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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锦的嘴里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来,“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五姑娘。”
“还有,哥哥若是问你,便把我叫你来问话的事情交待清楚。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对你家四少爷且不可有任何隐瞒。”
赵波重重的点了点头,“小的知道了。”
“把芙蓉糕拿了早些回去吧。”
赵波接过之桃递过来的芙蓉糕,再次行礼,才转身走到门口,他便满心好奇想要回头再看一眼,但终究是不敢逾越,抱紧了怀里的芙蓉糕快步退了下去。
心想着这五姑娘怎么跟传闻中还有平日见到的似乎都不一样呢?
日升月落。
天色已晚,四少爷华琛却一直待在书房里。
今晚又轮到兮香值夜,在书房的外间一直等着却还是没有听见铜铃声。
“四少爷是不是把我给预备的铜铃给忘记了?”兮香喃喃着悄然走到书房门口,听见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便轻轻喊了一声,“四少爷?”
没有听见回答,兮香干脆掀了门帘,看到四少爷华琛将头埋在大案上似乎睡着了。
转身出去拿了件鹤氅,她才又折返回来,将鹤氅披在自家少爷的身上。
可就在要退出去的时候,低头看到大案上铺着一幅草图,便不自觉的拿起又仔细端详起来。
华琛觉得身上一重,睁开眼来,却发现眼前的草图不见了,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却是吓了眼前的人一跳。
“四少爷奴婢吵醒您了。”看到自家少爷看着她手里的草图,更加紧张起来,“我奴婢只是看这幅图很有趣,奴婢僭越了。”这才又将草图小心翼翼的放回到大案上。
华琛看着草图重归原处,眸子却仍旧有些黯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件无用的东西罢了。”
兮香见自家少爷眼中流露出失意,竟有些担忧,“四少爷,怎么会无用呢?”
华琛想起那些苦命的佃户来,想到自己曾拍着胸脯答应过帮助他们,语气中不免带着深深的遗憾,“这是一部深耕机,应该可以提高粮食的产量,只可惜无人能够制造出来。”
兮香的眼中却流露出一抹不同往日的光彩,她将草图又拿了起来,仔细的打量着,“四少爷,这图的构造并不十分复杂,只是若想打造出来,除了这幅大样图以外,您还需画出小件图,让铁匠们按照小件图打造,再拼凑到一处。”
华琛原本黯淡的眸子,在听到这番话之后,竟亮如明月,他伸出手去,接过那张草图,“我怎么没想到?”
华琛原本觉得这个深耕机的构造并不复杂,所以根本就没想过再画什么分解图,如今听兮香这么提示,竟有一种如梦方醒的感觉。
他不由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兮香,你怎么懂这个?”
可就如日升月落一般,华琛的笑容升起,兮香的笑容敛住,眸子里悄然划过一抹黯淡,“奴婢,也只是见过而已。”
华琛沉浸在喜悦中,也没再追问下去,“去给我泡杯茶来,我这就动笔开始画。”
“是,四少爷。”兮香掩住所有的情绪,悄然退了下去。
秦建安总觉得自己最近要时来运转了。
他做了半辈子的镖师,不但要经常背井离乡而且还要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几年前他就托了自家哥哥,想要在章府中谋一份稳定的差事做。可眼看有了消息,没想老侯爷却殁了,之后事情也算是搁下了。
怎么也没想到却是借了侄儿秦兵的光搭上了二房的四少爷和五姑娘,若是他办好了眼前的这件事,不但能得到一笔银子,还能在侯府谋得一个差事。
也算是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见过的人办过的事多了,眼前的差事,秦建安觉得并不复杂,所以当他怀中揣着一本户籍黄册,从柳姿楼里出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那笔奖赏银子和安稳的日子就要来了。
秦建安抬头看了看天色,快步朝着太平巷章府走去。
这两日,华琛已经让兮香去打听府中有没有从外面买丫鬟的打算。已经答应莺歌让她进府做丫鬟,如今却还是一筹莫展。
如果妹妹在此事上能够帮衬他就好了。此时,他坐在马车上,露出自嘲的笑来上一世他只不过是个还未接触过社会的大学生,这一世退回到十二岁,遇到的事情却更加复杂起来。
马车缓缓停下,坐在车辕上的小厮秦兵先是跳了下来,掀开车帘道:“四少爷,请下车。”
“今日这么快就到了?”华琛透过车帘看向外头,却触到满目陌生,不由有些狐疑的看向秦兵。
“四少爷,这是君来客栈的后门。”
“君来客栈?”说完,华琛忽的想起自己曾让莺歌先落脚这里,“是莺歌有什么事情吗?”
第49章 真相()
秦兵想起五姑娘交待他的话,“四少爷,五姑娘说了,若是想看清人心,不可管中窥豹。”
“妹妹?”华琛只觉得自己一头雾水,不过还是下了马车,“妹妹她在哪里?”
“四少爷,五姑娘人在府中,吩咐小的带您来这里。”
“既然是这样,你就前面带路吧。”
华琛跟在秦兵的身后,来到了客栈二楼一间客房门口。
见秦兵抬手轻轻敲了两下,华琛不由看向那扇门,却见开门的是一位中年男子。
那男子有些谨慎的向外打量着,才将华琛和秦兵让了进来,并笑着问道:“兵子,这位就是贵府四少爷吧。”说完,也不等华琛回答,就上前来行了大礼。
华琛虽很是不解,却还是上前一步将人扶住了,“不必诸多礼数。”
秦建安见四少爷华琛身上并没有一般世家公子的纨绔之气,心中更多了几分替这房主子办事的意愿,“我是秦兵的叔父,您和五姑娘交待的事情,小的已经办好了。”
听闻此言,华琛又是不解的看向秦兵,“这是怎么回事?”
“四少爷,小的也是受五姑娘所托。五姑娘还说,稍后您就能明白她的用意了。”
华琛点头,想着既然已经来了,不如就看看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
却见秦兵的叔父秦建安走到墙边,将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掀开,露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洞来。
华琛讶异的看向秦建安,又看看墙壁上那个巴掌大小的洞来。
却见秦建安退后一步,对华琛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华琛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长长的睫毛不安的抖动了一下,“你让我偷窥?”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那洞口,生怕隔壁房间的人发现他这种非君子的行为。
秦建安却只是露出一抹浅笑,掏出一根细细的竹管交给华琛,并小声说道:“四少爷,五姑娘说了,偷看别人的隐私确实不是君子所为。但如果那里藏着一个骗局,现在只隔了一层窗户纸,她问您是揭穿还是不揭穿?”
“妹妹”华琛喃喃道。
秦建安点了点头,“四少爷,我已经在这里蹲守了两天,相信您一定不会后悔今天所看到的,小的也保证你不会看到不该看到的。”
华琛略一思忖,才上前接过秦建安手里的竹管,靠近墙壁,发现洞口处果然还糊了一层跟墙壁一样颜色的窗纸。
他下定决心,将被削尖的竹管轻轻一刺,墙壁上便露出个手指粗细的洞来。
华琛把脸靠近墙壁,眯起一只眼睛,有些不安的朝屋子里张望了一眼。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她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此刻懒散的斜倚在塌边的莺歌。
华琛一怔,只觉得眼前的这个莺歌和那日在大街上遇到的判若两人,并不是她的容貌发生了改变,而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和情绪,全都不对。
她此时斜靠在大引枕上,手里抓着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把瓜子皮吐在地上,嘻笑着和坐在她对面榻边锦杌上的少年说着话。
这怎么可能是父亲还未过头七的人应该有的情绪呢?
再看和莺歌说话的那个人,那侧颜看着似乎还很眼熟。
华琛睁大眼睛打量着,见那少年人说话时紧紧盯着莺歌那姣好的容貌,不知他说了什么,莺歌还拿了一颗瓜子丢在他的身上,两个人看起来分明像在打情骂俏。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如此这般?
此时那少年侧身一躲,华琛才看清他的容貌,竟是他的小厮怀山?!
华琛只觉得有一种莫名情绪在胸膛里上下窜动,可不等这种情绪发泄出来,隔壁那间房就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莺歌推了怀山一把,怀山有些懒洋洋的起身去开了门,而此刻走进屋子里来,怀里捧着炒栗子的人竟是那天在街头拿出自己钱袋里的十几文钱,求他帮莺歌的那个围观的妇人。
原来只是一场戏!
华琛咬着牙挥出一拳,可拳头没有落在墙壁上,却被秦建安给挡住了,泄了他所有的力道。
此时,秦兵上前一步拿了一团白棉花将那洞口堵了,秦建安这才低声说道:“五姑娘说了,四少爷不如静静等待,直到他们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如果华琛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遇到莺歌这件事是继母罗氏设计的话,那么他真就是白痴了。
他只是没想到妹妹小小年纪竟懂得运筹帷幄!
又想到自己那天还觉得妹妹是养在深闺中的娇小姐,不懂得民间疾苦,和他这两日瞒着妹妹,让自己的丫鬟们到处去打听哪一房要买丫鬟的事,心中不禁又泛起一丝羞愧与内疚。
华琛有些沮丧的落下了拳头,才缓缓说道:“一切听妹妹安排就是了。”
秦建安双手一拘上前一步,“四少爷,您如今什么都不必做,不动声色的等着好戏上演就是了。”
华琛点点头,看到秦建安走到门口,耳朵贴在门边听着外头的动静。
片刻之后,他才再次抬起头来对着华琛恭敬有礼的道:“四少爷,您可以离开了,不过还要委屈爷走一下后门。”
华琛没再说什么,而是对着秦建安点了点头,才由秦兵带着从后门离开了。
等到马车进了章府的东角门停下来的时候,车帘被掀开,华琛看到车帘外面的人竟是先一步回来的怀山,这个罗氏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
“四少爷,您回来了。”怀山露出有些谄媚的笑来,跟他的姑母杜妈妈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华琛只是不动声色的拿起马车上自己的书袋,连车蹬都没踩就跳下马车,“我去内院请安,你们谁也不用跟着。”说完便快步向着二门走去。
待到进了垂花门,看到两侧的抄手游廊,华琛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想着妹妹一定对他这个哥哥感到很失望吧?
正在他犹豫着是往泓浵院走还是往朝晖院走的时候,就瞧见抄手游廊的转角被风吹起一角碧色的衣裙。
第50章 安排()
华琛顿觉得自己的世界里又有了盎然生机,他不再犹豫,大踏步的朝着那抹绿色走去,迎上华锦,“妹妹,哥哥回来了。”
华锦展颜一笑,“哥哥回来了,奔波一天真是辛苦了。”
“妹妹,对不起!是哥哥不对!”华琛坦诚的道歉。
华锦的笑容更加明媚,“哥哥,你有什么错,不过是善意被某些有心人利用了。”
“我”
“再说哥哥的眼界是要放在外头的广阔天地的,内院中的这些勾心斗角,是应该妹妹替哥哥留心着的。”
华琛此刻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有此妹妹,他很幸运。
他不禁暗自发誓,他章华琛此生一定要护这个妹妹周全。
他也不再纠结此前种种,对着华锦露出大大的微笑,“那就承蒙妹妹多多照顾了。”
华锦也不再多说,上前一步走到华琛的身边,“哥哥,我们一同去给祖母请安吧。”
华琛重重的点头,竟让华锦想到了小鸡啄米,她忍不住拿起帕子掩住嘴笑起来。
这两日罗氏一直托病,太夫人已经免了她的晨昏定省,二老爷章钰峰每日来朝晖院晨昏定省,却再也没有回过泓浵院。
华锦从朝晖院回去的时候,刚刚跨进院子,就瞧见杜妈妈神色匆匆的走在前头,而她身后两个粗使的婆子正架着一个身穿青衣的丫鬟往外头走。
两行人走了个对面,可不等杜妈妈对华锦行礼,身后那穿着青衣的丫鬟就不安的扭动起身躯来,“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她在念叨了这几句之后,人越发狂躁起来,也不知那两个架着她的婆子力气太小,还是青衣丫鬟的力量太大,她竟突然挣脱束缚,张牙舞爪的向着华锦冲撞过来,口中还大声喊着:“真的不是我!”
华锦这才看清楚,这青衣丫鬟正是罗氏身边的一等大丫鬟玉露,只是她再不复往日的风采,曾经标志的脸蛋黑黢黢的看不出个模样,头发也乱成了一团麻,而且面目狰狞,目赤欲裂。
让人看了忍不住要倒退两步
就在白桃和之桃快步上前护住华锦的时候,杜妈妈也伸手一把揪住了玉露的头发,“你这个疯丫头,再冲撞了我们五姑娘,就算夫人也救不了你了。”说完,扯着玉露的头发将她扭到那两个粗使婆子的手中。
玉露看到杜妈妈目露凶光,竟然吓得差点摊到了地上,“别打我,别打我,是我干的”
华锦想起平日里杜妈妈对那些小丫鬟的手段,不禁皱了皱眉,“杜妈妈,玉露这是怎么了,你们要把她送到哪里去?”
杜妈妈马上收起那可憎的嘴脸,谄媚的对着华锦笑道:“回五姑娘的话,这玉露大概是亏心事做多了,在撞了柱子磕了头之后痴傻了。”
华锦再次看向玉露,发现她全身瑟瑟发抖,用眼神偷偷的打量着周遭,待到杜妈妈看过去的时候,竟吓得马上把头低垂到了胸口。
杜妈妈对着华锦嘿嘿一笑,脸上的肥肉不住的颤动,“五姑娘,我得赶紧把这疯丫头送出府,送回她娘老子那里去,免得她再留在府中冲撞了哪位主子。”
又叹了口气接着道:“玉露也就是遇到了我们夫人,是个心慈手软的,就凭她害了章家子嗣这一条,给她送到官府去都算是轻饶了。”
说完,对着身后摆了摆手,那两个粗使的婆子得了命令便连拖再拽的把玉露弄出了院子。
玉露挣扎着,脚底在地上被拖出了两道痕迹,一只鞋子也掉了下来。还是之桃捡起地上的鞋子,快步追上去帮玉露重新穿好。
冬日里太阳落得早,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华锦站在院子里,看向泓浵院下人们住的后罩房。
白桃在身后轻声提醒,“五姑娘,天冷快些进屋吧。”
华锦点点头,迈开步子,神色隐藏在灰暗的天色中,“听说玉屏的身后事已经处理好了?”
白桃跟在身后,“已经安葬了,还给了她家里一笔数目不小的银子。不过”
守门的小丫鬟已经推开了明厅的大门,华锦迈进门槛,转头问道:“不过什么?”
之桃上前一步打起东次间的帘子,等到华锦走进屋子,她才代替白桃回答道:“玉屏家里只她这么一个女儿,而且她父母是老来得女。”
白桃过来解开华锦身上的披风,她这才看清白桃的眼中已蓄满了泪水,手指也微微的颤抖着。
就算玉屏和玉露之间发生过为男人争风吃醋的事情,可如今一死一疯的结局确实太让人唏嘘了。只希望这院子里以后少发生些腌臜的事情。
如今,玉屏玉露的事情也该告一段落了,那罗氏的重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