忧。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只能成为理想,那就只好人再犯我,我还一针,人还犯我,斩草除根!
严府染香居内,小书房的灯光竟是一夜未熄。
严钰珂坐在花梨木雕花大案前的太师椅上,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账目。
案头的参茶已经冷了又换,可她还是没有功夫抬起头来喝上一口。
在这个时代,就算是用复式记账法,账目往来也算是简单的。
可对于习惯了固有思维的人来说,理顺它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可严钰珂却不放弃,挑灯研究了一夜这种新的记账方法。
待到天边现出了一丝鱼肚白,她终于弄明白了,才合衣睡下。
离百花巷不远的杏坛巷,是昌邑县丞宋義的府邸所在。
此时的宋義也坐在案前,看着手中的案卷,眼睛却怔楞的不知看向哪里。
十几年前的回忆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仿佛要把他淹没,不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
他自小与她青梅竹马,直到他们生生被拆散,他也不曾拉过她一下手。
若干年后,他因为相思成灾,终于丧失理智的去找了她,还犯浑的拉了一下她的手。
在那不久之后,她就去世了。
这些年他宋義一直活在深深的内疚之中无法自拔
宋府的小书房,宋钧铭自从严府归来就把自己关在这里。
他手中拿着的那本春秋在几个时辰内不曾翻过一页。
马上就要会试了,他应该集中精力排除杂念读书,虽然这些书他已经不知读过了多少遍,可脑海中那个轮廓却越来越清晰。
这是情窦初开的少年。
渐渐的,他开始不再排斥这道影像,他要牢牢的把她记在脑海中和心头上。
他告诉自己,他寒窗苦读考取功名的目标不再是为了自己。
想到这里,他露出一抹笑容来,仿佛天边出现的第一缕光,清澈耀眼。
昌邑境内一座三进的宅院内。
宣飞已经在沐浴之后换上了雪白的中衣。
柔软贴身的布料将他的好身材勾勒出来。
今晚有些难以入眠的他,干脆起身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那把金刀,用刻刀在刀身上镌刻图案。
身前的长案上,还摆着一方帕子。
他手上金刀刀身上还刻完的花纹和帕子上的梅花一模一样。
宣飞凝眉,神色极其专注,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本就俊美异常的脸,更加生动明媚,让人看了都要忍不住屏住呼吸。
修长精美的手指握着刻刀,镌刻时金刀上掉下来的金色粉末,在他颊边飞舞,仿佛有一层金色的光芒将他笼罩起来。
第119章 思念()
罗氏安插在严府的婆子姓曾,在回事处做事。
回事处专门管着严府与其他府第的往来,也更加方便她在消息上做手脚。
自从章府的马车进了院,曾婆子的心就七上八下的没有一刻落下过。
她年前的时候才得到的消息,说是章家这姐兄妹三人,绝不可能活着进严府。
如今,又是什么情况?
好不容易盼到了日落西山,又盼到了人深人静,等到内院外院都落了锁,曾婆子才摸出了自己住的下人房。
她在严府经营多年,靠着罗氏的支持没少打点府中下人,所以夜半想要偷偷出府并不是什么难事。
曾婆子出了严府,来到百花巷的深处。
这里有几座两三进的小宅院,曾婆子停在一户院子门口,轻轻扣了三下大门上的铸铁兽面锡环。
有些掉了漆的红色木门吱嘎一声打开,曾婆子闪身进去。
借着门楣上的灯笼能够看到,大门的匾额上写着“罗府”二字。
夜漆漆的夜,只有罗府的正房中还亮着灯。
曾婆子被引着进入了正房的暖阁。
与其他的府邸不同,坐在这临窗的大炕上喝茶的,不是什么老爷夫人,也不是什么少爷姑娘,而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婆子。
看到曾婆子进来,喝茶的婆子放下手中的茶盏,道了一声:“来了。”
“段妈妈。”曾婆子慌忙上前来,“坏事了!”
坐在炕上的段妈妈皱了皱眉,“大过年的,说的这是什么话?”
“章家的二姑奶奶、四少爷和五姑娘都来了。”曾婆子上前一步,“之前不是说不会让他们活着来到这里吗?如今”曾婆子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汉来,“若是我们暴露了,严家不会放过我们的。”
段妈妈嗤笑一声,“严佳灵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我们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她的儿女来了,又能把我们怎么样?”
曾妈妈却心虚的垂下头来,“你不知道,严家姑奶奶那几个儿女,颇有她几分模样,看了怪让人害怕的。”
“人都死了,有什么害怕的。”
曾妈妈抬了抬眼角眉梢,“段妈妈就不怕严家姑奶奶来找你报仇。”
“她都埋在冰冷的地下十年了,我就不信”段妈妈话没说完,身边窗子不知被什么撞到,发出咣啷一声。
段妈妈吓得忙向曾妈妈这边扑来,将炕桌上的茶盏推到了地上,又发出清脆的碎瓷声,夜深人静特别刺耳。
而后,喵的一声,有一只黑影从窗边窜过。
曾妈妈嘿嘿的笑道:“我以为段妈妈不害怕呢。”
段妈妈用眼睛剜了曾妈妈一眼,“你这么晚来也是找我商量事情的,又何必吓我。”
曾妈妈收敛了笑容,看向段妈妈,“接下来要怎么办?”
段妈妈抬手在颔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曾妈妈瞪大了眼睛,“就凭你我?”
段妈妈露出阴鸷的笑来,“明天早上,我就派人给大少爷送信去。若是能在回去的路上解决了他们,也算是给姑奶奶立了一功。”
曾妈妈点了点头,却是低声嘀咕了一句:“又要谋害人命了”
当然两人的这番对话,都会一字不漏的听进华锦和华琛以及姜氏的耳中去。
天微明,太阳照常升起。
清早,是轩云居最热闹的时候。
姜氏、严绍宁、严钰希带着华琛和严钰珂一起来给严太夫人晨请。
严太夫人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坐在炕上笑吟吟看着子孙们。
她摆了摆手,身边的丫鬟牡丹便端了三个红漆描金的匣子过来,“外祖母也没有什么送给你们的,这是一点心意。”
姐兄妹三人分别接了匣子,当着严太夫人的面打开。
华蕙和华锦的是一套金镶玉的头面,华琛的是玉佩、扇坠、带钩三件玉器。
三人又给严太夫人行了谢礼。
姜氏便也让身边的丫鬟拿出自己的见面礼来。
姜氏送的和严太夫人一样,是赤金的头面和玉器。
严钰希和严钰珂也有礼物送给他们,虽都是些小玩意,可都是些新奇的西洋小玩意。
严绍宁搔了搔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小舅舅没准备这些礼物。”
华锦扬唇一笑,“小舅舅不是已经给了我们每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吗?”
严绍宁对着华锦挤了挤眼,示意她不要把自己荒唐的送见面礼方式说出来。
看着他那捉急的样子,华锦掩了嘴笑。
严太夫人却道:“总算还有个舅舅样子。”
严绍宁嘿嘿一笑,“母亲,这是孩儿攒了好久的私房银子呢?”又搔了搔头,“但是送给我这几个甥儿甥女,孩儿不心疼。”
严太夫人颔首,又补了一句:“今日可以去跪祠堂了。”
这次不止是华锦和华琛,就连严钰希和严钰珂也偷偷的笑,早上的晨请也在这样的氛围中结束。
严家果然如华锦预料的那样,人口虽不多,但是气氛很好。
华蕙、华琛和华锦三人留在轩云居陪严太夫人用早膳。
撂下碗筷,严太夫人还不忘提醒华锦,“不是说罗氏让你捎东西给那个下人吗?找到了没有?”
华锦笑着颔首,“找到了。”哪里有找不到的道理。
用完了早膳,严太夫人却让三人都穿了披风,自己也让丫鬟服侍着穿上了一件石青刻丝灰鼠披风。
三人跟在严太夫人的身后出了轩云居的正房。
正不知道外祖母要往何处去的时候,却见丫鬟杜鹃已经快步去打开了一直上着锁的东厢房。
从华锦跨进轩云居的院子开始,就在好奇,这上了锁的东厢房里头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此刻,看到外祖母面上的神情,她便知道了答案。
杜鹃没有跟进来,只严太夫带着三人往东边去。
东边的次间也是暖阁,临窗的大炕上除了严府惯用的金角炕桌,还放着一座喜鹊登梅双面绣炕屏。
再往里头稍间的卧室,无论是雕花架子床还是八门高柜和香几、长案,无不都是雕工精致,用料上乘。
雕花架子床上的满绣的扶苏花帐子被青铜的帐钩勾起,床上的人却已经不在。
香几上的金珐琅小薰炉仿佛还有残香,只是伊人已逝。
窗前的长案上放着三层的妆龛,还有一盒胭脂好像没有来得及收进去。
华锦甚至能联想到当初坐在这里的人是如何的当窗理云鬓。
“外祖母。”华锦扶着严太夫人的手不自觉的收紧,“这里是母亲的闺房。”
严太夫人微微颔首,看向案上那盒胭脂,“你们的母亲在未出嫁之前一直养在我的身边,我从来都没有舍得让她搬出轩云居。”
自己视如明珠的女儿,如今却天人永隔。
这间屋子里尘封的是一位母亲对女儿深深的思念。
第120章 打探()
严太夫人拄着拐杖执拗的非要自己走到长案边,她伸出布满斑点和皱纹的手,颤抖着摸了摸那盒胭脂,“这屋子里的一切,还保持着你们母亲出嫁前的样子。”说到最后,已是泪流满面。
三人无不为严太夫人的思女之情所动容,都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华锦亦能够想到,当年母亲穿上一袭红嫁衣,心中会是怎么样的唏嘘感慨。
严太夫人的手抖得很厉害,却仍然要拉开那三层的妆龛,拿出一只赤金点翠的丁香花簪子来,“你母亲最喜欢这只簪子。”
她拿出帕子抹了抹眼泪,又小心翼翼的将那支簪子收好,就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这才转身拉开那八门的高柜,“这里头全是你们母亲当姑娘时喜欢穿的衣服。”她拉出其中一件的袖子来,“这件十样锦妆花褙子,是她以前出门常穿的”
话还没说完,就哽咽着将袖子贴在了自己的脸上,“是母亲错了,当初不该同意将你嫁到那么远的德州去。母亲后悔啊!这一嫁,竟是天人永隔了!”
见严太夫人的情绪越说越激动,华锦和华蕙忙上前将人要扶到床上去。
可严太夫人却执拗的不肯坐女儿的床,像是怕把这里弄乱了,就再也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了。
华锦华蕙忙扶着外祖母往外走,华琛也上前帮忙。
华锦则脱了手关上高柜的柜门,并在那之前伸手摸了摸那件十样锦妆花褙子上,心道:母亲,就让孩儿用您最喜欢的这件褙子来为您报仇。
严太夫人被扶到了外间,却仍然不肯离开,带着三人往西边走,“那边还有你母亲的书房和琴房,我带你们去看看。”
又像小孩子似的对他们悄声说道:“这里外祖母平时不让人进来,你们在的这些日子,有空就来怀念怀念她。她若是知道,想必也是高兴的。”
“孩儿每日都会过来帮母亲打扫屋子。”
“乖!”严太夫人摸了摸华锦的头,眼水又朦胧了她的眼。
午间,百花巷罗府门前,华锦、华琛和华蕙叩响了罗家大门。
过了片刻,才有一个粗使的婆子过来开了门,见到几人怔楞了片刻之后才问道:“少爷、姑娘,你们找谁?”
华锦扬唇,“我们是罗氏的继子和继女,得了她的吩咐过来看看。”
那婆子一听这话,又看华锦那趾高气昂的样子,慌忙扯开嗓子喊道:“段妈妈家里来客人了!”
段婆子?不就是昨晚扬言不让他们有命回去的那个吗?
华锦露出讥诮的笑来
“来客就来客,慌什么?”段妈妈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出来,满不在乎。
可还是迎了出来,露出很刻意的惊讶表情,“哎呦,这是谁家的少爷和姑娘啊?”
那粗使婆子像是不常见人,紧张得磕磕巴巴的,“这这是姑奶奶家的章家的少爷和姑娘。”
“哎呀是二姑奶奶、四少爷和五姑娘吧?”段妈妈忙上前来将人往让里头让,“快进来。”却是连个礼都没有行。
华锦扬唇一笑,跟在段妈妈的身后进入了罗府的正房。
罗府如今只剩下段妈妈带着两个婆子看院子。
两进的院子虽然不大,可也没有落败的迹象,收拾得很是干净。
入了正房,曾妈妈又命另一个婆子上了茶来。
华锦端起茶盏来,掀开盖子撇了撇茶,却是没有喝,撂下茶碗看向曾妈妈,“母亲就是在这里嫁入章家的?”
华锦趾高气昂的问话,让曾妈妈眨了眨眼睛,却仍是笑呵呵的答道:“是啊!”
“和严府可是差了太多了。”
“呵呵!”段妈妈露出尴尬的笑容,“罗府的府第是没法和严府比。”她暗自咬了咬牙,心道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命不久已,还在这里耀武扬威什么。
“母亲不是还有一个大哥吗?我们也应该称呼为舅舅的,他人呢?”
这时,段妈妈才把目光又落在了说话的华琛脸上。
她这一仔细看不要紧,这位四少爷竟和当年那位严家姑奶奶的容貌有七八分相似,还有她身边的那位二姑奶奶,也有六七分的相似。
段妈妈心虚的垂下头去,清了清嗓子,“大少爷他不在府上,去南方那边做生意去了,好长时间没有回来了。”
华琛颔首,“还想拜会一下我这位舅舅呢。”
华锦却想着今早段妈妈送出去的消息,早就被他们截了,这次她终于能逮到在背后支持罗氏的人了,果然就是她那个捡来的大哥。
曾妈妈尴尬的笑笑,“会有机会的。”转念又问道:“不知四少爷和二姑奶奶、五姑娘今日来是所为何事?”
华琛不经意的道:“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来看看母亲当年生活过的地方。”
“是啊!”华锦附和,又站起身来,“姐姐,哥哥,我看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不如还是回家吧。”
华琛颔首,起身,几人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待到进入严府,三人便直接到了姜氏的志尚居。
姜氏正等在屋里,听到动静马上迎了出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