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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边人刚出了芳菲馆,那边华琨人就已经在蘅芜院了。
华琨不让丫鬟通禀,便独自走进了正房,见王氏斜倚在软榻上,支臂轻揉着额头。
自从在德州主宅,发生杭妈妈用有毒的头油帮赵氏按头梳发之后,王氏便再也没用孙妈妈或是香飞帮她按过头。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来,见是华琨,从疲惫中挤出一丝愉悦的笑容来。
她如今只剩下这一个儿子了,却与她疏远得很,每日的晨昏定省就是个形式。
王氏忙从榻上立起了身子,朝着华琨招了招手,“琨哥怎的又回来了,用过了早膳没有?”
“谢谢母亲关怀。”华琨语气淡淡,脸上亦没有什么表情的站在她的身前,“儿子过来是想和母亲说,儿子已经让下人收拾东西,打算一道和五妹妹回德州了。”
本来都已经有些习惯了他这般说话举止礼节都不差,可却总是毫无感情的王氏,却终于在听到他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悲从心中来。
“我儿是这靖宁侯府的世子,将来是要承袭爵位的,难道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要弃爵位和父母不顾?”
华琨依旧表情淡淡,“对于母亲来说这爵位很重要,可对于儿子来说,它远远抵不上我与五妹妹的这份兄妹情。”
“你”王氏气得从榻边站了起来,“多少人想求都求不得的东西,你却弃之如敝履。是不是你与我的这份母子情,也是说割舍就割舍?”
“母亲,儿子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想?”王氏看着身姿挺拔的立在那里的华琨,却是一股无名火怎么压都压不住。
先是为了那个戏子,他视她这个母亲为仇敌,后又为了二房不是一奶同胞的妹妹,他竟说要离家。
“不敢。”华琨规规矩矩的回道。
“你”王氏抬起手来指着华琨,却觉眼前一黑,人向着身后的软塌倒了下去。
“母亲”
“夫人”
“快去请大夫”
蘅芜院正房乱成了一团
那边靖宁侯府请来的大夫刚入府,这边宁寿宫的太医已经提着药箱出了宫门。
静太妃宫中内室,太妃倚在榻边看起来还有些虚弱,却不忘赶紧吩咐伺候的宫女,“快去给我熬药!”
老嬷嬷看着平日里最怕吃药的太妃,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依着太妃的话赶紧让人去把药熬了。
“你看看,连太医都说我只是染了风寒,那帮人却非听信什么风言风语,说我的乖孙女儿是什么命,哪里是她的原因。”
静太妃咳嗽了两声,卡得有些上不来气,老嬷嬷拿了鎏金珐琅痰盂过来,帮太妃轻拍着后背,“太妃不要着急,上火更不利于养病。”
静太妃又咳了两声,摆了摆手,待到老嬷嬷放下痰盂,她的气息也喘顺了,又忙吩咐道:“快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我要快点好起来,证明给她们看,我的病不是我那乖孙女儿克的。”
“太妃说了这么多话,快躺下歇歇,奴婢这就去催着。”老嬷嬷服侍着静太妃躺下,又替她掖了掖被角,见她闭上眼睛休息了,这才退出了里间。
之桃急匆匆的赶回了芳菲馆,与华锦说了蘅芜院发生的事情。
华锦这才知道大哥哥为了她把王氏气病了。
“我就是怕发生这样的事情,让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的这对母子再生嫌隙,才想要先见见大哥哥的,不想他竟然先一步知道了消息。”
第246章 含珠()
之桃点点头,“奴婢到蘅芜院的时候,世子爷他已经在正房了。奴婢还真真切切的听到,世子爷他说与五姑娘的兄妹情比什么爵位重要多了。”
华锦垂眸,感动于心,“大哥哥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对大伯母冷淡,但如今造成这副局面,他定是很内疚的。”
“五姑娘就不要再担心他人了,如今”
如今连王氏也病倒了,她的事情就更说不清楚了吧?
“不急,等大夫来了看看大伯母的病。”
“那奴婢继续去蘅芜院那边打听着。”
华锦颔首,等之桃刚刚转身走了出去,守在门口的小丫鬟就进来通禀:“五姑娘,是六姑娘来了。”
“六妹妹,她不是病着吗?”忙吩咐小丫鬟,“快把六妹妹请进来。”
又看向白桃,“快把我那盒流心楼的点心拿出来。”那是早上翾飞让杜三娘带进来的。
华蕊为了她病中来访,她又怎能不好生招待呢。
华蕊许是去清风观那一日在外头吹了风,又或是最近经历了太多的大喜大悲,回来的时候竟一下子病倒了。
如今那一张小脸看着也很是苍白憔悴,“五姐姐,妹妹待得无聊过来坐坐,五姐姐不会介意妹妹乃是带病之身吧。”
华锦微笑着让华蕊坐了,“妹妹严重了,姐姐不介意。”
“六妹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在家中帮五姐姐打打气。六妹妹待会儿从这屋子里走出去,这场病也算是好利索了。谁还能说六妹妹是因为和五姐姐住在一个院子里,而得的这场病呢。”
其实华霏说的话华锦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不过华蕊能为她做这些,她已经很开心了,说明那日在清风观中她并没有白说那一番话。
华蕊生病不宜喝茶,华锦便又让白桃上了玫瑰蜜露。
姐妹两个坐在一处喝蜜露吃点心,又聊了一会儿,之桃就又匆匆的赶了回来。
往返两趟的她跑的小脸通红,脸上却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华锦微微皱了皱眉问道:“可是大伯母那边有了消息?”
之桃不住的点头,“大夫来了,给夫人诊了脉说是”
之桃遇事一向不慌张,华锦看着她喘着粗气和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不觉心头一跳,难道大伯母也得了什么难言之症?
华蕊却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顺手到了杯玫瑰蜜露给之桃,“喝了好好说话。”
之桃跑着两趟还真觉得嗓子都要冒烟了,一口便喝了整碗的玫瑰蜜露,抹了抹嘴,“大夫说夫人的是喜脉。”
喜脉?
华锦和华蕊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大老爷在德州的时候不怎么进内院,在外头包戏子养外室的事可没少干。
可到了京城,在天子脚下,他又好不容易得了从三品的职务,多少有些收敛。
特别是华桐的病故,痛失爱女的大老爷和大夫人更有了惺惺相惜的感情。
听说最近大老爷对大夫人就很是温柔体贴。
在这种前提下,被诊出了喜脉,虽让人觉得意外,可也不难理解了。
至少,这对于靖宁侯府,对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靖宁侯夫妇来说,真是一件该值得高兴的事情。
新的生命总是能给人带来新的希望的。
华锦也露出一抹喜色,问之桃,“你没有听到大夫是这么说的?”
“打听到了。”之桃见自家姑娘的神情,也不免跟着露出笑来,“大夫说大夫人的身子有点弱。特别是这头两个月里,且不可在动气。还给大夫人开了保胎的方子。”
“派人去通知大伯父了吗?”
之桃点点头,“去了,大夫人晕倒那会儿世子就派人去了。”
被华锦问到的大老爷,此时已经到了门房上。
在左军都督府得到王氏病倒了而赶回家的他,看到门房上下人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大老爷只觉得心里一阵突突的跳。
不想门房上有下人却突然上前来祝贺,“恭喜大老爷贺喜大老爷!”
大老爷章钰山被这句恭喜和贺喜给弄懵了,只看着点头哈腰行礼的那门房下人。
“刚刚香飞姑娘来门房上,说是说是侯爷回来了让赶紧回蘅芜院去。”
回蘅芜院去要恭喜贺喜吗?
大老爷被这门房下人说话的逻辑搞得更有些发懵,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把话说清楚。”
门房下人被拍的很是疼,哇哇的说了一句,“大夫有了孩子。”
什么孩子?这下子大老爷是彻底的懵了。
“你就是个傻子!”大老爷气的抬脚就往内院走。
蘅芜院,已经醒过来的王氏仰面躺在榻上。
已经知道自己怀了身孕的她脸上也是一言难尽的表情,不过这种一言难尽却是因为表情太过丰富。
王氏一会儿觉得这一胎一定是她那个薄命的女儿华桐在天之灵的保佑,便又哀伤的想起了华桐。
一会儿又觉得肚子里这个一定是上天怜惜她,给她的恩赐,是她新的希望,又不觉难掩喜色。
一会儿又觉得,她这老蚌含珠的会不会让人笑话啊?
特别是华桐才去了不过两个多月,她这就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子。
“夫人,大夫说了,如今您还在头两个月里,遇事不要大喜大悲。夫人切记不要想的太多,只安心养胎便是了。”
听了孙妈妈的话,王氏终于回过神来,微微颔首,她想要保住这一胎,就得听大夫的话。
一直坐在窗边太师椅上的华琨也站起来走到榻边,“母亲,您好生养着吧。”又躬身道:“儿子先退下了。”
“琨哥儿,不要回去。”王氏冲华琨伸出了手。
华琨再上前一步,将王氏的手送回锦被里去,“母亲难道现在还会觉得五妹妹是不详之人吗?”
王氏轻叹了口气,“就让她先留在靖宁侯府吧!”
华琨听到这句话,才露出笑来,“那就谢谢母亲了。”
母子两个的话刚刚说完,门帘掀动,大老爷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第247章 病中()
“哎哟,是大老爷赶回来了。”孙妈妈忙迎上前去,“恭喜大老爷贺喜大老爷了!”
又是恭喜贺喜?
大老爷紧紧的皱着眉头。
怎么是这个表情?
孙妈妈紧张起来。
连躺在榻上看到大老爷神情的王氏的心也揪起来。
难道他不喜欢她有了他们的骨肉?
“究竟是怎么了?”大老爷疾声问迎上来的孙妈妈,目光却是看向榻边的王氏和华琨。
孙妈妈有些不知所措,收敛了刚刚的笑容,门房上不是应该已经把夫人有身孕的事情告诉大老爷了吗?
为何大老爷不欢喜?
这时,香飞正端了药进来,见屋子里的气氛过于凝重,也不由得打起精神,看向孙妈妈,“大夫给开的安胎药,夫人是要趁热喝了吗?”
“安胎药?”大老爷拧了拧眉,还是发懵,“谁的安胎药?”刚才香飞说是夫人的安胎药,那就是
大老爷的目光落在此时有些悲悲戚戚的王氏身上,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还是华琨几步走过来,对着他道:“父亲,刚刚母亲晕倒了,便请了大夫到家中来,结果大夫为母亲诊出的是喜脉。”
怪不得那门房上的下人和孙妈妈一见面都是恭喜贺喜,原来真的是有了身孕。
都怪那门房上的下人,话也说不清楚,不然他就能早一点享受到这要老来得子的喜悦了。
他喜欢孩子,不知道有多少年,他都没有再经历过这样的喜悦了,大老爷脸上露出喜色来。
特别是在华桐过世了之后,他还能再有一个孩子,再看着他从出生到茁壮成长。
他想再要个儿子,不过若是女儿也不错,可以弥补他的思女之痛。
一直看着大老爷表情的王氏长长的舒了口气,放下心中担忧,却见大老爷一个箭步冲了过来,走到榻边,握起她的手,“夫人,我们又有子嗣了!”
大老爷声音激动,眼中的喜悦藏也藏不住
王氏有些羞涩,收回了手,脸也往锦被里埋了埋,“琨哥儿还在这里呢。”
“哈哈哈”大老爷笑起来,很久没有这般的笑了,又吩咐孙妈妈,“传我的话,府中下人都有赏。”
他想听到更多的恭喜贺喜。
华琨却是暗自离开了蘅芜院,若是湘芸不死,他们的孩子也该出生了。
他的湘芸,他的孩子
王氏虽同意了华锦留在靖宁侯府,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的。
正好借着这段时间安胎,她便免了家中姑娘们的晨昏定省,实则是她怕华锦命格凶冲撞了她腹中的孩子。
如今什么也没有她肚子里的这个重要。
华锦觉得家中这一关暂且是过去了。
只是早上出门的时候出了汗又吹了风,到了蘅芜院又没有来得及脱下披风就经历了那么一遭,结果回来的时候又是身上带着汉吹了风。
午后,华锦就觉得身上热的很,到了傍晚,整个人干脆支撑不住躺到了榻上。。
前世的时候她就是这般,很轻易不得一回感冒,若是有生病的前兆往往吃片vc就能挺过去了。
不过不幸若是没挺住,怎么也得折腾上好一阵子。
大夫来给开了药,烧得昏昏沉沉的华锦勉强喝了一碗就昏昏沉沉的睡下了。
在书院听到传言的华琛赶了回来,华锦也只是勉强的撑起眼皮,恍惚中看到哥哥很是焦急的脸,便轻声安慰了一句:“妹妹没事。”
却没想到声音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清脆,有些暗沉沙哑,喉咙也火烧火燎的疼。
华琛的脸绷得紧紧的,看着华锦烧的通红的小脸心疼的很,“妹妹快歇下吧,不要再说话了。”
又亲手用水投了布巾盖在她的额头上,触手也是一片滚烫。
“陈妈妈,今个儿妹妹屋里是谁值夜?”华琛不由问领着丫鬟们伺候在屋里的陈妈妈。
华锦如今很少让陈妈妈贴身伺候了,反而让嫣然贴身伺候在陈妈妈的身边,好让这位忠仆更好的颐养天年。
而菱香一直管着她屋内那几个小丫鬟,又统管衣裳首饰等事项,就相当于现代企业的办公室主任。
所以自从来到京城之后贴身伺候的,始终都是白桃和之桃。
但菱香也上夜,只不过次数比白桃和之桃少,今个儿夜里就应该是菱香值夜的。
不过陈妈妈环视了屋内众人一眼,最后还是把目光落在了白桃的身上,“我看今晚还是白桃吧,她贴身伺候的时候最多了,人又最仔细。”
白桃点点头。
杜三娘则道:“一个人怕是要手忙脚乱些,我看我就守在外间,也好帮衬一二。”
杜三娘的话音刚落,菱香则道:“杜三娘怎的就说出了菱香想说的话。”
杜三娘微微一笑,“你说晚了。”
杜三娘是个爽利的性子,为人也大度,如今不止华锦倚重,在芳菲馆中也也得丫鬟们的喜欢。
华琛见妹妹房中一派井然有序,便也稍稍放下心来,只可惜自己不方便留在这里侍疾。
他一个来自现代的倒也无所谓,只是外头本就流言四起,在这风声鹤唳的当口,他就不给有心人制造机会了。
又看了两眼虽是睡得迷迷糊糊但仍然难受得有些不安的华锦,华琛终是站起了身,又亲手替她换了条冷水投好的布巾,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去了。
外头已经掌起了灯,驱走夜幕刚刚降临所带来的阴暗,可华琛仍觉得周遭一片黑暗,白日里刮起的风也更加呼啸肆虐了,让刚出了温暖屋子的他周身一片冰冷。
有人伤害他的妹妹,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等到人拐上了游廊,周遭无人,他立即吩咐身后的小厮秦冰,“去把秦先生叫过来。”
秦冰得了吩咐立即紧着步子往外跑。
等回了外院,兮香立即上前替华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