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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检察院已经认定茂远就是凶手,今天下午决定起诉了。”
一句话,让熊小时措手不及。
没等她想好该说什么,方政接着说:“我现在正在检察院看案卷材料,发现了几个我们之前没有掌握的信息,重要的内容已经拍成照片,发给你了。”
他唉声叹气地说完,又想起来要补充:“你这两天辛苦了,今晚早点休息,具体情况,周一回办公室再说。”
在他说到发了照片的第二秒,熊小时就冲到电脑前,打开了邮箱。
“这是什么?”
她快速的看完第一张,语调几乎不稳:
“我没听说孙茂远偷过东西啊!”
“唉,怪我,没跟你说。”
他声音颓靡地慢慢说:“审查起诉阶段,检察院向我们提供的,都是最基本的案件情况,这种有关嫌疑人的详细资料,如果我们没有要求,他们不会主动提供。”
他又叹了一声气:“说到底,我们和检察院的立场是冲突的。他们寻找的是能够让嫌疑人定罪的、对嫌疑人不利的证据,而我们寻找的是能够让嫌疑人脱罪的、对嫌疑人有利的证据,他们自然不会愿意让我们顺利”
欲言又止着,他突然想起来:“既然已经到了这个阶段,我回头会再领你跑几趟检察院,熟悉一下环境,认一认几个检察官的脸。”
“做好准备,这个案子,很有可能要打到最后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开始起了作用,挂断电话很久,熊小时都回不过神。
她有些迟钝地开始看照片里的档案,看着看着,一股真实的挫败感涌现了出来。
她太没有经验了。
所有的分析都源自那几张资料,以为那些就是全部。翻来覆去地看现场勘验检验的笔录和照片,把上面的的每一个字、每一幅图都抠得透彻,自以为已经掌握了一切。
现在马后炮地看着更加全面的案件资料和侦查过程,再思考——刑侦总局就是再厉害,怎么能在一天的时间内就找到了孙茂远这个嫌疑人?肯定是检查出了现场毛发的dna,并且在数据库中找到了对应者,继而搜查了他的家,才发现了他住所附近的鞋,这个顺序才是合理的。
但在之前,她怎么就完全不奇怪呢?
怎么一丁点该有的敏感都没有呢?
不行!
不能沉浸在懊悔中,要快点振作起来!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去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清醒了不少。
坐回桌子前,拿出记事本,她开始对照着新的资料,重新整合信息。
新的信息主要有两个——
1。孙茂远在1月初因偷窃500元现金被行政拘留10天。
2。孙茂远有着明确的作案动机。
在被行政拘留时,刑侦局采集了他的指纹和dna信息,因此在案发现场发现了毛发并经过化验发现和数据库中的一个人match后,他们就在第一时间把孙茂远列进了嫌疑人的名单,并对他展开了调查。
就在这期间,他们和池鹭市的刑侦分局进行了联络,通过调查,从孙茂远家邻居的口中得知,孙茂远的母亲在5月2日清早接到了孙茂远的电话,然后就开始收拾着赶往熊猫市,说是因为孙茂远告诉她,说他赚了一笔大钱,可以给她治病了。
以此为调查方向,熊猫市的刑侦总局重案二组很快发现,孙茂远的母亲于去年年底被诊断出了尿毒症,高昂的治疗费很快花光了家里的钱。不得已,孙茂远只能前往熊猫市,投奔早就在这里打工的表哥,寻求赚钱的机会。
但最开始,由于始终找不到工作赚不到钱,心急的他走了歪路,因为偷钱被送到了刑侦局。所幸数额不高,不到量刑标准,因此只是拘留了10天,又交了罚金,就被放了出来。
这之后,他找到了即使知道他曾经犯罪、也愿意收留他的威风堂网吧,开始过上了正常的生活,每个月定时给母亲打钱治病,并几次接母亲过来去医院做检查,希望能把自己的肾移植给母亲。
于是,2017年4月30日,医院终于给他打了电话,通知他配型成功,尽快交钱准备手术。
以上,就是他的全部动机——
他需要钱,救他母亲的命。
而最要命的是,他一个今年刚从小村子里出来的、在网吧工作的网管,一个月的工资不过才3000出头,即使老板免掉了他全部的房租和水电还经常给他店里的泡面吃、他在生活上也是节省到只有一双鞋,他也不可能支付得起换肾手术这种对他来说近乎天价的手术费。
可是,他已经把钱交了,交钱的日期还偏偏是5月2日的下午,金额是160000元。
16万!16万!
他除非是在把自己的另一个肾也给卖了,不然哪儿能弄出这么一大笔钱?
刑侦局的探员就这个问题去询问过孙茂远,但孙茂远只能答出其中的6万是网吧老板借给他的,但对剩下10万的来源却拒不回答。
而被害人家中还真的有10万现金。
具体来说,丢失的金额是14。5万,是被害人专门提出来买车的。
动机。
物证。
人证。
一应俱全。
一个晚上,案情急转直下。
第 14 章()
14
由于孙茂远很久前就有了为母亲移植肾脏的打算;因此预谋抢劫;合情合理;她花了一天一夜找出的证据也彻底没了用处。
把记录网吧监控的的本子和储存监控的u盘装进一个文件袋封起来;熊小时活动着胳膊站起来;去阳台把喝空的易拉罐收拾进垃圾袋;拎着袋子走到房门口;打开门,打算去丢趟垃圾清醒一下。
但就在她开门的同时,对面的那扇门也打开了;头上还顶着一把梳子的辛巴,迅猛地冲进了熊小时的房子,一个劲儿地把脑袋往她身上凑。
熊小时吓得几乎贴到了墙上!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试探着问:“是、是要让我给你梳毛吗?”
辛巴:“嗷。”
于是;熊小时小心翼翼地把垃圾放下,想要伸手去拿梳子。
但她的手还没碰到梳子;辛巴却一口咬住那袋垃圾;掉头又跑了回去。
“那是垃圾!”
熊小时下意识追着辛巴;跑进了对面的房子。
可刚一迈进去;她就被眼前的画面震到了。
所有的墙都喷上了白板漆;做成了白板墙。而在一整面的墙上;全都杂乱地贴满了照片,写满了文字和符号。
突然,她的眼神凝在了一排照片上;在那排照片前面;还标注了5月1日的日期。
那个人是
熊小时惊疑地睁大了眼睛。
她刚想向前再走近几步,房子厕所的门打开,低头擦着头发的何阅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抬头,正好撞上了熊小时回头看他的目光。
愣了愣,何阅的视线从熊小时、开着的门和辛巴身上扫过,然后淡定地走到熊小时身后,捂住她的眼睛:
“好了。”
“出去了。”
边说着边拖着她往门口走。
直到熊小时的脚离开他的房子,他才用力地关上了房门。
“辛巴!!!!”
何阅扯下他脑袋上的毛巾,上蹿下跳:“老子就吃了你两块肉!就两块!你竟然这么报复我!!!”
门外,熊小时从被捂住眼睛的经历中回过神,立马冲回自己的房子,到桌子前把案子的资料快速地翻了几页,然后抱着资料,又再次冲回了何阅家门口,开始猛按门铃。
何阅打开一条门缝,态度非常不友好:“干嘛?”
“请问,墙上的照片”
眼看门又要被关上,熊小时眼疾手快抓住门缝:”我只想打听其中一个人!”
门要关上的力量变轻了。
何阅把门缝又打开了一点:“其中一个人?”
“对,”熊小时赶紧点头,“墙上贴的照片不是分别有三个人吗,我只想问一问5月1日的那个。”
“你说墙上的照片,分别有”何阅向墙上的照片转头接着迅速转回,“三个人?”
“对啊”
熊小时这次的点头有点迟疑。
但她非常清楚地感觉到,那一面墙上,贴有正红色、草绿色和土黄色三个不同人的照片。
而土黄色的人她非常熟悉,因为她最近每天不是看着他的照片,就是会见他的真人。
那个人,就是孙茂远。
不会错的!
那个人就是孙茂远!
而且标注的日期还正好是就是案发的5月1日!
她肯定地重复:”就是三个人!其中的一个人,现在对我非常重要,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几张照片到底是”
砰!
一时不察,门被关上了,门板差点撞到了熊小时的鼻子尖。
她晃了晃脑袋,把眼前猛地亮起来的颜色晃没,在紧闭着的门前站了几秒,最后还是锲而不舍地开始继续按门铃。
叮咚叮咚声音不断,辛巴没被吓到,但何阅却被惊得坐不住。
他在房子里绕了两圈,最后跳进沙发蹲着,从沙发缝里摸出手机。
想打电话,但熊小时还在外面把门铃按得地动山摇,吵得要命,他只能打开聊天软件,给临时工发消息。
何阅:我跟踪郑辉拍的那些照片你也看过了,你觉得我拍了几个人?
临时工:你这样问我,我很难回答是1个啊。
何阅:别废话,快回答!
临时工:1个。
何阅:对吧,是一个吧,我跟踪的就是一个人啊。
他用力地恶狠狠的敲着手机。
何阅:既然我跟的是一个人,那为什么2017年5月1日深夜我明明在工地拍到了郑辉,他却能拿出他在同样时间里和一群人在自己家里玩的监控视频,害得我名誉受损,这个月的收益直线下降?!
临时工:关于这个我还在研究
何阅: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的对门邻居吗?
临时工:等一下。
临时工:对方发来了一条语音
何阅打开语音,里面放的正是他当初吐槽小短腿的原音片段。
“一个坐在高脚凳上脚尖离地面无比远的小短腿!”
临时工:对方发来了一条语音
“看身高也不知道成不成年,女的。”
临时工:对方发来了一条语音
“是邻居,住在对门。她估计是还不知道我就住在对面的消息,怕死的一个劲儿要我的电话。”
何阅:够了!我知道你记得了!
何阅:就是她。她现在在发了疯一样地猛按我家的门铃,说我的墙上分别贴了三个人的照片,其中有一个人对她很重要。
临时工:墙上?
临时工:她怎么看到的?
临时工:你让她进你家门了?你让一个除了辛巴以外的生物进了你家的门了?!!!!!
何阅:文件
辞退信。doc
临时工:老板,你说墙上分别有3个人的照片?可墙上贴的不全都是郑辉一个人的照片吗?你除了跟踪郑辉,还跟踪了别人?
何阅:不是我说,是她说!
何阅:我跟踪的当然只有郑辉一个!
何阅: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认定被我跟踪照下来的人,并不只有一个。她认为,我跟踪了三个人。
第 15 章()
15
噼里啪啦跟临时工吵了一架以后;何阅从蹲在沙发上变成了坐在沙发上;又从坐在沙发上变成了躺在沙发上;最后;他终于爬了起来。
门外;已经等了10分钟的熊小时终于看到了房门慢慢打开。
一只手伸了出来;递过厚厚的一摞照片。
同时;何阅的声音从里面幽幽地发出来:“你把这些照片按不同人分成三份,分给我看看。”
那摞照片厚得熊小时一只手都接不住。她把手里拿着的文件夹夹到腋下,两只手一起捧住照片;端着它们转身走。
“等等!”
何阅打开门蹦出来:“你要拿着我的照片去哪儿?”
“我想回家分照片。”
熊小时腋下的文件夹不断往下滑,她边费劲地弯着腰阻止它掉下去,边解释:“在这儿分了以后没地方放。”
何阅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把照片带离视线!
他艰难地做出决定;打开门;站出来,伸出两只手;手心向上地朝着她摊开;受辱一样地盯着天花板:“放吧。”
熊小时毫不客气;“啪”地把第一张照片拍到了他的左手上。接着“啪、啪、啪”;分类分得行云流水;跟赌场发牌的荷官似的;都不带卡壳的。
这怎么可能?
何阅微微地眯了眯眼。
郑辉每次秘密出行,都会尽量遮掩外貌,用帽子、口罩、眼镜等把脸挡得相当严实;有时在外出期间还会多次更换衣服;如果不是从他出门起就把他盯上,很容易就会把人跟丢。
所以他所拍下的照片,即使照到了正面,也大多是难以判断身份的、有伪装的照片。
可她分类的速度相当快,没有仔细观察和辨认,几乎只用瞟一眼,就能做出判断。
在辨人方面厉害的人才,他也不是没见过,比如刑侦总局重案一组那个记忆力超群的刑侦顾问。但即使是那个人,在分辨人物时也需要认真的观察和对比、根据记忆找出不同才能确认。
到底怎么才能只看一眼就看出不同?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她提出的“你的墙上分别有三个人的照片”可以解释他的跟踪为什么出现了问题,他真的会怀疑她是在忽悠他。
熊小时:啪啪啪啪啪啪啪。
“好了,分完了。”
不,就算能解释,他还是觉得她在忽悠他。
他怀疑地掂着手里的照片:“你根据什么区分他们?”
熊小时指了指他手里的照片:“这两个人我没亲眼见过,所以他们的形象很模糊,大概就是”
她先指向他的左手:“这个一片正红。”
又指向他的右手:“这个一片草绿。”
接着,她晃了晃她留在手里的这摞照片:“但这个人我见过,所以他在我的意识里很清楚,是土黄色的凹凸的圆形,有的地方色深,有的地方发白,上面还有黑色的很小的斑点,有点像撒了芝麻的馕。”
何阅:““
什么玩意?
芝麻?
馕?!!!
熊小时看着他快要裂开的表情,试探着问:“你听说过syhesia,或者,通感症吗?我就是一个通感症患者。”
何阅挑眉。
他听说过通感症这个词,但并不了解,现实中也是第一次碰到。
为了掩盖自己的无知,他傲慢地扬了扬下巴:“说说看。”
熊小时把手里的那摞照片塞进口袋,然后把随身带着的模块笔按出黑色笔芯,在资料夹里的白纸上写了一个数字1。
接着,她把张纸举给何阅看:“你觉得这个数字是什么颜色?”
何阅:“黑色。”
她又按出红色笔芯,写了一个数字2。
“这个呢?”
“红色。”
熊小时:“但在我看来,数字1是姜黄色,数字2是天蓝色。”
“”
何阅试着着理解:“你是说,在所有患有通感症的人眼里,数字1就是姜黄色,数字2就是天蓝色?”
“不是所有,是我。”
熊小时纠正道:每个通感症患者都有只属于自己的色彩表。”
“我的1是姜黄色,别人的却不一定是。我曾经遇到一个人,在她的眼里,数字1单独出现时没有颜色